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許同和苗春輝那一臉見了鬼的神情,餘衝海心裡笑得別說多麼舒暢了,因爲他知道,當時他自己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恐怕比起這兩位來,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沒有多少人能夠想到,巴西第二大礦企mm公司,背後的大股東卻是方家!
在這個鐵礦石打着滾上漲的時代裡,誰掌握了鐵礦石的貨源,誰就是華夏鋼鐵企業的上帝!哪怕只是價格上的小小上浮或者下調,可能就令一家鋼鐵企業面臨着是盈利還是虧損的局面。對於華夏近三億噸的鐵礦石進口量公司加上海平礦業公司的產量,已經有了足夠的影響力!尤其是對於那些沒有鐵礦石進口權,沒有與海外礦企簽訂長協價資格的國內鋼鐵企業來說,要是能夠與方家搭上線,就能夠在很大程度上解決原料來源問題。這也是遼省鋼鐵集團公司跳出來爭取參與鐵礦石價格談判的底氣所在!
這一段時間以來,遼省鋼鐵集團公司的管理層就在積極地與國內的幾家大型民營鋼鐵企業的所有人商榷此事,這些民營鋼鐵企業的所有人,在國內也是受夾板氣,不但受國資企業的壓制,地方政府對他們的態度也與國資企業不同。如今遼省鋼鐵集團公司願意跳出來挑這個頭,又可能在鐵礦石採購上受益,自然是積極性很強。
但是光有民營鋼鐵企業的支持,話語權和影響力仍然是不夠大,方明遠就將心思打到了京城鋼鐵集團公司的身上來了。一來,京城鋼鐵集團公司這些年來由於種種原因,不但從巔峰期衰落了下來,還被原來的小弟們一個個搶到了前面,這心理上的不平衡,又豈是那麼容易壓下去的。二來,也是吃準了京城鋼鐵集團公司這幾年來任務重時間緊還面臨着巨大的盈利壓力!
許同深吸了一口氣,他也是久歷社會的人了。雖然心中震驚,但是很快也就平復了下來。腦子飛快地轉着念頭,方家擁有着如此驚人的鐵礦石海外產能,還要爭奪鐵礦石談判的資格做什麼?是要進一步地擡高鐵礦石價格。獲取更豐厚的利潤嗎?可是如果說要這樣做的話,與三大礦企聯手豈不是更好?
“許董事長,苗總,如果說我們只是想要賺取額利潤的話,那麼我完全沒有必要告訴你們這些。只要任由三大礦企頂在前面,明年的鐵礦石價格肯定還會上漲,我們悶頭財也就是了。”餘衝海笑吟吟地道,“兩位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餘總的意思是”苗春輝詫異地道,“方少的意思是要控制鐵礦石價格上漲了?”這不是放着到手的錢不要嗎?
“不錯,方少就是想要控制鐵礦石價格瘋漲!前幾年,由於鐵礦石價格多年來都處於歷史低位,而開採鐵礦石的前期投入又很巨大,我國的鐵礦石需求又增長地如此迅。美元又在貶值,而mm公司和海平礦業公司的產能也不高,只能夠滿足遼省鋼鐵集團公司的鐵礦石需求,在鐵礦石供應商中,也沒有話語權,所以我們一直都沒有說什麼。但是這幾年,國際市場上的鐵礦石價格已經出了其應有的價格範圍,三大礦企賺取消了鉅額的額利潤,我國鋼鐵企業被動地承受鐵礦石高價,來生產中低端產品。雖然說市場價一直在漲,但是利潤率卻是越來越小”餘衝海看了看專注聽着的兩人,意味深長地道,“兩位認爲。我國經濟和世界經濟就會一直這樣高展下去,不出現經濟危機嗎?”
“這不可能!”苗春輝脫口而出道。隨着世界經濟的展,經濟危機出現的度可以說是越來越快,間隔越來越小,從一九九七年東南亞金融危機爆後,世界經濟重新到增長的軌道上。到現在已經有六七年了,下一次經濟危機,很有可能再過幾年就會降臨。屆時,哪怕是華夏還能夠獨善其身,但是出口一旦受阻,經濟增長就會出現大幅度下滑。
“屆時我們的鋼鐵產業怎麼辦?”餘衝海問道,“就算鐵礦石和運費也會降價,但是如此大的產能都集中在中低端產品上,會不會滯銷?”
“是啊,我國的鋼鐵產能雖然高,但是產品大多都集中在了中低端產品上了,利潤率不高,成本卻很難降下去。”苗春輝深有感慨地道。京城鋼鐵集團公司如今的生產線就是如此,不過由於搬遷到堂山只留下百分之十的設備,其餘的設備都將淘汰,屆時的新廠就可以擺脫產品過於集中在中低端產品的局面。看?但是從全國來看,這個問題卻是着實難以解決。
“餘總,想要生產中高端產品,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是難啊。”許同也長嘆了一聲道,“京城鋼鐵集團公司幹一年下來,去掉稅,去掉工資和福利等各種的開銷,能夠有一些盈利就不錯了,哪裡還有資金來組織技術研!”如果說明年的鐵礦石價格再上漲個百分之三五十的,京城鋼鐵集團公司要不是還有諸多的其他產業公司,恐怕也就支撐不住了。
“所以,方少認爲鐵礦石的價格瘋漲勢頭必須遏制住,必須要給我國的這些鋼鐵廠留下足夠支持長遠展的利潤,否則的話,一旦世界性的經濟危機暴,後果不堪設想。”餘衝海正色道。
許同和苗春輝暗地裡打了個眼色,心想,餘衝海說得倒是正義凜然,一副爲國爲民爲這些鋼鐵企業着想的模樣!
方家要是有能力控制住鐵礦石價格的瘋漲勢頭,這當然是一件好事,對國內鋼鐵業有利,對京城鋼鐵集團公司也有好處,許同和苗春輝當然是舉雙手贊成。但是這背後,方家讓出了這麼大的利,肯定也是要有所得的!
要在鋼鐵業中的話語權?如果說遼省鋼鐵集團公司真的能夠代表華夏鋼鐵業與礦業巨頭們談出一個理想的鐵礦石價格來,在業內的地位那還用說嗎?已經是國內的第一大鋼鐵企業,又掌握着海外鐵礦石的生產,郭氏航運集團公司也是鐵礦石運輸的重要運輸商,它的地位肯定要過海堡鋼鐵集團公司,成爲業內的第一。不過這對連三甲行列都沒有進去的京城鋼鐵集團公司來說,給予遼省鋼鐵集團公司又有何干?
遼省鋼鐵集團公司如果說成功登頂。在業內有着其他企業所不能及的影響力海堡鋼鐵集團公司當然是不高興了,但是從國家的角度來看,與鐵礦石價格企穩,購買鐵礦石的外匯支出不再暴漲相比起來。恐怕卻不算什麼大事。而且,國資大型鋼鐵企業在國內可不僅僅只有海堡鋼鐵集團公司一家,與一盤散沙的民營企業相比起來,國資大型鋼鐵企業的意見還是比較好統一的,日後鋼鐵業中。仍然是國資企業掌握着最大的話語權!而且,對於國家來說,要奪國內鋼鐵業第一大企業的名號,也並不是很難,讓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兼併兩家國資大型鋼鐵企業,不就實現了?
遼省鋼鐵集團公司的成功,也有助於蘇家爲的官員們提升在國內的地位,但是蘇浣東已經是升無可升,而且進入了第二屆任期的他,再過幾年就要退下來了
許同和苗春輝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遼省鋼鐵集團公司這樣做之後所獲得的好處能夠大於他們失去的鐵礦石額利潤,那可是美元數以億計甚至是數以十億計的龐大收益。
“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和南鋼集團都已經同意支持遼省鋼鐵集團公司的這一正常訴求,但是方少覺得還是京城鋼鐵集團公司的支持更有力度和影響力,所以纔要我前來代表他與兩位商榷。”餘衝海隨口間就又動了一次心靈衝擊。
“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和南鋼集團啊”許同點了點頭,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是方家控股的國資企業,南鋼集團聽說遼省鋼鐵集團公司有意收購它,這樣的兩家公司,難怪方明遠會覺得力度還有所不足。但是至少京城鋼鐵集團公司如果表態支持的話,已經不是第一家國資企業了。
“餘總,按道理來說吧。我們應當支持遼省鋼鐵集團公司,試試嗎,再壞不也就是被動地接受鐵礦石的國際價格”苗春輝沉吟了半晌又接着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和許董事長雖然是京城鋼鐵集團公司的一、二把手,但是在涉及到這樣的大事上,必須要聽取市裡的意見。我們兩人不能夠擅自專斷。否則的話呵呵,也許下一次餘總再來京城,我們就已經是閒職人員了。”
餘衝海暗暗地撇嘴,話是沒有錯。但是也未免有些太誇張了,京城鋼鐵集團公司一、二把手確實是肥差,但是也得看是什麼時候,在如今的這個時候,京城鋼鐵集團公司減產搬遷在即,手上一大堆的難事,光是解決幾萬富餘人員的再就業問題,安撫家屬,就能夠令人愁白了頭,短短的五年時間裡,要在堂山從無到有地建設起來一座現代化的千萬噸級的鋼鐵廠,哪那麼容易,就是有野心的人,也不會輕易地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接兩人的班。不過他也並不說破。
“那苗總的意思是”餘衝海輕笑道,“怎麼樣才能夠讓兩位下定這個決心呢?”
“大家都是明白人,現在就咱們三個人,我也就明着說吧,貴公司目前開出的條件,不足以讓我們說服市國資委,同意我們支持遼省鋼鐵集團公司。不管怎麼說,海堡鋼鐵集團公司,那都是國資特大型企業,我們這是在拆它的臺啊。”苗春輝一臉難色地道。
如果說可以的話,餘衝海真的想在他的臉上啐上一口唾沫,京城和滬市之間的競爭,可以說從建國時就開始了,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可以說是滬市鋼鐵產業的支柱和標杆,京城鋼鐵集團公司則是京城鋼鐵產業的支柱和代表,京城鋼鐵集團公司輝煌之時,京城這邊也沒少向滬市那邊炫耀,後來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後來居上,滬市人也是揚眉吐氣。要說有機會給海堡鋼鐵集團公司拆臺,又不至於引什麼根本性矛盾,京城鋼鐵集團公司肯定樂意。
“我聽說,京城鋼鐵集團公司在堂山興建的新鋼鐵廠的年產能是一千萬噸鋼材,這樣吧,你們的海外鐵礦石採購全盤交給mm公司和海平礦業公司,不管最終談下來的鐵礦石市場價格是多少,我們都依照它給京城鋼鐵集團公司打九八折,合約五年,怎麼樣?”餘衝海淡淡地道,“這個結果,我相信足夠兩位向上面交待了。”
苗春輝和許同稍稍在心裡計算了一下,二零零六年澳洲鐵礦石平均離岸價格爲四十六美金每噸,巴西礦爲四十四美金每噸,要是這樣算下來的話,方家每年向京城鋼鐵集團公司讓利上千萬美元,五年就是五千餘萬美元,差不多三億七八千萬華元!這還是在鐵礦石價格不再上漲的前提條件下,如果說鐵礦石價格再來兩次暴漲的話,讓利就可能達到五億華元!這對於即將減產停產搬遷的京城鋼鐵集團公司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兩人不禁爲之暗地裡動容,加上之前所答應的條件,這樣看來,方家確實是已經很有誠意了!
“兩位也知道,新一輪鐵礦石價格談判就快要開始了,所以方少沒有多少時間留給兩位慢慢思考,我們希望三天後,貴公司就給予我們一個確定的答覆,三天後六天前答覆,就只打九九折了,六天後如果仍然沒有答覆,我們就視爲京城鋼鐵集團公司拒絕了我們的這一提議。”餘衝海鄭重地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