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離連珠炮似得三個問題,卻是讓張恆一怔,頗有些古怪的看向了他。
“我的意思是,我只是。”葉離俏臉微紅,低下了頭,尷尬說道:“只是有些好奇。”
她也意識到自己過於急切了,顯得很不矜持。
“你放心吧,我可不是吃虧的人。”張恆淡淡一笑,或多或少察覺到了葉離的心思,只是卻沒有必要將其點破……他心中一嘆,話鋒一轉,說道:“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
聽到張恆這話,聰明的葉離便察覺到了疏遠之意。
他的所有經歷,都不想告知二人。
仔細想想,他又有什麼理由告訴我呢?葉離想了想,莫名的有些傷心,勉強擡起頭,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本來我們是想要看看梵蒂岡究竟出了什麼事情,爲什麼要戒嚴,現在來看,或許這個真相我們不應該去接觸。”
“既然這樣,我們還是回去吧。”
張恆自然察覺到了葉離內心的失望,但是他能說什麼呢?
告訴他自己殺了血族四大公爵,滅了二十五個侯爵,又幾乎摧毀了半個梵蒂岡,把教皇打的像是一條狗……這些事情,對於普通人來說,實在是過於虛幻和震撼了。
葉離知道這些事情,對於她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甚至生命都會遇到威脅。
她知道的越少,和張恆的距離越遠,反而對她是一件好事。
“你說的很對,有些事情你們的確不應該知道。”張恆看着葉離和莫小云,眼眸平靜如水,淡淡說道:“你來到意大利,是爲了追求自己的夢想,尋找一種自由的生活,這很好,保持初心,不要被外物所影響。”
“西北方向走兩公里,便可以到達一個鎮子,你們自然可以找到交通工具,回到繁華的都市。”
“回去之後,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也不要談論我,最好……能夠忘記我。”
最後一句話說完,葉離猛然擡頭,對上的便是張恆平靜的眸子。
莫小云嘟起了嘴,嚷嚷道:“神仙哥,你幹嘛要讓人家忘記你嘛,你可是我的偶像唉!”
“小云。”
葉離拍了拍她的腦袋,點頭說道。
“好,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
張恆看了看二人,露出一個笑容,說道:“你們回去吧,我也該回國了,但願後會有期。”
說話之間,他便轉過身子,一步邁出,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葉離望着空空如也的去路,忽然間晶瑩的淚珠滴落。
“忘記你?可是,你讓我怎麼能夠忘記?”
強烈的悔恨,再度涌出,撕扯着她的內心。
一個念頭忽然間涌了出來,在她的腦海中不斷的放大,假如當時,自己沒有嘲諷張恆,沒有瞧不起他,沒有自以爲是,在江紅鯉介紹她和張恆處對象的時候,她能表現的和善一些,那麼一切,會不會改寫?
可是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她已經無法驗證這一切了。
……
就在葉離黯然神傷,張恆踏上回國路途的時候。
華夏卻是陷入了一片哀傷之中。
下山的路途,陷入了絕對的死寂之中。
沒有人說話,他們低着頭,眼裡滿是死寂之意。
成羣成羣的人,踏上了下山的路,他們面如死灰,時不時的擡起頭,與左右的人目光相接,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絕望和哀傷。
“唉……”
千言萬語,最終只能化作一聲不甘的長嘆。
泰山之巔,依然有人停留。
很多人癱軟在地,至今還無法從打擊中振奮起來,而有的人,目光呆滯,看着遠方的雲海,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幾個小時前發生的場景,如同走馬燈一般,在他們的腦海中不斷的閃現。
持續了三天三夜的大戰,終於落下了帷幕。
陳無敵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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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可是,華夏武道界第一人,終究是被人打破了自己的不敗傳說!
事實上,從劍魔柳生使出斷水流的那一刻起,人們就看到了陳無敵的頹勢。
本來的針鋒相對,剎那間就變成了苦苦支撐。
只是人們心中還有信仰,期待着奇蹟發生,或許陳無敵還有隱藏手段沒有施展出來。
可是,一切都隨着陳無敵吐血,身體重重的摔在人羣之中而宣告結束,柳生手中的妖刀村正染着鮮血,煥發出了異樣的妖光。
東瀛劍客們的歡呼。
柳生臉上的快意。
成爲了華夏武道界永恆的恥辱,無數堅信陳無敵會勝利的人,在這一刻都沉默了。
沒有人願意相信這個事實,越是堅信的人越是痛苦,他們依然留在泰山之巔,沉浸在無窮的悲傷之中。
可是,敗了就是敗了。
當泰山之巔的消息傳出去後,整個華夏武道界都沉默了。
“陳無敵怎麼會敗!”
震驚的吼聲響徹了九州大地,那些守候在封鎖線之外的武者們,有許多直接流出了眼淚。
這是個很難接受的現實,正在摧毀一代武者心中的信仰,尤其是東瀛劍客們抓住時機,瘋狂嘲諷,宣揚他們的劍道無敵,力壓東亞,更是讓人窩火無比,換做是往日,定然要與他們脣槍舌劍一番,可是現在,隨着陳無敵的落敗,武者們還能說出什麼呢?
“華夏無人!”
“偌大華夏,終究要臣服在我東瀛劍道之下!”
“華夏人殺我東瀛大劍師,我東瀛就滅你們的武道神話,若不是柳生前輩留手,陳無敵必死無疑!”
東瀛人連連開腔,趾高氣揚,一時之間氣焰囂張到了極致。
“你們狂妄什麼?”終於有人按捺不住,破口大罵,宣泄着內心憋屈的情緒:“你們所謂的劍道,不過是我華夏武道的一些皮毛罷了,一羣無恥小人,有什麼資格妄言?”
“哼,如果真是你們武道的皮毛,那爲什麼勝利者是我們?我看是我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已經徹底超越了你們,不如你們華夏來向我們學習吧,我們定然不吝賜教!”東瀛人腰桿子很硬,直接懟了回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消息再度傳出來。
陳無敵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就算是不死,恐怕武道根基也要被廢!
這個消息,如同颶風一般,瞬間席捲神州大地。
毫無疑問,讓本來就哀傷的武者們,更是絕望到了極致。
“這可怎麼辦?陳無敵不僅輸了,還有可能被廢掉!”
“他若是死了,我華夏武道界可真就沒人了!”
“事情怎麼會這樣?都怪張恆!”
在極度的哀傷和憤怒之下,需要有一個人來承受所有人的怒火,很快,就有這麼一個人被反覆提起。
張恆!
沒錯,就是他!
如果不是張恆,柳生又豈會登臨華夏,陳無敵又怎麼會敗?華夏又怎麼會被釘在恥辱柱上?
人們怒火滔天,將一切的負面情緒全部發泄到了張恆的身上。
“都怪張恆,不是他,就沒有這麼多的事情!”
“哈哈哈,陳無敵替他受了罪啊,而他卻躲了起來,像是陰溝裡的老鼠,這是何等嘲諷?”
“我華夏不是無人,而是太多鼠輩,壞了我華夏風骨!”
千夫所指,衆人唾罵,一時之間張恆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與他有關係的東州武者們也是備受歧視,甚至出現了許多起鬥毆事件,東州武者們被打的重傷,被打死的,也不是少數。
而他們又能說什麼呢?
包括對張恆最爲崇敬的武聖們,也是閉口不言,無話可說。
“聖尊,您莫非真的躲了起來麼?”
無數東州武者哀嘆,他們內心矛盾,難受無比。
一方面是強烈的恥辱感,另一方面,卻又是對張恆的信仰。
他們不相信,天不怕地不怕的聖尊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就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刻,一無所知的張恆,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