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說,這陰冷的眼神,自然是陰山老鬼。
此人有老鬼之稱,手段果然有幾分詭異,竟然能穿過牆壁,直接凝視張恆。
“神識標記?”
張恆略微有些詫異。
這道陰冷眼神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但是走之前,卻是有一抹微不可查的黑氣,附着在了張恆身上。
猶如跗骨之蛆一般,直接就要往他身體裡鑽。
“看來他要等我下船後,半路截殺我了。”張恆玩味一笑。
也不將黑氣驅除,而是刻意留在身上。
有這個印記在,百里之內,陰山老鬼都能感知到。
到時候他自然會送上門來,也省的再去費工夫找他。
推開包廂門,張恆徑直走了出去。
在離開拍賣廳的時候,他看到了秦大師和易川。
只不過二人卻沒有上來打招呼的意思,而是遠遠的看着張恆,眼中有幾分憐憫之色。
張恆聳了聳肩膀,回到自己的房間。
剛進去不久,洛依然就找上門來。
“你可算回來了。”洛依然摸了摸肚皮,說道:“等你吃飯呢,可餓死我了。”
“幹嘛要等我?”張恆問道。
“吃完最後一頓飯,就要下船了,你這個張仙師,聖尊不來,底下的人哪敢吃飯?”洛依然翻了個白眼。
“行吧。”張恆也的確是有些餓了,跟着洛依然走了出去:“有什麼話要問,你儘管問吧。”
他早就看出來,洛依然等他到現在,肯定還有話要說。
“一個問題。”洛依然比劃出一根手指。
“你問。”張恆淡淡說道。
“你在拍賣會上有沒有得罪人。”洛依然很認真,揚着小臉。
“你爲什麼這麼問?”張恆一怔。
他原以爲,洛依然會問他此行收穫,有沒有見識到什麼寶貝之類的問題。
“因爲你太容易得罪人了,就像是一個麻煩製造者,走到哪,總是與人發生衝突……這一次參加拍賣會的都是些真正的大佬,按理來說,你總該安分一些,可我卻有一種預感,你肯定會得罪人。”洛依然說着說着,露出憂愁之色。
聞言,張恆心中卻是有一股暖流涌過。
他能感覺到,洛依然這一次是純粹的爲他擔憂。
不摻雜洛家,兩人的身份,已經利益關係。
“你放心,得罪不起的人,我從不會去招惹。”張恆頓了頓,說道。
“那就好。”洛依然抱住他的胳膊,露出笑容:“走,去吃飯。”
等到二人到的時候,東州的人已經在餐廳坐好了。
遠遠的看到二人,立即有不少人起身。
“張仙師。”
“聖尊。”
“洛小姐。”
衆人連連拱手,向二人問好。
張恆點頭示意,坐了下來。
他比較喜歡地球的一點,就是思想較爲開化,尤其是都市之中,坐在一起,雖然也有上下尊卑,但是總體氣氛並不僵硬。
這不,就有人提前點好了菜,主動給張恆敬酒。
“多謝。”張恆來者不拒,連飲數十杯。
別說是他,只要是修煉出了內勁的武者,都很難喝醉,所以衆人自然不會擔憂這個問題。
喝酒只是爲了助興,過了一段時間,高陽說道。
“張仙師,陸軒有找過您嗎?”
“沒有。”張恆回憶少許,纔想起來這個人。
“張仙師,之前在甲板上,您和陸軒產生了衝突,我瞭解這個陸家大少,此人心胸狹隘,又一貫不喜歡我們東州人,他既然一直沒有找您,絕對不是他怕了或者是怎麼樣,而是他盯上了您。”高陽眼裡露出擔憂之色。
“他想幹什麼?”洛依然皺眉:“姓陸的應該不是張恆的對手吧?”
“張仙師力壓武聖,自然高他數倍,可這裡是鳳棲州,陸家是地頭蛇,他一聲令下,只怕是能找來不少高手幫忙,到時候要應對,只怕是不容易。”高陽嘆息一聲,說道。
“那要怎麼辦?”洛依然無奈的看了看正在低頭吃菜的張恆,眼看着大敵就要找上門來了,可他卻跟個沒事人一樣,沒轍,只好自己來張羅了。
“下船後,我會打電話安排人,派專車連夜送張仙師去機場,只要能回到東州,就安全了。”高陽早有腹案,胸有成竹的說道。
“他陸軒就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追到東州去!”
“你覺得怎麼樣?”洛依然看向張恆。
嚥下嘴裡的海鮮,張恆拿餐巾紙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說道。
“他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如果敢找上門來,隨手料理了就是,不需要爲他大動周折。”
小角色?
衆人面面相覷,露出苦笑。
張仙師着實狂妄了些,這可是一門三武聖的陸家啊。
“你們認爲我託大了?”張恆看出了他們的想法。
許多人低頭,不敢應答。
還是鍾大師,咬了咬牙,說道。
“聖尊或許真不懼他,可是何必冒險呢?”
“他還沒有讓我冒險的資格。”張恆端起茶杯,輕輕的吹了吹茶水的熱氣,說道:“陸軒還沒有讓我冒險的資格,這次會有人找我麻煩,但那人不是陸軒。”
聞言,衆人自然不解。
洛依然卻是臉色一白,問道。
“是拍賣會裡遇到的那個人吧?”
她指的是潘雲龍。
“算是吧。”張恆愣了少許,這麼一算,他還真得罪了不少人。
可是真正被他看在眼裡的,也就一個陰山老鬼罷了。
相比於陸軒和潘雲龍,陰山老鬼就太沉重了些,張恆想了想,還是不解釋了,乾脆承認。
“需要我們幫忙嗎?”鍾大師問道。
“不用,你們來,只能送死。”張恆說的很直接。
武者們苦笑,嘆息一聲,他們何嘗不知道這一點。
東州太弱了啊。
“如果有能幫忙的,您儘管開口。”高陽拍了拍胸脯說道。
之前在甲板上,他們被陸軒爲難。
正是張恆站出來幫助他們找回了面子,衆人承他恩情,再加上其東州聖尊的身份,自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你們把依然帶回去吧。”張恆想了想,說道。
“我不走!”洛依然搖了搖頭,堅定的看着張恆:“你是不是遇到了無法解決的麻煩?”
“你爲什麼會這麼想?”張恆問道。
“不然你讓我走幹什麼?”洛依然反問。
她自認爲張恆會遇到大問題,自己如果這個時候走了,怎麼可能安心呢?
這就跟電視上演的一樣,遇到危險男主角讓女主角先走,最後的結局,基本上都是男主角悲劇了,留下女主角一個人哭鼻子。
張恆哪裡能想到洛依然還有這麼豐富的想象力?
他深深的看了洛依然一眼,無所謂的說道。
“你要留下,儘管留下便是,我讓你走的原因,並不是因爲我害怕什麼,而只是不想嚇到你。”
嚇到我?
洛依然怔住。
張恆笑了笑,繞開了這個話題,繼續和他們談笑風生。
“莫非真的沒有危險?還是說他有消除危險的絕對自信?”洛依然也有點看不懂了,她暗暗下定決心,必須要跟緊張恆。
她倒要看看,張恆真正的底牌是什麼。
吃完這頓飯,衆人這便離開了。
玫瑰公主號也正式進入海底,開始往岸邊行駛。
跟來的時候差不多的時間,玫瑰公主號靠岸,然後衆人陸續下船。
在下船的時候,張恆沒有看到一個敵人。
陸軒,潘雲龍,陰山老祖,彷彿都人間蒸發了一般。
但這恰恰是危險的信號,他心中冷笑。
“誰如果想來送死,儘管來好了。”
東州衆人與張恆告別,臨走的時候,鍾大師再三確認了牛耳山的位置。
他很清楚,張恆能夠幫助他突破到武聖的消息,一旦傳回東州,會掀起多麼巨大的波瀾。
一旦成功,那可真是人人如龍啊。
到時候,想必也能幫得上聖尊的忙了!
鍾大師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