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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政東點點頭,陸政東沒想到周天放說得這樣直白,但是周天放的話確實沒錯,他到宜藍纔不到一年時間,想動也動不了,而且平級調動到其他位置也沒意思, 他沒調動的想法,周天放也就好開這個口。
現在開發區正紅火,這是周天放往上走的重要籌碼,一旦不再兼任,就憑計經委主任一職,在長灘目前的政治環境,想要再進一步實在太難,更何況這一次調整之後,距離下一次調整恐怕有很長一段時間,那變數就更大。
周天放喝了一口茶,看着他道:
陸政東沉吟了一下道:
“孫書記雖然在省裡是在政府這一塊,不過若是能在楊書記面前幫着說一句話,這件事倒不是什麼難事。”
周天放爭取的只是副市長,這難度比爭取常委要容易不少,孫偉陽出面,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周天放搖搖頭:
“何市長就是走的孫省長的路子,現在何市長和劉書記關係也不錯,有孫省長一句話,又得到劉建中首肯,估計問題不到,但是在孫省長那裡,可一不可二,我的事情孫省長再出面,恐怕也不妥,省委組織部這邊我倒是有點熟人,不過我心裡沒底氣,所以,政東,你得幫哥一把……”
陸政東一聽周天放這話裡有話啊,何子東原來算是孫偉陽的絕對嫡系,走孫偉陽的路子是理所當然。但是一句和劉書記關係不錯,這話裡又有很多值得玩味的地方,原來孫偉陽在的時候,既是孫偉陽的嫡系,但是和市長肖清揚的關係也相處得非常不錯。孫偉陽還沒意見,說得好聽一點就是何子東這人情商足夠。能夠很好的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左右逢源,典型的官場不倒翁,何子東和劉建中拉近關係,爲了避嫌,勢必就要和原來同屬於孫偉陽一系的人適當的拉開距離,以免劉建中有什麼想法,看來周天放對何子東這樣的做法心裡也有些不齒,在這裡提醒着他……
這些念頭從陸政東腦海中閃而過,見周天放目光殷殷的看着他。便道:
“周主任,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說……”
周天放這才說道:
“聽說你在黨校學習的同學辛武山與你的關係挺不錯,他現在是省委組織部劉振強部長的秘書,不知道能不能走他得路子,如果走得通則成功得機率就大……”
陸政東和辛武山的關係。長灘知道的人不多,看來周天放是真的志在必得呀,連這關係都挖了出來。在這關鍵時候。找上了他。
不過,這也讓陸政東頗爲爲難他和辛武山的關係還算不錯,當初辛武山能進省委辦公廳,他確實是出了力的,但是這條線是他的暗線,他還沒有進行充分的經營,兩個人的關係並沒有好到可以大事相托的地步,何況現在辛武山的位置變了,能不能賣他的賬,這也挺難說的。
可週天放在他初到市政府生產辦的時候,在關鍵的時候給他扶上馬送了一程,給了他大力的支持,若是沒有周天放的鼎力相助,他也不會那麼快就到開發區,也就不容易到現在這個位置,這些都是人情,該還的時候必須要還的,而且周天放再進一步,陸政東在市裡也多一個有力的支持,這在眼下來說,也是他所急需的,這對他也是一件好事。
陸政東猶豫了一下說道:
“我和辛武山是黨校同學不假,但是還沒有相處到無話不談的地步,也從來沒有讓他辦過事,這方面確實也摸不到深淺,這樣吧,我抓緊時間約約他,先探探口風……”
周天放見他說的是大實話,也就真摯的道:
“那就多謝政東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盡力了也就無憾了……”
周天放的語氣裡也有點悵然,顯然這個副市長的競爭非常激烈,除了長灘之外的競爭對手,就是市裡還有市政府的秘書長和幾個縣的書記,都有不容小覷的實力……
和周天放談完話,陸政東出來的時候也想着,周天放壓力不小,而陸政東同樣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
陸政東也仔細的檢討着,表面上看是丘成雲的那篇文章導致的結果,但是仔細一分析,那只是結果,而不是原因,造成當前被動局面的主要原因還是自己是孫偉陽的嫡系和年輕,由於這兩個原因,他很難贏得新任市委書記劉建中的徹底信任,劉建中對他的態度始終保留。
兩人關係始終處於普通的上、下級領導關係,從客觀上講,這樣的關係算是最正常的關係,但是從實際上來講,這種不溫不火的關係,就讓人挺頭痛了,作爲縣裡的一把手,得不到市委書記強有力的支持,工作的阻力和難度就會增大不少。
而市長肖清揚那裡,陸政東也不能走得太近,雖然劉建中初到長灘的時候,肖清揚心裡也頗爲不服,暗中較量了兩回,但肖清揚在玩政治上顯然不是劉建中的對手,很快就敗下陣來,他若走得太近,肯定會成爲劉建中打擊的對象。
而何子東刻意的保持距離,讓他也無從下手,本來剛剛搭上關係的丘成雲,現在是自身難保,前途未卜,他在市裡就沒有強有力的後援了。
這還不算,最讓陸政東感到如鯁在喉的是楊凱麟。
因爲在生產辦和楊凱麟兒子楊振功的矛盾,他和楊凱麟是結下了很大的樑子,這個結很難解開,雖然楊凱麟不會明的對他怎麼樣,但是暗地裡使使絆子,拖拖後腿,這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黨羣副書記管組織人事,楊凱麟又和劉建中關係親近。在很多人事問題上,楊凱麟的建議劉建中肯定聽得進去。而他作爲縣委書記、一把手,手上最重要的就是人事權,縣裡的副職屬於市管幹部,但作爲縣委書記有極大的建議權。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建議恐怕很難得到採納。在縣裡的副職的任命上完全失去了建議權。那就失去了一個最有效的致命武器。
陸政東不由想到,幸虧在把駱長鬆調到縣委辦的時候就及時的爲他爭取到了常委一職,不然現在就很難說了。
而且市裡這一次調整,這麼敏感的人事消息,他之前沒有從市裡得到任何消息,而是從周天放口中聽到,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說明他在他已經很難接近核心了,也就難以獲得市委的動向和關鍵的信息。而一個縣委書記不能掌握市裡的動向和關鍵動向,那就顯得極爲被動。
想到這裡,陸政東也不禁想到,各地都有背景及其深厚的世家子弟從政,但是絕大多數人在到一定位置上都是沉沙折戟。原因有多種,但是一個主要原因不能忽視:縣官不如現管。
這些世家子弟雖然家裡背景不簡單,但是有時候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再有背景有時候也鞭長莫及。
當然陸政東現在的境遇還沒有到那種地步,讓外公家裡給省裡市裡打個招呼,他在縣裡的日子肯定會好過不少,不過,外公把他放在下面,目的就是爲了鍛鍊,越是困難局面也就越鍛鍊人,這個招呼肯定不會打,就是陸政東自己也不想爲這點事就讓家裡打招呼。
人生也好,仕途也罷,就像攀登那些高高的大山,可以需要諸如柺杖、登山用具等必要的輔助工具,但是要登頂成功,一覽衆山小,最主要的還是要靠自己的體力和意志品質。
越是這樣越是激起了陸政東的鬥志,就算是泰山壓頂,他也要殺出一條血路,陸政東惡狠狠地爲自己鼓勁……
宜藍縣裡的機構改革機構雖然吵吵鬧鬧,不過還算是平穩,也讓陸政東把精力騰出來,以去協調火電廠項目的事情到了省城,到省城之後,陸政東就給辛武山打電話,陸政東這麼做,一來是答應了周天放,二來也是在目前市裡的這樣的情況下,他也需要把目光放得更高遠一些:
“武山,上次到高塘你有事,也沒有見上面,什麼時候有空召見我這個基層的人員啊?
辛武山一笑道:
“什麼召見不召見的,只是現在跟着領導,有時候確實是身不由己……你在高塘能呆多久?”
“估計下週回去吧……”
陸政東這次到省裡來主要就是聯絡感情的,陸政東雖然沒有馬上就進步的壓力,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這可是官場大忌。
“那就好,這樣吧,我估計後天晚上有時間,暫時定在後天咱們聚一聚,不過也只能是暫定,你也知道最近調整比較大,到時候如果領導有事,那也是無可奈何……”
陸政東呵呵笑着,他自然也知道像這樣的專職秘書,時間都是屬於領導的。辛武山肯定也知道他這個時候找他,肯定也是來跑這些事情,能答應下來,來省城主要的事情也多少有點眉目了。
於是陸政東又給周義華打電話:
“周大哥,老闆晚上有空沒?”
“晚上孫省長要接待電子工業部的張副部長,不過,孫省長現在剛從高塘開發區考察回來,暫時沒有其他事情,我去問問……”
周義華作爲孫偉陽的秘書,是知道陸政東背景爲數不多的人,而且也深知陸政東在孫偉陽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也就沒來那些虛的。
“好,我就在省政府附近,孫省長有空我就馬上上來。”
周義華沒隔幾分鐘就打電話過來讓他到辦公室。
到了地方,周義華早就等着他了,陸政東笑着低聲問道:
“周大哥,你跟着孫省長也有幾年了,這一回有沒有機會放單飛啊……”
周義華微微笑了一下:
“孫省長有這個想法,只是去向暫時還定不了……”
“那就恭喜周兄了,我還要在省裡呆幾天,什麼時候有空聚一聚……”
兩個人一邊說着,一邊走進了孫偉陽的辦公室。
孫偉陽的辦公室很寬敞,只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奢華。辦公室最醒目就是一面大大的國旗。
“政東,坐吧,算算時間,咱們也有大半年沒見面了,怎麼樣。工作還順利吧?”
孫偉陽調到省裡,陸政東也經常打電話。但是真正見面的時間不多。陸政東便把縣裡的工作情況彙報了一下。
孫偉陽點點頭:
“不錯,不錯,宜藍的煤礦走上了正軌,宜長路也修通了,宜藍也算是走上了發展的快車道,也總算是圓了我的夙願,忠平同志泉下有知,肯定也會感到欣慰……”
孫偉陽對於金忠平之死看來至今都是難以釋懷,陸政東忙道:
“這都是靠孫書記的大力支持和關心。我才能在宜藍有點小作爲……”
孫偉陽呵呵一笑,道:
“主要還是你自身的素質所決定的,我看人是比較準的,用人也比較挑剔,如果你沒有那個能力。我肯定不會把你放在那個位置上。”
孫偉陽說着又問道:
“你們縣裡機構改革進行得怎麼樣了?”
“基本已經結束了,還算順利。聽說市級班子要調整了?”
陸政東見孫偉陽問起這事也就順勢問道.
孫偉陽一聽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才道:
“你是不是對這次調整有什麼想法?”
陸政東見孫偉陽誤會了他的意思,忙道:
“我沒啥想法。宜藍才步入正軌,能做的事情還不少,我還準備沉下心在宜藍幹兩年,爭取宜藍面貌有一個大的改變纔會再考慮哪些事情,我問這個只是瞭解一下,在縣裡工作起來才更主動。”
孫偉陽點點頭,說道:
“長灘市裡的班子調整我也聽到一些風聲……”
孫偉陽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詞才說道:
“政東,成雲那篇文章寫得不錯,你在宜藍所做的,我很欣賞,古人還知道丙吉問牛,聞過則喜,還有一個詞叫父母官,父母官這個詞有人認爲用在現在不合適,現在大家都是公僕嘛,但是從現在意義上的父母來講,我認爲這個詞很貼切,現在的父母都是把孩子當成掌中寶,爲孩子付出的遠少於孩子的回報,幹部真要能做到這一點,那就已經不錯了,作爲一名幹部,特別是領導幹部,對人民沒有感情,不關心羣衆的疾苦,算哪門子的領導幹部?粉飾太平,畢竟只是粉飾,終究還是要露出真相的……”
孫偉陽談興頗濃,在陸政東面前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自從調到了省裡,陸政東能感受到孫偉陽整個人在氣質上的變化,整個人看問題的角度和在市裡有了很大的改變。雖然這樣的轉變,在常人中看不出來,但是作爲對其比較瞭解的人,陸政東還是感到了其中的變化。
孫偉陽並沒有就此打住,而是繼續說道:
“政東,不管市裡如何風雲變幻,你都不要爲之所動,該請示的請示,該彙報的彙報,能夠得到市裡主要領導的支持,這還是非常重要的,其他的你只要緊緊抓住發展經濟這一點,就居於主動,現在宜藍已經上了正軌,煤礦理順,火電廠開工,憑你的能力再把經濟抓一抓,你在縣委書記崗位上苦幹兩年,宜藍的gdp排名衝到市裡前三甲不是什麼大問題,在現行體制之下,這就是你最大的功勞,這樣實實在在的東西沒有人能抹殺得了,這將爲以後踏上更大的舞臺打下基礎,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陸政東點點頭,孫偉陽是何等人物,自然是聽出了他在宜藍現在壓力不小,日子不大好過的,孫偉陽這話就是說他的位置暫時還是不用擔心的。
陸政東也就心裡踏實了,說道:
“省長,宜長路也通了,從省裡到宜藍的路也好走了,宜藍現在是百廢待舉,整個發展尚在規劃之中,我也是摸着石頭過河,這些決策事關一地的發展,必須要慎重對待,省長什麼時候有空到宜藍來指導指導小陸的工作?”
孫偉陽沒有拒絕他的邀請,說道:
“我也很想到宜藍走一走,看一看,不過眼下不行,這事還得等省裡消停下來了再說。你能抱着這樣的心態,這好很好,處在你這個位置上,就要有清醒的頭腦,只有到了縣委書記這個位置,纔算是真正入了門,在我眼裡,省直機關有很多處級幹部,說起來和縣委書記平級,但在我看來,這些人只是幕僚,算不上嚴格意義上的官員。
爲什麼這樣說?因爲縣委書記手裡有權,有實權,一句話能決定一個幹部地榮辱升遷,一個決策能左右一地的發展好壞,關係到幾十上百萬人的安居樂業,有了這樣的權力,成天就會有一羣吹鼓手在身邊阿諛奉承,有的人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飄飄然;有這樣的權力,各種各樣的糖衣炮彈也就來了,一不注意就會被擊中;有的人覺得什麼事情都是自己說了算,老子天下第一,真把自己當成是土皇帝,就失去了制約,自我意識開始膨脹,你還年輕,走的路還長,不要學這些人,要恪守着爲人爲官的基本準則,這樣才能走遠……”
陸政東點點頭,深知的道:
“孫省長的教誨,我記下了。”
孫偉陽笑着擺擺手,站起身來,伸出手說道:
“別弄得這麼鄭重其事,這不過是我的一些感悟罷了,我要去賓館了,以後有時間在好好談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