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一說。
我和劉善從對視一眼,心中便有了答案。
情慾魂八九不離十便是附身在冷漠臉小姐姐的弟弟身上,從情況上來看,狀態相當惡劣,整不好她那弟弟就會生不起死,痛不欲生。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我腦海裡突然閃過在酒吧那天一起喝酒的大男孩臉龐,記得當時方胖子說過,那個大男孩是個同……
想到此處,我心急的出口問道:“你弟弟是那天我見到的那個嗎?他現在在哪裡?還沒死吧……”
“他沒死,現在一個人租了房子……”
冷漠臉小姐姐略顯沮喪:“我怕他出現什麼意外,在房子四周佈下了陣法,你們要是能幫助我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但是前提跟你們說,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沒事!”
劉善從最想找到的便是那情慾魂,所以故作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咱們陰差本身職責就是維護陽間秩序,必然會將捨生忘死斬殺一切邪魔宵小。”
嗯?
我咋覺得越來越琢磨不透這個劉善從的心思呢?
但我並沒有揭穿他,而是順他心意的說道:“對,這是咱們陰差該乾的事。況且有咱們丙等陰差劉大人在,所有鬼怪都是浮雲,輕而易舉的就可以他們乾死,你且放心!”
“嚯!”
劉善從表示詫異的輕哼道:“可別叫我劉大人,當大人的人死得都早,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好好好!”
我隨口敷衍他後,再衝冷漠臉小姐姐說道:“那你現在給我們領路吧,咱們一起去會會那個鬼怪怎麼個厲害法。”
“那……走吧!”
冷漠臉小姐姐看我倆去意已決,索性不再做無用的勸說,頗爲吃力的按照記憶裡的方向在前方領路,只是手中的煙桿,握的更加用力了。
……
路北區一片未開發完善被遺忘的街道上。
像是上世紀遺留產物的破舊瓦房裡,有個男孩四肢僵硬到如同殭屍般躺在冰冷的土炕上,時而哽咽的小聲抽泣,時而壓低嗓子狂妄的發笑。
“姐……”
男孩如同詐屍似的,從炕上猛然坐起。
在微弱泛黃節能燈泡的燈光照耀下,得以看清他的容貌,臉頰兩側打着九十年代主持人獨有的曬紅。嘴脣中間畫着上下突出,左右細窄的橢圓形口紅印,頭髮紮成一縷一縷的細辮,眼睛裡似乎有着淡黃色的美瞳,直勾勾的望着窗外。
耳朵右邊帶着至少五個耳釘。
十根手指的指甲蓋塗抹着豔紅色的指甲油。
上半身穿白黃色衛衣,下半身穿着粉紅色裙子,腳踏着一雙尖銳的黑色高跟腳。
彷彿是精神病患者獨有的特殊裝扮。
他說話聲音更爲古怪,是少年音與中年男人磁性音來回切換,一聲姐喊完之後,自動變成中年磁性音。
這中年男人磁性音出現的一剎那,他雙手分別掐成蘭花指,宛如手指掐着手巾似的遮擋在臉前,形似大家閨秀的笑容,慼慼哀哀而又泰然自若的唱着細糯的崑曲:“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曲調迴盪在平房中,竟然連帶磁場與其一同發生不可逆轉的變化,神似封建時代爲逝去丈夫收活寡的中年婦女,潔身自好而又期待愛情的雨露,明明正是飢渴難耐的年紀卻又必須立起貞操牌坊。
生怕杵逆規矩遭受天打雷劈。
“嗚嗚嗚……”
男孩仍舊在用中年磁性音,猶有哭泣訴說着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到最後又要用真愛把我哄回來,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哦弄~你個混蛋,出賣我的愛~”
“我親愛摯愛可愛尊愛的劉大人~”
男孩哭訴沒兩句,又變得一副癡情怨女的口吻:“你何時?何地?來尋我啊?莫非是以忘記,在枉死城湖畔,你曾一親芳澤而不留情的事情了嗎?”
這劉大人可不像個好人啊!
……
“還有多久能到地方?”
等路過了路北第一火葬場之後,我實在抑制不住好奇心的去問冷漠臉小姐姐。
而冷漠臉小姐姐對我態度一直在升高,知道是我用老幹娘辣醬救了她一命,知道老幹娘辣醬肯定是不可多得的寶物,所以也沒貪心的繼續索要。
面對我,冷漠臉小姐姐虛弱的回答:“快了,再往前走兩條街就到地方了。對了,你叫啥名啊?”
“我叫趙大……”
我想說出掛在陰差證的名字,可是覺得又不太正式,收回話,去認真的告訴她真實名字:“我叫趙青燚!”
“趙這個姓氏好啊!”
悠哉悠哉,老神在在跟TM沒事出門逛街似的劉善從一驚一乍的高喊道。
“操!”
我沒好氣的罵了一嗓子,隨即問冷漠臉小姐姐:“小姐姐,你叫啥啊?那個逼叫劉善從,是地府出來的特派官員,幹完活就走的選手。咱倆以後得留在陽間,相互認識還能有個照應啥的!你說是不?”
“嗯!”
冷漠臉小姐姐輕輕點頭,道出自己姓名:“我姓單,叫司南,你叫我阿南就好。”
“好的,阿南。”
我心頭沒來由的一陣激動,猶如把一塊千年冰山燃化後得到一個返璞歸真的璞玉。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感,不是愛情,到是像兩者處於同一境地的惺惺相惜,同病相憐的志同道合。
“呵呵呵……”
阿南苦笑着在一棟平房前停下腳步,側頭對我和劉善從說道:“就在這裡,你們要是覺得危險,現在走還來得及,沒必要因爲我的事情,讓你倆丟了命。”
“狗鼻子,該你出手了。”
我開感知力量去察看,這間房子除了陰氣比尋常時候重很多以外,再無其他異常地方,再加上左右以及上方各貼一張黃色的符紙。從符紙寫的字來看,應該屬於是某種鎮宅符,因爲寫的內容是福德壽君。這福德壽君是專門鎮宅,鎮風水煞時候會請的道教正神。
“去去去,你纔是狗鼻子呢!”
劉善從不忿的推搡我一下,依舊探頭探腦的吐個舌頭,以鼻子細嗅空氣中所存在改變的角落。
一嗅,嗅了三分鐘。
興許是聞到不得了的“氣味”,劉善從臉色大變,怔怔出神的嘀嘀咕咕:“還真是情慾魂,他咋出現這麼快呢?有點失策啊……真TM失策……”
“你念叨啥呢?”
我走到劉善從身前,猛然間發現他額頭竟然佈滿汗珠,頓時覺得這個逼會不會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叮!”
系統提示音在不爲人知的夜晚響起。
系統媽媽不慌不忙的娓娓道來:“支線任務發生改變,現已升級爲陰差主線任務,但是任務具體目標以及具體獎勵無法告知宿主,也就說明請宿主現在自由發揮。系統媽媽將會根據宿主表現,來籌算任務獎勵。”
“嗯?”
我往後退了半步,拉開與劉善從之間的距離,順帶手把阿南也當做未知敵人。
“劉大人~您來了~”
然而正當氣氛詭異的安靜下來,平房裡響起一箇中年男人磁性音嗓音,這嗓音特意扯脖子拉長調,聽着非常歡呼雀躍,像是終於把意中朗君給等來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