楚晴興奮地赤着腳走向大門:“我去把燈光調暗一點兒。”
謝冰嵐正想叫楚晴別調太暗,就聽到自家門被打開的聲音。
同時還有楚晴一聲驚訝的質問:“您哪位?”
謝冰嵐和拿着幾大包家庭裝薯片走回廳裡的肖妍面面相覷,快速地赤着腳跑到大門前,大夥兒跟着楚晴一起愣了。
門外站了個穿着黑色連衣裙的女人,裙子上半截緊貼身體,包裹出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段,高腰剪裁,下半截呈傘狀,略顯篷起的設計讓女人看起來腰細腿長。
腳長搭配一又簡單的矮跟鞋。
肖妍看着這身搭配很是熟悉,這不是她實化出來的嘛!
她有點兒尷尬地問:“你好,是……萱姨的朋友?”這身搭配是她給嵐子她媽媽實化的,現在穿這女人身上了,可她不認識這女人。
安全起見,她決定先問問對方是不是嵐子她媽媽的朋友之類的。
謝冰嵐看着這個短頭髮女人心頭略過一絲怪異的熟悉感,這女人眼睛長得很像她媽媽。
她不動聲色地把這個女人從頭到腳打量個遍,還是不敢確定這人到底是不是她媽媽的親戚。
女人明顯被眼前這三個女孩唬愣了,嘴巴長長合合好一會兒都還沒說出話來。
謝冰嵐問:“請問您是?”還有她家鑰匙,這人有古怪。
女人眼裡飛快地閃過驚喜,扶着門框,哆哆嗦嗦地說:“有、有這麼大差別麼?大家都認不出我來了?”
楚晴說:“那阿姨你是誰?”
女人不可置信地掃過三個女孩子的臉,眼眶紅了紅了說:“小晴小妍,我是你們萱姨。還有小嵐,你、你認不出……媽媽來了?”
她一說完,就看到那仨一副被雷劈的樣子,背脊集體挺了挺,瞪圓了眼看着自己。
楚晴看着這個雖然皮膚並不是特別白,五官分開看也說不上是特別好看,但合在一起看着就覺得很賞心悅目的女人,傻了,一傻就口不擇言:“萱姨你沒戴口罩我都認不出你來了。”
文萱之前一直戴着口罩,她每回到謝冰嵐家玩都看到文萱,可她對文萱的印象就是那隻遮住她大半臉的口罩,還有厚重的齊劉海,這兩件大殺器基本上讓文萱面目模糊,讓人根本不關心她長得怎麼樣。
肖妍和謝冰嵐反應過來了,趕緊讓出地方。
謝冰嵐又哭又笑地開始胡說八道:“趕緊屋裡請,別累着這位美豔大媽了!”這是她媽媽!這是她媽媽!這是她媽媽!
她在心底狂呼三聲,真是太振奮人心了!
文萱捏了捏女兒的鼻子:“就你愛貧。”
肖妍把文萱手上的水果接過去:“萱姨你短頭髮實在是美哭了!”
文萱不讓肖妍拿:“妍子你趕緊去坐着,就一袋水果還能累着了?你們就愛唬弄我,我就剪了個頭發。”
文萱剛把水果放好就被那三個姑娘拉到沙發,這個摸摸頭髮那個左瞧右瞧的。
文萱由着她們好奇地打量,她跟這幾個小姑娘都特別投緣,心裡都把她們當女兒看。
她捏了捏楚晴的臉:“小晴怎麼戴牙套啦?疼不疼?上回來都沒見你戴。”
楚晴趁機膩到文萱懷裡撒嬌:“疼!疼死我了萱姨!”她直起身子紅着臉,“不過爲了能跟萱姨一樣漂亮,再疼都值得!”
文萱聽了忍不住笑:“小晴嘴巴就是甜,萱姨給你們榨果汁喝,你們先坐。”
謝冰嵐心情激動歸激動,可她習慣了表現淡定,一直都沒怎麼說話。
於是她趁着她媽媽在廚房洗水果的時候竄了過去,甜膩地叫一聲:“媽~”
“哎!”文萱失笑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去坐着,媽媽加冰塊進去一起榨,榨好就能喝,知道你這鬼丫頭愛喝冰的。不過不能喝多了啊,冰的喝多了對身體不好,說你多少次了!我就怕你沒個量地往自己肚子裡灌可樂,灌多了胃口都變差了……”
文萱像往常一樣絮絮叨叨地念着,沒發覺自己女兒在旁邊開始抹眼淚。
等到她發現的時候,她女兒已經恢復過來了,就是眼睛還有點兒紅。
謝冰嵐哽咽着說:“媽媽,你終於熬過來了!”她心裡高興得只想着哭,不然心情平復不下來。
她仔細地看着她媽媽的臉,嘴邊那圈的疤痕已經完全消失了,她才發覺媽媽的側臉線條特別好看。她的嘴辰小巧豐滿,嘴角微翹,直挺挺的鼻子,眼睛不是很圓,偏向長型,眼角也是微微向上揚起,整張臉透着點兒媚態,然而修得筆直的眉尾讓這臉絲毫不顯柔弱,十分英氣。
文萱聽了眼睛也是一熱,她想了想,說:“小嵐,媽媽準備讓你爸把我安排進公司裡去,先做個行政文員。”
謝冰嵐聽了差點兒沒拍手:“好!行政文員這個職位門檻不高,把你安排進去人家也不能說什麼,對了,你的老師替你報了成人本科自考沒?”
文萱點點頭:“報了,老師說這不難。還有英語公共三級也報了,不過要等明年三月份纔可以考。”她是成人自考,不能參加全國英語四六級考試,只能參加英語公共考試。
她洗乾淨手,擦乾,憐愛地抱抱女兒。
一開始她什麼都不明白,後來她就讓女兒給她化了各方面的書籍,平時有時間她也會找書來看。
好不容易學會操作電腦之後她就開始在網上找各方面的資料來看,實在記不住的就打印出來,還是讓女兒化給她吃,有空她就留意新聞時事。
長期這般下來,她現在的知識面已經很廣了,就是見識還在原地踏步,她覺得也是時候該去接觸一下真正的寫字樓環境。
要不是女兒的葡萄,她不可能記東西這麼快,也沒有那個精力在考完成人自考進入江城頗出名的一間大學說成人大專之後,還一邊上着那個大學生給她補英語的課。
幸好,她都熬過來了。
謝冰嵐激動得全身都在抖:“嗯!公共英語三級不難的!你一定能過,媽媽,你行的!”
文萱抱緊了女兒,拍拍她的背:“小嵐,爲了你,媽媽一定會努力,不再讓別人欺負你了。”
謝冰嵐笑:“媽媽,沒人敢欺負我。”
文萱摸摸女兒的頭:“傻孩子,前些年都辛苦你了,媽媽知道你心裡苦。”
謝冰嵐本來都笑上了,被她媽媽這麼一說,眼圈又開始發紅。
“我不會再讓戚君蓮傷害我們了!她加在我們身上的痛苦,我要她十倍奉還!”文萱咬着牙,眼裡寒光一片。
戚君蓮這人已經消失在謝冰嵐的生活中很久了,可每當她覺得現在日子過得真舒坦的時候,還是會提醒自己去留意戚君蓮的動向。
她回到自己家的別墅,沒發現戚君蓮往家裡放什麼文件,一來二去她就放棄了在家裡找有戚君蓮字跡的紙這事兒。
日子長着,她總有機會找着戚君蓮的痛腳。
日子過得飛快,眼看着高二第一學期的動態還有半個月又要開始了。
江城還沒下雪,實驗班的試卷就跟雪片般撒進每個人手裡。
星期五下午,莫芙在班會一開始的時候簡單交代了動態前的準備,就說:“接下來的時間我會跟大家說說競賽的事。”
不同於以往,班會都只是例會式的,莫芙就是來走走過場講講紀律,剩下的時候就都讓大家自己。
這回一聽說到競賽,大家都來了精神,腰板兒挺得比任何時候都直。
莫芙清清喉嚨:“你們參加課後競賽輔導也有段日子了,相信大家都清楚,咱們學校是今年纔開始全力進攻競賽的領域。”
市一往年也組織學生參加全國競賽,但就是這方面還沒下重本,只僥倖過幾個真正殺到決賽的。
反而是其他重點學校中出了好幾個直保的,這也成了另外幾個重點學校招生的熱點,不少想走競賽這條路子的都到那幾學校去了。
畢竟單科成績比較好的心氣高,可是綜合成績並不好,說白了就是偏科嚴重。
而市一的其他班他們看不上,實驗班又要求綜合成績好的,他們就寧爲雞首不爲牛後地去了其他學校。
市一的校長也是從今年的高考成績單出來才重視起這個問題,單科狀元空缺是個問題,保送名校的學生空缺也是個問題。
當然這個問題學校每次開會都有人提,就是大家都覺得這裡頭耗費人力物力太大,覺得得不償失。
競賽的難度擺在那兒,不可能人人都能考個保送出來,這保送的學校也分好壞,不定是好事。
“一但決定參加競賽,就意味着你得犧牲半年的時間,也就是一個學期的時間主攻競賽。這中間的時間,別的同學有可能趕超你,而當你在競賽中取不到好的成績,就意味着這半年的時間是浪費了。”莫芙嚴肅地說明箇中利害,把要害先提出來說,“競賽會在下一年,就是高三上學期九月開始,決賽也是在當月,一但競賽中被刷下來,你們就得比其他人多用幾倍的時間趕上來。我這麼說不是嚇你們,而是讓你考慮清楚。”
大家面色都凜了凜。
莫芙佈滿皺紋的臉上異常認真:“不過競賽也不是你想參加就能參加,學校今年特別重視。所以,在你們課後參加了輔導這麼久之後,學校決定進行一場競賽考覈,會在你們這五十個人中選出十五個人組成臨時競賽班。”
她話音剛落,班裡就炸開了窩,大家都開始討論起該不該參加競賽的事兒來。
莫芙拿黑板擦的背面拍拍講臺讓大家安靜:“考覈會模擬競賽初賽進行,難度也是一樣,時間在下星期六,不影響你們上課,你們好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