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錯覺一般，姜明竟然從這位神通蓋世，鎮壓諸天，連天道都不放在眼中的老者語氣中有着一種難言的落寞和傷感。
那種悲傷，只有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纔會擁有。
老子對視着鴻鈞老祖的目光，神色顯得很複雜。他輕聲道：“師傅，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師傅！”
鴻鈞老祖的麪皮很明顯的抖了抖：“爲什麼？”
姜明都感覺心中一陣不平靜。他知道，欣慰越是高深，越不會表露出內心的情感，因爲心智太過堅定，喜怒不會行於色。
鴻鈞老祖這種級別的人物，恐怕天塌地陷，天地崩滅於他之前，都不會有太大的動容。可此刻他卻因老子的一句話有如此大的反映，可見他內心深處有多麼的沉重，多麼的不平靜。
“我們是聖人，高高在上，凌駕九天，但在您面前卻如蚍蜉螻蟻，讓您處處算計，處處壓制。我們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老子神色黯然的道。
鴻鈞老祖扯了扯嘴角：“我壓制你們？若是壓制你們，我會引導你們成爲不死不滅的聖人，傳授你們大道玄法嗎？”
“您的所作所爲，就像是養育寵物一般！心情好時，給一塊肉吃，心情不好，便可以肆意打壓。”老子說到，眼神猛然變的凌厲起來：“我們三清乃爲盤古元神，得天獨厚，佛祖二聖亦是混沌中所生，不入先天，還有女媧聖人，更是非凡！你卻贈我們每人一縷鴻蒙紫氣，說這是成聖的契機！鴻蒙紫氣是成聖人的契機不假，但也是一道枷鎖，原本我們一個個皆是得天獨厚，走到這一步乃是必然，甚至晉升到你這個地步，也不是不可能！那鴻蒙紫氣乃是這個天地的天道，大道五十的其中之一，你賜予我們鴻蒙紫氣，卻使得我們參悟這個天地的大道，並非混沌大道，使我們侷限於這個天地的道法之內，不能再有更長足的進步，你的用心何其歹毒？”
“我昊天自混沌中所生，也是尊貴！跟隨您無數年，侍候左右，你卻只給我一個天庭之主的空位，處處還受諸聖的制衡，我不服。”昊天站出來，冰冷的說到。
東皇太一站出來，混沌中懸浮在頭頂錚錚作響，混沌氣瀰漫，很是恐怖。他神態冰冷無比：“我乃盤古眼睛孕育而生，統領羣妖本與世無爭，可你卻挑撥巫妖矛盾，讓我兩族不死不休，整日廝殺，以至巫妖大戰，天塌地陷，妖族從此沒落，此仇此恨，該當如何？”
帝江站了出來，柔美的臉上略顯猙獰，冰冷道：“我十二祖巫雖爲盤古精血和其隕落時的濁氣所化，但也具盤古開天功德，無大過錯，爲何如此？”
冥河朝前一步道：“盤古大神有開天之功德，我雖未盤古大神隕落之時的煞氣所化，但也身具開天功德，理應成聖！”
“你們前來，所謂的都說這些嗎？我可以給你們一個解釋！”鴻鈞老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趨狗，這句話並非空話！當年我推算出開天之初，盤古大神本不應隕落。但那時盤古大神卻處在最爲虛弱的時刻，這時，尚未完全成型的天道出手偷襲，使得盤古大神隕落。但盤古大神不忍開闢的天地就此消散，以大毅力支撐自己，撐開天地，本體化爲洪荒大陸，讓人敬佩！因爲你們三清，乃是盤古殘破的元神所化，所以我想照顧一二，便收你們爲徒！”
“那鴻蒙紫氣，的確是限制了你們的成長空間，的確是五十大道中的一縷不錯。那是因爲當時的天道尚未成長完全，我能夠鎮壓的主，故此破裂五十天道，把其中的六股分給你們，雖然是限制，但也是想讓你們以聖人之威鎮壓天地大道之一，使得他沉寂，不能完全！天道若是成型，天地萬物都將成爲豬狗一般的存在，我想你們也不願看到盤古大神開闢的天地毀於他手吧？盤古大神，等同你們的父親。”鴻鈞掃視衆人，目光清澈誠懇的道。
姜明震撼，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則秘辛。
可諸聖卻是不相信，通天教主是火爆脾氣，更是冰寒道：“若如此，你可說出來，我們必定會幫你一同鎮壓天道，這顯然是你的說辭，是謊言！”
鴻鈞搖頭：“事實上，我現在也是聖人，不過是混沌聖人，而你們是天道聖人。我現在所處的就是盤古大神的境界。若你們走混沌聖人之路，需要的時間太過久遠，到了那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故此我另闢蹊徑，讓你們走上天道聖人之路，以聖人本源鎮壓一縷大道。”
東皇太一冷笑連連：“若照你所說，天道已經在諸聖成就尊位之時已被鎮壓，那爲何還要挑動巫妖大戰，使得我們兩族沒落？”
鴻鈞老祖臉上露出遺憾之色：“我沒想到天道竟然使得天地萬靈懂的修煉之法，修煉天道。你們修煉十分功力，天道得九分，當時的天地太過昌盛，照此下去，過不了多久，天道便會徹底圓滿，掙脫枷鎖。”
東皇太一一滯，神情閃爍，似乎在辨別真假。
“我跟隨您無數年，爲何不能成聖？我不甘！而且，爲何在我開闢出屬於自己的道路，您爲何卻在關鍵時刻出手，把我天庭封印在異次元，並非下達詛咒，只有擁有地球血脈之人才能進入，否則就灰飛煙滅？”昊天的語氣很冷，出聲質問。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他倒是想讓鴻鈞給個說法。
姜明神色一動，天庭被封印在了異次元，只有地球血脈才能進入？難道這就是自己重生，來到這個世界的原有嗎？若這樣，自己豈不是一個棋子、玩偶而已？姜明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我說過的，你們修煉十分功力，天道會得九分。當我發現了這個秘密之後，便壓制天地修士的修煉速度，壓制你們成聖人，遏制天道的復甦。”鴻鈞道：“你們在場之人，都有聖人之姿，不過若是你們都成聖，那天道必將圓滿，爲禍天地，故此我出手壓制。”
鴻鈞搖了搖頭，嘴角浮現出一絲若隱若現的苦澀：“我算計萬千，使得巫妖大戰，天地崩裂，天道粉碎，亦把最後一道永恆的封印在異次元，除非擁有地球血脈，否則進去便會消亡，哪怕是聖人也不例外。可是我萬萬沒有算到，那天道在我的鎮壓之下竟然分化一縷神念，和你們溝通，誘惑你們把鴻蒙紫氣驅逐出體外，恢復了許多實力。逼不得已，我鎮壓了十二祖巫，封印了冥河，使他們不能修煉下去！我又在兩個時空之間設下難以逾越的禁制，使之不能兩界穿梭。可是又萬萬沒想到地球之上竟然誕生出一個魔神之體，可以無視混沌，不在命運長河，讓人推算不到的人物。天道和你們合力催生了古老的混沌之樹，也就是世界之樹，以這個少年爲引，穿梭進異次元，又以世界之樹的果實溝通根本，打破個界的壁壘。”
“最後，你們更是讓這少年成爲地府之尊，使那個具有光明之體的少女格殺了我佈下的最後一道必殺棋，讓他少年打破束縛，放出了最後一道鴻蒙紫氣，使得天道徹底圓滿。”鴻鈞老祖搖頭，不勝唏噓。
“什麼···這、這一切···”姜明眸中浮現呆滯之色。
“哈哈哈，哈哈哈···這便是你們之間的爭鬥嗎？這便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嗎？原來，我一隻都是你們手中的棋子，一直都是一個可笑的玩偶罷了！我的全家，我的最後一個親人都是因此而隕落。我只是一個棋子，哈哈哈！我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