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寸寸乾涸,到此刻,已然不存,整個血池空間,也隨之震動了起來。
如此巨大的動靜,讓醜奴臉色大變。
“神帝傳承被取走了,血池空間也要破碎!”
他腦海之中,再度閃過張恆的影像。
這就是你給我看的大場面嗎……
這個場面,未免也太大了吧!
血池空間的異動,各族天驕們自然是能夠感覺得到,只是他們卻沒有絲毫的關心,因爲他們全部的精力,都投注在了張恆的身上。
血池之底,張恆緩緩站起,平靜的看着他們。
而衆人,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俯瞰,眸子裡充斥着興奮,貪婪,嫉妒之色。
“拓森,束手就擒吧。”
石玄機說話了,他揹着雙手,眸子冷漠,平靜說道。
“束手就擒?”
張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
“莫非,你還想獨吞神帝傳承不成?”
火燭呼吸粗重,眼中滿是嫉恨之色。
他本就心胸狹隘,又與張恆有仇,再加上巨木神族與天火神族之間的敵對關係,無論是誰得了神地傳承,他都不會有此刻這般難受!
可偏偏,這個人竟然是張恆!
他想的很多,不光光是私人恩怨,還考慮到了之後天火神族與巨木神族的敵對關係,得了神帝傳承的張恆,一旦成長起來,豈不是天火神族的末日?
於公於私,今日,他都不可能放過張恆。
“原來你們想要讓我交出神帝傳承。”
張恆並不意外,淡淡一笑,卻是說道。
“抱歉,我做不到。”
神帝傳承,可以看做是三部分。
第一部分,是鑄劍的過程,張恆觀鑄劍過程,生出感悟,對法則領悟更深,更多。
第二部分,是繡劍復甦,在退去歲月的痕跡之後,原本的一柄殘破之劍,洗去了風塵,恢復了昔日光彩,不過不等張恆細觀,便又恢復成紋身狀態,張恆即便是想給,也給不了。
第三部分,是五帝伏魔神拳,從殘缺版,變成了完整版。
只是完整的五帝伏魔神拳博大精深,玄奧無比,即便是張恆,暫時也沒有完全領悟。
所以說,這三部分,如果能算作是傳承的話,那麼張恆即便是想給,也沒有辦法給他們。
可惜,他的實話實說,卻是不能讓天驕們滿意。
“我知道,你不願意交出神帝傳承,但是你沒有選擇。”
石玄機志在必得,他的話語平靜,但是卻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感覺。
“首先,你逃不了,現在的你,不過是天候後期,而我,乃是半步神王,你不是我的對手,我要殺你,一念之間罷了。”
“其次,你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該爲巨木神族考慮,神帝傳承,不是你這等人能夠覬覦的,若你執迷不悟,必然會牽連整個巨木神族!”
“最後,我願意給你一個承諾,只要你將神帝傳承交出來,並且發下心魔血誓,以後爲我效忠,永不背叛,我仍然願意扶植你做巨木神族的神王!”
石玄機的口吻無疑是高高在上的,他先是威脅,將兇險擺在桌面上,之後再給出一個甜頭。
在他看來,這個甜頭已經足夠吸引張恆了。
只要肯交出神帝傳承,之前的恩怨,便一筆勾銷,只不過,張恆要成爲他的走狗。
但,成爲他石玄機的走狗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神族數千萬人,也不知道多少羨慕不來。
“奪我傳承,奪我自由,讓我做你的門下走狗,嘖嘖嘖,你倒是打的好算盤。”張恆聞言,啞然一笑。
“你沒有選擇。”
石玄機目光明滅不定。
他對神帝傳承志在必得,不惜付出任何代價,張恆不從,他便會硬來。
“神子已經對你開恩了,你還要冥頑不靈嗎!”火燭冷笑,在邊上加了一把火。
張恆真要是交出了神帝傳承,那麼就沒有利用價值了,生死捏在石玄機的手上,可就由不得他了。
以他對石玄機的瞭解,到時候,張恆必死無疑!
因爲只有死人,纔是最可靠的!
所以,張恆無論怎麼選,下場都已經註定。
其他天驕,此刻也是目光閃爍,蓄勢待發,他們暗中已經在溝通了,想要爭奪神帝傳承。
哪怕競爭對手是石玄機,他們也要拼死一搏了。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是本能,區區一個巨木神王的位置,都能讓那麼多巨木神族天驕爲之拼搏,神帝傳承,誘惑了何止大了八倍,足以讓任何人失去理智,瞬間就變得瘋狂。
“誰阻攔我得到神帝傳承,我就殺誰!?”
石玄機何嘗沒有感覺到他人若有若無的敵意,他何等聰明,稍微一思忖,便知道其他人也動了心思,想要爭奪神帝傳承,把他當成是頭號大敵。
但是石玄機,卻沒有絲毫的壓力。
反而心中更加的堅定,哪怕所有天驕聯手阻擋又如何?
不過是一羣土雞瓦狗,插標賣首之輩而已,只要不是神王來此,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他,石玄機,便是神王之下第一人!
此次血池之行,對於他來說,可謂是跌宕起伏,躊躇滿志的來臨,可是中途就被血池驅趕,被迫站在邊上幹看,大機緣的錯失,讓他怒火滔天。
可是,神帝傳承的出現,卻又讓他驚喜萬分。
沒有突破到神王境又如何?
只要能夠得到神帝傳承,那麼就算是讓他晚個千年再突破,那也是值得!
神帝傳承,直指神帝之位,若他得到,或許能夠成爲第二個神帝,一統整個神族!
想想那時的畫面,他便心潮澎湃,看向張恆的眼神,愈發的狂熱。
“拓森,你該做出選擇了!”
選擇麼……
張恆淡淡一笑,他緩緩擡起頭,看向石玄機,開口問道。
“我很想知道,是誰給你的自信,你真以爲自己吃定了我?”
他的目光,掠向所有人,眼眸之中,自然而然的充斥着幾分挑釁的意味。
“神王之下我爲尊……”
石玄機冷冷說道。
“再者說,巨木神族相比於九黎神族,太弱,無論是你,還是你背後的巨木神族,都孱弱不堪,在這血池空間,我是主宰,出了這裡,九黎神族是主宰,你說,我的自信從何而來!”
“是嗎?”
張恆忽然一笑,有些神秘的看着他。
“血池之外,巨木神族就是被斬盡殺絕了,又與我何干?你以爲我會在乎?”
他望向衆人,眸子裡帶着幾分憐憫,幾分冷漠,以及無盡的嘲弄。
一股磅礴的氣勢,緩緩從他的身上覆蘇,他就像是九天神王,俯瞰地上的螻蟻一般,哪怕它們蹦躂的再歡,當看不順眼之時,便一腳踩死!
“不好!”
石玄機心中忽然間升起不妙之感,他臉色微變,看向張恆的眼神中露出難以置信。
“你難道還敢還手不成?”
火燭勃然大怒,厲聲呵斥,他倒是沒有察覺到那麼多,反而因爲張恆的動作而有些興奮,如此,他就必死無疑了。
可是,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的力氣,正在一點點的消散。
他錯愕的低下頭,自己的脖頸處,一道血線漸漸擴散,殷紅的鮮血滴落,染紅了他的衣襟。
“這,這……”
火燭茫然的擡起一根手指。
然後身體,重重的墜落!
在他倒下的瞬間,一道劍吟聲,才忽然間響徹。
“你們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血池之外,巨木神族是死是活,與我無關,血池之內,最強者,更不是你石玄機,而是我……張恆!”
張恆的聲音越來越大,帶着一股如洪鐘大呂一般的震撼感。
“你們以爲,我軟弱可欺?可實際上,我卻也是如此看待你們!”
當他最後一個字吐出的剎那,九天十地,九天十地,同時嗡鳴。一道貫穿天地的黑白劍氣,從張恆背後沖霄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