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被揍了三分鐘,鄧修文記住了鄭大師所有步法的規律,所以這一刻,他開始了反擊。
“捨身成仁!”找準了對方攻擊之後舊力殆盡、新力未生之際,鄧修文對準了計算好的鄭大師的必經之路,腳下開始蓄力,眼神中帶着幾分決絕之意,作勢就要反擊。
“呦呵,這小子竟然還有力氣反擊,不過在我看來,只是困獸之鬥罷了!”金陵一方充滿了嘲諷,根本不看好他的反抗。
“就是就是,我看啊這小子就是怕太過沒有面子,做個樣子最後搏一搏,省得別人嘲笑他!”他們彷彿讀懂了鄧修文的攻擊,在那裡不斷的譏諷着。
“但是這有用麼?不過是蚍蜉撼大樹罷了,他真以爲能夠對抗真正的武修?”別人不知道,這幾個參賽的隊員倒是略微清楚鄭大師的實力的,淬體境中期,修煉風屬性功法,擅長速度,至於有什麼缺點他們則並不清楚。
雖然金陵一方的嘲諷有些咄咄逼人,但是場中情況實在不容樂觀,大部分人對鄧修文準備發起的攻擊都是不曾看好,他們也就無法反駁。
而下一秒鐘,鄧修文身影消失,一瞬間攻到了鄭大師的面前,一拳對着對方的胸膛轟了過去。
不過鄭大師身爲淬體中期的強者,自身反應也是不俗,雖然被鄧修文有心算無心,但是他仍然發出了一道攻擊,雖然倉促之下發不出十成力,但是起碼也有三層。
如果是面對正常人的普通一擊,別說三成力,一成就足以抵擋。
但是他此刻面對的是鄧修文,是施展出了《瘋魔十二式》第一式“捨身成仁”的鄧修文,別說這股拳風帶來的壓力,就單單是拳意之中帶着的無盡瘋狂,就瞬間的撕裂了他精神層面的防線,令其意志瞬間崩塌。
“轟!”兩人猛然相撞,發出了一道驚人的響聲,其中還帶着“咔嚓”的一道骨折聲。
“哈哈哈,他完了,真是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
“這一撞,這個鄉巴佬怕是全身骨頭都快斷了吧!”
“可別真的當場全身癱瘓了,外人該說我們金陵不知大體,欺負人家東道主啦!”
“哈哈哈!”
金陵高中一方像是已經預知了結局,在那裡放肆的大笑起來,不過下一秒,他們再也笑不出聲,聲音戛然而止,彷彿有一隻死耗子卡在他們嗓子裡一樣,讓他們把笑聲生生憋住,咽不下吐不出,憋得臉色青紫。
只見轟然相撞之後,二人分開,鄧修文雖然白色的武道服佈滿了道道血跡,但是整個人還算完好,眼中依然充滿戰意。
而反觀鄭大師,遠遠看去他身上並無一絲血跡,但是他的左臂無力的下垂着,隨着肩膀的顫抖而輕輕的悠盪着。
之前的骨折聲音正是來源於此。
鄭大師畢竟是修煉多年的武修,在精神恍惚之中,鄧修文拳頭襲來的最後一刻,他身體下意識的向右閃了半尺,躲過了致命的胸膛,避免遭到重創。
然後胸膛雖然躲過,但是他的左肩卻是難以倖免於難,被鄧修文一拳險些直接把肩膀轟碎,若不是鄭大師身體強度過硬,怕就不是骨折這麼簡單了。
不過饒是如此,廢了一臂對他的打擊仍然很大,直接削弱了他一半的攻擊力,雖然假以時日能夠痊癒,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但是身爲尊嚴至上的淬體境中期的強者,他怎麼能夠容忍自己受到這般侮辱?
憤怒的火焰在他的眼中熊熊燃燒,看這情形怕是要不顧任何前輩的身份,直接動殺心了。
“臥槽,受傷的竟然是鄭大師,這怎麼可能?”金陵一方驚掉了無數的下巴,完全不敢相信。
“鄭大師實力遠超於這個鄉巴佬,就算讓對方一隻手也應該能夠完勝的啊!”在他們眼裡淬體境中期已經是大高手了,對付鄧修文本應該綽綽有餘的,哪怕故意讓着對方也能完虐。
“難道說鄭大師有什麼隱疾,比如說心臟病,就在剛剛突然發作了?”金陵武道隊的一個隊員腦洞大開,疑惑的說道。
臺上忍着劇痛的鄭大師差點被這幫豬隊友氣的吐血,我他麼還讓一隻手?我都沒讓一隻手就沒了,我讓你妹呀讓!
還有,你他孃的纔有心臟病,你們全家都有心臟病,老子身體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好不好?真是一羣蠢豬!
鄭大師氣的鼻子都快冒煙了,這一動怒,他感覺手臂上的痛楚更加劇烈了,不禁在心裡再次痛罵金陵高中的隊員們。
他定了定心神之後,把注意力收回到場上來,畢竟比賽還在繼續,好在他戴着面具沒人認得,否則這一下丟人可丟到姥姥家去了。
他的身體受到重創,但是腦子可清明的很,他知道他剛纔同樣反擊了一拳,打在對方的肋部,按理說應該打斷幾條肋骨纔對,但是他清晰的感覺到並沒有這種情況發生。
雖然想不明白對方據說連淬體境都沒有,爲何骨頭能夠這麼硬,不過想來對方也一定受到不小的衝擊,只不過是在那強挺罷了。
想到這一層,鄭大師漸漸平復了心態,眼中閃過一抹寒芒,準備再次發出攻擊。
雖然此時左臂受傷有些影響平衡性,但是好在他右臂健全,如果全力施展,仍然能夠發出七成的力道,想來這樣的攻擊是對方無法承受的。
想到就立刻執行,鄭大師單手蓄力,腳下猛蹬地面,一個衝刺對着鄧修文衝了過去,同時一記攜帶着道道颶風的拳頭赫然揮出,直奔鄧修文的面門。
“風靈拳!”
這是鄭大師最精湛、同樣也是最熟悉的拳法,這一擊不容有失。
這一拳跟剛纔被迫反擊的那一拳完全不同,一個是三分力,一個是七分力,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天差地別。
如果說三分力可以打死一隻綿羊,那麼七分力就可以殺死一頭大象,如此之差距不可謂不大。
面對這勢如破竹的一拳,鄧修文想躲已經沒辦法、也沒時間躲了,畢竟這是對方蓄力一擊的武技,而且搭配上風屬性的功法,速度自然極快。
他大腦飛速的運轉着,想要尋求到一種對策。
再次施展“捨身成仁”?
不行,且不說身體已經被對方鎖定,單說已經施展過一次,對方必定有所防備這一點,就不能冒險使用。
強行施展《瘋魔十二式》的第二式“野蠻衝撞”?
也不行,他的肋骨雖然未斷,但是也有些龜裂,他靠着強悍的意志力在強忍着,而且現在體能消耗過多,同時剛剛施展過第一式“捨身成仁”,靈力消耗同樣不小,他精於計算自然清楚,已經不夠施展出“野蠻衝撞”了。
怎麼辦,怎麼辦?
大腦還在飛速的轉動,無數個問號在識海里盤旋,然而卻沒有蹦出一個有效的策略。
在外人看來,這千鈞一髮之際,鄧修文竟然是在發呆,面對呼嘯而來的拳頭好像視若無睹。
“他在幹什麼啊?沒看到拳頭已經打過來了麼?就算打不過也可以逃啊!”靜海一方一個扎着馬尾辮的女生看着己方落於下風、處於危險之中,語氣中充滿了擔憂。
“逃?他逃得掉麼?剛纔是我們鄭大師讓他一招,你們還真以爲這個鄉巴佬就能夠抗衡真正的武修了?笑話!”金陵一方再次展示出犀利的言語,爲自己一方的外援正名。
“你看他這樣子,已經放棄治療了,勸你們趕緊準備一副擔架,馬上就能派上用場了!”朱永隆目光瞄向了靜海高中的校長王維知和武道隊名譽**薛啓華,嘴角帶着嘲諷的勸慰道。
這兩位關注場中變化,並未吭聲,不過不代表沒把這份嘲諷記在心裡。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場中,並沒有人發現雲蕭的嘴脣開合了一下,而後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