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處,衆人將撞車過程看得一清二楚。
秦挽瀾分明是想害死陳文博,引得衆人議論紛紛。
不少人將視線投向了李青,這可是變着法子打他的臉啊。
也有人看到了,陳文博穩住車身那一幕,心中暗自震驚。
這還是人嗎?
李青皺眉,無論如何,這次秦挽瀾過分了。
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也在車上,秦挽瀾也會這麼做嗎?
而柏油路上,賽事仍是如火如荼。
賽程過半,法拉利和瑪莎拉蒂並駕齊驅,領頭在前。
因爲之前的撞擊,兩車耽擱了時間,讓大衆也拉上來了一段距離,緊跟其後。
秦挽瀾這般想置陳文博於死地,讓他心中燃起一團怒火。
“嘎吱——”
又是一個狹長的彎角,林立國不愧是燕京車王,竟是在陳文博之前,一個漂移衝在了前方。
林立國心中微微一聲嘆息,暗自想着,自己如果將法拉利甩開,秦挽瀾就沒法讓自己撞他了吧?
而此時,陳文博眼中閃過一抹狠厲,面色卻平靜如水。
“有仇不報非君子,來而無往非禮也!”
他猛地踩下油門。
法拉利嘶吼着,撞向瑪莎拉蒂!
這一瞬,秦挽瀾瞳孔驟縮,面色一變。
林佳尖叫,山下衆人也是一片驚呼。
林立國皺眉,多年的賽車經驗,讓他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沒有前進,沒有剎車,而是一個極爲精湛的向後漂移!
法拉利向前,瑪莎拉蒂向後。
然而,在極速之下,仍是無可避免地發生了碰撞。
只是比起直接撞在一起,情況實在好了太多。
“砰!”
兩車之間擦出一片火花,“嗤嗤”作響,連車門都被擠壓得有些變形。
法拉利拖着有些冒煙的車門,繼續前進。
而車窗旁,更是向外伸出左手拇指,而後重重朝下一指。
赤.裸裸的打臉,在這種速度下,還不忘做嘲諷手勢。
瑪莎拉蒂被撞得在原地旋轉了半圈,這才掉頭繼續追趕。
“陳文博,我記住你了。”秦挽瀾看着遠去的法拉利,心中冷笑。
陳文博開着車,甚至有餘力從後視鏡,觀察林佳的狀況。
她大口地喘息着,胸前亦隨之波濤起伏,額頭上佈滿一層細密的汗珠。
“你···”林佳張了張嘴,竟是有些說不出話來,頭腦昏沉。
那一撞,就在她身側的車門,把她嚇得不輕,還猛地撞了個七葷八素。
“我爲什麼敢撞他是吧?”陳文博笑了笑,自顧說道。
“管他什麼少的,都快要我命了,就是農民還得揭竿而起呢!”
林佳靜默無言,聽着他樸實至簡的道理。
取下了這種優勢,陳文博很快登頂,拿到了第一名。
而秦挽瀾,直接讓林立國掉頭,回到了山腳。
臥龍山腳,已是一片譁然。
“秦少被撞了,這個車手恐怕完了!”
“我的錢啊,林立國居然輸了!”
“怪不得他,他的車技已經近乎完美了。要不是他,恐怕秦挽瀾今天得死在這。”
“算了,小賭一把,輸了也沒事。”
“從今天起,燕京車王,恐怕就要易主了。”
各種議論聲,無比紛雜。
主辦方的中年男子,一臉樂呵。
只有一個人買他勝出,其他都是純粹的利潤,這可是少有的運氣。
山頂空蕩,只有一個廣場和幾間民房。
陳文博沒有急着下山,而是出了車門,將林佳扶出來透透氣。
“啪,”陳文博剛點燃一支香菸,林佳就猛地撲進他的懷中。
林佳死死地抱住他,胸前的柔軟豐腴,緊緊抵住陳文博。
她低聲啜泣,低頭埋在陳文博胸膛。
陳文博稍一失神,試探問道:“怎麼了?”
林佳擡起頭來,兩顆星星眼,道:“太帥了!”
陳文博有些無言,想要輕輕推開她。
林佳昂着頭,一臉不滿道:“我長得醜?”
陳文博搖頭。
“你怕對不起柳夢月?”林佳一臉篤定。
陳文博還是搖頭。
林佳就更不解了,一臉訝異道:“難道,你···不行?”
陳文博嘆息一聲,道:“女人問我,我都說行的。”
“那不就得了!”林佳有些意動,吻了陳文博一口,就要將手探進他的胸口。
陳文博無言,指了指一旁的一棵樹木。
林佳不解,疑惑地看過去。
“啊!”她一聲驚叫。
那是一顆攝像頭。
臥龍山腳,衆人靜默地看着這一幕,鴉雀無聲。
燕陽林家,只是一個小家族。
在燕京上不得檯面,可只算在燕陽區,也算稍有成就。
林業煒站在奧迪a3旁,一陣沉默。
難怪這個身影看起來那麼熟悉,草泥馬,居然是表妹!
第一次來湊這種熱鬧,就看到這樣的情形,讓他頭大如鬥。
而一旁,他的死黨壞笑道:“這妞真正點,沒想到這麼開放。可惜了,被那男的發現了,不然是不是可以看活春宮?”
“宮你麻痹,跟我回去了!”林業煒一巴掌打在死黨頭上,直接駕車走人。
他的死黨一臉迷糊,還不知道錯在哪裡。
林佳刺激過度,幾乎是認爲劫後還生,興奮衝動一些,陳文博可以理解。
但是,山下的人就不能理解了。
他們一直認爲,這個女生是李青帶來的小情人。
現在出現這一幕,豈不等於是司機和自己的小情人,直接給他戴了頂綠帽子?
衆人神色各異,打量着李青的反應。
秦挽瀾心中冷笑,表面卻是一臉溫和。
他甚至從後車廂,拿出一瓶紅酒和酒杯。
斟滿後,輕輕地搖晃着被子,走向李青:“李兄,你看他們兩情相悅,不如你就放手,成全他們?”
李家嫡長子,被司機給送了頂綠帽,如果傳出去,簡直沒法見人!
幾個李家的朋友,暗自爲他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他怎麼應對。
李青面色平淡,道:“陳文博是我的貼身保鏢,他把你表弟打骨折了,我很開心。”
“所以,我送他一個女人。”
這是撕破臉皮!
全場譁然。
“咔擦!”
秦挽瀾手中的杯子碎裂,紅酒浸溼手掌。
林立國急忙遞過紙巾,秦挽瀾一把接過,輕輕擦拭着。
“李青,後會有期。”這一次,他沒有叫李少,直接走回車旁。
“砰”,瑪莎拉蒂車門關上。
當陳文博下山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是所有人都看着他,不言不語。
“各位,賭博有輸有贏嘛,輸了也不要生氣,傷身。”他以爲是這些人輸了錢,不滿他成爲黑馬。
這已是封頂賠率,1:5。
李青衝他搖頭,示意兩人過來。
聽完李青的訴說,林佳臉色慘白。
她雖然不知道秦挽瀾是什麼人,但能夠開瑪莎拉蒂,能夠請這麼精湛的車手······
種種跡象在一起,怎麼也能看出來他的不簡單。
陳文博稍有愧意,認真道:“老三,對不住了,這次讓你···”
李青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
秦李兩家,本就不合,只是維持着表面的和平罷了。
沒有這個導火索,一樣也會有其他事件的。
李青和幾個認識的人一陣寒暄,替陳文博領了獎金,而後帶着兩人去了最近的賓館。
開了兩間房,一間林佳單獨住。
而之所以和陳文博一起住,他有話要說。
“唰”
李青關上窗簾,向陳文博問道:“你聽說過燕京執法官嗎?”
陳文博搖頭,只覺得這個稱呼簡直驚人。
“總不能,可以自行執法,直接處理不法犯罪分子吧?”陳文博稍有遲疑,還是出聲問道。
李青笑着點頭。
陳文博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何等大的權利,也是高層多大的信任!
謂之光宗耀祖,甚至也不爲過。
陳文博不笨,聯想到之前他邀請自己做保鏢說的話,當即驚訝道:“你說我的機遇,總不能是這個吧?!”
李青又一次點頭。
陳文博沒有飄飄然,而是皺眉,近乎果決道:“不去!”
李青有些驚訝,如果給旁人這麼一個機會,沒有感激不盡抱着自己大腿不放,就算有骨氣了。
這貨直接拒絕了?
“爲什麼?”李青問道。
“我不想英年早逝,更不想父母出事。”陳文博冷靜出聲,目光堅定。
李青搖頭,勸說道:“有我們李家幫助,你家人不會有事的。”
陳文博有些無奈道:“說了半天,你們家到底是什麼情況?只知道你們很厲害,具體怎麼厲害,我一概不知。”
李青沉默半晌,暗示道:“燕陽有個軍區,司令姓李。”
陳文博目瞪口呆。
而後豎起一個大拇指,謹慎道:“是李家的幫助,還是你的幫助?”
“只是我的幫助,父親另有人選。”李青沒有隱瞞。
“睡覺!”陳文博頭大如鬥,莫名地捲入一個大漩渦,動輒粉身碎骨的感覺。
上了賊船,下不了。
進退爲難。
而此時,燈火通明的街道上,一輛瑪莎拉蒂緩緩開動。
秦挽瀾聽着電話那頭的報告,“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燕陽林家?這種小家族,有必要存在嗎?”
他溫和一笑,閉目養神。
而在一個秘密的軍事基地中,一支神秘的精英部隊,沉默地聽着一個老人的咳嗽聲。
撕心裂肺,幾滴鮮血滴落在手中白紙,朵朵殷紅氤氳。
這一屆的燕京執法官,垂垂老矣。
而燕京各大家族,已是風起雲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