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孜墨眸子中忽的多出了一絲嘲諷,哼了一聲又冷笑道:“她搶走了我不,你錯了她從來都未曾搶過我,是我自己非要要她。你可以不祝福她,可你也不該害她。今日若不是我去救她,那你打算怎麼處置她要她死嗎”夏孜墨說的輕描淡寫,可語氣卻冷的嚇人。
蘇紫菀聽着他的嘲諷,心中僅有的一絲愧疚感也煙消雲散。她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來,對視着夏孜墨,一字一句的道:“死你想的太簡單了。若是隻是死了那就真是便宜她了,我要她生不如死。我要將她賣入妓院,我要讓她在男人身下夜夜承歡。那些髒男人的手會每天在她身上游移,我一想到這些都覺熱血沸騰,恨不能此刻就看到。”
話音剛落,夏孜墨便怒不可遏的重重的扇了蘇紫菀一巴掌:“你瘋了,你真的瘋了。這輩子我就是死也不能要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死心吧”
蘇紫菀顫抖着摸了摸臉,似是而非的笑着,笑的眼淚都出來:“我是瘋了,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怎會如此如果不是你家來提親,我又怎會癡心錯付既然錯了,那就讓我一錯再錯好了。”蘇紫菀淚眼朦朧的站起身來,擡起手臂在夏孜墨的臉上輕輕的描畫着,嘴角掛着一絲癡迷的笑容:“這樣俊美的一張臉,若是死了那多可惜啊”
夏孜墨感受着她指尖冰冷的溫度,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厭惡。一張臉立刻越發沉了下來,一隻手用力的打過來,打落了蘇紫菀的手:“放手,你不配我只是想來警告你,警告你以後收斂點。這次的事情我知道三夫人也參與了我想你們也不希望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侯爺吧”夏孜墨想着拿博遠侯壓壓她的心氣,畢竟博遠侯可是她的表姐夫。而且位高權重,必定不能看她們如此的飛揚跋扈。
可他顯然是料錯了,他不知道蘇紫菀是個多麼驕傲的人,也不知道她是個多麼極端愛鑽牛角尖的人。蘇紫菀聽着夏孜墨的話,非但不害怕,反而嗤笑着,幾乎笑的花枝亂顫:“你想拿我表姐夫壓我嗎那我若是告訴你我不怕呢我不過是想除去個狐狸精罷了,我表姐夫又有什麼理由處罰我呢”蘇紫菀冷笑着看了一眼夏孜墨,又用手指比了個殺字,道:“對於那些不要臉的狐狸精。不折磨她們那該如何處置呢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們到處亂跑吧”一語完了,蘇紫菀又大笑起來,笑的毫無章法。叫人又是可憐她又是氣惱她。
夏孜墨緊攥着拳頭站在原地,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他真想打醒眼前的這個女人,讓她別自以爲是,但是他卻又不屑於對她動手。因爲這樣的女人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別人的話她根本就聽不進去。她只愛她自己。
夏孜墨忍了許久,終於又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她不過是個路人,又何必費勁一再的和她講這些話呢既然她聽不進去,那自己就快快的求了父王將嫣兒娶過來不就完了,到時候自己會一直保護在她身邊,又何必懼怕這些人的傷害。夏孜墨如此想着。心裡也就坦然了許多。因變了臉色,笑道:“罷了罷了隨便你折騰吧我是沒那個閒工夫陪你計較這些。我這就去和侯爺說,明日就動身回城去。”
蘇紫菀臉上多出了一絲驚詫。他怎麼不生自己的氣了反倒又笑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變的溫和了許多,莫不是看出我對他的好了蘇紫菀心裡不禁多了一絲希望,眼角眉梢也有了笑意。但是轉念一想他的話又覺得不對,便追問道:“爲何這麼着急回去”
夏孜墨並不看她。只是輕輕一笑,答非所問的道:“你歇着吧我先走了。”
望着夏孜墨離去的背影。蘇紫菀心裡竟又莫名的害怕起來。
再說那三夫人陸梅青也怕夏孜墨將此事告發,不待夏孜墨去找她理論,她便已經前來找夏孜墨。
陸梅青站在夏孜墨房門前徘徊着,見夏孜墨來便停住了腳步:“墨哥兒回來了”陸梅青臉上悻悻的,沒等夏孜墨上前請安她便趕上前去笑道:“墨哥兒,我找你有幾句要緊話說。”
夏孜墨本能的瞪了她一眼,那蘇紫菀先前也不是這樣的人,現在如此行事多半也是她挑唆的。果然這女子嫁做人妾就開始毒辣了,從來都想着置對手與死地。但是她畢竟是博遠侯的三夫人,怎麼也不能駁了她的面子,叫她難堪。二來也是怕她一時惱怒狗急跳牆,難免又對嫣兒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只好強忍着心裡的火和不滿,冷冷的道:“那請夫人去偏廳吧”
陸梅青就怕夏孜墨會拒絕她,然後徑直的去找博遠侯告狀。聽他應允了下來,陸梅青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了大半,因屏退了左右,隨着夏孜墨去了偏廳。
才一到了廳房,那陸梅青便迫不及待趕上前去解釋道:“墨哥兒,方纔的事情原是我和菀兒的不是,我先向你賠不是了。”陸梅青說着便屈尊向夏孜墨施了一禮。
夏孜墨背對着陸梅青,他知道她此刻的心思,無非就是想讓他守口如瓶,不要告訴博遠侯她犯下的事情罷了至於其他,她根本就不在乎,更不會悔過。夏孜墨冷着臉真是恨的牙癢癢,但是一想到嫣兒對他說的話,心中又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半響纔回過身來嘆氣道:“算了吧這事兒我不會再追究了。夫人也可放心回去,我必定不會對侯爺說起的。”
陸梅青聽了這一句竟有些不信,他不是十分喜歡那羅家丫頭嗎,怎麼此刻不替她報仇陸梅青怔怔的看着夏孜墨,有些難以置信的道:“你真不和侯爺告我的狀也不會責怪菀兒”
夏孜墨輕輕點了點頭:“不告狀了,因爲嫣兒走的時候曾對我說讓我不要責怪你們,畢竟是我有錯在先,先悔婚的。既然我傷害了蘇小姐,那我又有何臉面要責備她呢只是墨兒也想懇求三夫人,以後別再爲難羅姑娘了。這事兒真的不關她的事情,原本就是我對她念念不忘,纔會有的今日的結果。她不過是個接受了愛的人,何罪之有”夏孜墨閃着眸子說的誠懇,他真的再也不希望嫣兒受到傷害了。
陸梅青聽着這些話幾乎有些挫敗感,她怎麼會不讓他替她報仇呢反而要替自己和菀兒開脫不這不該有這樣的事情的。陸梅青想着她和幾房夫人的爭鬥,從來都只有你死我活,又怎會又替別人着想的人
陸梅青如此想着便又覺嫣兒這是不懷好意,這是收買人心,越發覺得嫣兒狠辣不容小覷,因對着夏孜墨道:“墨哥兒,你這又是爲何呢我家菀兒哪裡不好了,爲何你要如此待她你可知道一個被退婚了的女子有多悲慘你有替她想過嗎”
夏孜墨怔了一怔,其實他從來都未曾想過這些事情。他不過是由着他的心走罷了上次聽嫣兒說起他並沒有太大的感觸,可這一次他卻忍不住的思考了起來,自己果然是做錯了嗎果然是害了蘇紫菀了嗎可是男女間本來就該是兩情相悅纔對,若是無情即使結合了那也是兩具軀殼,沒有了激情和靈魂。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蘇小姐,可是她怎麼說也是名門千金,無論如何也不會過不好的。而嫣兒則不同,若是我負了她,她就只能嫁給山野村夫,一輩子在這裡緊固着。夫人不必再勸我了,我的心意已定,不會再改了,夫人還是請回吧”
陸梅青見他如此堅決,也不好多說,只能嘆氣離開。
夏孜墨一人站在屋內只覺得各外的冷清,肩膀上的疼似乎越發厲害了。纔剛剛分手,此刻他卻又開始瘋狂的想念嫣兒了
再說羅嫣兒和李暮生一路走回家中已是下午時分,兩人在路上已經商量好了說辭,就說是路上又碰了幾個喝醉的流氓,纔會傷了他們二人。林氏和蘇氏自然不疑,因他們二人從小都不曾說過謊話,兩位母親一時責罵了他們幾句,又叮囑他們往後小心,這才作罷。
因次日嫣兒就要回藥香府,當晚李暮生的母親蘇氏包了水餃請嫣兒過去吃飯。順便又請了嫣兒一家人,爲的也是商量親事。林氏和羅晉人自然知道這頓飯的用意,當然十分的願意。
那張氏自然也看出了端倪來,忙不迭的去挑唆羅母。羅母正在炕上上坐着抽旱菸,張氏自然殷勤的上去拿火棍幫着點菸,邊點邊假裝隨口問道:“母親,那李家人叫咱家人過去吃飯您老可知道了還是單請咱家嫣丫頭呢這嫣丫頭面子可真夠大的呢。”
羅母本來在這件事情上就不大同意,聽張氏一說她便吐着煙霧冷笑道:“這你都看不出嗎他們這哪裡是請吃飯,這分明是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