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市空氣極好,搖下車窗,楚凡瞧了瞧外頭的風景。
上官筠雖然從沒說過自己的家世,但楚凡也能猜出個大概來,而且青市這邊繁榮的很,和京城有的一拼,她也曾問過老爺子,對青市這邊的勢力稍微瞭解幾分。
青市靈脈很多,因此聚集了不少修煉之人,不過多爲散修,真正的大家族也只有三個而已。
其中之一便是上官家,不過上官家的人亦正亦邪,往往被人排除在外,另外兩個大家族則是程家和胡家。
這兩個家族除了是先天家族之外,本身還掌握了青市的黑白兩道,算得上是隻手遮天,只不過兩個家族的人都十分默契,雖說有些對立,但也是相互依存,雖然駐足青市,但卻從來沒有將勢力發展到京城或是其他城市的想法。
程家與胡家雖說不管商業上的事情,但是青市這邊的黑白兩道每年都有進貢,算是青市的老佛爺。
至於上官家便是不同了,上官家的實力完全可以與這兩個家族對比,但是又因爲家族本身的各種原因,一直都被另外兩個家族排斥,勢力不算太大,但是也無人敢惹。
至於上官家的家主就更值得驚訝了,是個嫁進來的媳婦兒。
汽車一路疾駛,很快便到了上官家族。
據說這上官家並不是穿成了幾百年的大家族,而且還是以前還極爲普通。
上官老太爺在戰亂時期機緣巧合得到了一門功法修煉,只不過因爲是無師自通,所以出現了點問題,不過這老太爺靠着這門功法也收了不少的門徒,聚集了不小的勢力,慢慢崛起。
老太爺膝下有五子三女,因爲天賦的緣故,將最重要的功法下冊傳給了小兒子,這小兒子成爲下一代家主,也就是現在的上官家老爺子。
只不過這老爺子修煉天賦雖高,可卻是心浮氣躁,原本這功法便有些問題,後來更險些惹出大麻煩,那老太爺過世前便又將家族傳給了比較老實的孫子輩,則是上官筠的親生父親,並且讓幾個兒子孫子發了重誓,不得干預這新一任家主上官瑞處理事務。
修煉之人唯恐有心魔纏身,所以發誓之後,上官家倒也安靜了一段時間。
上官老太爺另外幾個兒女都成了旁支,最終留下上官筠這一脈,上官筠的父親上官瑞也有兄弟姐妹,而上官瑞又只生了上官筠這一個,所以平時的關係更是緊張的很。
尤其是幾年前上官瑞體內的靈氣也出現問題無法管理家務,將家主權利交給他的妻子時,這矛盾更是激化。
這家主的位置上官瑞盯着,上官瑞的父親上官老爺子以及老爺子的幾兄弟也盯着,如今卻白白送給了一個外嫁來的媳婦兒,誰不氣?
可那些人卻又對着那去世的老太爺立過誓,就等着上官瑞一死,不受誓約控制。
而上官筠之所以找她前來就是爲了她的父親上官瑞。
上官瑞和上官筠練得都是上官老太爺遺留下來的太虛圖主卷,修煉難度比較大,但是聚集靈氣的能力很強,修煉速度也極快,唯一的缺點就是修煉的時間越長,靈氣越容易出現問題,尤其是到了四十歲時,體內靈氣幾乎無法運轉,運氣好幾年之後便會像老太爺那樣恢復修爲,運氣不好則是像現在的上官老爺子那樣往後幾十年都是普通人,若是再衰一點,則會像上官瑞這樣,小命都有些危險。
當然,這樣的功法帶來的吸引力並不大,上官家的其他人之所以對家主之位如此熱衷也並不是因爲這功法,而是因爲財產。
成爲繼承人就等於掌握了老太爺在戰亂時期積攢下來的所有物資,尤其是當過家主的上官老爺子更是知道那被放在密道的東西都是什麼,可沒有家主的鑰匙和功法靈氣根本打不開那道門。
說白了,家主對他們來說不是實力,而是寶箱密匙。
“太爺爺活得久,在戰亂時搜刮來無數錢財,算是維持上官家的資本,我爺爺一直都想動用那筆錢,只不過他在位的時候太爺爺還沒去世,他想動都不成,而現在修爲盡毀,就算有鑰匙也不可能打開密室,可還是不死心,想找個聽話的兒子替他動手……”上官筠苦笑道。
這家族的事情的確很亂,楚凡消化了很久才明白。
也就是說那太虛圖功法比較坑人,但是有一個好處,就是修煉出來的靈力可以打開一道密室結界。
想必這結界就是那位去世的老太爺佈下的,要不然也不會只有與他同宗同源的靈力可以打開。
至於上官家的其他人修煉的雖然也是太虛圖,但並不是主卷,所以根本沒用。
楚凡也比較佩服這上官家的其他人,明知道太虛圖主卷有問題,可爲了修煉出靈氣得到財產卻全然不顧,再者,他們怕是也覺得,就算靈氣有問題以後大不了成爲普通人,可卻有機會轉移出上官家那些寶藏。
楚凡頓時同情起上官筠起來,怪不得這丫頭平時那麼貪生怕死,一方面是爲了避免靈氣不受控制,另一方面則是要保住一條小命成爲父母的後盾吧。
這上官瑞和現在的家主趙氏只生了上官筠這一個孩子,無論如何她都得保住自己。
楚凡一到上官家,便瞧見了大廳之中滿是客人。
上官筠叔伯有三個,姑姑有兩個,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如今楚凡進門,還沒來得及坐下,便聽一個女生說道:“以前二伯總是說小筠孝順,我看也未必吧?我們大傢伙都在擔憂二伯的安危,她倒好,竟然還有心情請同學來家裡做客!”
“就是啊,不在二伯面前端茶倒水伺候着,整日就知道玩,有什麼資格當下一人家主?!”身旁一個年紀小些的男生也道。
……
楚凡這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人率先盯了幾眼,頓時無語了,怪不得上官之前說家中比較亂……
不過這何止是亂,這麼多人在,像是要開批鬥大會一樣。
來之前上官筠和她說過,她父親上官瑞在幾個親兄弟中排行老二,性格老實,上官筠的大伯在老爺子做家主的時候是下一任繼承人,但是和老爺子是一個性子,浮躁的很,因此後來被老太爺排除。
另外這上官筠還有兩個叔叔,小叔叔爲人還可以,但是三叔就不成了,知道家裡有很多財產,所以每次出現,就是兩個字:要錢。
至於上官老爺子的兄弟和兄弟的子嗣明知機會渺茫,倒是很少露面。
眼下說話的人是上官筠三叔家的一兒一女,完全是隨了那當爹的性子。
好在楚凡這是記性好,要不然這麼一大家子,就算是多看幾遍也未必能一一記清。
“上官雙,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小筠做事向來讓人放心,在這個時候出門也自有她的理由。”此刻,坐在最後頭的男人說道。
楚凡瞧了一眼,三十左右年紀,在其他幾個大人裡頭是最小的,應該就是那位人品還可以的小叔。
不過楚凡也實在是懶得去記,看了上官筠一眼,便聽她道:“謝謝小叔,我今天出去的確是爲了正事,這位是楚凡,她是我的同學,也是我請來的醫生。”
上官筠這話一說,那位小叔都一閃而過的訝然。
而剛剛開口的兩姐弟更是笑了,只聽那上官雙道:“開什麼玩笑啊小筠姐,你就算真要找醫生起碼也得找個像樣的,請同學來冒充?我看你是巴不得二伯早點死好繼承家主之位吧?!”
上官雙一開口,她這弟弟又接着道:“我可是聽大伯我和爸說了,家主誰都能當,但是你和二伯孃不行!你一個丫頭片子以後是要嫁人的,別想着在孃家佔便宜!”
這男生也不過才十四五歲,說話的時候卻是一臉歹毒,得意洋洋,楚凡瞧着都是十分厭惡。
而站在他面前的應該就是上官筠三叔,雖說不是賊眉鼠眼,但是瞧那穿戴便看的出來,這男人是個極度愛錢的。
一身顯擺也就罷了,不到四十年紀,手上卻帶着一副碧玉扳指,老氣橫秋,他這雙兒女也是一身名牌,尤其是那女兒上官雙,十七八歲,可打扮的卻像二十七八的模樣,很是成熟。
上官筠眉間也露出幾分煩躁,只道:“我從來沒想過要當家主!小城,做人要講良心,我爸媽從來沒有對不起你過,何必這樣咄咄逼人!”
上官城哼了一聲,“你以爲平時送那些小玩意就行了?我爸說了,當了家主的話要什麼有什麼,哪像二伯二孃那樣打發要飯的一樣?!”
上官筠一聽這話,頓時氣紅了臉。
父親爲人敦厚,母親雖然要強,可對父親的家人向來都很大方,從來沒有一絲虧欠。
尤其是是三叔家裡,上官雙和上官城從小就失去母親,所以平時但凡他們開口,父親都是儘自己所能去幫,幾乎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女,而且小時候他們不是這樣的,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越發的不講理起來,簡直和三叔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小筠呀,你爸是我親哥哥,他現在這樣我也很痛心,可這麼大的家族總要維持下去吧?你還能大手大腳的去京城上學,可你看看你小雙和小城,平時開支都十分節省……要我說,我二哥已經這樣了,你找什麼醫生來都不行了,回頭好好勸勸他讓他將收回二嫂的家主之位,我們以後還能是一家人,要不然傳出去可說你們娘倆霸佔我們上官家財產呀……”那位三叔說道。
楚凡嘴角一抽,有這樣的一羣親戚也真是絕了。
真不知道上官筠和她的父母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三叔!我爸還好得很!有小凡在,他一定會好好的,我和我媽也沒想過佔你們一丁點便宜,還請你說話客氣點!”上官筠頓時怒道。
那男人一聽,訕訕的笑了笑,“行行行!不就是客氣點嘛,可以呀……不過你三叔我最近手頭有點緊,看中了一輛車可真是沒多餘的閒錢買,你看……”
上官筠臉色都黑了,以前三叔都是開口向父親要,現在倒好,又要到她頭上了!
“我沒錢!大伯、三叔小叔兩位姑姑,我爸當家主這麼多年來沒什麼對不起你們的,現在我是找個醫生爲他醫治而已,還請你們閉上嘴看着就好!”上官筠冷着臉道。
楚凡認識上官筠以來,她一向都是溫和有禮,還是頭一回看到她如此冷然。
在場的人,有些持着觀望態度,有些人則是幸災樂禍,還有些人擡着頭等吃的。
如今上官筠的話一開口,幾乎所有人都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儼然是想好好教訓上官筠一番。
“爸,你瞧瞧你瞧瞧,她一個晚輩就是這樣和長輩說話的?!三哥說她也是爲她好,這世界上騙子那麼多,那麼年輕一個丫頭就算真是醫生這醫術也高不到哪去,三哥這不是的擔心她上當受騙嗎?!到時候那錢財還不是白白花出去了?!”其中一個女人說道。
楚凡呼了一口氣,瞪眼瞧了瞧,好吧,這位似乎又是上官筠的小姑。
至於上座的那位……上官老爺子,也就是傳說中當了家主最後又被死去的老太爺拽下來的那位。
這上官老爺子這一身靈氣已經慢慢消散成了普通人,眼下也就是一個糟老頭而已,只不過也同樣不討喜。
他倒是不贊成換家主,但是也不同意讓外來的兒媳婦兒掌管上官家,如今二兒子病重,自然是想着換一個聽話又懂事的兒子上位。
至於人選嘛,支持的倒是一旁一句話沒說的大伯。
這一家子裡,向着上官筠的也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她的小叔,一個則是她的大姑姑。
楚凡舒了一口氣,頓時覺得一陣心累,開口道:“上官,先讓我見見病人吧。”
按理說修煉太虛圖主卷,就算再不濟也不會落得個沒了小命的下場,但是偏偏這上官瑞心眼實,平時總將兄弟們的話放在心裡,導致這心有鬱結,本身修煉就已經夠危險了,可後來更是心事重重,最後不僅靈氣幾乎於無,就連身體也在一次次失誤中垮掉了。
上官筠點了點頭,“好,你跟我來。”
不過這話剛出口,便瞧着那上官老爺子頓時將柺杖向地上狠狠一砸,發出“砰”的一聲響,更怒道:“誰給你的權利!那可是你親爸,事關他的生死,你竟敢讓這麼一個外人去瞧?!”
“爺爺,小凡的外公可是唐華清唐老先生,這樣還不行嗎!”上官筠僵持道。
在場的人一聽,頓時皺了皺眉頭,這麼一個小丫頭竟然是唐華清的外孫女?
不過就算是如此,也不能因爲一個人是醫生便推測他全家都是醫生吧?
再者,就算是唐華清親自來了,他們也不希望真的出手,萬一真的將人救回來了怎麼辦?
老二那傢伙看似實誠,可一旦牽扯家主之位和藏寶密室,便會立即搬出死去的老太爺遺囑,讓他們幾個根本奈何不了他,他若是活着,將來這家裡的所有一切恐怕都會被這個小丫頭片子和她那個賤人媽媽搶走,哪來他們的份兒?
不過既然上官筠如此說,他們自然也不能對楚凡太過不客氣,畢竟這唐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
那上官老爺子更是哼了一聲,收斂了幾分,道:“楚小姐是吧?真是辛苦你走一趟了,診費我們會付的,只不過呢小筠這丫頭不懂事兀自做了決定,我們沒準備請醫生,我那兒子的病不是一般醫生能治的了的。”
楚凡瞥了他一眼,倚老賣老的傢伙,還不如早點入土算了,留着也不過是在禍害晚輩。
瞧着一家子亂的,多數都長歪了,還不是他這個老頭上樑不正,教導無方?
楚凡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很抱歉,替上官叔叔治病的事我已經答應小筠了,沒有反悔的理由。”
上官老爺子一聽,面上露出幾分不悅。
這丫頭和小筠一樣的不懂事,胡來!
“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可告訴你,這家裡是爺爺做主,小筠姐說話根本不算數,我爺爺讓你滾蛋你就該麻溜的滾!”上官城翻着白眼說道。
“啪!”話剛落音,面上便響起一聲脆響。
上官城一開口,上官筠頓時一巴掌打了過去。
“這是我請來的貴客,你說話放尊重點!”上官筠怒道。
這一家子她忍的夠久了,平時她可以不計較,但是現在事關父親安危,絕對不允許這些人繼續胡來!
上官筠一動手,那三叔和老爺子等人頓時怒火滔滔的站了起來,尤其是那三叔,二話不說衝到了眼前,頓時準備打下去爲兒子出氣,只不過還沒下手,卻被一個女人攔了下來,只聽她道:“你敢打我女兒試試!就算我這個家主之位來的不正,可我畢竟還是家主!只要你今天動她一根汗毛,回頭我便讓瑞哥毀了那太虛圖主卷,讓你們什麼都得不到!”
楚凡一陣驚訝,沒想到這個一直坐在一旁悶不吭聲的女人竟然就是上官筠的母親。
不過她想必也是忍無可忍了,那張還算溫順的臉眼下都有些猙獰了起來,胸口起伏不定,雙手顫抖,顯然也是緊張的很。
此刻趙氏這話一說,那三叔頓時消停了起來。
他別的不怕,最擔心的就是沒錢花,一旦太虛圖主卷被毀,就算有鑰匙也打不開那密室,可就是一場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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