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雲蕭沒有安排其他休息,依然就是繼續進行訓練。
不過不同於上午,這會雲蕭改變了規定。
“從現在開始,念你們辛苦,給你們躺着修煉的機會,所有人躺在炎之沙漠當中,開始你們的享受吧!”
“可以允許你們在此睡覺,前提是你們能夠睡得着!”
雲蕭嘴角掛着輕笑,如果他們真的能夠睡着,那就是他的失誤了。
隊員們臉上表情不變,心裡卻是有些苦澀,別說睡覺了,他們能夠忍耐下來就不錯了,倘若真的睡着了,沒準就真被烤熟了。
所有隊員都遵循着雲蕭的命令躺了下去,剛一接觸炎沙,自然是極爲不適應,整個後背像是貼在了燒紅的鐵板一樣,如果不是有過上午的特訓,這會他們估計直接就燙的跳起來了。
然而他們雖然硬挺了下來,但是整個人瞬間被熱流所瀰漫,熱氣順着脊柱直達天靈蓋,這滋味,很是酸爽!
雲蕭自己也像是身先士卒一樣,躺了下去,不過他依然是那般優哉遊哉,看不出一點炎熱灼身的感覺。
不過其他人卻是苦了,雖然不再是隻炙烤一個部位,但是此時整個後背加雙腿都在炙烤範圍之內,讓他們的身體很快就變得赤紅了起來,像是被煮熟的大蝦一樣。
雲蕭再次運轉起《太極玄天決》功法,整個空間的溫度也再次升高,好像是他給這座大火爐加碳添材了一樣。
溫度比上午還要高,原本盡力抵擋的幾人終於有些頂不住了,他們苦苦忍耐,不禁消耗了體內的真氣不說,還浪費了燃燒體內雜質的機會,這時他們已經無法再堅持下去了。
因爲沒有希望,所以眼前一片迷茫。
不像是鄧修文和韓天這種,能夠真切的感受到身體在發生着轉變,無論如果他們也會盡力去堅持。
不過這幾人卻是沒有這種盼頭,自然忍耐力度是有限的,這般熱潮已經讓他們不堪難受,渾身赤紅的像是要流出血液一般。
雲蕭突然坐起身來,對着薛啓華無奈的說道:“這幾人可以帶走了,他們終究差了些天賦,無法領會炎之沙漠特訓的用意,在這裡毫無進展,已經沒有意義了!”
雲蕭的手輕點了幾人的位置,三名隊員被薛啓華帶了出去,偌大的空間變得更加空曠了。
剛剛離開三人,炎之沙漠訓練屋溫度有所下降,但是還沒等他們開心的時候,雲蕭再次躺下了,而隨着他的身子緩緩接觸地面,空氣中的溫度再次猛然提高,比之前三人在的時候還要更高!
剩下的七人已經是個中的精銳了,他們沒有任何抱怨,只能忍耐着高溫侵蝕着身體,全力運轉起功法把他們轉化成一分力量,燃燒着體內的雜質。
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也是一個不容疏忽的過程,一旦熱流亂竄於經脈,沒準就是一個做火入魔的下場,雖然雲蕭和薛啓華在,但是他們也是不敢冒險。
雖然明知有着風險,但是鄧修文依然還是那麼瘋狂,他拼了命的吸收着火熱的能量,好像是一隻貪食的饕餮一樣,只是一味的吸收,至於能否完全消化,他則是交給了全力運轉當中的《大天煉體決》。
既然雲蕭敢讓他全速運轉功法,鄧修文自然深信不疑,他相信雲蕭比他更加了解《大天煉體決》的奧秘,同樣的雲蕭也知道他的極限在哪裡。
另外他很聰明,他知道雲蕭肯定時刻關注着場中隊員的情況,尤其是瘋狂吸收熱能的自己,所以說他一點都不擔心。
他不僅相信自己能夠堅持下來,同時更相信雲蕭這個老大。
鄧修文相信哪怕自己真的吸收過量,導致內傷或者熱毒攻心甚至走火入魔,雲蕭都能夠解決此事。
想明白這一點,他不僅沒有後顧之憂,更像是一個可以存檔的系統一樣,就算走錯一步也可以撤銷重來,讓他反而更加肆無忌憚了。
雖然他的舉動瘋狂了些、危險了些,但是這個世界上收穫自然是與風險成正比的,所以他的改變自然也是最大的。
只見他周身的氣孔大開,有着股股的熱氣向外冒出,順着氣孔彷彿有着淡淡的腥臭味道傳出,雖然不是很濃烈,但是卻飄散在空氣中,然而不多時也就被空氣中熾熱的高溫所掩蓋掉了。
而鄧修文人在冥想之中,自然也是感受不到這種細微的變化,只是他的眉頭更加緊皺了,彷彿忍耐着什麼極致的痛楚,讓他有些咬牙堅持。
不過雲蕭卻是能夠感覺得到這一變化,他的嘴角帶着笑意,感覺鄧修文已經領悟了自己的良苦用心,心裡也是頗爲安慰。
而韓天那邊也是不遑多讓,他以往都是穩紮穩打的個性,就像他練《殘雲決》的時候,不把每一個小的階段練至純熟,他是不肯修煉下一個階段的。
不過自從鄧修文來到武道隊之後,尤其是從昨天的特訓開始之後,韓天的心態也是改變了不少,他從鄧修文的身上彷彿看見了最初的自己,那個剛剛接觸武道,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那個時期,想起來還真的是意氣風發。
所以受到鄧修文的影響,韓天的舉動也是變得瘋狂了許多,他全力的運轉着完美版的《殘雲決》,大力的吸收着空氣中顯得有些暴躁的熱能,不斷的洗刷着身體,清除着雜質,同樣也是從張開的毛孔中散發出淡淡的腥臭之氣。
“雲先生,我看此次參訓的隊員中,除了傅雅我看不懂之外,當屬韓天和鄧修文最是優秀了,你認爲特訓結束之後,這兩人究竟誰能領先一籌呢?”薛啓華有些欣慰的看着韓天和鄧修文,他爲人剛正也不袒護誰,只是單純的詢問。
雲蕭略一頓首,思索片刻答道:“我認爲,各有千秋吧。韓天以前太過於保守,訓練中循序漸進這是好的,不過長此以往卻是缺少了一分熱血和激進,沒有了那種修煉最原始的衝動,或者說是瘋狂之意。”
“但是他勝在足夠隱忍、足夠堅持,雖然他當前功法比不得鄧修文的精髓,但是他實戰的經驗卻是超過鄧修文,特訓之後一旦二人交手,勝負還真的很難預料。”
“不過他們二人還真的很適合做對手,你沒發現自從特訓開始之後,韓天也被鄧修文帶得有些瘋狂了麼?”
雲蕭呵呵笑着,並沒有感覺鄧修文把韓天帶壞了,而是覺得間接的幫助了他。
“這不是什麼壞事,不瘋魔不成活,這個世界永遠都是優勝劣汰的,現在他們還只是身處靜海這座僅僅地級的城市,感覺不到太多的競爭和壓力。”
“但是將來呢?將來他們一定會走出去,是面對金陵的其他高校,還是走向全省的武道界,或者說去往天子腳下的燕京?”
“每一個層級都將面對不同的世界,如果不能對自己狠,對自己瘋狂,那麼又拿什麼去跟武道世家拼背景拼資源拼實力?”
“所以說,其實我是想讓所有人都去學習鄧修文的,不過他們實力尚淺,也沒有鄧修文這般肉體強度,實在不好強求,只能循序漸進了!”
雲蕭一番話雖然是針對着武道隊員的,但是也爲薛啓華打開了一扇窗,他平日裡致力於教學,整個人侷限在靜海市,隨着年齡的增長變得越發的穩重老成了,沒有當年的那股誰與爭鋒的勁頭了。
這也就導致了他多年來武道修爲停滯不前,若非雲蕭改良了《殘雲決》,薛啓華也就打消了再去突破瓶頸的念頭,只安心教育學生也就罷了。
然而云蕭的話再次激起了他心中的波瀾,讓他感覺自己的眼界還是太淺了,頂多也就是放眼世俗界的江南省內,未曾想過有朝一日能夠步入京城,或者說踏入真正的武道界。
“感謝雲先生指點迷津,看來這些年我也是太過墨守成規了!”薛啓華對着雲蕭微微抱拳,以示感謝。
雲蕭隨口而出,根本沒圖薛啓華有什麼感恩,能夠悟到什麼都是他自己的慧根所致,他擺了擺手說道:“薛校董客氣了,我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他們終究要走的更遠,不是麼?”
“是啊,靜海不過是他們人生的起點,至於他們日後能夠走到什麼高度,努力和運氣都是不可或缺的,我能做的也只是鋪好他們最基礎的路而已!”薛啓華望着場間的隊員們,眼角掛着幾分欣慰。
雲蕭知道薛啓華足夠的盡職盡責,但是他卻是有些自己的見解,“自古以來,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至於日後發展只能看命數了!”
他說完話,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目光看向場間,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呵,還不錯,第三個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