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課程下來,陳文博只能和李青坐一起。
三個女人一臺戲,直接不給陳文博位置了,擠到了一起。
劉紫陽看得好笑,開始了講課。
就這樣,到了10月14日。
距離荊棘之花的聚集,僅有一天。
眼鏡蛇所說的聚集時間,在每月十五日夜晚。
地點爲北城區,廣寧鎮新柳村,其中古老破敗的城隍廟。
太偏僻了,太隱蔽了。
要不是記憶力不錯,陳文博可以預想那尷尬的一幕。
怒殺眼鏡蛇,裝完一波執法者的逼。
然後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一臉茫然,擡起頭來破口大罵道:“哎喲臥槽,那b地方是哪裡來着?”
陳文博忍不住吐槽,連大隱隱於市都不懂?
他沒有等到當天才動身,而是即刻出發。
至少,應該先熟悉地形。
拒絕了林佳和柳夢月的同行要求,陳文博生怕兩女遇到危險,連自保能力都沒有。
他倒是希望燕淺溪一同前往,誰知她只是嘴裡叼着棒棒糖,冰冷地看着自己。
“得,當我沒說。”陳文博嘆了口氣,還是要靠自己啊。
獨自上了地鐵,無所事事的陳文博,甚至有時間思量一下自己的遭遇。
想上一世,自己看那些重生小說,主角們都是如何的厲害?
有人知道巨大的網絡行業崛起經歷,並且有足夠網絡技術。在hao123等門戶網站之前,做出了另一個巨頭。
有人知道電子商務的發展,以及十年後的完善措施,做出了大型網購平臺。
直接把某貓、某寶、某東,擠成了二流平臺,成爲大贏家。
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那陳文博呢?
怪只怪自己上世讀書少,既不懂電子商務,也不懂網絡技術。
可是,自己也有不同的路。
既然踏上了爭搶執法官位置的路,那就沒有回頭的道理了。
要麼粉身碎骨,要麼笑傲都市。
陳文博笑了笑,本來自己就不是個技術宅,怎麼想起這些來了?
地鐵到北城區後,陳文博出了地鐵站。
“taxi!”
陳文博振臂高揮,也不知道是英語發音不標準,還是看起來不像坐車給錢的人,死活沒能攔下一輛的士車。
終於,一輛黃色的的士停在了他身前。
“廣寧鎮新柳村。”陳文博鑽進後座,關上了車門。
一路到了廣寧鎮,的哥停下了車子。
“兄弟,通往新柳村的公路還沒修,只有鄉間小路,過不去。”
言下之意,當然是老子不開了。
陳文博掏了錢,開門下車。
的士當即飛馳而去,看了下時間。
在回公司打卡之前,還來得及再賺個起步價,或者拉個去公司方向的客人。
儘管只是一個小鎮,但仍是有着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
讓人仰斷了頭,也看不到最頂層在哪。
路上車水馬龍,兩旁各式商店開着,還能看到兩家大型連鎖超市的牌子。
陳文博有些無言,這種地方還能沒通公路?
甚至還有路牌,指着幾個路口。
新柳村三個大字旁,畫了一個大大的箭頭,標上了距離。
2km。
看來,那個無良的出租車司機,掙取了起步費,就不願意走這點路了。
有這時間,還不如再去拉一個人,再賺一個起步費。
陳文博沿着公路一直走,很快到了新柳村。
說是一個村,但卻只是一個地方單位,而不代表經濟落後貧窮。
到了此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棟棟兩三樓高的房子。
沒有想象中的稻田,只有果園、菜園、魚塘。
陳文博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大爺,正在菜園拔草。
“老大爺,我是來旅遊的。”陳文博趕過去,幫助老大爺拔草。
“小夥子,這裡有啥好看的?嘿,你這小夥怪了,不去故宮不去天安門,來我們這!”老大爺一笑,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
“嗨,這不是這幾天人多嘛。人擠人的,有什麼看的?”
“我就覺得大爺您這不錯,鳥語花香,怡然自得。隔鎮上又近,方便。”
陳文博笑得陽光,手下拔草不停。
“你這小夥子會說話,我打心眼兒喜歡。”
“不像我那孫女喲,就說城裡好,這破村莊有什麼好的。”
老大爺有些唏噓,看樣子就要說自己的故事了。
一個老人,如果子女親人都不在身邊,着實是一件很寂寞的事。
陳文博想到了自己的爺爺,隨後趕緊打斷了老大爺。
若是平時,陳文博肯定能和老人慢慢嘮嗑。
但今天不行,自己有正事。
“大爺,您這有城隍廟嗎?聽說鄉下的廟宇很靈,我想拜一拜。”一大片菜園的野草,被陳文博拔了個乾淨。
看到他手腳麻利,老人讚許地點頭,掏出一支菸杆。
在地上輕輕磕了磕,裝上曬乾卷好的菸草葉子。
一陣摸索,沒有在古老的中山裝服飾中摸到打火機,或者火柴一類的東西。
陳文博察言觀色,極爲知趣地遞過打火機。
“啪”
老人點燃菸草,“吧唧”一口,美滋滋地抽了起來,將打火機還給了陳文博。
這時,他才笑着道:“小夥子啊,你們這些年輕人,還有相信這個的?”
“說吧,來我們這地兒幹啥,搞不好我還能幫你們一把。”
陳文博震驚了,一個小村的老人,都有這般眼力勁和思維。
看來,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麼好忽悠啊。
“您別小看了我,我是學風水道術的。就是喪葬一條龍那種行業,可信這個了。”陳文博自然不可能說出,跟蹤殺手組織這件驚世駭俗的事。
老人顯然不信,就要考教一番他的風水玄學。
不料,陳文博在半月觀待了多年,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
老人越發欣喜,這小夥子還懂這些!
要知道,這可是一度被視爲封建迷信的東西,年輕人最是嗤之以鼻了。
“要說啊,這可是華夏民族的瑰寶,這風水一事······”
眼看老人就要長篇大論,陳文博急忙打岔道:“那您可以告訴我,這邊城隍廟在哪兒了吧?”
“年輕人就是急躁,”老人搖了搖頭,向山那頭一指,“就在那座山後面,沒人去拜,荒廢很久嘍。”
陳文博道了聲謝,轉身奔向山那頭。
“這麼好一個小夥子,怎麼就謊話連篇呢?”老人看着他離去的身影,搖頭嘆息,似是有些遺憾。
一路遇到幾個老人,陳文博都是笑着招呼,彷彿是早已熟稔的舊識。
老人們也是笑着迴應,打量着這個陌生的年輕人。
看來,這個村中的年輕人都去外面工作了,少有留在村中的。
穿過魚塘上的田埂,陳文博來到了這座山下。
“小夥子,這山以前我們燒柴火的時候經常上去砍柴。自從用了沼氣和天然氣之後,基本沒人上山了。”
“除了我經常去山上打一些野味,過過嘴癮。”
一個在魚塘上,划着一艘小木舟捕魚的老伯,砸吧着嘴道。
“老伯,我給你打點野味過過癮。”陳文博對他笑了笑,揮手上山。
樹木蒼翠蔥蘢,過膝的野草近乎把一條小徑擋完了,一地的枯枝落葉。
一腳踏下,藏在草叢中的枯枝折斷,發出“咔擦”的聲音。
陳文博稍微皺了皺眉,這很不利於隱藏動靜。
但轉念一想,荊棘之花的殺手也不是能飛行於空的仙人,也無法避免這一點。
他當時就好受了許多。
山不高,很快便來到山後,一條小溪靜靜流淌。
沿小溪直走,一所破敗的城隍廟果然出現在眼前。
陳文博走近打量,發現廟頂的磚瓦掉了不少。
泥巴牆體多處開裂,幾道巨大的裂縫蔓延開來,形成樹根狀。
廟內,城隍塑像已經斑駁得不成樣子,香爐之中也是堆滿了灰塵。
地面上,滿是瓦礫碎石,蒙上了一層厚重的塵埃。
這種地方,真的有人來?
陳文博稍一打量,發現廟宇空曠。
僅有兩處藏身之地,一是城隍塑像之後,二是供奉桌下。
太不安全了。
只要荊棘之花的殺手稍微有些警惕,自己必定暴露。
他們可是殺手,自己能看出的藏身地,在他們看來更是於小孩子躲貓貓選的地方無異。
陳文博嘆息了一聲,開始思忖。
他能夠借用酒精和打火機,從半月寺藏經閣全身而退。
也能借用一塊牌子,逼迫監獄長“認出”自己的身份,從重刑監獄逃脫。
不僅是靠蠻力,還需要謀而後動。
他出了廟宇,再次打量周圍環境。
當看到廟旁的一棵三人合抱粗細的大樹,他下意識地擡頭。
樹冠粗大,一大片枝葉蓋住了城隍廟頭頂。
他想了想,以近乎猴子的靈活爬上了樹枝,眯眼看向城隍廟中。
透過廟頂的窟窿,將廟內景象,盡收眼底。
他再將外套脫下,掛在樹枝上,翻身穩穩落在地面,擡頭向上看。
可以了,只要不仔細觀察,看不出那裡有一件衣服。
陳文博取下衣服穿好,悠然下山。
路上遇到一隻野兔,被陳文博踩到枯枝的輕微聲響驚動,飛也似地奔逃。
陳文博腳下踢起一顆石子,一手抓住猛地擲出,直接將其打暈。
拎了野兔,來到山腳,陳文博轉身回望。
“此處青山好埋骨啊。”
只是,不知道埋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