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鷹眼來說,這簡直是心理和和生理上的雙重摧殘。
他一心侵淫武道,卻已經多年不曾取得寸進。先前更是一直以“後生仔”稱呼陳文博,再怎麼覺得他厲害,也只是看一個不錯的後輩青年而已。
而短短半年,陳文博突然有了碾壓他的實力,讓他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
四個最能打的人倒下了,陳文博這才抽完最後一口煙。將菸頭扔在地面,習慣性用腳踩熄。
他從衣兜掏出奪來的匕首,銀色光芒如精靈般,在指尖跳躍旋轉。
一衆社會哥沉默了,不再滿嘴髒話,也不再有人組織抱團刷boss。
黑狼扶了扶鼻樑上的黑框眼睛,陷入了思索,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你有沒有想過,你家人並不像你那麼能打。”黑狼露出一個微笑,一臉的斯文,話語之中卻滿是威脅。
“就這些?”陳文博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黑狼早就對自己的父母下了手,現在還在惺惺作態。
下一瞬,陳文博身形暴起,若猛虎出籠般撲向黑狼。
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保護大哥!”
“草泥馬,逼崽子不要命了!”
“我日你先人闆闆!”
罵聲中夾雜着s省方言,一羣社會哥擋在了黑狼身前,將陳文博團團圍住。
因爲是黑狼的生日,這些社會哥都沒有人帶砍刀。僅有少數人帶了甩棍和匕首,更多的人都是赤手空拳。
“上!”一羣人圍着陳文博,開始了羣毆。
現場頓時亂做了一團,拳腳相加之聲不絕於耳,慘叫呼喊罵聲不絕於耳。
面對這樣密集的包圍,陳文博也不能避免被人打到。但他的抗擊打能力強得可怕,像雨點一樣的拳頭砸在他身上,也沒有太多痛感。
反倒是陳文博每次揮拳踢腿肘擊,總會倒下一個敵人。
陳文博面對四周的拳腳都是懶得躲避的,而那些手裡操着傢伙的人,則成了他的針對目標。
陳文博仍掉了匕首,手裡拿着一把奪來的甩棍,每一次甩動都迅猛可怕,帶着破風的呼嘯。
每一棍都朝着人腦袋上招呼,不管敵人怎麼躲避格擋,也不管敵人魁梧還是瘦弱。全是簡單粗暴的一棍子,打得人頭破血流,直接撂翻在地。
很快,陳文博身邊再沒有一個站着的人。四處皆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和呻·吟聲,一大羣社會哥無助地癱倒在地面。
這些社會哥的女人,甚至黑狼身邊的兩個女人,都是花容失色,膽戰心驚地看着這一幕。
陳文博手裡提着染血的甩棍,隨手扔在了地面。他也沒少挨拳腳,但卻沒有一處刀上棍傷,除了嘴角滲出的一絲血跡,甚至看不到受傷的痕跡。
陳文博看着黑狼,突然就笑了:“我說過,在座的各位,都踏馬是垃圾。”
黑狼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但仍是努力保持着上位者的威嚴和沉穩。
他看着陳文博,突然也笑了起來。
“去死吧,你這個廢物!”
黑狼的眼中突然被陰霾和瘋狂填滿,從衣服內兜掏出一把手槍,拉開了保險。
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一槍崩了陳文博。再強的高手又怎麼樣,老子有槍。
“砰!”
黑狼扣下了扳機,子彈帶着巨大的動能脫膛而出。在火舌噴吐過後,槍口冒起了嫋嫋硝煙。
黑狼臉上的猙獰和得意,在一瞬間化爲了震驚與恐懼。
這一槍打空了,子彈鑽進了水泥牆壁中,留下一個彈孔。
“我不可能比子彈快,但可以比你瞄準和扣動扳機的速度快。”
在攬月山莊的後院,龍先生帶領的神秘部隊,以及更加精銳的龍隱,都在用實際行動證明着這個理論。
如果雙方使用的不是衝鋒槍,可能就讓他們成功了。
現如今面對手槍,陳文博自信而大膽地做到了。
黑狼慌了,急忙再次扣下扳機。
這一次不等他開槍,陳文博已經衝到了近前,一把奪下了他手中的槍。
“匡!”
這一拳在打斷了黑狼的胸骨後,第二道勁力若驚濤駭浪一般拍了出去。
它推波助瀾,並且在到達黑狼胸口後,如炮彈一般炸開,產生了爆炸性的破壞力。
黑狼的心臟頓時緊縮到了極限,在那一瞬停止了跳動。而後爆炸之力傳來,那顆心臟又一次膨脹到了極限,直接炸了開來!
瞬間的巨大泵血量,讓黑狼的七竅都在瘋狂流血,十分恐怖滲人。
隨後,黑狼倒在了地面,就此殞命。
陳文博有一瞬的驚慌。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那第二重勁道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於是這一拳,便等同於小宗師的奪命一擊!
更可怕的一點,這個小宗師使用了爆發力最爲可怕的形意拳!
黑狼,這個在迎賓市叱吒風雲的灰社會老大,就這樣死了。
“老大!”
“黑狼死了?!”
趴倒在地面的灰社會人物頓時炸開了鍋,短暫的震驚恍惚難以置信後,無比敬畏地看着陳文博。
不僅是他們,門口的李武興也震驚了。
“老二,完蛋了完蛋了,死刑還是無期徒刑?”李武興心裡慌得一筆,自己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陳文博迅速平靜下來,像黑狼這種社會毒瘤,死有餘辜。
他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燕白雲,那塊牌子在燕京以外,還管不管用?”
“你猜。”
“別鬧,我踏馬剛打死了市裡的黑頭子。”
“只要你不是亂執法,理論上全國通用。”
“理論上?”
陳文博的臉色有些難看,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天高皇帝遠嘛,執法官牌子很少出燕京,很多地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就算認識了,假裝不知道,一個不小心把你辦了又怎麼樣?”
“怎麼辦?”
“不知道。”
“怎麼辦?”
“還是不知道。”
陳文博屈服了,嘆息一聲道:“燕老大。”
電話那頭傳來了燕白雲爽朗的笑聲:“我這就讓爺爺給國安局打電話,估計很快你那塊牌子就在s省通用了。”
陳文博不想跟他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陳文博走到樓梯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一個也別想走,哪個警察敢放你們,我打得他媽都不認識。”
他堵在唯一的出路口,掏出一支菸給自己點着,開始了吞雲吐霧。
等到燕白雲發來一切ok的消息,陳文博這才大大咧咧地撥通了報警電話。
李武興總覺得渾身難受,一個勁後悔道:“我真蠢,怎麼就想到非要趟這次渾水。”
“怕什麼,又不會出事。”陳文博吐出一口煙霧,抖了抖菸頭上燃燒殘留的灰燼,笑着安慰他。
“你不懂,我要是去最近的網吧玩傳奇,現在都該升個兩三級了。”李武興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陳文博沉默了,頓時不想再和他說話。
這一次,警察們來得極快,並且拿出了執法人的鐵血和嚴肅。二話不說將一羣倒在地下的灰社會人物押走,看到黑狼悽慘的死狀也沒有人多問。
“辛苦了。”陳文博沒想到市公安局長陳星都來了,當即笑着打了聲招呼,遞過去一支香菸。
陳星,這個有些地中海和啤酒肚的局長遲疑了一下,接過了陳文博手中的香菸。
“爲長官的任務收尾,爲人民服務,沒什麼苦不苦的!”陳星迴答得很公事話,只是在說到“長官”二字,還是有諸多彆扭。
這個在他眼中來頭大得嚇人的角色,他根本不知道其職位,所以無從稱呼某局某廳,只能叫一聲長官。
最讓他彆扭的一點,還是眼前的長官竟然如此年輕!
“長官,你的…警衛呢?”陳星這才注意到,倒下了這麼多灰色會分子,竟然沒有看到陳文博的手下。
他根本沒想過,這些人會是陳文博一個人解決的,尤其是在陳文博身上看不到一點傷勢。
陳文博當即做出一副爲難的模樣,搖了搖頭。
陳星當即恍然,一個勁後悔道:“是我失言了。”
看陳文博這幅模樣,他自動腦補了神秘部隊,暗中掃黑一系列的高層措施。
“我這就回警局,處理一下這些猖狂之徒,真是太不像話了!”
陳星敬了個禮,就要離去。
“對了,上頭有交代,他們要得到應有的懲罰。”
“如果有一個人逃掉,你我恐怕都不好做。”
陳文博嘆息一聲,又做出一副爲難的模樣。
“長官放心,我明白了。”陳星重重點頭,一臉的認真嚴肅,當場告辭離去。
從陳星的到來一直到離去,李武興始終是一臉震驚。
“老老老…老二,你逆天了。”李武興看到市局長對他的態度,差點沒緩過氣來。
“是啊,逆天了。”陳文博卻是莫名嘆息一聲,帶着李武興出了這家桌球俱樂部。
突然發現,權力這個東西,也是會讓人上癮的。
如果今天,自己沒有執法者的這一重身份,沒有燕白雲的幫助,事情又會如何?
陳文博深吸了一口夜間的微涼空氣,在肺間帶來一絲沁人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