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向來愛女色,但是昨天在那娘們的吩咐下,俞天華這小子竟然敢在他的子孫根和後面兩團肉上都紋了東西,不僅其醜無比,而且還又癢又痛,還怎麼去折騰女人?
而且那個危險部位,想洗掉紋身也有些麻煩,這豹哥一想到自己往後和女人辦事兒的時候露出那麼個可笑的東西,就氣的渾身發顫,恨不得將俞天華的頭都擰成兩半!
紋身痛,洗紋身更痛,這豹哥算是將俞天華徹底恨上了。
要不是他介紹一個這麼禍害人的妹妹,他會這麼慘嗎?!豹哥甚至覺得這俞天華是不是對頭故意派來整他的,這心裡的火冒的更旺。
抓住了這俞天華,這豹哥將所有的火氣都發在了他的身上。
京城東西兩區貴,南區屬於普通人的地界兒,這北區最雜,亂糟糟的更是沒人管。
如今就算是俞天華被抓住了,俞安強也沒辦法,還得承受豹哥帶來的人三天兩頭的鬧事兒,好好的一個生意都快要做不下去了,報了一次警,結果警察來了之後訓斥那些小混混兩聲便走了,結果導致對方火氣更深。
俞安強本來開的是一家中型超市,生意還算不錯,畢竟以前俞天華自己就是混混,所以還護着自己家。
現在得罪了豹哥,俞安強幾乎是呆不下去了,店裡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這超市門口的監視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毀了,每天早上起來,這大門上都多了血紅的油漆,更讓不少人看到這家超市便繞路走。
俞安強這心裡哪能好受?兒子一個晚上消失無蹤,還拿了家裡的夠貴重物品,家裡的女人平時就看不上他,早就有了歡好的,如今見他見兒子都弄不見了,更是鬧了起來,開始談及離婚的事,這也就罷了,偏偏這超市還出了事!
當年老房子拆遷賠了不少錢,都被他投資在這超市中了,努力了這麼久,眼見着超市就要做大了,竟然鬧得他要一無所有!
兒子被抓走第三天,豹哥的人過來傳話,逼着俞安強在三天之內籌集三百萬送過來,要不然他這兒子俞天華的小命就沒了。
俞安強自然不知道,這三天裡俞天華過得和死人差不多,吃的豬狗不如,整日被豹哥暴打,還被豹哥拿了黃瓜捅了那個不能說的部位!
俞天華長得那也是一表人才,這被捅了一次之後,豹哥就上癮了,只不過他這身上的紋身還沒好,自然不會拿自己的傢伙來,但是卻找了不少神器,讓俞天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女人他玩過,但是從來沒想過自己像他玩過的女人一樣,有被男人玩的一天,而且還是豹哥這個噁心的男人。
所以當豹哥一說只要家裡給了錢便放了他的話,他幾乎將所有的希望都放了上去。
俞安強只有這個一個兒子,從小到大都是溺愛着,但是讓他一下拿出三百萬,怎麼可能?
這超市雖說盈利不錯,但是他們這一家花錢也厲害,要說一百萬沒準還能湊出來,可三百萬……
俞安強幾乎都要瘋了,以前兒子不學好當混混他也沒說什麼,畢竟就算他搶劫,那也是有本事養活自己,但是現在,惹了那麼大的簍子!
俞家兩個老的在世時,人脈不錯,朋友也很多,但是這二老一走,俞安強與俞安鑫便徹底將以前的人脈毀了,如今遇到了事,連個能幫他的人都沒有,甚至連自己那些朋友聽說他要借錢,也都扭頭就走。
不過也怪不得別人無情,主要是這個俞安強以前太不是東西。
他仗着一個破超市,沒少在別人面前顯擺,說話也不中聽,如今他超市要倒閉了,資金流轉不過來,欠了一屁股債,就算別人一時心軟同情他,也不可能拿錢幫他一把,畢竟就算給他錢,他也沒有還的能力。
何況,這傢伙人品不好,從來都是直接不還的主。
俞安強三天時間四處奔波,幾乎將認識的人求完了,但是心裡卻依舊是拔涼拔涼的。
他雖然四十多歲了,可膝下就這麼一個兒子。
他以前覺得兒子這是像他,想當年他就是相當小混混稱霸呢,結果被父母拽了回來,狠狠的抽了一頓,從那以後再也不敢想了。
想起父母,俞安強這隻覺得心裡堵着一口悶氣,煙一連抽了十幾根。
他上學的時候,父母寄予了很大希望,但是他成績不好,不學好,整日和別人混在一起,讓父母失望的很,反倒喜歡那個養女,就因爲這樣,他和俞安鑫對唐香都是不喜,比起俞安鑫的嫉妒,其實他還帶着幾分高傲。
他喜歡看着欺負唐香時她那窩囊的樣子,讓他心裡特別爽快。
如今被人欺負了,俞安強的腦子裡忍不住想起這些年曾在他面前落魄潦倒的人。
到了第三天,豹哥的人又來了一次,這次竟然還帶來了俞天華的一根小手指,俞安強看着那血淋淋的一塊指頭,嚇得險些暈了過去!
報警?兒子以前就告訴過他,豹哥是有背景的人,就算報警了也沒用!
而且還會得到對方瘋狂的報復!他哪裡敢?!
這一天,俞安強幾乎已經是隻能等着兒子身死的消息,只不過在街頭晃悠的時候,他竟是得知一件事!
兒子之所以被抓,是因爲將一個女人送給豹哥,結果那個女人卻不能惹,將豹哥折騰了一頓!
竟然是這樣?
多方打聽,俞安強總算是知道了那個女人是誰,頓時,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坐在地上!
竟然是楚凡!
因爲唐香,他連帶着楚凡都是恨之入骨,如今一聽兒子因爲她被抓,這心裡更是怨念加深,只不過這兩三天他經受的打擊太多,倒是學會站在別人的角度想問題了,原本就是他兒子先招惹的楚凡,如今報復兒子更只是那豹哥。
俞安強一臉糾結,突然想起之前楚凡去金城灣飯店吃飯的事兒,頓時來了些希望。
這幾天他是求了不少人,但是唯一沒臉去求的就是俞安平那個弟弟。
他在弟弟面前昂頭挺胸慣了,讓他對着弟弟低頭,簡直讓他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只不過眼見着豹哥給的時間就要到了,俞安強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撲到了俞安平家。
這俞安平自然是不知道大哥俞安強到底出了什麼事,最近家裡難得安分下來,他剛剛辭職,準備自己着手註冊一個小公司,資金籌的不多,但是勉強夠他用了,公司一開始,本就沒準備做的太大,要一步步來。
見到俞安強,俞安平這心裡再次不淡定起來。
二姐俞安鑫的死雖說讓他也很難過和惋惜,但是相比之下,他們一家人卻也鬆了一口氣,本以爲日子就要安靜了,沒想到大哥又來了。
瞧着大哥這樣子,俞安平也有些奇怪,畢竟是自己大哥,還是仔細問了問。
只不過一問,俞安平臉色就難看了,當即便摔了東西,道:“這事兒我堅決不幫!俞天華他還是不是東西!就算再不喜歡大姐,可楚凡得罪你們什麼了!他可真夠狠的,將楚凡送給豹哥?!現在出事了是他活該!”
俞安強一聽,這心裡咯噔一下,連忙道:“大弟,我知道我們以前對不住你,我向你保證,以後我們父子倆一定改!再也不給你們家添堵了,楚凡的事我向她道歉,見了她就算是讓我磕着頭道歉我也願意!無論如何一定要救天華呀!他現在一根手指頭都被切沒了,現在什麼樣我、我想都不敢想……”
俞安平眉頭鬆動,道:“現在知道後悔了,早在哪兒呢!楚凡不是警察,我也不是,找我們沒用,你自己報警吧!”
“不能報!豹哥上頭有人!”俞安強連忙說道。
俞安強逞能幾十年,什麼時候這麼悽慘過,僅僅兩三天時間,像是老了十幾歲似的,頓時從一個意氣風發的人變成了一個糟老頭形象。
俞安平這個弟弟看着他這樣心裡也有些不舒服,只道:“大哥,咱們是同胞兄弟,你比我歲數大的多,結婚又早,對我這個弟弟沒感情我是知道的,這些年就算你和二姐這麼欺負我,我也沒怨到恨你的地步,你知道我的爲人,讓我幫,行,我樂意,但是你讓我去找楚凡借錢,我真沒那個臉。你也不想想之前是怎麼對人家的,現在有事兒了就去求人,憑什麼?”
俞安平見大哥皺着眉頭,又繼續說道:“你心裡肯定還是怨楚凡的,我太瞭解你了,我現在要是幫你求她,以後你再去害他,我以後哪來的臉見她和大姐?你家天華出事那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楚凡沒去害他,你也不想想,如果楚凡沒能耐對付豹哥,她一個十八歲的小丫頭是不是就要被豹哥毀了!?那時候誰救她去?!”
俞家是養了唐香不假,但那是老人家願意的。
唐香小時候本就惹人喜愛,就算俞家的老人不養,也會有其他好心人去領養,他們俞家與其說是幫了唐香,倒不如說是唐香曾幫他們孝敬了老人!
大哥和二姐一直覺得大姐欠俞家的,可扒開良心想,她真不欠!
她比另外兩個兄姐懂事早,家裡的家務自小便會幹,她知道俞家養幾個孩子不容易,花錢節省,從小到大,向來不會纏着父母買東西,就是再喜歡也忍着,她比同齡人早熟,幾乎沒有所謂的叛逆期,任憑大哥和二姐再怎麼對她,也依舊是記着俞家的好,這樣一個人,憑什麼大哥還要這麼針對她?!
他們向來只想着爲什麼唐香會比他們更能得到父母的愛,可他們也不想想自己憑什麼,什麼都沒付出過,從沒孝順過父母,又憑什麼得到他們的眷顧?!
俞安平因爲年紀小的關係,向來不會武逆大哥,就連俞安強也是頭一回見他如此生氣的樣子。
一張老臉,十分難看。
更多的是絕望,沒了錢,兒子沒準小命就沒了!
顫抖的身子從站了起來,一臉失神的準備走出門去。
“你等着!”還沒走到門口,只聽俞安平叫了一聲。
沒過一會,便從屋裡拿出了一張存摺,接着說道:“這些年我也沒攢什麼錢,都被你們和二姐家的敗光了,這存摺裡頭是我岳父給我做生意的、還有向朋友借的,一百二十萬,你先拿去用,密碼我寫給你。”
俞安強再不是東西,那也是他哥,讓他眼睜睜看着自己侄子去死,看着親大哥愁得一夜白頭,他良心上還是過不去。
這是他和大哥的區別,錢沒了可以再掙,但是一條人命,不能說沒就沒了。
自己這個大哥往後若是能改也是好事,但若是改不了,那他就當從沒有過這麼一個親人,就是他們橫死街頭,他也不會再管了。
俞安強攥着拳,有些不敢相信,他這個大弟竟然肯給他錢?
而且還是一百二十萬!
俞安平家有多少資產沒有人比他清楚!
俞安強這心裡頓時不是滋味,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超市欠款多,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上門要債了,家裡的房子也被他託中介變賣,不過賣出去還要些日子,到時候也只能用來還其他欠款,而眼下,自己的錢加上俞安平給的一共是二百五十萬,離豹哥的要求還差五十萬。
雖說還差,但是俞安強卻說不出來了。
心想着自己要是湊不齊那五十萬,便將大弟的錢還給他,拿着自己的一百多萬去求求豹哥……
俞安強活了一把年紀,還從來沒有過今天這種感受,絕望與後悔之間,只覺得心裡流着血,疼的很。
他這些年做生意用心眼太多,對自己的弟弟妹妹也是一樣,講究利益,除了兒子,眼裡就沒放下過其他人,但是這一刻,卻是忍不住想着,自己以後死了是不是要下地獄?
一雙弟妹,一個被他欺負的險些離婚,還有一個更是沒有看管好,落得個早死的下場。
楚凡從那天之後就一直讓大舅舅派人看着俞家,瞧着這個俞安強到底是什麼態度。
俞家畢竟對母親有恩,俞安鑫死了那是因爲養屍,不死不行,至於這個俞安強,也就嘴皮子厲害,會用些小心眼,倒也不是什麼罪不可赦的人,她總不能讓老俞家死了一個又一個。
不過如果說俞安強還執迷不悟,那她就沒的說了,絕對不會插手。
但是現在嘛,雖說他找了俞家小舅舅借錢,但也沒像以往那麼鬧騰,倒是還有那麼一點良心。
俞安強這個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打擊之後,人自然也就不一樣了,再者,俞家兩個老人在世時也沒少教育他這個長子,話記在心裡,但是不願意用而已,倒也不是個一點事兒不懂的人。
俞安強惴惴不安的給豹哥打了個電話,意思是能不能寬限一點,自己湊不到三百萬,那豹哥一聽,倒是覺得這老小子在唬他,那超市那麼大,還能找不到三百萬?頓時,又加了兩百萬,外加一個一隻耳朵送了過來。
俞安強整個人都懵了,五百萬呀……
他哪來的錢!
俞安強也算有種,心灰意冷之下,心想着反正兒子也救不會來了,拼命算了!
一怒之下,向人打聽一下問了這豹哥的位置,自己拎着個油桶去了,準備和豹哥同歸於盡。
只不過這俞安強也傻,同歸於盡也得有本事才行啊!還沒靠近豹哥呢,人就被踢的老遠,狠狠得打了一頓,那俞天華三天來被整的不成人樣,看到父親這個模樣,心裡也揪心,耗盡力氣向豹哥撲過去,張口就咬,結果父子倆一塊捱打。
豹哥也玩夠了俞天華,剛剛下令讓人不知不覺處理了的時候,只見這基地竟是瞬間被人包抄!
唐兆帶着一干人馬趕了過來,沒用五分鐘時間,便將所有的混混都逮住了,甚至同一時間,京城的某個官員也一起落網。
俞安強和俞天華父子倆瞧着這如同從天而降的部隊,激動的爬過去抱着唐兆的腿跪着道謝,結果卻被唐兆一腳踢了過去,道:“要不是看在你俞家兩位已經過世的老人,就憑你們對小凡做的事,死一萬字都不夠!滾,別讓我再看見你們!”
一句話,如遭雷劈!
楚、楚凡?
俞天華更是記得那天晚上楚凡那女魔頭一般的笑容,想起來便覺得渾身發涼,眼下一聽,更是涼的徹骨,連手上耳朵上的疼意都要忘了!
俞安強不傻,這話一聽就知道,是看在楚凡的面子上纔來救他們的,也就是說是楚凡的意思!
他怎麼都想不到,一個小小的丫頭竟然又這麼大的能量!
這支部隊一看便是訓練有素,不像一般的軍人,只聽他們還叫着這男人司長,顯然就是來歷非凡,與楚凡……是什麼關係?
“你、你是誰……”俞安強鼓着勇氣問了一聲。
唐兆冷眼盯了俞安強一眼,頓時讓他如墜冰窖,整個人都縮了縮。
唐兆也是分厭惡這兩個不知死活的人,不過瞧着他們這樣,卻道:“瞎眼的狗東西,楚凡是我親外甥女,我唐家千金,唐香是我親妹妹,唐華清親女,若是你對她曾有半分好意,我唐家也會回你十分,怪只怪你自己欺人太甚,竟敢將心思打到了小凡身上,今兒救你一命,往後若是再讓我瞧見你在他們母女面前晃悠,我親自將你斃了!”
那俞安強和俞天華一聽,身子都僵住了。
唐華清……
唐香竟然是唐家的女兒?唐家在京城地位非常,要是早知道如此,就是借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將主意打到楚凡身上!
瞧着眼前這如此氣派的人,和唐香的確有那麼一絲相像,只不過此人看上去雷厲風行,氣派十足,冷麪冷眼,很是嚇人!
俞安強怎麼都沒想到,被自己罵了無數次野種的唐香,竟然是名門千金!
還有楚凡,一看就知道此人對她十分寵愛,自己竟然得罪了這麼一個人!
俞安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起來將兒子送去醫院的,只覺得腦子裡全是別人的嘲笑,嘲笑自己有眼無珠!
以唐香的性子,以往的自己只要是對她有一分好,今日都不可能淪落到如此下場!
俞天華的小手指和一隻耳朵沒了,不過好在命是留住了,只是三天雖短,但是留下的心裡陰影卻是十分巨大的,尤其是某個不能說的部位依舊帶着那麼濃重的痛苦,一想到豹哥那張猥瑣的臉,伸着那油膩膩的手對着他摸來摸去,整個人都要瘋了。
錢倒是沒用到,俞安強將俞安平家的那一部分全數還了回去,俞安強的房子不小,不過賣的錢全部用來抵債了,超市自然是徹底倒閉。
這俞安強身上起碼還有個一百多萬,只安心給兒子治病,這麼多的錢在京城來講真不算什麼,不過也夠他們父子倆過日子的,這一回,倒是真的安靜下來了。
楚凡原本還想着送俞天華進監獄,不過瞧他那可憐樣,跟在監獄沒什麼區別,也就算了,只要他們父子倆以後不再折騰俞家小舅舅一家,愛怎麼着都不關她的事兒。
而楚凡現在煩的則是景聿暝要訂婚的事兒。
這還不是結婚,楚凡就已經有婚前恐懼症了。
景聿暝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表達完自己的意思之後,給了楚凡兩天安靜的時間,第三天,便拎着禮物正式上門,帶來的東西都趕得上古代送的聘禮,多的讓人咂舌!
唐老爺子臉都青了,他是這個景聿暝十分滿意,可還沒滿意到這麼早就讓外孫女嫁人的地步呀!
景聿暝一進門,雖然依舊冷漠與疏離,但還是禮貌的緊,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唐家裡頭,唐兆冷着臉,唐佑皺着眉頭,唐奕則是似笑非笑,不過各個都是盯着景聿暝,像是他頭上長出了花!
“聿暝,你這是不是有點太早了?我家小凡還沒到十九歲呢!”唐奕和景聿暝還是比較熟絡的,主動說道。
“成年了,可以訂婚,到二十結婚,正好。”景聿暝道。
得,這還沒開始訂婚呢,就想着結婚的事兒了!
一句話,讓這幾個大老爺們肉都疼了!要不是這景聿暝的確很優秀,幾個人都有種想要趕人的想法!
“小景,你家裡人知道嗎?我是指你爺爺奶奶?”唐華清問道。
楚凡還是頭一回聽到被人提景聿暝的家裡人,也有幾分好奇,豎着耳朵聽了起來。
“他們沒有任何任何意見。”景聿暝道。
何止沒有意見,已經是恨不得立即讓他將孫媳婦兒娶回去了。
今天原本這景家的兩位老人也是要來的,只不過怕唐家人有壓力,所以這才先讓景聿暝招呼一聲,訂婚那天再正式見面。
唐老爺子點了點頭,這兩個老人都同意了,那自然是沒什麼問題,只不過……
唐華清看了看寶貝外孫女,頓時有種她現在就要出嫁的感覺,心裡不捨的很。
“老爺,外頭有客人拜訪,說是x市李家的人,還搬來了不少東西。”唐老爺子正糾結的時候,管家突然說道。
管家的話一落音,楚凡便瞧着景聿暝的臉色黑的難看,整個人都冷了下來。
唐華清連忙讓人人將客人請了進來。
對方一進門,楚凡便覺得熟悉,仔細一想,頓時嘴角一抽,外賣……小哥?
李家?
“原來是鳳鳴小子……”
唐老爺子一見對方,連忙笑着說道,不着痕跡的看了看景聿暝,這心裡雖說有些緊張,但也是樂開了花。
對方嘴角扯出一道笑意,道:“唐爺爺好久不見,鳳鳴在家的時候,太爺爺一直掛念着,這才讓我親自過來瞧瞧。”
唐老爺子嘴角一抽,掛念他?呸,明明就是打着他們家楚凡的主意。
這李鳳鳴的名字來的也特別有趣,李家那麼一個大家族,一家子的醫生,生孩子也都是在自家產房,而院子裡自然是不可能養雞的,但是偏偏李鳳鳴出生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來一隻公雞闖進了李家,對着產房那麼一陣嚎叫,和李鳳鳴的哭聲一唱一和,最後老太爺大手一拍,鳳凰雞頭二者之間是有聯繫的,這雞鳴顯然就是有好寓意,當即便定下了這名字,李鳳鳴!
當然,同齡的人有些知道實情的,也都叫他一聲李雞鳴,不過被李鳳鳴整的多了,大家也就只敢背地裡叫一聲。
楚凡見此人也是忍不住眼前一亮,的確是個美男子一個,大男人長成這樣,簡直沒天理了。
唐家唐奕最爲出色,這李鳳鳴的模樣竟是不比唐奕要差。
一雙丹鳳眼貴氣十足,五官偏向陰柔,帶着幾分邪氣,脣角露出的笑,倒像是個小痞子。
“李雞鳴,你還真敢來?!”景聿暝冷道。
楚凡倒是驚訝,竟然認識?
李鳳鳴對着景聿暝肩膀一陣猛拍,勾肩搭背的說道:“我叫鳳鳴!不要胡亂給我取外號!我這不是想你了麼?怎麼說咱倆也有……”
掰了掰手指頭,接着道:“咱來也有十幾年沒見了,我就順道來看看你,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太爺爺給我找的媳婦兒,嘖嘖,我一眼就瞧上了,這不……禮物都帶來了,咱明兒就訂婚!”
楚凡嘴角一抽,唐家衆人滿臉黑線。
這李鳳鳴倒是不怕死,這麼直接,也不怕景聿暝一掌將他劈了?
楚凡還以爲景聿暝會氣的動手,卻沒想到他竟是忍了下來,將李鳳鳴的手打了下去,道:“我女人,少打主意,要不然就算是你也不放過!”
“你女人?結婚了?證呢?就算結了,得,離唄,我比你年輕,等得起,早晚耗得你先死,就是比你晚死一天,老子也照樣能娶。”李鳳鳴嘿嘿笑了兩聲,一臉得瑟的說道。
景聿暝的臉色越來越差,但讓楚凡奇怪的是,竟是他歲生氣,但是身上毫無殺意。
楚凡看着這兩人,自己都有種要退出成全他們好基友的感覺,畢竟這二人一個陰柔一個強硬,一個冷漠,一個自來熟,簡直……太配了……
景聿暝冷靜下來,看着這不要命的李鳳鳴一眼,道:“今日我與雞鳴打擾各位了,訂婚的事還請唐爺爺考慮一番,幾日之後爺爺奶奶將會親自拜訪。”
景聿暝這態度,已經算是難得的客氣了,一句唐爺爺,更是讓老爺子心裡滿意了幾分。
不過他的話才說完,景聿暝便拽着李鳳鳴一起離開了唐家,看這二人情況,楚凡頗有一種自己的小三是男人的感覺。
“爺爺,這李家與景家也有什麼聯繫?”景聿暝一走,楚凡便問道。
唐老爺子看了她一眼,解釋道:“說來這李家與景家的淵源與唐景兩家是一樣的,不過李家付出的更多。”
景家的事情,老爺子也不準備讓唐家所有人都知道,只是讓楚凡那跟着他去了書房,這才仔細說了一遍。
原來這景家二十多年前曾發生過一件大事,景聿暝的父母不知爲什麼出現意外,受了十分嚴重的傷,就連景聿暝也是同樣,心脈全斷,眼見就要沒了命。
景家再厲害也不過是隱世家族,還是要求醫,幾乎是將所有的中醫家族家主找了過去。
只不過按醫術,以李家和唐家更爲出色,其他人對景家這三人的病毫無手段,畢竟他們是先天之人,內傷外傷加起來,不是一般醫生可以醫治的了的,李家老太爺當年的修爲只有元嬰期而已,這景聿暝一個人已經讓他焦頭爛額,而且景聿暝體質特殊,醫治之時,竟是掏空了身體所有靈氣,老太爺一時無法再去救兩個大人。
如此一來,這重任自然就輪到了唐老和李鳳鳴的爺爺與父親。
唐老修爲並不高,只有煉氣期而已,所以起到的作用很小,而李家那父子有老太爺教導,兩個人也都到了築基期,倒是能幫到不少忙。
只可惜,內傷雖然有治癒的可能,但是這兩個受傷的大人竟是走火入魔,完全瘋狂,當場便對衆人狠下毒手,唐老爺子當年離得遠,身邊站的還是景家的老爺子,所以避過了一難,但是李鳳鳴的父母、爺爺卻因此沒了命。
雖說李家人的修爲不算低,但是比起景家,自然是差了許多。
修煉之人,修爲就算只高出一截,那差距也是相當明顯,想要低階者的性命,簡直輕而易舉!
一切則是在一夕之間發生的,李鳳鳴的母親完全是因爲受到了驚嚇主動撲上去才被波及,眼見着景聿暝父母連親生兒子都不認識,要殺害之時,景老爺子最後只能忍痛將這二人控制下來,導致這二人爆體而亡,死的奇慘。
雖說景家死了兩個人,但是最無辜的還是李家。
李老太爺兒孫雖多,但是最出色的兒孫卻死在救人之上,也頗爲傷懷,也知道景家並非有意,便從此留在x市,不再踏足京城。
不過景老爺子心中內疚,有意補償,老太爺也爲曾孫的未來着想,便將李鳳鳴送去景家呆了十年,學了景家的不少獨門心法,修爲進步奇快,如今雖然才二十六七歲,但是已經是化神中期,竟是比李老太爺的修爲還要高了一小介!
這慘劇發生的時候,景聿暝也不過六歲,眼睜睜看着自己父母殺人、又被親爺爺控制才爆體而亡,心中的痛苦不言而喻。
楚凡頓時明白了爲什麼景聿暝對李鳳鳴有所不同。
聽完老爺子的話,楚凡只覺得心中痛了幾分,她一直覺得自己前世已經夠悲催了,但沒想到景聿暝比他還要悲催。
而且楚凡還注意了一點,這景聿暝的父母和他是一起出事的,這中間到底是因爲什麼誰都不知道,他經歷的也許遠比別人想象的要多。
以前看着景聿暝,楚凡覺得他沒有感情,但是現在,卻忍不住爲他心疼。
她一直覺得自己對景聿暝只是好感而已,可如今發現,這個人從第一次出現在眼前,就已經深深記住了。
那雙幽冷而蒼涼的雙眸,冷淡之中卻對着她浮起若有若無的笑意,其實一直刻在心上。
聽完老爺子的講述,楚凡只覺得自己突然很想景聿暝,想見他一面。
以往自己從沒用過靈氣追蹤景聿暝的位置,但是真正感受的時候才發現,這種追蹤、關心,景聿暝對她用過很多次,他看似冷漠不言,但實際上一直陪在她身邊,雖然很少表達自己的感情,卻一直用行動證明,不過卻一次次被她忽略掉了。
二人認識這麼久,都是景聿暝跟着她,用靈氣尋着她,甚至總無聲無息出現在自己面前,而她實際上從來沒爲景聿暝做過一件事。
楚凡心中微動,感受着對自己相同卻霸道的氣息,到了晚上,才循着那股氣息趕了過去。
景聿暝的鬼屋附近渺無人煙,但是卻十分安靜,周圍只有風聲,倒是能讓人心靜。
直接進了門,楚凡發現,景聿暝竟是藏身在地下室,上次來的時候她並沒有用精神力感應,但現在才發現,這地下室裡頭竟然又很多好東西!
下去一看,楚凡看的兩眼發直。
這地方似乎與世隔絕一般,有一個小小的結界,讓人注意不到這裡的靈氣,但將這結界一除,楚凡走進去一看,這地下室竟是個冰窖。
厚厚的寒冰透着白色的寒氣,寒冰之中竟是封了不少天材地寶!
楚凡驚了,這些藥草都是她找不到的東西,她一直覺得經過這麼多年的時間,世上已經沒有這種上古藥材了,但是景聿暝竟然有!
生死花、龍牙、赤陽藤……
而在最裡頭,景聿暝周身靈氣波動的十分厲害,手中泛着一股幽紫的雷火,像是要不受控制,面目竟是更多幾分陰狠猙獰!
楚凡連忙跑了過去,手輕輕一碰,竟是發現他的身子十分滾燙!
“景聿暝!你醒醒!”楚凡緊張的叫道。
楚凡都想罵人了,景聿暝這個傻子,生病來到這個破地方修煉,是不是作死呀!
這額頭,都能炒雞蛋了!
楚凡搖晃之下,景聿暝身子一僵,頓時睜開雙眸,“滾!”
手中動作一停,很快又鎮定了下來:“不滾!看在你神志不清的份上,我原諒你,不過你現在跟我去醫……”
呸!
楚凡都想抽自己一巴掌,去毛醫院,她自己就是醫生,而且還有丹藥,還能治不了他?
手往景聿暝腕上一搭,還沒來記得把脈,景聿暝反手便掐了過來,纖細的脖頸在他的大手之下竟是毫無法抗之力,周邊靈氣洶涌,威壓四溢。
不過楚凡靈氣一出,倒是讓景聿暝鎮定了不少。
也許是因爲靈氣同根同源的關係,感受到那股讓人安心的氣息,景聿暝的手才鬆了下來。
楚凡心中一驚,好在這老東西沒殺人滅口,要不然她有的哭了。
要是這麼被他殺死了,自己可真的是死不瞑目。
靈氣慢慢輸進景聿暝的體內,楚凡這才發現,景聿暝身體內部竟是破敗不堪!受過重創!
之前在死亡之穴她也曾給他輸過靈氣,但是當時似乎是景聿暝隱藏起來了,竟是沒有發現!
暗暗心驚,這傢伙的重創絕對是受了不止一次,每一次都應該是非常危險!
貪狼說過,這廝經常會消失一段時間,回來之後都是一身的傷痕,有時候只剩一口氣在……
“景聿暝你聽好了,從今天開始,你的秘密我也要一點點的扒開,你逃不掉了!”楚凡嚴肅說道。
景聿暝神色恍惚了一下,怔了片刻,竟是突然撲了上來,將楚凡整個人都抵在了冰牀之上,絲絲涼意之下,吮吸着那片輕柔,宛若羽毛一般的柔意席上心頭,心中浮起一絲眷戀與安心。
他只知道,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小生物吵得他頭疼。
想掐死她,可是動了這個念頭之後,卻覺得心中十分不舒服。
不知爲什麼,堵上她的嘴,品嚐着那一片粉紅的甜意,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身上的熱度似乎都在慢慢消散。
小小的身子,蚊子一般輕哼的聲響,刺激了他的神經,只想得到更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