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唐鵬翼的全面檢測報告出爐。
尿毒症併發肝硬化!
兩個都是足以致死的病症!
拿到這個報告的時候,唐鵬翼直接昏了過去,所謂人有多高的位置就有多怕死,這話一點不錯。
“怎麼可能是尿毒症加肝硬化呢?”老家主唐震雄在今天早上也到達醫院,這個結果同樣讓他無法接受:“醫生,我兒子兩個月前才做了體檢,並且他平時的生活規劃都是有專門的保健師調理,這怎麼可能呢?”
“這一點我們也想不通啊。”醫生疑惑的道:“不管是尿毒症還是肝硬化,都不是在短時間內能發展起來的病症,尤其是尿毒症,它是腎衰竭的終末期,哪怕是急性腎衰竭,也不可能馬上衰成尿毒症啊。據你兒子講,他昨天的尿量和顏色都正常,今天突然就尿毒症了,我從醫28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情。”
醫生的話裡滿是疑惑,但是在唐震雄聽來就話裡有話了。
有人暗算!
唐震雄的表情變了,他沒有再詢問爲什麼,而是問道:“醫生,那我兒的病還有得治嗎?”
“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肝和腎一起換掉……不過……”醫生在這時做出了一個有點嚇人的動作,他竟然是用手抓了抓頭皮,顯然也是十分的無奈加惋惜。
“醫生,任何話請不妨直言,我們唐家一定有辦法的,如果你能救治我兒,不算醫藥費,我們唐家願意支付你一千萬!”唐震雄一字一句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吧。”醫生道:“一般人不管是尿毒症或是肝硬化,只要換個腎或肝都有完全康復的很大可能,但是尿毒症和肝硬化同時襲來,這就很是尷尬……換腎或換肝都是極度傷元氣的行爲,更何況是一起上,這種排異的可能性那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了,風險起碼會加劇數十倍。尿毒症只有換腎纔有康復的可能,肝硬化也許不換還有救,但是他這種情況就必須一起換,因爲新換的腎是絕對經不起治療肝硬化的藥物和治療摧殘的。”
“一起換的話,新的風險又出現了,如果是兩個人身上的腎源和肝源,那就是兩個不同的排異體,這種情況下排異的可能性幾乎被擴大到百分百,這種情況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從一個人身上獲得肝源和腎源,並且……”
醫生壓低了聲音:“如果是直系血緣的肝源和腎源,成功率纔有可能提升到最高,大約50%的存活率,如果是陌生的不同肝腎源,存活率幾乎只有百分之幾。”
此話一出,唐震雄腳步都是一退,臉上的血色都消退好多。
直系血緣……
唐鵬翼的直系血緣只有他以及三位妻子所生的兩女一子,其中他的肝腎已經老化,唐鵬翼用不了,那麼成功率最高的便只有那兩女一子,他們的平均年紀不過二十歲上下,那是花一般的年紀,怎麼可能犧牲他們啊!
一瞬間,周書芹、魏夏蓉、張嬌三位妻子都是緊張起來。
如果是一般家庭,父母即便是死都不可能犧牲兒女,但是這裡是唐家,患病的是唐鵬翼,是唐家家主!他有着三房妻妾,兒女這種東西只要他想要,更是可以有無數個,犧牲子女在這個層面是絕對存在的。
而且,他們各自只有一個子女,如果犧牲了他們的子女,對他們的地位可是毀滅性的打擊,這就和後宮有點類似了,母憑子貴,即便是唐鵬翼活着的時候對她好,可等下一代接任了家主之位,還會對她這個姨娘好嗎?
不但是她們三人,其他的唐家人也是不敢說話,他們和唐鵬翼同樣有血緣關係,雖然不是首選血緣,但他完全有可能因爲不忍對親生子女下手而把魔爪伸到他們或者他們後輩身上,這些都是說不清楚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現場的氣氛變得越加詭異,但是都沒有一個人敢開口,這種事情搞不好就是槍打出頭鳥!
唐震雄深吸口氣,避開了這個話題:“唐三。”
“在。”一個西裝領帶墨鏡標配的人上前一步,這身裝扮就差在臉上寫上保鏢兩個字了。
“你現在立刻去給我着手調查幾件事情,我給你一切便利。”唐震雄一杵柺棍,冷聲道:“調查最近一個月內有任何異常表現的人或離職唐家的下人,還有就是調查所有人以及他們血親的銀行卡號,看一看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大額收款。”
“其次,調集莊園內所有的監控,給出家主最近一個月的活動流水線,看一看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最後,去查一下最近和家主有過節的人或家族,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異動。”
“好的。”
唐三離去,沒有問一個字。
“爸。”唐鵬翼痛苦的道:“到底是誰想害我?”
他自己是最清楚自己身體的人,如果是一個普通人或許存在突然一檢查就是癌症或是其他不治之症的情況,但是他不可能,那些營養師、保健師不是吃白飯的!
“你還好意思說!”
唐震雄差點沒想打他:“你自己想想你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你總以爲自己很聰明,可以騙過所有的人,實際上你不明白,你能騙過的人只有你自己!”
唐鵬翼無言以對。
唐震雄又說道:“如今你已經被算計,卻至今渾然不覺是誰,僅此一點,對方就不是你能對付的,從今天開始,關於你是如何患病的原因,你無需再查,一切有我來接手!你需要想的是,該如何治療自己的病!”
唐震雄並沒有注意到,就站在他身後三步距離的魯健眼中閃過一抹異光,他跟隨唐家已經有四十多年了,是經歷了無數風霜雪雨從家僕一步步的做到了總管的位置,可以說是絕對忠誠。
也的確是這樣,除了他偶然知道了那件事情的真相以及私自見了唐義軒一面之外,他也確實是絕對忠誠,這麼多年甚至不乏有人用重金挖他,卻都被他拒絕,他去見唐義軒,歸根結底也是一種對唐家的忠誠。
這一下,在場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唐鵬翼身上,他們關心的也就是他準備如何治療自己。
唐鵬翼臉色陰晴變幻,突然,他宛如想到了什麼似的:“唐義軒似乎在府城發展的不錯?”
這個名字一出,很多人都是一片茫然,尤其是小輩,但知道這個名字的卻是目光微變。
“你的意思是……”
“唐義軒當年嚴重辱沒了我們唐家的名聲,被他僥倖逃走,我們和龍家的關係至今還有裂痕,間接損失起碼上十億,這十億欠了三十年了,似乎也到了該還的地步了。”唐鵬翼一聲冷笑:“十億,都夠買多少腎和肝了?”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明明唐義軒也是自己的兒子,但唐震雄沒有絲毫憤概的表情,反而也認可這個計劃。
“如此的話,老身願意替家主跑這一趟。”魯健開口道。
“不,魯老弟你爲我唐家操勞大半輩子,這種舟車勞頓的事情怎麼能讓你出馬呢?那豈不是顯得我唐家不近人情?”唐震雄卻是拒絕了魯健的請求,話鋒一轉道:“唐哲,這一趟由你跑吧,你是我的弟弟,你去最合適。”
“我知道了。”一個年紀在70左右的老人道:“那我現在就訂去府城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