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楚然站在秦如薇身邊,見她的臉‘色’依舊白着,便溫聲道:“這裡有我就好,你回屋歇息吧,我看你臉‘色’有些難看。--”
秦如薇看着那緊閉的‘門’搖了搖頭,轉頭道:“無事,我就是被嚇着了。”
“嗯?”
秦如薇無奈地將司徒芳灌了一瓶子的血蛭的事說了,末了道:“那小子,膽大妄爲,就是玩常人不能玩的,可惡至極。”
話雖這麼說,可語氣卻並無斥責,反是有些寵溺和縱容。
莊楚然吃味不已,酸溜溜地道:“小子?說的就像你很老似的。”
秦如薇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說不準我心裡就很老了呢。”前世身死時她才三十,若是再加上如今的年歲,那可真真是歷盡滄桑了呢!
莊楚然心裡怪異,正想問,那一直緊閉的‘門’此時卻是打開了。
司徒芳要給仁王診治,是斷然不會容人打擾的,所以他們全在外頭等着,只留了小‘春’一個人伺候。
“如何?”秦如薇看着司徒芳問。
司徒芳正‘欲’開口,‘門’內,傳來仁王的聲音,卻是讓他們都進去的意思。
這是專‘門’給仁王休憩的廂房,此時,他正坐在‘牀’榻上,小‘春’在一旁站立着伺候。
“司徒神醫儘管說實話,本王這‘腿’能不能治,不論什麼結果,本王都能接受。”仁王看着司徒芳問。
司徒芳卻是抓起桌子上的一串紫黑‘色’的葡萄啃了好幾顆,道:“你這‘腿’,長差了,要想再站起來,不可能!”
“大膽!”小‘春’尖喝一聲:“太醫正都說假以時日,王爺必能重新站起來,你這庸醫休在此危言聳聽。”
司徒芳鄙夷地輕嗤一聲,不說話。
“小‘春’!”仁王皺起眉,淡淡的一句卻是帶着不悅和警告。
小‘春’忙應一聲是,瞪了司徒芳一眼,退在一旁,但臉上依舊忿忿不平。
“說實話,本王的‘腿’當初乃是狩獵時從馬上摔落而斷,雖然當時是斷了,但亦接上了,只是一直沒能痊癒,也不能站起,後來竟是沒有什麼力了。?”仁王淡淡地道:“也尋過不少名醫,都說這‘腿’已接好,只不知因何站不起來,也沒什麼知覺。”
他言辭淡淡,但在坐誰都能聽出他語氣裡的頹然,原本能活蹦‘亂’跳的,一下子就成了廢人,還是天之驕子,總是難以讓人接受。
“庸醫害人。”司徒芳三兩下已啃光了手中的葡萄,隨意用衣袖擦了一下嘴巴,道:“你的‘腿’確實是接好了,可也長差了。”
“這是什麼意思?”秦如薇問了出來。
“我不知道那些什麼太醫名醫怎麼看的,這明明是接錯了骨頭,長錯位了,竟都看不出來。”司徒芳神‘色’鄙夷,道:“而且,不僅如此,有人用針直接封死了他‘腿’上的神經,就好比一條腳筋,被挑斷了,還能站起麼?神經封死,自然是沒有知覺。”
衆人一聽,臉‘色’齊變,這可是說夏嵐昊的‘腿’被人害了。
“什麼?”木艾第一個驚叫起來:“你說有人故意要‘弄’斷我家王爺的‘腿’。”
“是不是故意,我怎麼知道。”司徒芳翻了個白眼:“你們這些個皇族的人,心都是黑的,最是‘奸’狡不過。什麼‘陰’謀詭計最是複雜,都說那皇宮裡就是個吃人不吐骨的地方,偏偏還特麼的多人前赴後繼的撲去呢!”
他語帶不屑,若不是場合不對,秦如薇還真想笑。
莊楚然嘴角‘抽’‘抽’,擡頭望屋頂,那橫樑可真粗啊!
小‘春’和木艾則是氣得不輕,可礙於自家主子在前,也不好造次。
夏嵐昊倒是‘露’出一個苦笑來:“你說得卻是不錯,那裡確實是個吃人不吐骨的地方。”
什麼兄友弟恭,全是假的,誰都戴着一副虛假的面具,爲了那位置爭個你死我活,偏偏,還樂此不疲。
撫着自己的‘腿’,夏嵐昊心思飄遠,是誰不讓他重新站起來,大皇兄?二皇兄?抑或是誰都有份兒。
這兩年,誰都知道他在尋名醫,而總也恰好遇上那麼一兩個隱世的所謂‘神醫’,卻不知是誰安排了。
只是,竟能瞞過父皇的眼睛,在他眼皮下對自己的‘腿’下手,那麼也是了不得了。
不,真能瞞過嗎?
夏嵐昊忽然想起那個小時對他栽培的父皇,後來,他的眼中隱隱帶了一絲不信任,什麼時候開始?
夏嵐昊打了個寒顫,若是父皇知道,那麼,就是縱容?
爲君者,能相信的,只有自己,要坐這個位置,註定孤獨,不然,怎叫孤家寡人?
想起父皇曾經說過的一句,他心底發寒,如若真是這樣,所有的父慈子愛都是假的,他又該如何?
秦如薇看着夏嵐昊臉上一片哀‘色’,不由和莊楚然對視一眼,低下頭。今天,她或許不該站在這裡,因爲有太多秘事不是她該知道的,有句話叫知道越多越死得快,可如今想退出去,能麼?
莊楚然也看得真切,咳了一聲,問:“那司徒你可能治?”
司徒芳睨了他一眼。
“對,你莫在這大放闕詞,我家王爺的‘腿’,你能治好嗎?”小‘春’也叫了起來,但那眼神,卻是緊張又充斥着期盼。
夏嵐昊也看過來,目‘露’希冀。
司徒芳抿‘脣’不語,就在小‘春’以爲他治不了想要譏諷一二時,他卻開口了。
“治倒是能治。”
秦如薇翻了個白眼,這廝又來了。
夏嵐昊雙眼一亮,抓緊‘腿’上的錦袍,瞪着他道:“司徒神醫有什麼要求,本王都能滿足。”
司徒芳淡淡地睨他一眼:“你這‘腿’,要想治,可就要再受斷‘腿’之痛,你能受得這苦?不,那可要比你當初摔斷‘腿’時還要痛上十倍。”
“這是什麼意思?”
“你這骨頭接錯了,自然得重新敲斷再接回去,而且,你那‘腿’,長多了一小截骨,那可得鋸掉。”司徒芳淡淡地道。
夏嵐昊臉‘色’微變,木艾臉上的血‘色’唰地褪盡,鋸掉,在生人的‘腿’上把骨頭鋸了,這太血腥了,她覺得自己的‘腿’都在隱隱作痛。
“這是要開刀?”秦如薇一愣。
司徒芳一笑:“還是小狐狸聰明。”又手足舞蹈地解釋道:“就是要動刀子,那原本該接上的位置,已經長出了骨刺,要想接回去,當然得騰出位置來,自然就得剖開來把那骨給鋸了,先把皮‘肉’切開,‘露’出骨頭,再用鋸子切了。”
衆人臉‘色’鉅變,秦如薇倒是沒多大的震撼,畢竟在前世,她也聽了不少,只是這人,有必要說得這麼‘毛’骨悚然嗎?嚇唬人呢!
“你有給人做過?”秦如薇吞了吞唾沫,先不說這手術成功不,開刀那痛,沒有麻醉,可是要痛死人,而且,沒有實現過,他能治得了麼?
“沒。”司徒芳搖搖頭,又燦爛一笑:“但我給我家的白小做過。”
小‘春’他們一聽,眼睛亮了,那就成了。
秦如薇卻是心裡咯噔一聲,暗叫不妙,試探地問:“白小是誰?”
“白小就是白小啊!”司徒芳聳了聳肩,見她瞪過來,忙又補了一句:“就是我家的狗狗。”
衆人臉上一僵。
莊楚然擡頭望橫樑,那裡好像有隻蜘蛛!
“什麼!你,你給狗治過‘腿’,你把我們王爺當。。。”小‘春’指着司徒芳瞪大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話都說不下去。
“白小如今可是能跳會跑的,一點都不瘸。”司徒芳一副據理力爭的正經樣子。
秦如薇很想上前去掐他的耳朵,眼前這位是王爺好嗎,是王爺!
“你,你。。。你好大的膽子!”
“哼!愛治不治。”司徒芳冷哼一聲,轉身就要走。
“如果按你的法子治,真能站起來嗎?”夏嵐昊面無人‘色’,艱澀地問。
司徒芳轉過頭:“你能忍得痛?”
夏嵐昊死抿着‘脣’:“治。”
“王爺!”小‘春’和木艾大駭。
司徒芳等人走了。
“王爺,那什麼司徒芳分明就是危言聳聽,是妖孽,王爺不可信他。”小‘春’跪在夏嵐昊跟前,哭道:“那治療的法子駭人聽聞,怎能。。。”
“王爺,小‘春’子說得對,那法子,太血腥。”木艾咬牙道。
“聽說,他治好了一個瞎子。”夏嵐昊目光投向窗外:“還治好了瘟症。”
木艾和小‘春’對視一眼,這消息,他們自是知道的,可王爺這‘腿’,可是要活生生的剖開呀。
“若想再爭,就得站起來。”夏嵐昊又說了一句,一個殘廢,再有能耐,也登不上大寶,坐不上那位置。
木艾他們低下頭,沒再言語。
“木乙。”夏嵐昊憑空叫了一聲。
一個全黑的人影,不知從那飄了出來,小‘春’和木艾卻是沒有半點驚慌失措,反是習以爲常的樣子。
“去查這司徒芳的資料,還有,着重查秦如薇的一切,從她出生至今的一切,事無大小,全部報來。”
“諾。”木乙抱拳,嗖地就消失了。
“王爺,那秦姑娘?”小‘春’試探地問。
“我懷疑她是姑姑的‘女’兒。”夏嵐昊看着窗外院子中盈盈笑着的秦如薇,淡淡地道。
小‘春’嗄了一聲,和木艾對視一眼,兩人都驚駭莫名,紛紛看出去,不會吧?
駁骨再生這事,請考真者莫考真,咳~
鼠標手怎麼破啊?天啊,手痛難受~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