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狐狸眼珠一轉,張口道:“俺只是路過,看到宅子邊上有個遊魂,就順手……”
狐性多奸狡,不可能就這麼相信周陽的話,怎麼着也得狡辯一下。
周陽二話不說,解除了在它身上之前設下的防護,順手又加了一個刺激妖魄的刑罰法術。
黃毛狐狸痛得滿地打滾,嗷嗷直叫。
但它馬上就叫不出來了。
因爲它的妖魄突然間受到了隔空而來的沉重打擊。
只一擊,妖魄便險些碎裂。
第二擊緊接着就到了。
黃毛狐狸尖叫:“天師救我,我全都交待!”
周陽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一言不發,也沒有任何救它的打算。
說只有一次機會,就只有一次機會。
獸類成妖不容易,化形更不容易。
周陽是真可憐替它不值纔給它一次機會。
可惜,這黃毛狐狸卻以爲是在詐它。
路過順手牽魂!
騙鬼呢!
董永利之前一直有水族士兵守衛着,魂魄沒私,水族士兵剛一撤,這黃毛狐狸就路過劫了魂,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情,就問你狐狸自己信不信?
黃毛狐狸身上冒出濃濃黑煙。
黑中還夾着縷縷火星。
空氣中冒出燃燒皮毛的焦臭味道。
“救命,天師!”黃毛狐狸痛苦哀嚎。
周陽神情冰冷,毫不憐憫之意,伸手在它上空虛虛抓了一把。
以妖魄碎片隔空殺妖,屬於詛咒法術的一種,就跟民間的打小人扎草人差不多,遠距離發動,但卻不是真的無形無影,只不過一般人或者說是一般的法師看不到罷了。。
周陽能看到。
他之前不知道能看到,但這個詛咒法術一施展,他就發現自己能看到了。
空中有一截一截的,彷彿小短箭的波紋,從天而降,刺入黃毛狐狸體內,直接紮在它的妖魄上,使它的妖魄碎裂燃燒!
那一波波的短箭,就是一次次的攻擊。
周陽伸手抓了住一根,細細一感覺,旋即立旋行動,沿着這小短刺順藤摸瓜。
這種詛咒術不像電影電視漫畫小說裡描緩的那般,隔着幾千幾萬裡可以施展,而是有着嚴格的距離限制,一般來說,最遠距離不會超過五千米!
對於元嬰的速度來說,這麼點距離,眨眼就到。
位置在縣城裡的一處小區住宅樓中。
周陽雖然不能隱形,但速度足夠快,已經超過大多數人的肉眼可視速度,在別人看到他之前,就已經飛出去老遠。
看到短箭從一扇窗戶中持續不停地飛出來。
他立刻不假思索地一頭撞了上去。
玻璃粉碎!
其實元嬰能穿牆的,不過周陽卻選擇了破窗而入,以求給敵人以最大的震撼。
周陽卷着飛舞的玻璃碎片衝進屋內。
屋子中央有個打着赤膊的男人,四十左右歲的年紀,身上用紅色紋着張牙舞爪的老虎,正盤腿坐在地當中,用一支桃木籤飛快地往地面上的一隻草編的狐狸身上狠扎。
每扎一下,扎出的窟窿眼裡就會冒出一股黑煙,還有血流出!
聽到窗戶碎裂的動靜,赤膊男人身子一震,頭也未回,身上那隻紅色的老虎已經飛了下來,變成了一隻半透的的猙獰巨虎,張着血盆大口向周陽咬去。
這也是一隻妖魄,只不過是被完整剝離身體後祭煉成武器的妖魄。
周陽擡手一巴掌將老虎給扇到一邊,上前一腳將赤膊男人踢了個前趴子,再一腳踩在他的後腦勺上,“煉妖師?”
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天底下能役使妖怪的法師不少,但能夠把妖魄完整祭煉成武器的卻只有煉妖師這一種流派。
赤膊男子勉強側頭,用眼角餘光看到周陽,登時臉色煞白,“元神!”
“差不多!”周陽那鬆開腳,“你是哪一派的,巫家還是房家?”
煉妖師這個流派屬於家族式傳承,最早可追溯天到黃帝時期的巫師,原本只是巫這一個姓,後來因爲理念問題,分裂成兩家,一家姓巫,一家姓房。
赤膊男子聽周陽這麼一說,就知道這是個大行家,便大方承認,“我叫巫一方,巫家煉妖師第八十七代正統傳人。不知前輩是哪派高人?”
能修出元神的,那都是高人,叫聲前輩總不會差。
之所以強調是正統傳人,就在於巫家和房家一直在爭這個煉妖師正統的名義。
“你役使狐妖擄劫董永利的魂魄幹什麼?”周陽也不搞彎彎繞,直接了當地發問。
巫一方說:“前輩既然發問,我不好隱瞞,不過要是就這麼說了,回去卻也交待不過去,不如我請家中長輩來與您說明?”
巫一方的態度很坦然。
大家都是法師,而且現在還看不出直接的利益衝突,有什麼事情當面說開就是了。
這也是法師圈子裡處理突發矛盾的通常辦法。
只要不是不共戴天的血親殺仇和直接矛盾,一切都好談,像周陽那樣一言不合就動手大殺的其實是異類,周陽有前世宿怨,知道談也沒用,所以纔會直接動手,如果不是知道的話,他也會按照這個規矩行事。
這個不成文的規則很好地保證法師圈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的總體和平,但天機圖爭奪導致的東海慘案發生後,這個規則被打破,法師勢力之間的鬥爭越來越沒有下限,最終導致整個世界走到了大戰的邊緣。
周陽點了點頭,“快點,我趕時間!”
巫一方趕緊掏出手機來撥打電話。
這年頭,小巧玲瓏的手機還屬於奢侈品,機器貴,話費更貴,別說一般人家,就算一般的法師也用不起,眼前這個巫一方顯然混得相當不錯,要說爲了謀財,只怕未必。
打完電話不過十分鐘,門外就有人敲門,傳之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煉妖巫家巫明傑請見前輩!”
巫一方已經說了有個元神過來。
巫家來的這位也認爲,但凡元神都是高人,叫一聲前輩肯定不會錯。
周陽反客爲主,卻也坦然自在,“請進吧。”
門一推,進來一位,三十左右歲的年紀,長得那叫一個帥氣,簡直跟電影明星似的,往屋裡一走,周陽耳邊就似乎響起了一剪梅的背景BG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