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京城謝家!
周陽聽完了好生無語。
纔剛在鄂省因爲陽離石礦的原因,知道謝家插手法師界的事情,沒想到轉頭就又遇到了謝家謀奪天虹宮秘法這檔子事兒。
法師固然有強大超過凡人的力量,但問題在法師也是凡人的一份子,在人間有各種各樣無法割捨的關係和利益,更重要的是,所有的法師也不是鐵板一塊,相互之間的矛盾衝突比人與妖魔之間的矛盾衝突還要大得多。
畢竟異端比導教徒更可惡不是。
在人間,無論是哪個圈子,哪個世界,做到了最頂層,其實都是相通的。
謝家這種頂級權貴必然與各種法師門派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它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簡單的家族,而是以謝這個姓爲代表的一個利益集團。
利益集團行事必然是有利可圖。
那麼它們不顧天虹宮深厚底蘊以及可能的強力反彈,也要謀奪洗虹秘法,必然是爲了更大的利益,這個利益足可以讓他們無視天虹宮反擊帶來的損害!
那麼前世的天虹宮是如何應對的?
想來是抗不住壓力,在最後關頭交出了洗虹秘法,可是在那之後,並沒有出現一個類似於彩虹集團的製衣企業,彩虹集團依舊發展得欣欣向榮,直到在美上市之後,才被拆分吞併。
也就是說,謝家圖謀洗虹秘法,不是爲了高端製衣,它們有利益更大的圖謀。
不過天虹宮後來因爲盤子過大被侵吞,大抵也是因爲這次暴露了她們底氣不足的真相,使得日後的侵吞再無顧忌。
所以,想要避免日後的更多麻煩,這一次天虹宮就絕對不能後退,不僅不能後退,還要堅定的打回去,斬斷所有貪婪的觸手!
正所謂,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讓所有人都知道,天虹宮可不是一個普通裁縫店,而是一個真正的傳承久遠的法師門法,底蘊深厚,不可招惹。
羅水生講完了,就滿懷期待地看着周陽,但見周陽一直遲遲不吭聲,心就不由得往下沉。
這位已經說過了他只是路過暫時需要幫忙才找上她們的,或許不願意惹麻煩吧。
人間的權貴且不說,白馬寺和軒竹觀那是頂尖的法師門派,高手如雲,關係更是廣大,雖然比不得號稱天下第一的隱湖軒,卻也不是好惹的。
“說了這麼多,倒是擾了前輩的心思。”羅水生強笑着,她心裡拎得清,眼前這個至少也是個元神高手,謝家得罪不起,這種元神高手更得罪不起,人家來找你幫忙,那是因爲與老祖宗有舊,瞧得起你,不知進退的,那就是講條件了。“前輩稍等一下,我這就打個電話安排。”
周陽點了點頭,沒吱聲。
羅水生也不出去,當着周陽的面兒掏出手機撥打電話,安排那位在侃省省城做東北區域經理的弟子暫時先不要按原計劃撤回,立刻去東陽幫助一位前輩解決問題。
打完電話,羅水生纔對周陽強笑道:“周前輩,已經安排完了,她馬上就會開車去東陽,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她做就是了。”
周陽點了點頭,突然道:“你的女兒也在嗎?我想見一見她。”
羅水生不明所以,但還是又打了個電話,叫羅雪竹到會議室來。
片刻之後,一個二十左右歲的女郎快步走進會議室。
這女郎推門而入,便是讓人不由眼前一亮,似乎整個世界都因爲她的出現而變得明亮起來,明豔動人這個詞,簡直就是爲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竟然是她啊!
周陽恍然,怪不得聽到羅雪竹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是前世見過她。
不過那個時候的羅雪竹卻不是這般明豔靈動,而是如枯竹般一般蒼白無力,沒有一絲活力生氣。
那個時候,她的身份是謝家三少奶奶。
周陽第一次隨師傅出門,便是執着正道真人的信物進京去找謝家,想要尋求謝家的幫助。
謝家雖然態度客氣,不過卻拒絕了師傅的救助。
當時接待師傅和他的,就是那位謝家三少爺,而這位謝家三少奶奶出於禮貌被叫出來坐陪晚餐。
整個晚餐上,這位謝三少奶奶都一言不發,吃過飯之後,便自退席,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語言,看起來彷彿是雕刻的木偶!
羅水生不僅交出了洗虹秘法,也沒有保住女兒,她的一退再退,最終導致了天虹宮的滅亡!她其實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
“媽,你怎麼躲這兒來了?我還正想找你呢。”羅雪竹一進來,就迫不及待地說,“白馬寺的禿驢又派人送通碟信來了,還打傷了李姑姑,媽,我們不能再忍了……”
“先別說了,雪竹,來見過……”羅水生一回頭,卻見原本坐在雕刻底坐上的周陽已經沒了影子,不由一怔,呆了一呆,才改口道,“來拜一下老祖宗吧。”
“媽,天天拜這麼個石頭有什麼用!”羅雪竹怒道:“與其把希望寄託在早就不知道哪兒去的老祖宗身上,還不如扯與他們拼了。他們白馬寺和軒竹觀有人,難道我們天虹宮就沒有?我們親朋故舊那麼多,拉開了,與他們當面鑼對面鼓的談一場,談得攏一切好說,談不攏那就開戰,我就不信他們白馬寺和軒竹觀真就強到能碾壓我們不成……”
“夠了!”羅水生板着臉厲喝道,“你懂什麼?白馬寺和軒竹觀只不過是謝家的刀子,鬥敗了白馬寺和軒竹觀又有什麼用,照樣會有黑馬寺墨竹觀出來,難道我們能鬥得過謝家不成?這些事情,你不用管,我自然會處理。現在,過來給老祖宗施禮,就剛纔的話道歉!向老祖宗道歉!”
要是往常羅水生或許還不會這麼嚴厲,畢竟女兒說得不錯,這石頭雕像從打建派起就沒聽說顯過什麼神異,就算說兩句不靈也無所謂,但現在剛顯靈送了位元神高手過來,那就證明自家老祖宗還是能接到這個信號的,自然就不許羅雪竹口無遮攔了。
羅雪竹撇了撇嘴,一臉不爽地跪到石頭彩虹面前,磕了三個頭,沒好氣兒地道:“老祖宗,我這個晚輩剛剛失禮了,您要是能聽到的話,就過來教訓我一下,要是聽不到,我說什麼又有什麼關係?”
“你……”羅水生大怒,舉手就要打羅雪竹,卻忽聽耳旁傳來周陽的聲音,“好了,讓她走吧。我要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