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月魯臉色悽然,衣衫凌亂的來到博爾忽面前。博爾忽見他這副模樣,眉頭一皺說道:“月魯,你怎麼了?怎麼這般模樣?”月魯支支吾吾的說道:“回大人的話,屬下去追馬匪,但是對方不但不與我們交戰,反而四處亂轉,帶我們繞了半天的圈子。”博爾忽聽了也不在意,說道“那馬匪見我們是正規軍,而且我們又兵力多於他們,不正面衝突是他們的聰明之處,我們的首要目標是保護車隊,那些馬匪跑了就跑了吧。”
博爾忽以爲月魯是因爲沒有追上馬匪而憤憤不平呢,就安慰了幾句。沒想到月魯聽了,翻身下馬跪伏在地說道:“請大人降罪,月魯願接受懲罰。”
博爾忽一愣,事情可能沒自己想的那麼簡單,隨即正色道:“月魯你先起來,有話你直說就是。”月魯說了聲謝大人,隨後站起身從自己率領隊伍支援前鋒說起,到敵人在衝鋒的中途變化隊形然後用弓箭遠距離攻擊,到最後自己追擊敵人,對方反而分成數支分隊,對自己的騎兵採用回身射箭的方法,讓己方損失慘重的過程複述了一遍。
博爾忽聽着月魯的講述,面色越聽越沉重,到最後臉色已經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手攥的緊緊的,他深知如果月魯沒有說謊的話,這批人絕對不是一般的馬匪,但是在草原上沒聽說那個部落是用的這種戰法,難不成真是西疆來的流竄馬匪?
想了半天,實在是沒有頭緒,博爾忽長長的出了口氣,看着還站在那裡惴惴不安的月魯,對他說道:“月魯,這件事你沒有做錯什麼,我也不會罰你,但是從現在起你要加大外圍偵騎的巡邏力度,不可鬆懈,知道嗎?”
月魯一聽自己不用受罰,心情一鬆,高聲答道:“謝大人,屬下一定加大偵查力度,不讓對方有可乘之機。”說完躬身一禮,翻身上馬離開去佈置巡邏的事了。博爾忽雖然對月魯說的輕鬆,但是他心裡卻一點都不輕鬆,因爲對方很有可能是衝着車隊來的,如何保護車隊的安全,是他現在的第一任務。
博爾忽思來想去決定將車隊的長度縮短,每輛車間隔不能大於三尺,壓縮了車隊長度,周圍保護的密度就會提升,命令下達後,前鋒車隊繼續前進,後面的魚貫跟上。
車隊的長度縮短以後,多出了上千的兵力,博爾忽全派給了月魯,讓他去安排四周偵騎的巡邏,有了這一千多的騎兵,月魯將偵騎的範圍擴大了五里,此後的兩天一直都風平浪靜,博爾忽懸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一點。
離開烏魯蓋的第三天夜裡,車隊在一處樹林裡紮下了大營,爲了防止被發現,整個大營都沒有生火,黑漆漆的大營一片寂靜,只有在暗中的明哨暗樁睜大了眼睛四處觀望。
黑暗中一縷微風吹過,彷彿有一個影子一閃而逝。一個暗樁嚇了一跳,趕緊揉揉眼睛仔細觀察,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任何風吹草動,只能在心裡嘀咕了幾句,以爲是自己眼花了。
其實,剛纔的人影就是趙承琰,他身形晃動速度極快,人眼能發現一道殘影已經是眼力極好的了。隨着身形的閃動,他一步能飛掠數十丈遠,來到克烈部宿營地以北十多裡地的地方,一個隱蔽的山谷內找到了袁成他們。
此時,袁成正在大帳中等待趙承琰,只見門簾一晃,趙承琰已經站在大帳中間,正笑吟吟的看着他。見趙承琰來了,袁成連忙起身行禮,趙承琰一擺手說道:“不用多禮了,坐下說話吧。”
袁成答應一聲,將趙承琰讓到上座,自己在旁邊坐下。趙承琰看他坐下了,笑着說道:“你做的不錯,打的克烈部疼痛不已啊。”袁成聽了,臉上也露出笑容說道:“屬下只是按照殿下的意思辦,這戰術戰法都是殿下教的好,屬下也只是執行罷了。”
“哈哈哈”趙承琰笑道“你不用謙虛,我教給你們戰術戰法都是死的,只有在戰場上能活學活用它們纔算是真正的發揮了功效,而你顯然做的不錯,我很滿意。”
袁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顯然對趙承琰的誇獎很高興。接着,趙承琰說道:“下一步,你要做的就是不斷的襲擾克烈部,讓他們疲於奔命,消耗他們的有生力量,最後再一舉消滅他們。”袁成點點頭,說道:“這些天屬下一直也在想這個問題,現在屬下已經有了點思路,請殿下幫忙指正。”
趙承琰一聽頗感興趣說道:“你說說看,想到什麼法子?”袁成沉吟了一下,說道:“屬下想着,第一,克烈部現在加強了偵騎的巡邏力度,我打算先伏擊他們的偵騎,削弱他們的耳目。第二,在他們行進的路上設伏,用一隊人或者幾隊人向他們發動進攻,不求戰果如何,只是拖慢他們的行進速度。第三,利用地形地勢,發起突襲,或者夜襲讓他們白天精神緊張,晚上不得安生,最後生生磨死他們。”
趙承琰一聽大感欣慰,他今天原本來就是想讓他們按照這個法子進行,沒想到袁成已經想到了,看來這個袁成是個騎兵將軍的材料,以後可以多培養一下。
聽完袁成的計劃,趙承琰點點頭說道:“你的計劃不錯,不過要想執行的順利,你們在細節上還要多想想,同時敵人的應變之法也要考慮在內,比如你們設伏,敵人也可以反過來設計伏擊你們,所以隨機應變也是非常重要的。”
袁成聽了一抱拳說道:“殿下深思熟慮,屬下不及也,屬下定會仔細思量戰術,同時會根據敵人的變化隨機應變。”趙承琰聽了對袁成說道:“嗯,你要注意安全,我希望你們都能活着回大魏,因爲你們是我大魏騎兵崛起的種子,明白嗎?”
袁成聽了感動的眼睛發紅,說道:“屬下定不負殿下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