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不過您也要小心,方家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劉峙提醒道。在平川區工作了這麼久,他當然更清楚方家的能量有多大。
“不會善罷甘休的?哈哈,小峙,我倒是覺得你多慮了!他們不善罷甘休,又能怎麼樣?這一次,他們要求公開嚴懲康安市所有相關的官員,就是一個錯誤!他們也不想想,如果說依照他們的要求,會bo及到多少官員?唐yin縣的官員們就不說了,真要清算起來,康安市的市委市政府幾個主管幹部,都要承擔責任!這樣大的打擊面,又會影響到多少他們背後的省裡的幹部?哼哼,更不說,他們居然還想要把此事公開處理,那就更是犯了大忌!嘿嘿,就是解澤陽和鄭威也肯定不願意在自己的管轄區域裡暴出這樣的醜聞來!”劉%%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
在劉%%看來,方家不過就是個抓住了機會的暴發戶罷了,在政治上,實在是沒有長遠的眼光。這種事情,只抓首惡,適可而止纔是明智的。他們這樣做,只會把他們自己放到這些官員們的對立面上!兔死狐悲,這句話對於官員們來說,也是同樣適用的!誰沒有犯錯誤的時候?誰沒有需要同志們拉上一把的時候?所以他們施加的壓力越大,這些官員們的反彈也就越大!他們越是要嚴懲盧東山他們,這些官員們就越要將他們保下來!
不錯,蘇浣東如今已經是國務院的常務副總理,方家與柴家、梅家等家族也有着良好的關係,但是這並不意味着,這些人都會毫不遲疑地站到方家的那一邊。況且,對頭的盟友就是對頭,方家與蘇家、柴家他們交好的同時,也就成爲了很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他們的盟友雖然不少,但是對頭也不少!只不過,這些人都沒有抓到什麼像樣的機會來發難罷了!
劉%%來到秦西省,由於時間還短,在省委省政府還沒有完全樹立起自己的威信,方家這樣不識趣地跳了出來,他自然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自古民不與官鬥,他倒是要看看,這個方家怎麼和他鬥,怎麼和全省這麼多兔死狐悲的官員們鬥!只要能夠將方家打軟了,他劉%%在秦西省官員們心裡的地位也就豎了起來!
劉峙心中有些不安,但是他也明白三叔的脾氣,那絕對是擰到家的,他認定的理,除了爺爺劉老爺子之外,沒有人能夠改變他的決定。若不是因爲他這臭脾氣,以劉家在華夏的底蘊,他又何至於到現在,纔是一個省委副xxx,正部級的領導崗位上早就有了他的一席之地!就是副國級,也不是不可能的!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對於唐yin縣精神病院非法拘禁公民一案的處理,省委省政府也一直沒有達到一致。但是劉%%心裡卻是穩如泰山。時間拖得越久,這件事爆發出來的殺傷力也就越小!而且也會有越來越多的官員認清楚,方家和楊均義的做法只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
“劉xxx,解xxx來了!”秘書推開了門,有些慌張地道。
“嗯?”劉%%不禁有些詫異,解澤陽怎麼會到自己的辦公室裡來?要是有事情,也應當是通知自己去他的辦公室啊。不過詫異歸詫異,他還是立即站起身來迎接。
拿着一個公文包的解澤陽緩步地走了進來,劉%%連忙道:“解xxx,您怎麼來了,有什麼事情,您通知一聲我好了。”
“%%同志,是有些事情需要和你商榷一下。呵呵,剛好我想出來活動活動,就走到你這裡來了!”解澤陽笑笑道。
兩人坐了下來,劉%%的秘書送上茶水後,立即退了出去。
解澤陽直接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疊紙,放到了劉%%的面前,淡淡地道:“這是省高院的同志,今天剛剛送到我這裡來的。我想聽聽,%%同志,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劉%%有些丈二和尚mo不着頭腦,這省高院又有什麼事情,能夠驚動了解澤陽?他拿了起來,只看了幾眼,這臉sè立時就yin沉了下來。
簡而言之,這是一份民事賠償訴訟書的複印件,以方涯的名義,正式向唐yin縣前縣委xxx盧東山、前縣長馬雲龍、還有諸多的唐yin縣幹部,以及唐yin縣委縣政府和唐yin縣精神病院進行索賠,總額高達五千萬元人民幣!劉%%完全能夠想像得到,這樁民告官,甚至於將地方政府列爲被告的民事訴訟案將會在全國引發多麼大的一股風潮!
“方家這是在做什麼?”劉%%憤怒地一拍桌子道,“他們這是有意地要將事情鬧大!給秦西省省委省政府臉上抹黑!”
解澤陽淡淡地道:“%%同志,唐yin縣精神病院非法拘禁方涯同志一事,是確有其事。給方涯同志所帶來的傷害和損失也是確確實實存在的。方家要求對此進行賠償,也是國家法律所允許的。不過,目前這個案子要求賠償也應當是刑事訴訟附帶民事訴訟,而這個案子還沒有進行到刑事起訴階段,所以省高院拒絕了他們的起訴!”
“就應當毫不遲疑地拒絕!”劉%%心中大快道,“五千萬元的賠償,這個方涯難道說是金子打造的?怎麼可能!”
解澤陽微微地皺了皺眉頭,五千萬元的賠償金是誇張了,但是卻並不是全無道理。他可是詳細地看過了整個起訴書內容,裡面包括了方涯因爲失蹤半個月,給天鼎電器的開業準備工作所造成的種種不便所帶來的損失,還有方涯因爲在精神病院裡遭受xxx所需要的治療費用,還有方涯的精神因此受到了極大的損傷,暫時不能擔任正常工作所帶來的經濟損失。種種種種,一項項羅列出來!五千萬元,還真的要得不多!
就像一樁故意傷害案一樣,案犯打了普通人,和打了省委xxx,所受到的處罰是不可能一樣的。同樣的道理,身爲方家嫡系人員,又是前家樂福集團分公司的總經理,馬上又要擔任天鼎電器總經理,身家要數以億計的方涯,他的索賠數額,又怎麼可能像普通老百姓那樣。要真是索賠個幾萬元,那豈不成了笑話!這點賠償金,恐怕還不夠方家請律師的費用!
他更在意的是,方家這一舉動背後的含義。方家不可能不知道,在案件還沒有進入到刑事起訴階段,他們提交民事訴訟書,法院是不可能接受的,可是他們還是向省高院提交了這一民事賠償訴訟書,這是要向省委省政府表達什麼用意?
而且解澤陽也明白,即便省高院現在能夠拒絕方家的起訴書,而一旦這個案子進入刑事階段,方家照樣可以提交。而到了那個時候,省高院再拒絕,就不合法也不合理了!那樣的話,方家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這一訴訟書提交最高院!
“這個方家,這不是在要挾省委省政府嗎?其心可誅!”劉%%恨恨地道,“就憑這一點,省委就絕對不能對他們有半點妥協,否則這日後,郭家、呂家、趙家、馬家都用這種方式來要挾政府,這工作還怎麼開展?此風絕不可長!”
“那麼%%同志,你的意思是……”解澤陽問道。
“對於盧東山和馬雲龍他們的處理意見,應當儘快地形成表決。迅速地進行判決!斷了他們不符實際的念想!”劉%%冷笑道,“他們要鬧就讓他們鬧好了,最高院也不可能接受他們這樣無理的要求!”
解澤陽的目光在劉%%的身上停滯了片刻,隨即微微地點了點頭道:“好吧,%%同志的想法我已經清楚了,待我再想想!啊,差點忘了問了,你家的劉峙在平川區裡過得可好?”
“還好,還好,謝謝解xxx對他的掛念!”劉%%怔了一下,不動聲sè地笑道。可是這背後卻是已經微溼了。
將解澤陽送走後,劉%%站在窗前,眺望着遠方,心裡卻是不住地琢磨解澤陽最後問及劉峙,到底是什麼用意?
劉峙與自己的關係,對於省委省政府的高層來說,並不是什麼秘密,只要他們稍稍留心,就完全可以打聽出來。而且劉峙這小子,恐怕在自己來秦西省後的這段日子裡,也早將這層關係泄lu了出去。不過這並不令他生氣,有了這一層關係,劉峙才能更快地把握平川區,才能更快地走向更高的崗位!
爲了劉家日後的登頂大計,劉家的第三代中僅僅有一兩顆明星是絕對不夠的!
解澤陽肯定不是今天才知道劉峙與自己的關係,但是此時此刻,他突然提起劉峙,到底是什麼用意?
劉%%站在窗前琢磨着解澤陽的用意所在時,鄭威同時也站在了自己的辦公室窗前,在他的辦公桌上,同樣放着一份民事賠償訴訟書……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