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他們認定了你服用興奮劑，是因爲他們知道你服用了興奮劑……”老馬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但是凌楓卻明白了，有人對自己下手了，這點那幫傢伙們知道，所以才認爲自己已經吃下了興奮劑，急不可耐的抓自己去尿檢。
“真是沒有一點點的創意啊!”老馬戲謔的感嘆道：“當年他們用麻黃素來陷害我，終於陷害成功了，但是在四年之後還用這一招，難道他們就當我真是傻瓜嗎？”
“是誰幹的？誰主使的？普拉蒂尼還是雅凱？”凌楓臉色陰沉的嚇人，他沒有想到這種卑劣的手段竟然能用到他的身上，更何況，普拉蒂尼還有雅凱都是他尊敬的人。
“應該都不是，普拉蒂尼是不會用這種卑鄙的招數，從那捲錄像帶當中就能夠看的出來，這個事情一定是法國足協的人做的，”老馬顯得很輕鬆：“至於雅凱，那更不可能了，首先他只是個教練，他沒有這樣大的權力，而且從他在比賽當中中了你的計策就能夠看出，他對中國隊的核心戰術毫不知情，如果他是主使的話，內奸一定會將你受傷很重的消息通知雅凱，如果在你沒上場的時候他們就排出兩名前鋒，也許二十分鐘之內就能夠解決比賽了。”
凌楓點點頭表示瞭解，本場比賽能夠和法國拖到最後一刻，除了凌楓上場激烈了中國隊球員的士氣以外，很大一部分因素是戰術安排的恰當合理，凌楓的煙霧彈薰的雅凱暈頭轉向，要在凌楓的水中或是藥中下毒或是掉包，那必須是中國隊內部的人員才行，也就是通俗所說的內奸。
“內奸是誰？”凌楓的聲音彷佛要吃人，他無法想象，在重新組織起來的中國國家隊當中，竟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陷害自己!
難道他就不知道，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對凌楓，對中國足球將會是一個多大的打擊嗎？!
“你應該知道了，”老馬笑道：“在你我的壓力下，很難有人做事還會那麼心安理得的，比賽前誰的表現最異常呢？”
“老戚!”凌楓脫口而出，他在中法之戰前就一直覺得老戚不對勁，好像那個二當家，果然!
“沒錯，”老馬嘆了一口氣：“但是不止他一個。”
在凌楓疑惑的目光當中，老馬拿出一份報紙扔給凌楓，是今天剛出的《隊報》，上面有上一場比賽的評分。
“你看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老馬的手指輕移，漸漸的滑到了這一行上——“雖然在上半場比賽時被布蘭科力壓丟了一個球，但是並非是他的錯”。
“難道說……老範也是？!”凌楓彷佛被一記晴空霹靂給炸到：“怎麼可能!如果沒有老範，我們本場比賽絕對不止丟三個球!”
“但是第一個球的責任就在他身上，他是故意滑倒的，而不是布蘭科撞倒的。”老馬的嗓門也提了上來，但是隨即緩和：“他親口說的。”
凌楓頹然坐倒在牀邊，老範是第一批跟他出國的球員，在桑塔納麾下鍛鍊了半年之後，凌楓將他安排到當時還在德乙的沃爾夫斯堡，他的表現一直不錯，除了脾氣暴躁一些，總的來說也算的上是一名優秀的球員。
但是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在比賽當中放水？!
“讓他們自己來說吧，”老馬嘆了口氣：“老範只是一失足，給他個機會吧，他下半場表現的很好，他改過了，他彌補了，賽後也是他來找我自己坦白的。”
凌楓茫然的點點頭，老馬拉開了門，老範和二當家（爲了防止關鍵字查詢，呃，老冰我就不用名字了，畢竟算是真實存在的人物，怕惹出麻煩，各位書友在評論的時候也別提名字好吧）垂着頭走了進來。
“說說吧，爲什麼？”凌楓顯得很無力，這種打擊實在是讓他一時接受不了，思月在一旁無言的扶住了他。
“我承認，我在上半場的時候放水了，”老範先行說道：“對布蘭科那球，是我故意漏的，是他!”
老範憤怒的指着二當家吼道：“是他逼我這麼做的!”
“他怎麼逼你？”
“戰勝克羅地亞之後，他來找我，說要我在和法國的比賽當中看準機會放水，讓法國隊進決賽，然後許諾給我多少好處，我自然不同意，但是他就開始說……”老範陳述着，回憶起當時的情況……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當時老範對着二當家大聲吼道：“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你對得起凌楓爲中國足球做的一切嗎？對我們做的一切嗎？!你對得起那十二億在家裡對我們期待着的中國球迷嗎？!”
“你別在這裡假清高。”老戚翹着二郎腿冷笑道：“你以前沒踢過假球？在申花的時候你沒有毆打過隊友？我告訴你，那次你們幾個喝過酒之後去叫小姐的事情我可是一清二楚，還有照片在我這裡，想不到吧，你當時一開心拍下的照片都到了我手裡。”
“你卑鄙!”老範怒不可揭，但是卻口氣上還是軟了。
“卑鄙？”二當家冷笑道：“你當時一場球五千塊，我沒記錯吧，和八一那場比賽你在後場漏了幾球？別說當時都是腳底打滑，這種事情瞞不過我的，還有你那次在街頭被一個清潔工給撞了，結果把人家拖到小巷裡面毒打了一頓，這些事情雖然被壓下來了但是我都知道!想象一下，第一次打入世界盃的功臣，凌楓送出去的第一批有潛質的球員，竟然以前是個這樣齷齪的人，以後誰還看的起你？在沃爾夫斯堡的時候你也不老實，你敢說在德國的時候你沒有打過人嗎？只是這些事情凌楓都不知道，球迷們也不知道，被你拿錢壓了下來!要是凌楓知道的話，第一個就廢了你!”
“這樣你就同意了？”凌楓聽完老範的話之後冷笑道：“你妥協了？你在國內打人那事我知道，但是沃爾夫斯堡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我在沃爾夫斯堡的時候動手打過隊友，”老範現在就好像是小學生在面對老師的訓話：“後來這事被俱樂部高層給壓了下來，我賠了點錢，道了個歉，那名球員也不是什麼出色的球員，被租借出去了。”
“這事爲什麼我不知道？”凌楓很是奇怪，毆打隊友這樣的大事情在國外可是被視爲大忌的，竟然沒有媒體報導？
“那名球員是一名混血的黑人，”老馬解釋道：“在德國依然存在着種族歧視，那名球員本身的素質也不怎麼樣，畢竟老範是沃爾夫斯堡唯一一名中國球員，爲俱樂部開創了很大的中國市場，加上不俱樂部擔心過重處罰他會引起你們的不快，所以這件事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怎麼會這樣？”凌楓很是無奈：“他們當我們是什麼了？很護短是嗎？我是不是很護短？!”
說這話的時候，就連剛纔戰戰兢兢的老戚也不由的歪着頭看凌楓，那表情的意思是：“難道你不護短嗎？”
凌楓無語，他護短加小心眼是舉世聞名的，要是他哪個兄弟被人欺負了，那凌楓一定瘋狂的幫他們報仇——不少俱樂部就因爲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而遭到了凌楓慘無人道的**.
其實凌楓對於中國隊隊員的要求還是很嚴格的，護短只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欺負——這明明是兩碼事，但是卻弄出了今天這個樣子。
“二當家說這話的時候我的確很是猶豫，”老範繼續說道：“李威風的前車之鑑在那裡擺着，如果這事被他捅出去的話，球迷那邊我不好交代，你這邊，可能直接就將我給趕回國，也許以後永不錄入國家隊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踢假球這事，要是被我們知道了，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下場？”思月終於開口了，她覺得老範還是情有可原的，畢竟，他也是身不由己。
“如果我不說，二當家不說，你們不會知道的。”老範的臉上泛起了自嘲的笑容：“我確信自己假摔滑倒的動作是不會有什麼漏洞的，這個是當年踢假球的時候練出來了，我是等布蘭科撞到我身上之後我才倒下，在球場上這種情況很常見。”
“我想知道你下半場爲什麼變了，”凌楓的表情緩和了點，也許他也認爲老範說的都是實情：“《隊報》給你打了6.5分，這個成績對一名後衛來說很高了，如果後衛沒有進球，那麼只有他在防守的時候表現相當出色才能夠得到這個分數，我承認，如果下半場不是你積極的拼搶，大門早就失守了，還有，迭戈剛纔說，是你自己說的，什麼意思？”
“比賽結束之後我就去找迭戈自首了，那個時候你去了醫院，不知道這個事情，我把一切的事件都和迭戈坦白的交代，”老範苦笑道：“你受那麼重的傷還堅持上場，我如果再做對不起中國隊的事情，我就不算是個人了。”
“你不怕老戚威脅你？”凌楓掃了一眼正在發抖的二當家，冷笑道。
“還有什麼好怕的，我做都做了，反正一錯不能再錯，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情，我都頂着好了。”
“真的挺大義凜然的，”凌楓冷笑，讓人們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其實他雖然對老範踢假球還有以前打人的事情比較惱火，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彌補了，他沒有錯下去，凌楓的心中也好受了些，只是二當家……
“老戚啊，”凌楓嘆了口氣道：“我待你不薄吧，你當年的功勞我都還記在心裡面，那屆亞洲盃，如果不是你及時和我聯手，解決中國隊內當時的問題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你當時玩的那手反間計也讓天木栽了一個跟頭，你怎麼現在，現在竟然反過來要陷害我？”
見老戚不答，凌楓接着說道：“難道就因爲中國國家隊主教練的事情？你也該明白我的，成績最重要，你的能力比起迭戈如何你心裡清楚，那差的不是一個檔次，這種情況下我不可能要你來擔任國家隊的主教練，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已經爲你安排好了一支歐洲的俱樂部，雖然不強，但是卻是很鍛鍊人的地方，你去那裡練幾年，假如水平夠了，02年世界盃你還有機會，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爲什麼要這樣做？我爲什麼要這樣做？”老戚苦笑着複述了幾遍，他的樣子有些瘋癲：“錢，我爲了錢啊!”
接着他指着凌楓的鼻子大吼了起來：“你有錢!你什麼事情都能辦到!你知不知道沒錢的痛苦!你知不知道!”
衆人無語，整個病房當中就聽到二當家在那裡一個人咆哮——幸好這樣特護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裡面就是吵瘋了外面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你!”二當家指着凌楓的鼻子：“你找了一個好老婆，戴爾的最大股東、基金會的主席，福布斯排行榜上的人物，中國現在的第一首富!你有錢!你想辦什麼事情直接用錢砸過去就是了!幾千萬對你來說都不放在眼裡面!”
“你這樣的富人我不和你比，我也承認我比不上你，別說是那麼大的產業，就是你作爲球員的薪水，週薪兩萬，英鎊!我也比不上你!”老戚已經進入了歇斯底里的狀態，好像他將一直以來的怒火都發泄了出來。
“我一個月纔多少，以前還是中國國家隊的主教練，那麼響的名聲，我一個月工資才一萬多一點!人民幣!對，我承認，我是比很多人的薪水高，但是又怎麼樣呢？你隨隨便便就把我趕下了臺，我喝西北風去啊我!”
“還有你!”二當家冷笑着指着老馬罵道——思月在一旁當翻譯：“馬拉多納，我知道你是球王，我知道你在佛羅倫薩執教的時候創下了驚天的業績，那又如何？同樣是中國國家隊的主教練，你一週拿十萬!我一個月纔拿一萬!你還能去拍廣告，你是球王!你的名聲就是錢!我呢，誰會找一個被趕下臺的傢伙拍廣告？!你說!你說!”
“還有你!老範!”二當家接着罵道：“你在國內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放到世界上充其量也就一三流球員!你在沃爾夫斯堡牛了，還是隊裡面的二號隊長，週薪九千馬克，相當於人民幣四萬五!還有形象費!廣告費!這些都沒算!你憑什麼拿那麼多的錢？我憑什麼拿的就比你少？!”
“我兒子想出國，到國外留學，但是我這個當爹的沒錢給他出國!”二當家接着怒吼道：“我這個中國國家隊主教練一點錢都沒有!出國留學，一年最少三十萬人民幣!我哪來的錢送他出去!”
“你們有錢人不知道我這樣沒錢人的痛苦!”當二當家抱着頭蹲在地上很痛苦的說出這樣一句話的時候，凌楓等人不由得覺得一絲好笑，你這樣的叫沒錢，那中國那麼多到現在連飯都吃不飽的孩子算什麼？
“所以你把我們賣了是嗎？”看到二當家竟然坐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凌楓不帶一絲情感的說道：“法國足協還是國際足聯？給了你多少錢？”
“一百萬美元，加保送我兒子去巴黎大學就讀。”二當家癱坐在地上，剛纔的斯吼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現在感覺就像是一個垂暮的老頭：“至於是誰我不知道，對方也沒有說，錢都已經直接打到瑞士銀行的一個戶口當中，而事成之後我兒子的錄取通知書也能下來。”
“老戚啊老戚，”凌楓站起了身子：“這場比賽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勝算，你安排老範去踢假球我也能理解，畢竟法國人擔心我這邊會出什麼意外，將他們給淘汰了。如果說單單的一百萬美元賣掉一場進入世界盃決賽的入場券，我也覺得這個價挺合理，但是你告訴我，爲什麼要在我的水中下毒，不是下毒，是放興奮劑？”
凌楓接着說道：“難道你不知道我的身價嗎？轉會費最少都要到五千萬美元，你這樣做，就等於害了我一輩子，區區的一百萬，你不覺得自己很划不來嗎？”
“下毒……興奮劑。”老戚口中默默的唸了幾遍，突然從地上爬起來，彷佛是迴光返照一般的指着凌楓大罵道：“我害的就是你!你這個中國足球的獨裁者!我後悔我當時爲什麼要幫你，幫你成爲了現在中國足球的墨索里尼!希特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