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館內
“哥哥。”
小女孩親切呼喊着劉空真。
“在的。”
劉空真手裡有一碗熱騰騰關東煮,他先簡單迴應小女孩一句。隨後把特意買來的香點燃,將燃燒出來的香灰撣到關東煮碗裡。再掏出一張自己中午專門畫的符咒,用香將符咒點燃,把全部紙灰放進關東煮碗裡。
手上掐着手決,對準關公煮,眉心之間的華蓋星忽閃忽爍,沒一會小女孩手上多出一個關東煮的碗和木籤子。連帶碗裡的食物與外界都一模一樣。
這可把小女孩激動壞了。
用木籤子插起劉空真爲她準備的食物精華,送進口中盡是歡喜和感恩之情。興許是小女孩生前連這快餐食物都沒過,現在吃得叫一個過癮。一整碗關公煮不到三分鐘被吃得一乾二淨,連湯汁也被喝了。
精華補充了小女孩魂魄力量。
劉空真看小女孩吃得開心,自己同樣很是欣喜,他走過去用手親暱撫摸小女孩腦袋瓜外側,如同摸到實體一般:“妮子,你還沒告訴我叫啥呢。”
“哥哥嫩叫俺涵涵就好。”
小女孩被一碗關東煮成功收買,不想着盪鞦韆了。
“好,那就叫你涵涵。”
劉空真習慣性倒在牀上,涵涵湊過來躺在他身邊。
劉空真繼續裝作撫摸她頭頂的動作,沒有忌諱:“涵涵因爲什麼要上吊自殺的啊?這種死亡方式可是很痛苦的呀,不能投胎,也不能輪迴。”
“不知道,記不清了,就是當時特別想死。”
涵涵四副瞳孔共同失去原本純潔可愛的神采:“俺真的想不起來了……俺就知道俺生前是個口吃,好像腦袋也不太好使,然後還受到了欺負……對,俺還有個弟弟,他陪俺得有十二年了,他陪俺一起死的。可是俺死後就一直找不到他了。哥哥,嫩能幫俺找找他不?”
“你還有個弟弟?”
劉空真失驚打怪:“那按照涵涵你的意思是,你生前身體裡有兩個不同的魂魄咯?你弟弟其實也就是依附在你身體裡的那一道魂魄,你倆就一起死了。”
“對咧,對咧。”
涵涵對劉空真真正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俺那個弟弟長得可小哩,就跟嬰兒一樣。俺死哩的時候,他就走了,看着就特別嚇人,好像是去報仇嘞。”
“報仇?”
……
居民樓內,道長看着彷彿被地獄羅剎附身的小女孩,手裡握住掏寶二十八塊錢一把的桃木劍如同虛設,徹底慌了神。房頂水滴從白色變成紅色,並且釋放出一股高度劣質白酒的酒臭味,很是刺人鼻子的同時還有上頭。
“呔!”
道長不敢輕舉妄動,反倒是地板坐着那位抽菸老太太突然來了神,右手持住菸斗向回一彎變成雙手分別持住菸斗頭尾兩段。隨即伸長胳膊把菸斗向前一拱,背後閃過一道狐狸影子,老太太在此時大喝:“人來隔層紗,鬼來隔層山,此間看不破,萬般皆無用!”
“唰!”
背後那道狐狸影子大放異彩從而竟然凝聚出一道屍體,撲向小女孩,看架子像是要一口將小女孩吞噬。
“啊!”
小女孩用力撲騰把LED燈繩折騰斷裂,瞬間整個肚子膨脹到像是十月懷胎的孕婦。宛如燈籠的眼睛,瞳孔卻是深黃色,整體皮膚更像是被刷一層黃油漆。
伴隨悽慘吼叫,一口粘稠到跟老痰沒啥區別的口水像是噴泉一樣噴向狐狸身影,把狐狸身影衝個稀碎。
“滴答!”
一滴水珠仍然掉落在小女孩頭頂。
小女孩身體頸部、前胸、手背、上臂等部位呈現出蜘蛛痣,裸露在外的皮膚暗淡無光且雙頰皆有褐**素沉着而且手像是酒精肝重症患者戒酒了似的劇烈顫抖着。
“啊!”
小女孩吐完酸水,把中午吃的東西大口大口嘔出來,噴到地板全是,把所有黃色符咒全部覆蓋。
“咣噹!”
道長也不裝道長了。
向後一仰成功一屁股坐在地面,手中桃木劍當場撅折,看自己身邊的中年夫妻,深感他們此時狀態非常靠譜。便跪倒在地連續磕頭,不敢多看小女孩一眼。
“大膽妖怪!”
老太太臨危不亂,背後出現蟒蛇環繞在樹枝的影子。
這蟒蛇不急不緩,影子可見蟒蛇吐着蛇信,要撲向LED紅色燈光所晃出來的小女孩影子。
忽然在這個時候,小女孩動靜戛然而止。
房頂水珠不再滴落,而這小女孩倒在地板上四肢不規律性抽搐,身體出現水腫狀態,奄奄一息不知死活。
“別他媽拜了,佛像是你媽啊!?”
老太太出口成髒,腿腳不利索卻依然主動上前探查小女孩此時情況:“打120啊!送醫院去啊!再這麼拖下去,孩子一會就他媽讓你們給耗死了!”
……
居民樓樓下。
我和張酉三兄弟聚在一起,看着有人攀爬過的樓房外側安全梯,不禁讓我感嘆:“這還是個猴咂啊!六樓說爬上去了就爬上去了!?掉下來不得摔死他啊!?”
“誰知道了。”
王巳看着安全梯,再三丈量後退了幾步,爆發全部身體力量一步跳到位於二樓的第一階安全梯,隨後抓住安全梯往上攀爬。
在當今社會,會邪術的不一定是超人。
他們只是會一些正常人不會的手段,要是有練身體素質的能跟奧運會冠軍比個旗鼓相當就算頂天了。他們更不會飛,頂多藉助外屋來飛檐走壁。
而鬼呢?
一般鬼是可以飛。
但是要帶着人飛的話,沒個幾百年道行肯定是做不到的。況且鬼魂真正用來害人伎倆其實就有三招。
一迷二遮三嚇唬。
也就是先迷惑住你。遮擋住你的天庭火和肉眼,阻攔你的去路。最後再形成幻境來嚇唬你。
真正能夠死亡的原因是人在鬼魂所製造的幻境中通過心理暗示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看破這三招,鬼魂就拿你沒辦法。
當然,這只是針對普通鬼魂。
身爲陰差的王巳,在地府或許可以施展一定本領,可是到了陽間他的陰法對於自身沒有太多改變。地府特產肉身就爲彌補這一點而製造的,所以王巳拋去自身這些年修煉下的本領,只剩下這身體素質強健。
“跟上去不?”
楊辰也要上去。
“彆着急,先看看情況。”
我讓他稍安勿躁,又問起張酉:“你說那個小姑娘是因爲被下了蠱才導致急性腎衰竭的,那是通過什麼下的蠱呢?你能不能根據小女孩狀況猜測一下。”
與我們分兵行動的張酉在醫院看出小女孩的古怪,這現在他重新整理一下思緒,開口解釋:“我懷疑是精血蟲,通往液體或者食物將毒素投入到受害者人體裡,等到受害者吐出各種液體,這蟲子就會去吸收。因爲受害者吐出來的東西就是這蟲子想要的精氣。”
“阿巳!”
楊辰看着王巳,突然大喊一聲。
這一嗓子驚到我和張酉,擡頭一看看見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男人正在從六樓樓頂安全梯往下爬,看樣子像是奸計得逞之後想要逃跑。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還要繼續從這一側安全梯往下爬,難道他看不着王巳嗎?
王巳左手抓住安全梯,右手從背後取出自己在地府臨走前特意拿取的木製弓箭。這弓箭射的箭矢則是用陽間柳木製作而成,箭頭被王巳打磨的很是鋒利。
一箭射過去,能在水泥牆上面留下一個洞。
王巳雙腿塞進安全梯裡儘量保持身體不摔下去,騰出左手從箭匣裡抽出一根箭矢,在半空中彎弓搭箭,眯眼睛對準將近有十米距離的黑衣人,一箭射出。
“嗖……”
木箭帶起一道破風聲。
然而什麼也沒射到,一眨眼功夫木箭從頂層安全梯入口穿了過去,落在六樓樓頂。
那黑衣人卻消失在我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