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爲尋外援,夜探妓坊

又是一個戌初,天光黯淡時分。

看門的婆子剛剛纔把門栓落好,就聽見身後脆脆地一聲兒:“嬤嬤且慢。”

三個丫鬟一溜小跑地過來,打頭的正是秋月。

因爲與夏雲勾結陷害春暮,原本看守內宅後門的張顯家的被沒了差使,這位李五家的是嶄新上任的門房,李五在榮慶齋裡當差,婆娘卻在家閒着,無非是年節下忙不過來,才被叫進來幫手。

李五家的早有心思謀份長差,也好賺上穩定的月錢貼補家計,不過自知自己身無長處,唯有一身力氣,能做些粗活,故而早就求到了楊嬤嬤面前,想進府裡做個粗使婆子——她男人原本就在秋月祖父手下當差,與楊嬤嬤也算是熟人了。

楊嬤嬤知道李五家的雖然笨嘴拙舌,卻勝在老實本份,體面的活計不適合她,看個內宅後門卻還勝任,趁着這個機會,便薦了她進來,李五家的纔剛上任,對內宅裡的下人還認不齊全,不過秋月,她當然是認識的。

當下,李五家的滿面帶笑,迎了上前:“秋月姑娘有什麼吩咐?”

在內宅當差的僕婦,晚膳前都要辭府歸家,因多數都是住在府後巷,於是都是通過這個後門,走夾道出南角門回去,這個時辰,該出去的都已經出去了,因此李五家的才準備閉門落栓。

“這位是春暮姐姐,綠卿苑裡的管事丫鬟。”秋月拉了春暮上前,引薦給李五家的。

春暮連忙陪笑:“將將有人帶了口信進來,說家裡老祖母染了疾,我心裡頭着慌,才求了太夫人恩典回去看一眼,這是國公夫人給的對牌,還望嬤嬤行個方便。”說完,將兩塊對牌遞上,順便遞過去一串百文的銅幣。

依據府規,一旦落了栓,府中下人是不許出入的,當然,有對牌又另當別論。

“知道嬤嬤才進來當差,怕不認得春暮姐姐,我才陪着她走了一趟。”秋月笑着說道。

李五家的一聽說是五娘身邊的管事丫鬟,便已經心生敬意,更何況還有秋月在旁,兼着這些打賞,她哪裡還會爲難,連忙疊聲稱謝,只看了一眼對牌,認出的確是特允出入的,又看了看跟在春暮身後,穿着一身青紗襦裙,把臉埋得極低,以致看不清眉目的小丫鬟。

“這是我親妹子,眼下在針線房當差,一聽說老祖母生病,也着急得不行,我順便替她也求了個恩典,隨我一同回去探望。”春暮又說,依然維持着滿面笑容,眼底卻有隱隱的心虛。

可李五家的自然看不出來。

當下殷勤地拔了門栓,拉開半扇朱門,由得春暮“姐妹”步伐急急地出去,沿着夾道漸漸沒入了黯淡的天光裡。

秋月尚還熱情地寒喧了幾句,直到目送着春暮“姐妹”倆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方纔輕吁了口氣,自回綠卿苑不提。

與春暮一同出去的人,當然是旖景。

那日得知杜宇娘堅持要在千嬈閣與她面談,輾轉猶豫一番,還是不願就這麼放棄機會,可一時也想不到計策,最終決定,叫了春、夏、秋四個心腹來集思廣議。

秋霜姐妹還罷,春暮聽說旖景打算夜探妓坊的事當即震驚得目瞪口呆,立在那裡活像個石雕,半天回不過神來。於是旖景又細細解釋了一回,自然拿臘梅做藉口,把她如何盤算,又怎麼迫切需要杜宇孃的協助說給了幾個丫鬟聽,春暮這才從震驚裡醒了過來,一種同仇敵愾的激憤情緒油然而生,爲臘梅的遭遇感傷的同時,也實在恨不得讓宋嬤嬤受到教訓。

秋月最是積極,腦子又活絡,當即想到新來的門房李五家的——那婆子老實,又對祖母很是感激,關健是才進內宅當差,認不得府裡的丫鬟,也認不出五娘,正好能鑽空子。

春暮也想到她家三叔恰好是南角門的門房,有他掩護着,五娘便能出府。

“不過一更三點始宵禁,那之後各處坊門關閉,又有金吾衛巡邏,五娘縱使出得府去,難道還要冒着犯夜的風險回來?可若不如此,五娘難道要在千嬈閣裡過夜?”春暮想得周全,當下連連搖頭:“五娘到底是個閨閣女子,怎麼能夜宿……”

閨閣千金夜宿勾欄,難不成還要叫個妓子一度春宵,這事若是傳揚出去,五娘閨譽盡毀,她們幾個丫鬟更沒有什麼好收場。

夏柯卻另有打算:“奴婢當日與五娘去怡紅街,留意到那裡有許多客棧,五娘見了杜宇娘後,大可在客棧裡盤桓一晚,待五更三點解了宵禁,趁着春暮叔叔與李五家的還未輪職,原路返回便可。”

衛國公府的下人們卯初纔會入府領差,解禁後尚有小半個時辰的空隙,如果五娘在這個時間回府,極大機會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此計劃大有可爲。

於是旖景同四個丫鬟商量好細節,令她們分頭行事——

春暮去勸服家人,讓老祖母突然“患疾”,說服叔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五娘出府;夏柯轉告三順,準備好馬車、客棧,以及三套男裝;綠卿苑這晚,就由秋霜與秋月掩人耳目,服侍好“五娘”——當然是春暮的親妹子“早些歇息”。

一切準備就緒,於是這個傍晚,春暮“姐妹”因心繫祖母之疾,求得大長公主的恩典後,順順利利地出了高門深宅。

三順早租了一輛青篷單駕馬車候在僻靜之處,待春暮與旖景一到,就趕往已經交了訂金的客棧。

怡紅街妓坊林立,晚間方纔是燈火喧囂的熱鬧時候,自然不屬宵禁的範圍,可有些文人墨客,雖也愛這風月溫柔鄉,視斗酒奉美爲雅事,卻自視清高,不願留宿勾欄,還有那些珍惜名聲的貴公子,也不願在妓坊夜宿,於是乎,怡紅街上就有了許多紈絝置下的宅院,好容他們“小住”,財力稍弱者,置不得別苑,附近的客棧就成了首選。

祟正坊屬京都內城,即使乘車,到怡紅街也需足足兩刻,當旖景與春暮換好了行頭,距離戌正就只有一刻了。

好在三順尋的這家客棧,不過就離千嬈閣百步之距,時辰將將夠。

春暮一路上都提心吊膽,待換好衣裳——旖景特別囑咐了三順,要準備兩套華麗的錦衣,其中一套明藍團花紋的,就穿在春暮身上。有生以來第一次女扮男裝,春暮甚是有些難以適應,尤其是看見五娘——考慮到自己到底年幼,前次與小姑姑畢竟是白日光臨,還不算引人注目,但這一次卻是千嬈閣中最熱鬧的時候,一個稚氣未脫的“小郎君”光顧妓坊,那便有些格格不入了。

因此五娘特意讓三順準備了一身小廝穿的青衣裋褐,這就是她的行頭。

隨着兩個郎君的小廝兒出現在妓坊,應當極爲常見吧,必不會引起旁人觀注。

旖景對自己的心細如髮十分得意。

只春暮覺得惶恐難安……主僕倆行頭這麼一顛倒,她實在是難以適從,更何況要去的又是那種地方。

倒是三順,換了一身褐色錦衣,赫然就成了長身玉立的富貴公子。

馬車行駛往千嬈閣,旖景忍不住掀開竹窗,看着已被夜色蘊染的流光河。

這時不是元宵,並無火樹銀花的燦爛情景,但畢竟是京都著名的銷金窟,長長一條怡紅街披光載影,花閣上彩燈璀璨,恍恍地投射在波光裡,有一種沉浸於幽深的妖嬈,浮現隱約。畫閣雕窗內,溢出女子鶯聲嬌語,和着絲竹琵琶婉轉的樂音,與已經清涼下來的晚風纏綿難解,更加襯托出這燈火輝煌的綺麗溫柔。

不似上元佳節萬民同歡那般喜慶,卻別有一番入骨風情。

旖景尚還沒有看夠,馬車卻已經停在了千嬈閣前。

春暮完全是出於慣性,先下了車,在一旁伸手相扶,旖景也習慣性地準備扶着她的手臂,卻忽然省悟自己纔是小廝,連忙收了手,環顧四周。

好在穿紅着綠的美嬌娘忙着迎客,沒有注意這毫不起眼的青篷車。

旖景咳了一聲,提醒春暮讓開,自己跳下車去,作出一副恭謹的小廝模樣,垂眸屈腰地立在一旁。

春暮只瞄了一眼那些妖嬈妓子與錦衣郎君們勾臂親熱的模樣,就尷尬得紅了臉,無處安放的視線,只停留在腳下的光影裡。

三順連忙往前走了一步,與春暮並肩,小聲提醒:“自然一些,可別讓旁人瞧出什麼蹊蹺來。”

他話雖如此,當一個身着薄紗腰如水蛇的美嬌娘貼上來時,還是踉蹌了一下。

春暮生怕嬌娘的糾纏,連忙甩開僵硬的步子往裡走,膽顫心驚地邁入了千嬈閣掛着大紅紗燈,彩幔纏繞的朱漆正門。

旖景強忍着笑意,垂着臉跟在身後。

“郎君可有預訂酒席?”迎客的美嬌娘問。

“訂在二層。”三順乾啞着嗓子作答。

“是來看紅衣妹妹的吧,快些有請。”美嬌娘花枝亂顫,殷勤似火地帶着他們往裡走去。

依然還是上次與蘇漣聽杜宇娘唱曲的那一處閣樓。

但這次,卻是沒有隔扇,而是坐在靠近歌舞臺的前方,四面皆是錦衣男子、妖嬈花娘,赤裸裸地情話不絕於耳。

四四方方地廳堂裡,早已經高朋滿坐,每一張圓桌旁,都設立着高高地青銅燈架,畫着棠花的雕樑上自然也掛滿了紗罩美人燈,一片綺麗輝煌。

觥籌交錯、笑語喧譁,男子的面容除了意氣風發,就是意亂情迷。

甚至有美人坐在男子膝頭,一手勾着歡客的脖子,一手舉着酒杯,自己含了一口,湊上紅脣,喂入歡客的嘴裡。

場面甚是壯觀。

春暮手足無措地愣在當場,目光只敢盯着旖景。

“請郎君入坐。”旖景連忙拉開了椅子,一個勁地用目光示意。

春暮只得硬着頭皮坐下,滿面通紅,旖景猜測,如果這會子撥開她的烏絲一瞧,只怕連頭皮都能紅得滲血。

引着三人上樓的美嬌娘卻不以爲奇,一邊讓侍婢捧上美酒佳餚,一邊與春暮寒喧:“兩位郎君想來是初次光臨吧,妾身瞧着面生。”

“是,我們遠道而來,久聞千嬈閣紅衣姑娘的豔名,纔想來捧捧場。”三順表現得甚是自然:“姑娘去忙,不用招呼我們。”

那美嬌娘的媚笑就是一垮,到底沒翻臉,只扭着水蛇腰與旁人寒喧去了。

“是小人考慮不周,本以爲要價最高的是隔扇,哪曾想竟然是……”三順低低地解釋一句。

他原本不比得那些風流紈絝,也從沒有逛過妓坊,哪裡知道在千嬈閣有紅衣姑娘登臺的日子,靠近歌舞臺的位置纔是最搶手的。

旖景自然不會怪他,只召來一個看上去像是侍婢的女子:“我家郎君約了杜宇娘,煩勞小娘子請她過來。”說完,極爲上道地遞上去一塊碎銀。

那侍婢須臾迴轉,只笑着說道:“恐怕要客官稍候了,杜宇娘正在接待嬌客呢。”

這是什麼情況,約了她來千嬈閣,杜宇娘卻……接客去了?旖景小臉忍不住垮了一垮,卻聽那侍婢又說:“杜宇娘說了,她等會兒再來給郎君們謝罪。”

旖景無奈,只得稍安勿躁地等着。

她今天是“小廝”,自然不能落坐,便提了茶壺給春暮、三順斟茶,這無疑讓兩人都十分尷尬,尤其是春暮,險些站起身來搶過茶壺,多虧旖景及時用炯炯有神的目光逼了她回去。

忽然又聞四周掌聲雷動,呼哨大起,三人忍不住看向當中的歌舞臺——

歌舞臺正中,懸着一盞巨大的飛角六面朱紗燈,燭火豔豔,照得臺上恍若白晝。

粉幔四垂於柱,分外旖旎。

抱着琵琶,執着玉簫,膝上擱着瑤琴的樂伎在喧囂裡依次落坐,最後纔有一紅衣女子慢步登臺。

燈火輝煌下,她的肌膚有若脂玉,白得驚心動魄,三千烏絲被朱紗輕束,鬆鬆地垂於腰間,一身紅衣似火,金絲海棠束腰,將那腰肢勒得匪夷所思的纖細,底下未系羅裙,只穿着一條大紅色的燈籠褲,也是輕紗製成,襯出一雙修長的玉腿,在綺麗的紗褲中若隱若現。

女子步於舞臺正中,舉腕、曲臂、蘭花指慢扣,再一回腰,那深遂的眼睛盈盈一掃,嬌豔頓生。

廳堂裡再次喧起了一浪喝彩。

想來這位就是紅衣姑娘了,旖景滿懷好奇地打量,見她眉若墨染,鼻似瓊瑤,嬌脣豐盈,五官輪廓比中原女子要深遂許多,果然是有胡人的血統。雖也豔麗,卻並非傾城傾國,甚至還不如杜宇孃的風姿,想來能引得公勳紈絝們一擲百金,皆是因爲那讓人血脈賁張地身段吧。

但聽絲絃一激,樂曲驟然流淌。

幾乎在同時,紅衣輕舒玉臂,纖腰低放,竟然仰臥於臺上,也不知從什麼地方變出兩條長長地朱紗,飛向那盞巨大的彩燈,當到極致,又婉轉落下,卻不待完全跌落,紅衣已然輕躍而起,旋轉如風,一時間只見玉臂、朱紗,還有那柔若無骨卻嬌豔無雙扭動的纖腰,晃得人眼花繚亂。

她的舞姿極爲奔放,帶着胡人原始的熱情。

春暮看了一陣,面紅耳熱,不得已移開目光,只見四圍貴族公子都是一副垂涎的神情,實在不堪入目,待要垂眸盯着腳尖,又怕格格不入引旁人注意,只好把目光定格在對面的三順身上。

而她身後的旖景,卻看得津津有味,幾乎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也就在這處閣樓中,兩側其中一間包廂裡——

楚王世子虞渢擱下手中的筆,把一紙書信交給了杜宇娘。

“世子,還請出示您的信物。”杜宇娘盈盈一笑,美目漾漾。

虞渢看向灰渡。

灰渡忙掏出懷裡的錦盒,打開,取出一枚青銅徽,杜宇娘接在手中,往硃砂裡一摁,又將那星火的圖案印在信紙上頭。

“剛纔我若是沒有聽錯,你彷彿約了衛國公府的小郎君面談?”虞渢彷彿隨口一問。

杜宇娘細心地用白疊布拭盡青銅徽上沾的硃砂,交還給灰渡,笑着說道:“什麼小郎君,那日她與冉定郡主前來,奴家一眼就看穿她是個小娘子了。不過她自稱爲郎君,奴家懶得拆穿而已。”

虞渢清秀的烏眉微微一揚:“你讓一個小娘子趁夜來千嬈閣面談?”

“可是她要見奴家的,讓個小廝兒來傳話,說要與奴家交易,奴家看她與郡主甚是親近,舉止談吐不凡……”見楚王世子甚是關切,杜宇娘又是一笑:“罷了,奴家早知她的身份,是衛國公的嫡次女,蘇家五娘。”

那丫頭竟然敢趁夜來妓坊之中?雖然虞渢聽說來者是個小娘子時,就隱隱有了猜測,可一經確定,仍然心下暗驚。

“想來是有什麼事兒,要讓奴家協助吧,不過她既然聲稱交易,必是沒得長輩的許可,若是連來與奴家面談的本事都沒有,奴婢也沒有與她交易的必要了。”杜宇娘款款起身,替虞渢斟上一碗熱茶:“若是沒有信物,奴家大可不必理會她,但世子也知,奴家心裡的不甘……蘇五娘如果能解了奴家心頭恨事,奴家也願意以私人的名義助一助她。”

杜宇娘說完,略略一停,她自是知道楚王府與衛國公府的關係,另外也瞧出世子似乎對今晚這位小娘子有心關注,以爲話說到這裡,世子應當會拜託自己稍後將那小娘子的詳細來意告之,卻見虞渢忽然垂眸,目光落在淡碧的茶水裡,似乎蘊繞着一種莫名地情緒。

又隔了一陣,虞渢方纔說道:“五義盟幫規甚嚴,不得泄露委託者之事,你卻毫不猶豫將蘇五娘來此的事情告訴了我。”

杜宇娘怔了一怔,看向虞渢,卻見他神情頗爲嚴肅,連慣常那抹淡笑也不見了,美目便是一嗔:“世子於奴家有大恩,奴家待您自不與別人相同……再說蘇五娘也不是五義盟的委託人,她手裡可沒有星火銅徽……罷了罷了,奴家省得,閨閣女子的聲譽重要,她既然瞞了家人長輩,想來是有些難以啓齒的密事,奴家不管這交易能否達成,都替她保密就是,就算有人拿着真金白銀來撬我的嘴,也再不泄露半個字出去。”

虞渢這才緩和了神情,那修長的手指扶上青花茶碗,嚐了一口茶水。卻忽聞外頭突生喧囂,卻不是那喝采鼓掌之聲。

不由眉心一蹙,起身邁步,推開了包廂的雕花門,往外瞧去——

第四百四十四章 納妾之爭,姑姑說教第三百九十七章 皇后問責,除族離家第七十六章 美色誘惑,郎心浮躁第九十七章 蛇蠍比之,尚有不足第六百四十二章 黃恪歸國,史載之宴第一百零六章 漸近重陽,途中歸人第一百三十八章 虞洲來訪,對坐閒談第八十章 閨閣芳心,所託非人第兩百二十一章 有人中計,有人隱忍第六百八十章 “頑劣”六郎,新婦投繯第三百九十六章 “風流韻事”,江氏出醜第七百三十六章 挑釁有因,獠牙畢現第八十六章 一事變遷,混亂全局第四百三十五章 一個忠婢,一段前塵第六百三十三章 有望滲入,確定關鍵第五百八十九章 一石二鳥,黃氏顯妒第七百二十八章 舊怨在心,扭曲人生第六百五十七章 艱難決斷,依計而行第一百二十七章 侍婢易主,共赴宴席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甘受辱,偏遇輕視第五百八十八章 摁捺不住,毒計釀成第三百零三章 婚事未定,已有籌謀第一百八十九章 尚未成行,再發兇案第一百六十六章 必死無疑,絕不饒恕第三百五十三章 果斷絕後,扼制謠言第兩百七十八章 聲名掃地,暫扣死獄第一百八十八章 突然棒喝,悔之已晚第四百五十七章 廖大破產,朗星挨踢第七十一章 盛夏一日,再往佛寺第六百五十七章 艱難決斷,依計而行第七百四十六章 藥石無治,預感大限第六百五十章 再潛西樑,關鍵一步第六百七十六章 衛冉“入仕”,子若爲奴第一百四十章 勝負之間,一步之遙第六百六十一章 金元遭疑,預料之中第十六章 婉弱母親,強勢女兒第七百五十章 安排“後事”,睚眥必報第一百八十七章 蛇已出洞,不見悶棍第五百四十六章 陳謀濫計,並不稀見第四百六十一章 確有預感,瀕臨橫死第六百九十六章 不速之客,嬋娟“見鬼”第四百七十一章 更改計劃,點醒祖母第七百四十八章 惟恐不亂,王妃歸來第五十五章 將軍護女,痛責莽子第一百一十七章 註定糾纏,放手不易第六十六章 花簪風波,荷包傳情第三百九十一章 呂氏婆媳,朱氏祖孫第一百九十五章 神秘女子,莫名兇案第六百五十八章 調“虎”離山,火燒“虎穴 ”第六百五十三章 只願陌路,不拖不欠第八章 一個幕僚,一個敗類第六百九十二章 真的死了,連環嫁禍第八十章 閨閣芳心,所託非人第一百三十八章 虞洲來訪,對坐閒談第一百三十七章 前塵新世,一般哀涼第兩百七十一章 網已密織,只待獸來第三百八十七章 塵埃落定,各得其死第三百六十二章 面見殷氏,得證實情第三百二十五章 再提謝三,哭笑不得第五百零一章 又來貴客,平樂心動第兩百二十八章 天災難避,人禍可防第三百一十章 一語成讖,前路未明第三百一十六章 三心二意,實爲一心第四百六十九章 犧牲小我,顧全大家第七百二十三章 詔返遼王,將有殺禍第兩百三十五章 金蟬脫殼,反擊螳螂第三百五十六章 改制在即,誰將作亂第五百零九章 世子“寬容”,大度求情第一百一十八章 羅紋之意,灰渡之忠第四百一十二章 皇子相助,美人知恩第五百七十章 虞棟陷獄,皇子索恩第二章 焚書明志,疑惑難解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口咬定,眉氏陷害第一百二十三章 攜手合作,並肩共進第二十八章 噩夢驚醒,道出真相第五百七十章 虞棟陷獄,皇子索恩第一百八十章 痘疹之疾,抑或陰謀第五百八十九章 一石二鳥,黃氏顯妒第四百九十章 鴆殺李氏,遷怒旖景第六百一十一章 無情殺戮,冷厲逼問第九十一章 勝負委實,定於最初第一百二十四章 計謀雙方,各自手段第五百六十二章 姐妹管家,刁奴犯橫第三百八十二章 鬧市刺殺,孤閣纏綿第三百二十三章 怪人怪事,漸次浮現第兩百三十章 愚昧之計,哭笑不得第五百一十七章 天子提點,“新貴”誕生第三百九十一章 呂氏婆媳,朱氏祖孫第三十章 何故禍心,漸露端倪第七百零六章 流言炸響,黃恪施助第三百四十五章 計議已定,直言不諱第五十九章 甄氏阿茉,董氏阿音第八十五章 天下至尊,奈何良薄第六百四十一章 大君歸府,曉曉“報仇”第四百一十八章 “毛遂自薦”,大言不慚第七百三十三章 擺開陣勢,好戲開鑼第三百五十九章 化險爲夷,線索聯成第三十三章 窗裡窗外,兩心契合第兩百七十一章 網已密織,只待獸來第四十六章 洞悉人心,竭力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