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蠻人士卒仍舊沒有放棄抵抗,一名士卒提醒道:“將軍,蠻人之中,很多士卒聽不懂我們的話,如果用蠻人的話語來喊,肯定能夠讓蠻人放棄抵抗。”
典韋大笑道:“方纔是本統領失誤了,這件事就由你率領會蠻人話的士卒來,事成之後,本統領肯定有賞賜。”
士卒聞言喜出望外,他們本就是長安軍的俘虜,若是能夠得到賞賜,免受處罰的話,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很不錯的。
當蠻人的士卒聽到蠻王被生擒的消息之後,他們的神色間有些遲疑,從內心深處,他們是不願意相信這個消息的,在他們的心中蠻王是強大的,是不可戰勝的,多少強大的敵人就是倒在了蠻王的手中,縱然是長安軍勇猛,也不可能將他們的王生擒。
一些蠻人士卒選擇了相信,他們放下了手中的兵刃,丟棄了蠻人的驕傲,從接連的戰事中,他們看不到勝利的希望,在長安軍的威勢下,蠻人的大軍只能被動的防守,面對敵軍的進攻沒有絲毫的辦法,他們對於勝利,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渴望。
尤其是昔日的袍澤在戰場上遭遇不小的損失之後,他們的心情有些低落,雖說對於蠻王,仍舊是如同以往那般的信任,他們丟失掉的卻是信心。
這裡是長安軍的主場,而蠻人的將士,在城外丟失了他們的驕傲。
沒有人去爲難投降的士卒,更多的蠻人士卒對於這句話有些懷疑,卻是沒有輕易的放棄,他們對於蠻王仍舊是信任的,他們相信蠻王會率領大軍前來,他們相信蠻王會帶領他們取得勝利。
蠻人士卒的抵抗在這些話語傳播之後,明顯的軟弱了很多,而長安軍對於仍舊手持兵刃的蠻人士卒卻是沒有停止屠殺,在他們看來,只要是手中仍舊有着兵刃的蠻人士卒,就是他們的敵人,對待敵人的時候不能有絲毫的手軟,敵人只有死去了,纔不會對他們形成威脅。
董佘那的心中同樣不能平靜,他沒有想到竟然會有蠻人的士卒丟棄了手中的兵刃,以往即便是在戰事艱難的時候,蠻人士卒仍舊會選擇堅持,因爲他們對於勝利有着常人難以想象的渴望。
而今董佘那從蠻人士卒的身上,已經感受不到這些東西,他能夠看到的是蠻人士卒的低落,面對敵人的進攻,他們不再勇猛,他們變得有些畏懼,這樣的蠻人大軍,就是失去了蠻王之後的大軍。
若是孟獲此時在軍中的話,軍中的將士肯定是另外一番場景,蠻王在蠻人的大軍之中有着絕對的威望,就相當於呂布在長安軍中一般。
有了蠻王,蠻人大軍的士氣就能在瞬間提升,所以董佘那在堅持等到蠻王到來。
就在雙方的將士仍舊處於戰鬥之中的時候,黃敘帶着跟隨蠻王突襲長安軍的將領來到了營寨。
“蠻王爲敵軍生擒!”這名將領來到之後,僅僅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蠻人的士卒心中的疑慮徹底的消失了,他們感覺到濃濃的失落,一些蠻人的士卒丟棄手中的兵刃之後嚎啕大哭,孟獲之所以在蠻人部落有着這般高的威望,與孟獲對待部落的族人有着很大的關係,正是在孟獲的帶領下,蠻人得到了更多的東西。
孟獲讓蠻人部落的族人減少了多少因爲飢餓而死去的人,正是有着孟獲,蠻人部落才日漸強大起來,他們對於孟獲不僅僅是尊敬,更是有着感激,然而他們的王,卻是被敵軍生擒了,這對於蠻人的士卒而言,就是晴天霹靂。
董佘那目瞪口呆,漢軍將士之前的喊話,他有些懷疑,但是見到這名將領之後,他的懷疑已經徹底的消失,他在想着蠻王被生擒之後,將會有着什麼樣的下場,畢竟之前是蠻王率領大軍對抗長安軍。
處於敵對的陣營,蠻王被生擒之後,似乎只能是身死了。
董佘那感覺到的是悲哀,堂堂蠻王,卻是爲敵軍生擒,同時還有自責,若不是因爲他的計謀的話,蠻王肯定不會輕易的率領大軍突襲長安軍,就不會有當前的失敗。
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若是蠻王身死的話,董佘那會毫不猶豫的追隨蠻王而去。
越來越多的蠻人士卒放棄了抵抗,他們成爲了長安軍的俘虜。
城頭上,雍闓沒有得到李齊傳回來的消息,沒有走下城牆,因爲他聽到了長安軍營寨內的喊殺聲比之以往更加的猛烈,他敢肯定的是蠻人在今晚有所行動,只是不知道情況如何,派遣出去的斥候,仍舊沒有傳回來消息。
這讓雍闓有些焦慮,自從交戰到現在,城內的斥候基本上沒有帶來什麼有用的消息,偶爾有斥候僥倖從戰場上回到城內,卻是神色驚恐,彷彿遇到了什麼不敢置信的事情一般,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少有軍中的士卒願意充當斥候,這與找死沒有什麼區別。
長安軍中的喊殺聲尚且沒有結束,雍闓聽到了城外營寨中傳來的喊殺聲,面露疑惑之色,若是蠻人的大軍突襲長安軍的話,蠻人的營寨應該不會有這般動靜纔是。
“大人,長安軍突襲蠻人大軍營寨。”這次斥候及時的傳回來了戰場上的消息。
雍闓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長安軍突襲蠻人的營寨,肯定是有着事先的準備,這就說明長安軍對待蠻人大軍的這次突襲,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此時突襲蠻人大軍的營寨,就是要給蠻人一個釜底抽薪。
想到這一點之後,雍闓頓時坐不住了,率領大軍出城支援蠻人的話,想想軍中將士的情況,雍闓只能作罷。
城內的守軍,尤其是經過之前那場決戰的將士,對於戰場十分的畏懼,或者說他們是對於長安軍產生了畏懼,在面對長安軍的時候瑟瑟發抖的大軍,還能指望他們能夠在戰場上有着什麼樣的作爲。
戰場是屬於強者的地方,弱者沒有在戰場上說話的權力,這些道理雍闓還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