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的流星如同箭矢一般,劃過後又急速消逝,而這一正常的自然現象總能吸引過多的半大孩子仰望星空,對着飛去的流星許下自己的願望,渴望在未來的某一天得到實現。
每一個孩子都曾有過如此的願望,他們許下的願望或許是日後能夠變得強大,或者在日後的某一天來改變這個世界,但是若是真的到了實現這個願望的時間,或許再也不會像當年對着流星許下願望那般的單純。
冰凌手撐草地,半躺在鬆軟的草地上,望着夜空中掠過的流星,純白的瞳孔中倒映着流星的光芒。
“就這樣出來了,唉,沒想到還真的有這一天,這或許也是命數吧~”雪白的臉龐向着夜空,小嘴微張,獨自呢喃道。
“看來又該不太平了,只希望能比當年能好點吧,”
花紫嘯坐在桌旁,垂着頭,左手抓着一頭的黑髮,右手撐着腮幫子,在想着事情,在他旁邊是蹲在爐火旁的冷清兒。
冷清兒身上披着一件藍色的外套,雙手抱着膝蓋,如同一條慵懶的小貓窩在爐火旁,將臉埋在雙膝間一言不發,
兩人這般的姿勢不知道究竟持續了多久,而時間只是毫無意義的在不斷流逝。
花紫嘯站起了起來,突然的響動頓時驚擾了旁邊的冷清兒,她偷眼打量向站起身來的花紫嘯。
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後,花紫嘯還是朝着冷清兒的方向走去,兩人之間的距離實際上相隔不過幾步,但是冷清兒只感覺面前的人像是走了一年那般,腳步聲如同雷一般不斷擊打在她的心上。
在這時,面前的男孩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了他的面前,但是她卻不敢擡頭去看,她頭一次發現自己是這般的懦弱,甚至於連擡頭看一眼的勇氣都鼓不出來。
一隻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背上,而後只聽見一聲悠長的嘆氣聲,
“我會對你負責的。”
很難想象,這話能從一個年齡不到十歲大的小孩口中說出,不過如果從他的過往來想的話,大抵倒也算是合理,畢竟曾經也是活過一世的人,也應該經歷過不少的風雨。
原本在自己旁邊的男孩在說完這句話後,便離開了,直到腳步聲完全聽不見,冷清兒纔敢擡起俏臉,望向花紫嘯離去的方向。
外邊此時已是深夜,從房屋內出來後,外邊刮來的夜風讓花紫嘯昏沉的大腦清醒了許多,望着密佈星辰的夜空,花紫嘯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確實,他可以說完全莫名其妙的被冷清兒帶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而後又莫名其妙的與她發生了關係,這其中雖然時間很短,但是其中經歷的事情卻彷彿一團亂麻,讓花紫嘯煩不勝煩。
這些讓他變得迷茫了起來,他並不像別人一樣,是光淨着身子前來這個世界,而是萬年之前的自己,用自己已經是四轉入聖的魂器自毀換來的重生。
但是自己費盡心機,來到這萬年以後的大陸,卻時時刻刻的感到一股迷茫,如果自己是爲了阿羋的重生,一世情種來到萬年之後。
但是真的復活阿羋那一天該如何見面,現在的自己就已經莫名其妙的與幾個女孩牽扯上了關係,如果真的讓阿羋復生,她又會如何看待現如今的自己呢?
模模糊糊的意識當中又浮現那高傲的神態,在叫自己紫嘯哥哥時臉上浮現出的那一抹小巧依人的神色。
他發現自己真的好脆弱,好脆弱,似乎一直以來憑藉着羋華來構成自己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理由,卑微的簡直令人感到可笑,或許自己真的就如同那個怪人所說:
“一個自私的人吧,”
“小不點還記得我嗎?你可跟以前變的不太一樣了。”一聲嬌柔的聲音緩緩傳入耳中,打斷了花紫嘯的思緒,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看見一個大概在十五六歲的少女。
那女孩與冷清兒有着一模一樣的特徵,只是那女孩的頭髮紮了兩個長長的馬尾,並且身條也要比冷清兒要空靈的多。
“你是?冰凌?”花紫嘯望向面前的少女,開口道,
“呦,你小子這麼多年不見,記性還挺好的呢。”少女開口打趣道,坐在了花紫嘯旁邊,倒像是一個任性的小孩一般,絲毫讓人不會聯想到白天這個女孩所釋放出幾乎移山填海的巨力。
“唉,當年,抱歉了,沒能及時救出來你。”花紫嘯坐在了冰凌身旁,緩緩道。
“還提那些幹什麼?我這不都出來了,看到我的族人都還好,我就無所謂嘍,說起來,這算是遠古紀年第幾年了?”
“遠古,那都已經是一萬年前的事情了,”花紫嘯望着天空嘆道。
“一萬年?這麼久嘛?”
“現在已經是公元紀年了,咱們那個時代,都快變成傳說了。”花紫嘯在說這句話時,眼中帶着無限的感慨之意。
“哦,這倒也不奇怪,說起來,從封印破除開始,我就感到似乎連一個一轉入師的人都沒感應到過,說起來,跟咱們那個時代相比,這個時代還真的是不一樣了呢。”冰凌長長嘆了口氣道。
“都是我的錯,當年太過利慾薰心,人族的七轉聖殿,讓現在的人類無法轉生,”
“誰沒有個犯錯的時候呢?改了不就好了,你要記住,上天讓你在萬年之後再次活下來,那麼自有他的理由,不要管那摩多,也不要有那摩多的顧慮,用盡全力讓自己變強,彌補當年自己的錯誤,不就好了。”
花紫嘯聽後感覺冰凌說的很對,無論是幹什麼都需要強大實力的鋪墊,保護上一世自己最珍貴的人,還是這一世對於自己最珍貴的人都一樣,而自己,到現在還僅僅連一個菜鳥都算不上,又有什麼理由在這裡整日頹廢來望興止嘆呢?
想到這裡,花紫嘯自己對自己點了點頭,好像此時在自己的內心深處自己認同了自己。
“當年你將自己的冰魄神魂,都給了我,後悔嗎?”花紫嘯在旁問道。
“談不上吧,有些東西給了就是給了,沒有必要來顧忌那麼多的後果,再說我現在不也已經活了過來,”
“哦~”花紫嘯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你們在聊些什麼呀?”一個老嫗從旁顫巍巍的走了過來,花紫嘯認得此人正是那個吩咐冷清兒的老嫗。
花紫嘯並沒有理會她的打算,他對這個老嫗的印象不是很好,只是隨意的嗯嗯啊啊的敷衍了一番,而花紫嘯身旁的冰凌此時的神情突然變得慌亂了起來。
在這時,那老嫗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巨大的兵刃,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噹之勢,揮向花紫嘯的面門。
花紫嘯此時只感覺大腦嗡的一聲,他估計自己這次要交代在這裡了,索性閉上了雙眼,直接等死,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時,良久的時間過去,他所等待的鐮刀卻並沒有揮向自己。
而這時只聽身旁傳來一聲慘叫,滋滋的聲音響了起來,好像一塊兒肉正在鍋裡煎一般。
花紫嘯睜開了眼睛,只見旁邊的冰凌此時已經完全消失,只見地上突兀的冒出了一堆黑色的東西,還在不斷的冒着煙。
“看來那個巫師的動作還挺快的,還好我來得及時。”那老嫗收回巨大的鐮刀,在手中緩緩的消失了。
“你,你是?”花紫嘯疑問的望向面前的老嫗。
見花紫嘯的神情,此時那老嫗纔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用手在臉上一抹,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臉蛋漏了出來。
“冰凌?”花紫嘯不可思議的叫到。
“恩,”那女子點了點頭,而後將身上原先的一身行頭脫了下來,露出原先少女的雪白衣裳。
“那剛纔的是?”花紫嘯疑惑的看向身旁的那一坨黑煙。
“古爾丹,都現在還有必要裝下去嘛?從封印解除的那一刻,我就感應到。”冰凌冷冰冰的對着那一坨黑煙說道。
這時,那坨黑煙猛然動了起來,而後只聽見一個沙啞的聲音緩緩的傳來過來:
“不愧是當年冰族的聖女,一下子就看穿了,看來也基本恢復了當年的力量,”一個藍色的鬼火從那燒焦的煙上騰昇而起,嚇得旁邊的花紫嘯一個跌咧。
“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呢?費盡心機的把我的封印破除,難不成就是爲了讚揚我,你這個玩意兒當年可就是不是什麼好鳥。”
那團鬼火聽了冰凌的話語不怒反笑,而後道:“只要你願意和我合作,用你的力量,這世界,不,甚至於外邊其他位面上的世界,都是我們的,一統整個大千世界,做這個世界最頂端的強者。”
“哦,真的嗎?有那麼好?”
“當然了,只要你肯合作,現在還來的及,”
“我怎麼會跟你這麼一個混到現在不人不鬼的玩意兒合作呢?陰謀家,你未免太小瞧我了,無故就破除了我的封印,只怕是你的陰謀就要破產了。”
那藍色的鬼火在半空中飄蕩了片刻後,猛然發出巨大的笑聲,而後道:“冰凌,你還是你,和以前一點的變化都沒有,真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堅持,你看看你的種族,還有我們當年的獸人一族,到了現在混得就快要滅絕,你有什麼理由去協助這個背叛了你的世界,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冰凌沉默了下來,她似有些不知如何去應答。
“還有這個人,你當年如此的信任他,將冰魄神魂都給予了他,導致了你被封萬年,日日忍受冰火灼心之苦,可是這個人他真的就值得你當年的信任嗎?”
“看看他繼承了你的力量之後都幹了什麼,滅了萬族,被權利與慾望衝昏了頭腦的他甚至就連你的冰族都沒有放過,趕到了這雪域高原,杳無人煙之地,想想過往的冰族吧,是多麼的強盛。”
“稱帝之後的他,根本沒有一刻想到當年是你授予他的一切,對你甚至根本不聞不問,爲了滿足自己的貪慾甚至毀滅了先神流傳下來的七轉聖殿,這樣的一個人,萬年之前你看走眼也就罷了,難道現在還要相信他嘛?還要爲此來跟我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