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湘呆了一呆,才叫了起來:“你是什麼意思啊!”
嚴綰正在努力地回想,一時間沒有注意到葉安子的言外之意。
魯湘聲音發顫:“嚴綰,你也覺得……是我?”
“什麼?”嚴綰一臉的茫然。
“葉安子說,是我偷了你的鑽戒……”
嚴綰急忙搖頭:“當然不可能,就算我把櫃檯都打開,你也不可能拿鑽戒的。”
魯湘這纔回過了臉色,還存着一點被冤枉的委屈神氣。
葉安子卻彷彿惟恐天下不亂,笑着挑撥離間:“嚴綰,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個所謂的好朋友,有機會,也有動機。”
“她有什麼動機?”嚴綰的心思還在回憶之中,這句話,反正是下意識地反問。
魯湘卻臉色發白,瞪視着葉安子:“你說,我有什麼動機?”
“你那麼窮,手裡從來不會有超過一百塊的錢。看到這枚鑽戒,當然會心動嘍!”
“魯湘不是這樣的人!”嚴綰及時力挺好友,拉過了魯湘的手,“我相信她,就算我把鑽戒送給她,她也不會要的。”
“我只是好心地提供一條線索,既然你不相信,那就只能你自己賠上了!”葉安子扁了扁嘴,在兩人的臉上掃了一圈。
“嚴綰,你真的……信我?”魯湘認真地問。
“當然,一個自己節衣縮食,卻儘量寄錢回孤兒院的人,在人格上,是完全可以讓任何人信得過的。”嚴綰不假思索的回答,讓魯湘熱淚盈眶。
“你們還是想想怎麼賠出這筆錢吧?兩個人都窮得叮噹響,怎麼賠哦……”葉安子坐下來,開始用指甲挫,細細地修起了指甲。
魯湘的十根手指頭攪在了一起:“要不,我回去問一下院長,這筆錢總能想辦法賠出來的。”
“不,既不是我拿的,也不是你拿的,憑什麼要我們出這一筆錢?”嚴綰拒絕了魯湘好心的“提議”,“這枚鑽戒,我確信沒有交到客戶的手上,那麼一定還在店裡!除了我們這三個櫃檯是這樣交班的,剩下的櫃檯都是下午三點交班,誰也沒有離開呢!”
葉安子跳了起來,差點被指甲挫刮花了指甲:“你這是什麼意思!自己櫃檯的東西不見了,還要冤枉我們嗎?”
“我們吃晚飯的時候是一個空檔,雖然只有十分鐘,可是如果要拿一枚鑽戒,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嚴綰看向葉安子,雖然不能確定是誰拿走了鑽戒,但聽口氣,至少葉安子是知情的。
“鑰匙都是你自己隨身攜帶的,誰有本事去拿?再說,我們店還有這麼多的櫃檯,就算我靠近了你的,也有別人看得到吧??
“我沒有說你拿的。”嚴綰再仔細推敲了一遍,肯定地說,“但是,你一定看到了。”
葉安子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乎爲了加強說服力:“我什麼都沒有看到,誰有事沒事注意你的那個櫃檯!”
魯湘“哼”了一聲:“你一向有事沒事注意嚴綰的櫃檯,連那枚放在角落裡的戒指,都注意得一清二楚。”
“就算我有作案的動機,也沒有作案的手段。”葉安子把嘴一撇,露出了一個坐看好戲的笑容。
在三個女人吵成一團的時候,閆亦心走了進來。
嚴綰和魯湘頓時住了口,像是兩個等待宣判的犯人,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雖然嚴綰確認葉安子是知情人,但是她似乎打聽了主意要看好戲。
“葉安子,如果你知道,就說出來吧。”閆亦心出人意外地把矛頭指向了葉安子。
“我怎麼會知道!”葉安子跳了起來,“閆經理,就算你喜歡嚴綰,也不能這麼明顯地偏袒吧?沒錯,我的銷售額是比不上嚴綰,不如她會甜言蜜語,但是戒指是在她手裡不見的,可不是我!”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把知道的人叫進來吧。”閆亦心氣定神閒的樣子,讓嚴綰有些驚疑不定。
魯湘看了一眼嚴綰,又把目光轉向閆亦心,不知道爲什麼他在外面轉了一圈,態度忽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顯然對嚴綰深具信心。
就算他一向對嚴綰很在好感,但是在這種情形下,作爲部門主管,不應該會對她這樣力挺吧?
葉安子結結巴巴地問:“誰……是知道的人?”
“讓沈依柳鎖好櫃檯進來吧。”閆亦心似乎知道了什麼,這句話說得很冷,和他一貫的溫和形象大相徑庭。
嚴綰神色一動,如果沈依柳悄悄地把戒指藏起來,她確實有這方面的疏忽。但是,沈依柳是爲了什麼呢?
“魯湘,去叫沈依柳進來吧。”
“哦,好。”魯湘還沒有想到關鍵點,但對閆亦心的話,還是言聽計從。
沈依柳進來的時候,臉色還是很鎮定。她長着小巧的瓜子臉,古典意味十足的五官,給人一種安靜和秀美的感覺。
“鑽戒在哪裡?”閆亦心淡淡地問。
“什麼……鑽戒?”沈依柳吃了一驚,本能地反問。
“你拿的那一枚。”閆亦心似乎胸有成竹。
“我……沒有拿鑽戒!”沈依柳搖頭,“我接班清點的時候,那枚鑽戒就不在了。閆經理,你不可以血口噴人!”
“看來,我只能報案了。”閆亦心似乎很遺憾。
“鑽戒是接班的時候不見的,嚴綰纔是責任人!”沈依柳叫了起來。
“我們這個店,是和公安局聯防的。那裡會有完整的監控錄像,或者你可以到那裡去看一下完整的回放?”
沈依柳的臉色,似乎白了兩分,卻依然鎮定:“我們的店裡,有監控探頭嗎?”
閆亦心微笑着點頭:“看來,你似乎早就經過了勘察了?我不會告訴你探頭裝在哪裡,但是你們的那個櫃檯,是監控的重點之一。”
沈依柳沉默不語,連葉安子都似乎吃驚地忘記了尖酸刻薄。
“你在清點的時候,趁機把那枚鑽戒放進了手心。嚴綰把戒指放在櫃檯的內側,你很容易就能拿到手。嚴綰沒有注意的原因,是因爲你們之間已經交接過無數次,而且在她的心目裡,那枚戒指也不是清點的重點。”
嚴綰不敢置信地看着沈依柳,相比較葉安子,沈依柳對她的態度,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親切。
況且,她家境富裕,也不需要靠這一點薪金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