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你先坐下來我給你看點兒東西。”關月自己先坐下去。
謝冰嵐看着她坐自己書包裡掏出一個信封出來,扯着楚晴也坐下去。
就看看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你們先點東西吧,點好我們再接着說。”關月說。
謝冰嵐沒說什麼,順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把菜單拿過來,兩人迅速點好了東西,就等着關月快點說完好走人。
關月拿出一個薄薄的信封放在她那杯飲料旁邊,沒有開打的意思。
鄭敏雯在看到那個信封之後忽然就自信地挺了挺腰,不可一世地看着楚晴,楚晴直接給翻個白眼過去。
鄭敏雯這回倒不計較,反正她看到信封就知道里面的是什麼,這下不怕謝冰嵐不承認!
她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那信封裡面裝着可不是普通東西,那可是一張照片,鄭敏雯腦裡甚至已經開始出現照片的內容——照片裡的男孩臉上笑得暖意融融,他側過臉微微傾下身看着身旁的人,眼角有不經意的溫柔。而他的左手攬着那個女孩,在晨光中走着,他爲她闢出一片安寧的天地。
那是相機拍下來的場景,以上那段是鄭敏雯和關月經過一番討論賦予這張照片含的劇情。
討論完之後關月糾結了很久,要不要拿着這張相片去問清楚當事人。
相機是專業的單反,拍得清清楚楚,喬逸不愧是這般風生水起的一個男生,即使是被人
偷拍,也依然是那副燦爛奪目的樣子,舒張的眉眼像三月溫和的陽光。
原來那溫和的陽光不止溫暖了她,還溫暖了另一個人。
當時鄭敏雯一拍下來就曬出來給關月看,關月一看完好幾天沒說話。今天好不容易她被關月叫出來散心,看來關月心情終於好了點,看到她把謝冰嵐約出來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她沒來由地覺得興奮和刺激。
關月敲敲右手食指無意識地敲着那個信封,看着謝冰嵐問:“你知道里面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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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冰嵐受夠了這種故弄玄虛的談話方式:“我說關月,你能有話直說麼?你要真不說我走了,你愛說說,不說我也不想問。”
楚晴也覺得煩:“我說你跟這兒裝高貴優雅沒用!這兒沒別人你知道不?心裡早想把謝冰嵐大卸八塊了吧你,還拗一副大將之風的範兒,我看着都替你難受!”
關月不管不顧地接着說:“這裡面是一張照片。”
楚晴拍拍謝冰嵐的手:“讓我來,我來陪她玩會兒你問我答的遊戲。”她翻個白眼,深吸一口氣,“請問是什麼照片呢?”
鄭敏雯看着楚晴的樣子就想往她臉上扇一巴掌:“別一副施捨的表情,受不了就滾!”
謝冰嵐皺眉:“關月,你要麼說要麼讓你身邊的人閉嘴,不然這話沒法兒說下去。”
關月又拍拍鄭敏雯,姜大衛敏雯“切”的一聲,自個兒扭過頭去滿屋子這看那看。
“你看你對面我後面。”關月示意謝冰嵐看她後面的櫥窗。
謝冰嵐和楚晴狐疑地看過去,凹凸有致的模特定格在櫥窗中,身上着一件精緻連衣短裙,胸前是一隻大大的蝴蝶結,蕾絲的裙襬。
“你看那個裙邊那一圈,不像蝴蝶的翅膀嗎?”關月鄭重其事地說。
這不是說着照片的事兒麼,怎麼地一下子就跳到這兒來了?!
關月的思維跳躍幅度已經到達了一定境界,謝冰嵐感覺自己恐怕窮極畢生的力量也望塵莫及,說:“那本來就是個蝴蝶好麼,你到底想說什麼?這跟你要說的話有什麼聯繫?”
楚晴說:“就是,你說話能挑重點說麼?”她附在謝冰嵐耳邊小聲說,“關月該不會瘋了吧?!瞧這說話不着邊際的!”
關月還是那副靈魂出竅的樣子:“你喝的是什麼?”
謝冰嵐心想你既然要玩我就陪你玩兒到底,她的視線定格在關月那杯光怪陸離的飲料上。
關月晃了晃手中的高腳杯,謝冰嵐猜關月的本意是想她向展現一種叫做優雅的概念,可惜杯裡的液體被晃出了巨大的旋渦,邊緣的泡沫瞬間就漫出杯子邊緣,跟個喝醉酒的人吐出來的一樣。
她晃完還和鄭敏雯對視一笑,彷彿那兩知道點什麼引以爲傲的驚天大秘密,謝冰嵐和楚晴肯定得求着她一樣。
謝冰嵐和楚晴也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懂了對方的意思。
楚晴特意尖着聲用一種bbc播音員的語調說:“r&b。”
謝冰嵐瞬間就想笑,對面的吉普賽女郎關月和旁邊的鄭敏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r和b分別是什麼單詞的縮寫?”謝冰嵐上輩子的專業意識令到她對這類字母空前敏感起來。
楚晴也學着關月的樣子,高深莫測地笑起來。
關月僵了僵,沒想到對面這兩人完全不按她的步驟來,自顧自地聊起其他,完全不把她放在眼內的樣子,她前面做的那麼多功夫全都白費了。
謝冰嵐眼光餘光看到關月不甘心的眼神,彷彿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水晶球又砸爛了似的。
她頓時心情大好。
楚晴配合地搖了搖頭,帶着沉痛的表情拍拍她的肩,語重心長地說:“看你被那些洋文弄得……r、m、b,人民幣的‘拼音’縮寫。”
謝冰嵐瞬間想吐出她一臉泡沫,她真是太高估楚晴了,這個中二少女根本就是今天沒吃藥。
謝冰嵐有心晾一晾關月,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一口:“那我這杯呢?”
關月大老遠地把好叫過來,話也不直說就先擺譜,她可不是以前那個被人唬一下就立馬覺得自己做錯事的謝冰嵐了。
跟她玩兒這個,關月還嫩了點兒!
晾着外人說些古古怪怪只有自己人才聽懂的話什麼的,誰不會啊!謝冰嵐之前不這麼做,是覺得這些玩意兒太特麼幼稚了,她看不上。可現在人家都踩上門面來了,她也不會坐着等人耍,她又不是猴!
就該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楚晴咕嚕咕嚕地吞了一口她自己那杯飲料,嘆了一口氣說:“你喝的是惆悵。”
謝冰嵐果斷放下杯子,看了看楚晴裝模作樣的表情忍着笑說:“我真想潑你一身惆悵。”
楚晴放下杯子張開雙臂:“請你自由地……”
她張臂的動作是那麼的自然瀟灑,以致於揮了鄭敏雯的手臂一巴掌,立馬意識到事件的嚴重性,趕緊雙手捧起高腳杯縮着肩膀嬌羞地縮在謝冰嵐身後,對着斜眼橫她的鄭敏雯說:“表醬紫看人家嘛~~~”
鄭敏雯之前就答應過關月不能激動,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連忙叫來服務生點了一壺蜂蜜紅茶,聽說蜂蜜是可以寧神的。
這時楚晴幽幽地丟了一句話出來:“你們知道卡布奇諾是什麼味道的嗎?”
“什麼味道?”謝冰嵐繼續陪她演下去,她還打算如果關月一直不說那信封裡的是什麼,她就一直陪楚晴玩兒一晚上。
她抿了一小口杯子裡的飲料,不說話,放下杯子。
謝冰嵐斜她一眼,想起她有時說話倒是既隱晦又艱澀難懂還習慣一語雙關,所以她這時指着她說點什麼有用的話來,精神頓時無比集中。
老英倫風格的歌謠低低地迴旋在店裡,歌者飄渺的低喃如甜膩的巧克力漿,綿綿地融在空氣中。
她若無其事的端起杯子說:“就是卡布奇諾的味道。”
謝冰嵐:“……”我特麼褲子都脫了你就說這個?!
關月終於受不了地敲敲桌子:“行了!謝冰嵐我問你,你是不是已經跟喬逸在一起了?”
楚晴伸個懶腰,特欠揍地用不大不說的聲音說:“早說不就了了!”
關月臉一白,彷彿被有甩了好幾大巴掌在臉上一樣,鄭敏雯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說:“剛纔就是沒心情問怎麼着?!”
楚晴聳聳肩:“隨便,不怎麼着。”
這下連鄭敏雯都無話可說了,噎了老半天被人掐了脖子似地“咯咯咯”好一會兒都沒憋出個字。
謝冰嵐好笑地反問關月:“我跟喬逸在一起又怎樣?”
她這話一出,另外三個人都齊刷刷地看着她。關月挺直了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像在隱忍着巨大的悲痛,又似乎正從某種悲痛人解脫,一時間十分精彩。
鄭敏雯就更不用說了,本來就像條準備出擊的蛇,這下像出擊了沒咬中目標一樣,既沮喪又有種惱羞成怒狠勁。
楚晴單純是震驚,心想這是啥時候的事兒?!雖然她一直覺得謝冰嵐和喬逸天生就該在一起,可沒正式聽到謝冰嵐說之前,她都還是不敢輕易確認。
幾個人精神緊繃地看着謝冰嵐,結果她換一換氣接着說:“我沒跟喬逸在一起又怎樣?”
三人頓時像被戳破的汽球,瞬間癟了下去。
關月心裡有種莫名的輕鬆,她又重新收拾起鬥志:“你很聰明,懂得用問題來回答問題,但你還沒真正回答我的問題。”她把照片翻出來,“你們這是在沒在一起?”
楚晴手快地拿過來遞給謝冰嵐,順便一起看。
謝冰嵐看了照片第一反應:“你們跟蹤我?”
楚晴心裡那把火蹭地就竄了上來:“變態!”
但瞬間謝冰嵐又想通了,她拍拍楚晴的背安撫她,目光銳利地看着關月:“還是跟蹤喬逸?”
關月說:“這不重要,我就是問你,你們到底有沒有在一起。”
謝冰嵐冷笑:“這還不重要?我這都可以去報警了還不重要?”她把那張照片丟在桌面上,“我說關月,你是吃飽了撐的還是怎麼的?追着這麼個問題不放有意思麼?就這麼一件小事弄得要生要死的,你們是沒別的興趣了是吧?”
她頭痛的就是這點。
關月和鄭敏雯的心情她其實十分理解,想當年她上輩子讀高中的時候,也整天想着林昊喜歡了誰啊,林昊是不是對誰有好感啊?林昊跟她說的某句話是什麼什麼意思啊……這類現在她看來十分幼稚可笑的問題。
但對於當時的她來說,這真是要她命的頭等大事!她也曾經想方設法地透過種種“線索”去猜想林昊的一切,上課沒心思聽,考試沒心思考,連走在大街上看到個掛在樹上的汽球都能觸景生情地傷春悲秋一番。
關月和鄭敏雯現在就是處在她當時那種階段上。
所以她理解,但這種事兒,在這個年紀是肯定會有這種反應,等過個十年八年,經歷多了纔會看開。
她是早經歷了,可關月沒經歷過啊。
所以她現在忽然有種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無奈感,只好嘆一口氣。
她喝了口飲料,說:“你這麼窮追不捨的,只會讓人覺得你控制慾強,越來越害怕你。就算你問出個結果又怎麼樣?上回小竹林那裡喬逸不是都跟你說清楚了麼?”
楚晴接口:“就是,被你問出來在一起了你得回家哭去,沒在一起也輪不到你高興,也不知道你有啥好問。”
關月被人踩了痛腳,發狠地朝楚晴吼一句:“你閉嘴!”
謝冰嵐不吼,冷冷地說一句:“別跟瘋狗似的,楚晴一個字也沒說錯你的。”
關月這回縮了,沒敢朝謝冰嵐吼。鄭敏雯瞪了眼謝冰嵐,被謝冰嵐面無表情地看一眼,也訕訕地調開視線。
關月是沒想到喬逸會和謝冰嵐說那麼多,她曾經以爲自己對於喬逸來說是特別的,她和他之間的聖誕只屬於她和他的秘密,這就是她一直以來的底氣。
可這底氣忽然沒了,她就慌了。
她說:“我不相信你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除非你們高考完之前都沒在一起!”
鄭敏雯拉着關月的手說:“對!你這麼不正面回答,就是說你們沒在一起是吧!不然還能這麼拐彎抹角地說話!問你你不說,那你證明給我們看啊!”
謝冰嵐憐憫地看了眼這兩人:“證明什麼?我爲什麼要你們相信?你們沒睡醒是吧?你們是誰?”謝冰嵐身子向後靠,十指交疊放在膝蓋上,兩腿隨意地交疊在一起,“或者我這樣問,你們是喬逸的誰?又是我的誰?憑什麼要我給你們證明?”
這麼一問就問到點上了,那兩人瞬間啞口無言。
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僵局,謝冰嵐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的是喬逸。
她一按下接通鍵就聽到喬逸說:“我轉個彎就到了,剛纔從窗那邊看進去好像關月正跟你們吵架呢是不?她又說什麼了?你等着我就過來哈,別慌。”
謝冰嵐條件反射地問:“附近有人拿着單反麼?”
喬逸聲線鎮靜地接下去:“視線範圍內沒有,其他地方就不知道了,怎麼突然問這個?”
謝冰嵐說:“你進來吧,我們就坐窗邊。”
鄭敏雯陰陽怪氣地說:“喲,這快就跟誰告狀去了?”
楚晴刺回去:“你們敢做還不讓人家說了不是?呵呵!”
謝冰嵐也不急着跟她耍嘴皮子功夫,因爲她看到關月正盯着她身後的過道,臉色十分精彩。
關月壓低了聲音說:“這是我們的私人恩怨,你把喬逸叫來幹什麼?”
謝冰嵐笑:“我看不出來是我和你的私人恩怨,來了這麼久你說東說西,最後才問,這沒什麼恩怨這說法,我只看到你自己的心有不甘。”
關月頓時雙手握着拳放到桌子底下,臉上卻做出驚奇的樣子:“喬逸,你怎麼來啦?”
她踢踢鄭敏雯,眼珠子朝謝冰嵐杯子旁邊的照片斜了斜。
鄭敏雯回味過來了,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朝謝冰嵐的杯子旁邊伸手。
謝冰嵐看着她笑了笑,直接把手按在照片上。
鄭敏雯頓時就着站起來半彎腰的姿勢僵在原地。
關月騰地站起來,走過去拉着還差上個階梯就到桌子邊的喬逸:“喬逸,我有話要跟你說,你跟我到外邊來,就我跟你,說幾句。”
喬逸莫名其妙地看向謝冰嵐,謝冰嵐朝他揮揮手,意思是讓他先出去。
喬逸一頭霧水地跟着關月走出外邊,好一會兒關月都不說話。
他不想一直跟關月這麼耗着,就問:“你拉我出來到底有什麼事?而且怎麼突然又約謝冰嵐出來?你該不會又像上次那樣約了五班那小子吧?”
關月震驚地看他一眼:“你就覺得我是這種人?”
喬逸:“你上次已經這麼幹了。”
關月陷入了沉默。
在喬逸以爲她打算就這麼沉默下去的時候,她突然說話了,聲音啞啞的:“喬逸,原諒我好
麼?”
喬逸頓時覺得這氣氛有點不太對,故意大大咧咧地說:“反正吧,咱們是同學,我也沒什麼生氣不生氣,那事就當過了唄。”
關月卻不依不撓:“喬逸,你別跟我這樣說話,我聽着很寒心。”
“我本來就是這樣說話的。”喬逸頓時有點哭笑不得,“我是很認真嚴肅地在說話啊。”這個寒心的點在哪兒?女孩子有些心思還真是奇怪,他語氣也沒哪裡不妥吧?
關月吞吞吐吐地說:“喬逸,你別這樣好嗎?我真沒跟伍仁義在一起的……有時我故意跟伍仁義表現得很親密,其實是爲了……爲了……”關月感覺自己還是說不出口那幾個字,就換了種說法,“以前你一直跟我們很好很玩得來,你突然對謝冰嵐這麼好……我只是……妒忌了……那天那麼生氣,就一時糊塗的幫了五班的人騙她去小竹林……你原諒我好嗎?”
關月說完,小心翼翼地看喬逸的臉色。
喬逸摸摸:“這……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些話你該跟謝冰嵐說啊,被騙的人是她又不是我。”喬逸看了看店門,“要不咱們進去坐着說吧,站這外面……”他看看江邊全是一對對的情侶,總覺得他跟關月站這兒十分不然,“……怪怪的。”
關月看着喬逸就要進去,趕緊拉着他:“喬逸!我、我有話要跟你說!說完就進去!”她得趕緊說點兒什麼,絕對不能讓喬逸進去!
喬逸要知道她跟蹤他就完了!如果沒看到照片她還有機會說謝冰嵐說謊,如果喬逸看到照片那就沒有說話的餘地了!
喬逸停住腳步:“說吧。”
關月吞了吞口水,開始回憶當初:“高一一開學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我非常迷戀南瓜餅,還是在學校後門那個小攤檔的南瓜餅。”
喬逸也跟着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兒,然後呢?”
“每次你都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我,說我拿塊剛從油污橫流的黑鍋子裡撈出來的東西有啥好這麼興高采烈的?而我每次都把南瓜餅舉到你嘴邊讓你吃,你死活不吃。”關月接着說。
這麼說喬逸也記起來了:“有一次在人流最旺的時候你又開玩,伍仁義他們全躲了,你當時還樂呵呵地對我們說啥來着?對了——孩子~~~吃吧~~~”喬逸苦笑,“玩瘋了這是!”
“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吃。”關月笑,打從心底笑了起來。
看吧,喬逸還記得和她有關的那些東西,不只是她自己一個人記着的!
意識到這點,她笑着特別開心:“當時你推開我的手說,‘我不習慣吃這種看起來像是硬化了的排泄物的物體’……哈哈哈哈哈……”
喬逸有點意外關月突如其來表現出的開心,只是接着說:“我們幾個當時就站在那個黑鍋子旁邊,那檔主大概是聽到了,那表情像是恨不得把鍋裡的萬年油往我身上潑。”他想,真是個恐怖的回憶,那檔主的眼神他現在想起來都怕。
幸虧後來那檔生意不好不做了,不然他得一直繞路走。
喬逸問:“那……其實你說這麼多,到底是想要跟我說什麼?”
關月正笑得微微彎了腰,喬逸這麼一說,她停下笑,深呼吸,看着喬逸,說:“喬逸,其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