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向方明遠發出了會面的邀請。
“宗正?衙內他什麼時候來的滬市?找我什麼事情?”正在埋頭複習中的方明遠得知了這一消息之後,不由得脫口而出道。對於宗正,方明遠的心裡一直都是比較警惕的。一方面,是因爲他的背景雄厚,令人無法輕視;另一方面,也是因爲他知道這位的胃口很大,與他打交道,要時時刻刻有所提防,以免自己也成爲了他的獵物。方明遠雖然有着足夠的自信,即便是宗正,想要吞掉方家,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也仍然不願意與他有過多的接觸。
林蓉無奈地一攤手道:“明遠,宗衙內只是送來了一份請柬,上面註明了希望在近期與你會面,會面的時間由你來訂。地點在滬市效外的一處私人會所,我查過了,會所的所有人是申意地產集團的總裁陳仲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電話號碼,就什麼都沒有了!”
“陳仲國所有的私人會所?”方明遠微微地皺了皺眉頭。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裡,雖然方明遠和孫照倫一直涼着國有資產管理局,但是這並不代表着他們並不關注着此事。如今家樂福集團,在滬市裡的影響力也是不容小視,所以從某些渠道也查到了,滬市國有資產管理局在外灘老樓一事上開出了超出四十億元人民幣這一高價的背後,有某些人在推波助瀾。而陳仲國,無疑就是其中的一個。
對於陳仲國的這一舉動,方明遠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因爲自己的突然介入,叫停了外灘十八號後樓的拆除工作,給申意地產集團的小區項目帶來了變數,提高了成本。所以陳仲國暗地裡報復一下,也是情理之中。方明遠也並沒有將他放在心上,不過如今看來,他還是小看了這個陳仲國。不管他到底與宗正是什麼關係,就憑他的私人會所,能夠成爲宗正待客的所在,這就不簡單!
“明遠?”林蓉輕聲地問道。這一段時間裡,方明遠的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補習落下的功課上了,就連校內的新年聯歡晚會,都一直沒有參與。而眼看着就要面臨考試,卻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方明遠心裡暗自盤算了一下道:“蓉蓉,那就麻煩你回覆衙內,三天後晚七時,我準時赴約!”
在陳仲國的私人會所北邊的一個院落的正房裡,宗正與呂先相對而坐。
“三天後,這個方明遠日子選得倒是不錯,咱們還有充裕的時間去蘇杭轉上一圈!”宗正收起了手中來自方明遠的回覆,笑道。
“衙內,這一潭混水,您有必要趟一腳嗎?”雖然說,早知道宗正既然已經決定,那就輕易不會更改,呂先還是忍不住問道。在他看來,沒有屬於自己的利益,而只是爲了陳仲國和何洛出頭,實屬是有些犯不上。區區一張鮮于樞的摹品,還不值得宗正爲之出面。
宗正笑着擺了擺手道:“老呂,你說得不錯,這確實是一潭混水,但是有的時候,混水中也是隱藏着機遇!“
“此話怎麼講?”呂先怔了一下道。
“最近這幾個月來,我一直都在研究這方家。”宗正沉吟道,“越是琢磨就越是心驚。這方家的發展速度,實在是驚人!不過短短的幾年時光,就從秦西省一個普通的縣裡的小鎮發展到瞭如今的地步。如果說,他有什麼強大的背景,或者說,做什麼常人無法涉足的生意,也就罷了。但是方家卻是腳踩實地,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這令人不得不說一個‘服’字。”
呂先點了點頭,這些日子來,宗正一直在關注着方家,他這個當師爺,自然也是一直在瞭解着方家發家來的一切。正如宗正所說的那樣,方家的起家實在是令人驚佩不已。如果說他完全沒有什麼背景,這是睜眼說瞎話了,無論是蘇淙東,還是郭氏航運集團的郭老爺子,都可以說是他的強大靠山,當然了,他也明白,宗正的意思是,方家發家的過程中,並沒有怎麼借用蘇淙東的力量,最多也只是拿他當個擋箭牌擋住一些人貪婪的胃口。郭老爺子那邊,也只是給予了一些資金上的支持,但是這遠遠不能夠解讀方家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原因。
在華夏,那些***們要是想借錢的話,能夠得到遠比方家更爲雄厚的資金支持和政策上的優惠,但是誰又能夠像方家這樣,以商業和飲食發家並一步步地涉入到了電影、計算機、廣告業、鋼鐵、手機、遊戲機代加工等行業中來,並且還都取得極其不俗的成績!
“方家實在是好福氣,有了一個妖孽般的三代子弟方明遠。而且,方家的老爺子也是有魄力之輩,居然就這樣一直放手任方明遠施爲,這纔有了今天的方家。”呂先深有感慨地道。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發現,這個方明遠實在是一個福星!”宗正微微一笑道,“凡是和他關係良好,有合作的人,都從方家的發展中獲取超乎想像的收益!你想想,香港的郭家,原先雖然說在航運業上稱雄,但是除去了航運業,他們在其他產業的業績也就只能說是平淡無華。但是如今的郭家呢?不但航運業上仍然獨佔鰲頭,如今又介入了電影業和瓊海的房地產業,電影業就不必說了,短短的幾年,錦湖電影集團已經成爲了香港電影業的龍頭,國際知名的電影公司,就連瓊海的房地產業,他們也並沒有怎麼受到國家政策變化的影響,不但沒有因爲政策的變化而受損,反而成爲了瓊海房地產業上一顆最亮的明珠!”
並沒有等呂先的答覆,宗正又接着道:“你再看看國內的蘇家等這幾個與方家合作的家族,蘇家就不用說了,蘇浣東能夠成功地從鐵路部副部長一直晉位國務院副總理,方明遠在其中居功甚偉。而且這些家族在與方家合作的計算機、廣告等這幾個公司在各自的行業裡,如今也是當之無愧的龍頭企業,爲各自的家族賺取了豐厚之極的利潤。就連方家起家時,他們縣裡的領導們也因爲方家,在短短的幾年裡,就連升數級,成爲了當地的政壇明星!”
呂先默默地點了點頭,宗正說得這一切,無疑都是鐵證如山的事實。與方家合作的這幾家,如今都是斬獲極其豐厚,可以說是投入的數十倍甚至於上百倍的回報。
“那麼衙內你的意思是?”呂先試探地問道,“與方家合作?”
“不錯!”宗正一拍巴掌道,“正是如此!”宗正這些年來積蓄下來的財富也是極其可觀,如果說將其全部公開地話,世界富豪榜上也肯定有他的一席之地。但是宗正心裡很清楚,這些財富絕大多數可以說都是來路不正或者說是憑藉着政府給予的壟斷地位而得到的,如今爺爺在華夏政壇上的影響力尤在,叔伯那一輩中,也有人在政壇上比較活躍,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如果說自己的這一代無人能夠***,那麼這一筆財富,日後就是宗家的索命繩。那些新貴們,是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如此大的一筆財富仍然留在自己宗家。
而宗正也明白,自己名下的這些公司,如果說沒有來自政府的優惠政策和扶持,沒有國家給予的壟斷地位,與那些生機勃勃的私營企業相比起來,恐怕還大是不如,畢竟這些私營企業大多從創建之日起,就在市場大潮中摸爬滾打的,能夠成氣候的無不是大浪淘沙。而自己的這些公司,一出生就是含着金飯勺的,衣食無憂,這獨立生存的能力自然就不必提了。
宗家強盛之時,這些公司賺錢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而宗家要是衰退下來,這些公司業績也就歸於平平,甚至於可能會虧損。
宗委員長退下來這幾年,宗正對此已經有了明顯的感受。原先百分之百有把握的買賣,如今卻不得不要付出一些代價,甚至於要和一些人去爭!而隨着宗委員長退下來的時間越長,而宗家又無人能夠及時進入政治局,這一局面就會更加的難堪。
宗正也在考慮着未來的發展,他自然是不甘心就這樣一步步地衰落,雖然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宗家就是再敗落,在華夏政壇上,相當長的時間裡,也會是一股不容人小視的力量。但是曾經滄海難爲水,經歷過了巔峰的人,又怎麼可能滿足於此!
所以宗正也在尋求着變化的契機,來扭轉如今的局面。
而他,看上的就是方明遠,這個福星!
與其說,這一次他是來幫陳仲國和何洛,不如說,他是想進一步拉近自己與方明遠之間的關係,從而更深刻地瞭解這個人,爲日後尋找更好的合作的機會,鋪平道路。
宗正相信,如果說宗家與方家之間要是能夠結成盟友,雙方互補互利,那麼未來必然是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