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寂靜。
沒有人想到,初一登場看似嬌柔美麗的傅雅,這會竟是如此的冰冷和霸氣,簡直不要太強悍。
他腳踏冰霜,臉上是絕色的容顏,眉間一朵若隱若現的雪蓮,宛若一個冰雪女戰神一樣。
而原本擁有着絕世風姿的莫玄,此時被凍得已經縮成一團,整個人都快凍成冰雕了。
不過傅雅天性善良,除非江洋那種大奸大惡之輩,否則她是不會下狠手的,所以她手腕一翻,道道寒芒迅速收回,融於她的體內,整個武道臺再次恢復了以往的溫度。
然而這驟然改變的溫差,讓這片空間中的空氣頓時銳減,讓人有些上不來氣。
傅雅還好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然而本來就被凍得渾身顫抖的莫玄,此時不僅呼吸困難,更是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好像是要感冒一般。
身爲氣海境初期的高手,如果傳出去說被凍感冒了,那可真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此時,他的原本飄逸的長髮被凍得碎落一地,剩餘的頭髮在頭上也是亂蓬蓬的,沒有之前的俊逸風采,而他的臉更是上一陣青一陣紅,嘴角還在不停的抽動,看上去極爲狼狽,他勉強爬起身子之後,趕緊夾着尾巴離開了,眼角還帶着憤恨和殺意。
他從小就是莫家的驕傲,身受莫家老太爺的溺愛,二十餘年來就算是他父母也極少訓斥於他,其他叔伯表親就更不用說了,只要有人敢說他一句壞話,不是被他打的頭破血流,就是告狀到老太爺那裡去,總之最後勝利的一定是他。
而今天,他卻遭到了二十幾年來最大的恥辱,怎麼可能不讓他銘記於心?
本來他是應了堂弟莫軒的求助,一時覺得有趣,能夠感受一下碾壓世俗界武者的快感,他回頭一請示,老太爺也是答應了,所以他纔來到了靜海,準備找點樂子。
可誰曾想,他才第一場出戰,就慘遭落敗,敗的一塌糊塗,敗的毫無臉面。
堂堂氣海境的高手,他竟然連一招都沒有出手,就已經敗了,可以說是憋屈之極。
而且還別人逼着認輸,這是多麼大的恥辱?
最重要的是,對方竟然是一個少女,年齡比他還要小的多!
作爲武道界的天才翹楚,他怎麼可能接受對方天賦資質完全碾壓自己,差了不是一個檔次?
他快要瘋了,原本他認爲自己就是天之驕子,自己就是天選之人,能夠像老太爺一樣,帶領莫家走上新的輝煌,踏上另一個巔峰。
然而誰曾想,就是出來找個樂子、緩解一下修煉壓力,竟然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挫敗!
憤怒、恥辱、不甘,還帶着幾分迷茫充斥了莫玄的大腦,讓他有些渾渾噩噩,走起路來跌跌撞撞,整個人再也沒有了那般神采飛揚。
這一刻沒有人同情他,也沒有人憐惜他,只能對着他的背影,送去一聲聲的嗤笑。
“我宣佈,本場比賽,靜海高中外援傅雅勝!”雖然這道判決聲響起的稍微遲了些,但是對於靜海高中來說,並不晚。
“耶!”
“贏了,太棒了!”
“傅大校花美女無敵!”
靜海一方爆發出了隆隆的喝彩聲,聲音震耳欲聾,響徹了整個武道館。
而這時,朱永隆的臉色比豬肝都要難看,之前他信誓旦旦的跟靜海高中立下賭約,以爲萬無一失、十拿九穩,然而這時候卻輸了個落花流水,簡直慘的不要不要的,讓他情何以堪。
整個金陵一方都沉默了,臉上帶着濃濃的哀傷,直到此刻他們依然不願意相信他們落敗這個事實。
然而事實就在眼前,事實,善於雄辯!
這個時候,身爲獲勝一方的靜海高中的學生們,如果不落井下石、火上澆油一番,豈不是辜負了九年義務教育?
“比賽雖然沒有完全結束,但是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金陵高中現下已經沒有參賽人員了吧?”靜海高中一個瘦高的學生扶了扶眼睛,似是而非的詢問道。
“你這話是何意?哦......我想起來了,賽前還有賭約這麼一回事,我相信金陵一方財大氣粗,這點彩頭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一個小胖子跟那個瘦高個一唱一和着,如剝繭抽絲一般再次提起了賭約的事。
“那當然,你沒看見之前朱副校長拿出那塊碧玉珏的時候,一點都不心疼麼,人家必然不吝嗇這點寶貝,我們切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鄧修文此時清醒過來,站在了林依依的身邊,身上的傷在服用過通絡丸之後,已經並無大礙了,身體沒事了,他自然開心的“皮”了起來。
朱永隆怒目圓睜,嘴脣緊閉,對於靜海高中在那裡拿話打配合,恨得牙齒直癢癢,這塊碧玉珏可是他身上的至寶,跟隨了他多年,怎麼可能像是打火機那樣可以隨手拋出?
而且,之前他哪裡是不心疼,而是他完全沒有想過會輸,沒有想過對方有任何獲勝的可能。
然而,事實現在就擺在眼前,他輸了,就必須履行賭約,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碧玉珏離他而去。
他不甘心,他在心裡吶喊着、嘶吼着,如同一頭瘋狂的野獸。
作爲賭約見證人的孔良宣站了出來,準備爲這場賭約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話。
“朱老弟,賭約已敗,你作爲彩頭的碧玉珏已經輸給了靜海高中,你可還有什麼不服?”
之前他就鬧幺蛾子,想要調出視頻回放,這會怕他心有不甘,孔良宣就多隨口問了一句。
“我不服,我要再比試一場!”朱永隆嘶吼着,眼中充滿了歇斯底里。
孔良宣皺了皺眉頭,本來他這麼問也只是客套一下,誰成想這傢伙竟然還真的不服,他這般舉動着實讓孔良宣有些反感。
“你,有何不服?”
“我申請加賽一場,再次打過!”朱永隆言辭鑿鑿,沒有想到他此舉多麼不要臉。
孔良宣身爲公證人,朱永隆這般胡鬧一樣的舉措完全等於是在挑戰他的威嚴,所以他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賭約已經結束,靜海一方獲勝,哪還有什麼加賽的道理?身爲師者、身爲武者,你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我可以再行一場賭約,我願以我半畝藥田作爲賭注!”朱永隆斬釘截鐵的說道,臉上的神情十分堅定。
金陵武道隊的隊員們有些急了,趕緊上前阻止,“老師,萬萬不可啊,那藥田可是您畢生的心血啊,裡面不知有多少珍惜藥材是您甘冒奇險才移植過來的,切不可作爲賭注啊!”
跟朱永隆關係近的人都知道,他自己經營着半畝藥田,雖然他本人不會什麼煉藥術,但是有的人喜歡收藏玉器,有的人喜歡收藏古玩,他則比較特殊,喜歡收集藥材。
他父親在他小的時候,得了不治之症,因爲家境貧寒死活不肯用好一點的藥物,結果導致病情惡化,最終撒手而去,只留下了他們母子相依爲命。
而等他成爲武修之後,他就萌生了收集所有名貴珍稀藥材的念頭,而這個念頭一經挖掘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他這一收集就是二十餘年,多少名山大川、巍峨陡峭的險地他都去過,只爲了求得一株未曾納入他藥園的藥材。
經過他這麼多年的折騰,他的藥園已經頗具規模,裡面的藥材種類繁多,而且多有珍稀的物種,儼然成爲了金陵市乃至江南省的一個藥材數據庫般的存在。
而此刻他要把藥園作爲賭注,只爲了爭一口氣,無疑是有些瘋狂的。
“我意已決,無需勸我!”朱永隆有些不撞南牆不回頭,他冷眼看向靜海的方向,高喊道:“你們可是敢接受挑戰?”
“我們自然不會怕你,但是你們金陵一方已經無人可戰,誰能出場?”薛啓華繃着臉,眼中帶着疑惑問道。
朱永隆揚起頭,高傲的說道:“本場我親自出戰,不過賭約是我提出來的,規矩自然我來定!”
“這場比賽不準使用任何真氣,只要是你們靜海高中的隊員或者外援皆可上場,怎麼樣你們敢接麼?”朱永隆眼中閃過幾分傲慢,看上去信心十足。
“好,這個賭約,我們接了!”雲蕭的聲音幽幽的傳來,帶着幾分平靜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