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雞飛狗跳,銀釵墜井

大長公主的嫡次子蘇軻,時任戶部正五品郎中,他的妻子利氏,就是吉祥口中的二夫人了,要說起這位利氏,實在也是一段故事。

當年老國公征戰朔州,一時大意,不防中了北原人的伏擊,倉促突圍之時又誤入了一處密林,在裡邊迷了道兒,轉悠了整整兩日還尋不到出路,恰巧遇見一個獵戶,正是當地的村民,問得老國公乃出征北原的將軍,便領着老國公一行回了村子,殺雞屠羊熱情款待不說,又尋了草藥來給受傷的兵士敷療,後來又是這名獵戶帶路,領了老國公與大部隊匯合。

老國公深感獵戶之恩,以金銀謝之,獵戶卻拒不肯收,於是老國公告訴了獵戶自己的名諱,又留下一把短匕爲信物,承諾獵戶若是遇到困難,無論何時,都可來錦陽衛國公府投靠。

歲月流逝,十餘年似在彈指,獵戶因病而亡,其子也意外身故,只留下寡妻幼女。

想是獵戶臨終之前,將林中巧遇貴人的事告訴了兒子一家,那把短匕也就當作傳家寶一樣交給了子孫,後來獵戶兒子身故,他的妻子耐不住勞作艱辛,又沒有其他親族投靠,想起當初公公說起的往事,便領着女兒到錦陽來尋貴人依靠。

老國公聽說獵戶已經去世,唯一的兒子又遭遇不幸,很是唏噓,見那寡婦弱女孤苦無依,便收留了她們,住在國公府裡。

不想那寡婦見衛國公府這等富貴,頓時被薰紅了眼睛,想着寄人籬下終究不是長久之策,就算老國公與大長公主看重恩義,不會怠慢了自己母女,可到底是客人,心裡始終不踏實,只有成了這家名正言順的主人,才能夠頤指氣使,坐享榮華,於是這寡婦便信口胡謅,聲稱當年公公臨終前交待,老國公曾親口許下誓言,要讓兒子娶了她的女兒,那把匕首,就是定親的信物!

利氏,正是獵戶的孫女,當年十四,雖說未曾及笄,可依大隆風俗,也已經到了嫁齡。

那寡婦貪心,本是要將女兒許配給衛國公世子,可世子已然與建寧候府的嫡女定親,還是由太后賜婚,就算老國公不忘獵戶恩情,也斷不會允許,於是無奈之下,老國公只得與大長公主商議,讓次子蘇軻娶了利氏。

本是一介無依無靠的平民,若是換了旁人,哪容她信口訛詐,但大長公主與老國公頗有俠義之心,想到逝世的獵戶甚爲不忍,當年利氏年歲尚小,性情溫弱,模樣倒也清秀,大長公主又憐她孤弱,也就沒有考慮什麼門楣出身,允了這門婚事。

本以爲利氏還算溫婉,日後只要與蘇軻相敬如賓,天長日久的,也未必不會生情,哪曾想那利寡婦卻不是省油的燈,自從姻成,就挑撥得利氏逐漸跋扈,對下人頤指氣使,輕則呵斥,重則責打,蘇軻不過就是與大長公主身邊丫鬟多說了兩句話,利氏轉頭就鬧到婆婆跟前,要把那丫鬟提腳賣出去。

大長公主忍無可忍,纔在外頭隨手置了處宅子,逼着利寡婦搬去獨居。

不想利氏因此懷恨,越發地刁蠻任性,鬧得二房不得安寧。

這樣下去,蘇軻當真就對利氏“相敬如冰”了,成婚數載,當利氏先後生下二孃與四娘兩個女兒,蘇軻便以“子嗣”爲藉口,求母親作主,納了側室眉姨娘。

眉姨娘本是蘇軻老師的女兒,雖沒有名門望族的身份,卻也是身家清白,再加上與蘇軻青梅竹馬,有了這麼一房貴妾,利氏更覺如刺噎喉,眼看着夫君對眉姨娘千般呵護,肚子裡的醋罈就碎了一地,幾場哭鬧下來,蘇軻對她更加厭煩。

利寡婦見女兒的位置受到了威脅,也不知從哪裡買了一個貌美丫鬟,勸利氏要“賢惠”“體諒”,主動讓那丫鬟成了陳姨娘,好與眉姨娘奪寵。

可是過了近十載,無論是眉姨娘還是陳姨娘,卻都不曾有孕。

利氏也擔心蘇軻以“無子”的藉口給她一封休書,纔將性子收斂了一些,不過蘇軻對她的厭惡已經根深蒂固,夫妻倆繼續“相敬如冰”。

許多僕婦私底下也看不上這位二夫人,好在國公夫人規矩嚴,警告壓制着,下人們在面子上倒也對利氏維持着恭敬。

要說這二房的正妻與長房的姨娘實在是沒什麼利益糾葛,利氏與張姨娘之間當不會有什麼矛盾纔是,可偏偏兩人就如同惡狗與野貓,只要碰面,呲牙的呲牙,亮爪的亮爪。

張姨娘自認爲生得比利氏美貌,雖說因着父祖之故,頭頂扣上官婢的帽子,再比不得那些名門貴女。但打小跟在大長公主身邊,卻也是嬌養着長大,加上主子對她仁慈,也不曾把她看做婢女,還教以琴棋書畫,不說才藝雙絕,可總比那大字不識、粗陋無德的獵戶女兒要強吧?

明明都是在國公府的庇護下維生,利氏怎麼就能明正言順地成人妻室,自己楚心積慮得了個姨娘的位置,還遭到了大長公主的厭惡,受盡刁奴的冷嘲熱諷?

張姨娘十分妒忌利氏,也從骨子裡鄙視着她。

偏偏兩人又是一同有孕,張姨娘生下的是兒子,利氏卻只生了個女兒。

張姨娘就更爲自己不平了,從那時起,就越發地在利氏面前耀武揚威。

利氏又豈是容人之輩?當年受利寡婦的挑唆,只認爲她原本應當是世子夫人的,因此連婉娘這個名門出身的長嫂也敢不放在眼裡,更遑論一個靠着下藥爬牀的姨娘?

彼此都看不上對方,根本就不需要旁人從中挑撥,就自發地成了死敵。

因此二夫人與張姨娘之爭常有發生,原本也算不得什麼稀罕事。

二孃聽了丫鬟吉祥的話,頓時怒火攻心,一巴掌就將旖景案上的一個白玉美人梅瓶拍在地上,摔了個粉身碎骨,張口就罵:“反了天了不成,一個賤妾也敢與我母親吵鬧,我倒要過去看看,她能張狂到什麼地步!”

自動忽略了吉祥的原話——是二夫人去了張姨娘院子裡,才鬧得不可開交。

幾位娘子眼睜睜地看着二孃擼了衣袖,帶着忐忑不安的吉祥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一時面面相覷。

“我們也去看看吧,八妹與張姨娘住在一起,不定會受牽連。”旖景說道。

旖辰也甚是擔憂:“母親纔出了門兒,不想她們就吵鬧起來,二妹性子又是那樣,若沒人勸,越發將事情鬧大了,讓祖母跟着生氣。”

三娘是巴不得要去看戲的,自然贊成立即動身,只有六娘暗忖,二嬸子與張姨娘就像兩塊爆炭,盛怒中不知會說出什麼骯醃話來,沒得去髒了耳朵,便起身說道:“姐姐們去勸着就好,我人小,又不會說話,去了也無益。”

於是四女一同出了綠卿苑,卻是分道揚鑣。

縱使旖景三人心裡已經有了準備,可當趕到金桂苑時,依舊被眼前的情景驚得怔住了腳步。

滿院子破瓷碎礫,在陽光底下散發着破碎的利芒,花花草草被連根拔起,躺倒在遍地灰泥之中,幾個大丫鬟互相廝打,釵環散亂、披頭散髮,地上不知是誰的半截衣袖,被踩得已經看不出本身的顏色來,勇猛地二孃與她的母親將張姨娘撲倒在地,一個扯着頭髮,一個扇着巴掌,四娘也是周身狼狽,裙子上還印個鞋底兒,想要勸阻母親與姐姐,卻被二孃一把推出老遠,跌坐在已經滿目蒼荑的花圃裡,半天兒起不來身。

半空裡塵土滾滾,“賤人”“小蹄子”“死娼婦”的叫罵聲不絕於耳,還夾雜着張姨娘淒厲地慘叫——“殺人啦!”“死不要臉的破落潑皮戶要殺人啦!”

這情景又怎是嬌嬌弱弱的幾個小娘子震懾得住。

旖景當即立斷,吩咐春暮:“母親眼下不在,快去告訴楊嬤嬤一聲,讓她叫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來!”又對夏雲、玉芷幾個大丫鬟說道:“先喝止住那些丫鬟,讓她們先住手。”因匆匆掃了一眼衆人,卻並沒有看見八娘,便先將四娘扶了起來,還不及問究竟是什麼情況,便瞧見八孃的乳母高舉着一把掃帚從廊子裡衝了出來,胳膊一掄就砸到了利氏背上!

“你個挨千刀的賤婦!”利氏受了一擊,一躍而起,像頭母狼般直撞八娘乳母的腰,兩人撲倒在臺階上,翻來滾去的廝扯。

在夏雲、玉芷的喝止下才住了手的一幫衣衫不整的丫鬟瞧見利氏吃虧,又是一擁而上,扯頭髮的扯頭髮,抓臉的抓臉,有人打紅了眼,拿起乳母丟在地上的長柄枯枝帚,鋪頭蓋臉地就打了下去。

“還不快些住手,這成什麼樣子!”旖辰見金桂苑的丫鬟又想加入混戰,總算是回過了神來,喝斥一聲。

卻沒有半分用處,丫鬟們很快又糾纏成了一團,叫罵聲驀地高漲。

利氏乾脆擡腳踹向張姨娘——

“你個靠着爬牀邀寵的賤人,身邊的丫鬟也是個賤貨,想男人怎麼不學你去給大伯下藥,擋在半道上勾搭我男人算什麼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

因着乳母的一掃把解圍,好不容易纔從地上爬起來的張姨娘正與二孃撕扯,被窩心腳踹了個正中,只覺得胸中惡血翻涌,暫失還手之力,卻鼓足了勁一口痰直吐到了利氏身上:“我呸!誰不知道當年是你這個破落戶信口雌黃,死皮賴臉地纏着嫁給二爺,成了正妻又如何,生了兩個陪錢貨又如何!還不是不招人待見的東西!”

利氏尖叫一聲,揮舞着爪子又衝了過去……

四娘見鬧得實在不像話,推開了旖景,拾起地上的碎礫抵在脖子上,冷冷喝斥:“住手!”

“四妹妹!”“四姐姐!”旖辰與旖景不約而同喊了出聲:“別做傻事!”

二孃也呆住了,抹了一把臉上的塵土,難得地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只有三娘噙了抹冷笑,依然還是遠遠站在院門角。

“母親,給女兒留幾分顏面吧。”四娘雙目漲紅,悲哀地看着自己披頭散髮,滿臉戾氣的親母。

“你個胳膊肘往外……”利氏雖被女兒震懾住了,沒有再衝張姨娘去,臉上的戾氣卻並沒有減弱,只她話說了一半,便被旖景一把阻止:“二嬸,您消消火,心裡有什麼委屈,還有母親與祖母替您作主呢,先勸勸四姐,讓她丟了手裡的東西,別傷着了自個兒。”

哪知張姨娘卻不服,尖着嗓子衝旖景喊:“五娘可不能這般說話,倒成了她委屈啦,今日可是她衝我院子裡不由分說就是打砸一通,還想要殺人!簡直就是個強盜,五娘你可得長長良心,別幫着外人欺負自家人!”

旖景也被氣得三魂出竅,冷冷說道:“姨娘也少說兩句,今兒個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母親與祖母必然都會被驚動,孰是孰非自有兩位長輩分辨,要說自家人,二嬸可是國公府的二夫人,是二姐與四姐的嫡母,這裡又哪裡來的外人?”

旖辰見總算是止住了混亂,才輕吁了口氣,去勸四娘:“四妹妹,我知道你不是那等糊塗人兒,也是被逼得慌了神,如今二嬸也消了火兒,你把這東西丟了吧,若是不小心傷着了自己可怎生是好?想想祖母,她慣常可是最疼你的……”

四娘今日聽說母親要來鬧事,緊趕慢趕地跑來勸阻,卻依然還是沒來得及,見這麼多姐妹都在場,自己母親卻不顧身份與張姨娘破口大罵,那些醃臢話不絕於口,實在是讓人無顏相對,這纔想出個以死相逼的法子來讓母親消停,可她自幼就是開闊疏朗的性子,自然不會當真尋死,這時便聽從了旖辰的勸,將手裡碎礫丟在了地上。

旖景鬆了口氣,這纔看見八娘抽泣着從廂房裡出來,一張小臉瓦白,顫顫兢兢地到了張姨娘身邊兒,看見旖景,似乎欲言又止,卻終於未說一字,而是緊緊地咬着嘴脣。

張姨娘跋扈橫行慣了,哪裡吃過今日這麼大的虧,可當着諸位嫡出娘子面前也不敢鬧得太過,心裡終究還窩着邪火,不敢衝旖景、旖辰發作,這會子瞧見八娘,就像是看到了泄憤的出口,不由分說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你個沒用的陪錢貨!老孃生你養你一場,眼看着外人成羣欺負上門兒,你就只知道當縮頭烏龜,眼瞧着你娘險些被人打殺,這會子還出來幹什麼!”

八娘只覺得眼前一黑,滿嘴都是腥甜,身子一軟就跌倒在地,臉上雖說火辣辣地,卻感覺不到疼痛,只是胸口像壓着幾千金生鐵,碾壓得五臟六腑成了血沫。

旖景驚呼一聲,連忙去扶八娘,旖辰再也忍不住怒火,開口怒斥:“姨娘好大的膽,敢將國公府娘子說成陪錢貨,在你眼裡,我們幾個可都是陪錢貨不成?我倒想問問姨娘,你算個什麼身份,竟然敢對八娘動手,你雖是八娘生母,可這些年來連母親這個嫡母都是不曾對她動過手的,哪裡輪得到你來打罵!”

張姨娘只顧出氣,也料到八娘不敢反駁,卻不曾想旖辰這個嫡女竟然會爲八娘這個庶女打抱不平,她雖然在下人面前跋扈,敢與出身寒微的利氏叫囂,欺旖景年小纔敢排揎幾句,卻沒有膽子與國公府的嫡長女說嘴,可心裡恨氣未消,做不到軟顏認錯,只得默不作聲,將嘴脣咬得死緊。

旖景見八娘連哭都哭不出聲兒了,只靠在她懷裡劇烈地抽氣兒,心裡是又恨又痛,也瞪着張姨娘說道:“大姐姐不需和這等人廢話,只將這事回了母親與祖母,自然會爲八娘作主!”

忽然又有一個小丫鬟尖銳地哭聲,跌跌撞撞地從後邊跑到了院子裡——

“出人命了!後院井裡淹死了人——”

這一聲好比晴空霹下的銀靂,將紛紛攘攘徹底終結。

利氏與二孃面面相覷,瞬間蒼白了面色,四娘身子晃了一晃,軟軟靠在了旖辰身上,一院子丫鬟奴婢仿若成了石雕,瞪目結舌,八孃的乳母緊跟着又是一聲嚎叫——

“可憐的銀釵,竟然被人生生逼死!”跌跌撞撞地往後院跑。

旖景一怔,看着那乳母的背影若有所思。

卻忽覺手臂一痛。

低頭一看,卻見八娘蒼白的小臉隱隱透出青灰的黯色,一雙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胳膊,顫抖不停,哭得通紅的眼睛深處,絕望與恐懼四溢而出。

旖景不由重重蹙眉,下意識地看向張姨娘,卻見她臉上的戾氣也一掃而空,茫然地目送着八娘乳母的背影消失在廊角月亮門裡。

事情很蹊蹺!

這是旖景的第一感覺,她對銀釵這個名字沒有半分印象,記憶裡也更沒有這麼一個墜井橫死的丫鬟,那麼……這又是一件與前世偏離的事!

這場風波如果在前世也有發生,就算年幼懵懂,可到底是出了人命,自己必然不會全無印象,那麼,銀釵的死,難道是因爲自己重生?

不,這不可能。

就算這一世因爲擔心八娘,來了金桂苑勸阻,可也不致於導致一個丫鬟橫死,兩件事情沒有因果關係。

可究竟是哪裡出了偏差,才引發了這場風波?

再掃視了呆若木雞的丫鬟們一眼……

二嬸子鬧上門來,對張姨娘動手,金桂苑的丫鬟們當然會出來幫手,可八孃的乳母何故半途才掄着把掃帚加入混戰?她之前在做什麼?爲什麼那小丫鬟才說淹死了人,乳母卻立即喊出了銀釵的名字?

她就這麼篤定井中之人是銀釵?

還有八娘……

早先的欲言又止,這時的慌張恐懼,難道僅僅是因爲害怕?

一念及此,旖景幾乎想立即追問。

可眼看八娘驚慌失措的模樣,到底還是忍住了,只對旖辰說:“大姐姐,眼下出了人命,是瞞不得祖母的,八妹被嚇着了,這裡又亂七八糟,我先帶她回綠卿苑,祖母那邊有勞大姐姐去稟報。”又對四娘說道:“四姐先留在這兒,看住丫鬟們,別讓她們亂走,等楊嬤嬤來了再理論。”

旖辰與四娘這才如夢初醒,分頭行事。

旖景不想理會利氏與二孃,讓夏雲過來幫手,扶起八娘往綠卿苑行去。

三娘始終站在院門邊上,這時見旖景冷靜自若,甚至發號施令,目光閃了一閃,不甘地撇了撇嘴角。

第一百二十七章 侍婢易主,共赴宴席第六百一十七章 旖景含怒,吉玉受辱第一百二十一章 半敞心扉,委婉相勸第七百一十九章 大廈將傾,厚聘富嫁第五章 再見故人,深藏愛恨第三百四十九章 意外收穫,知情之人第一百三十四章 看似退路,委實陷井第六百一十八章 無顏自認,當真悲憤第六百四十七章 深入分析,引蛇出洞第九十章 正面交鋒,勝負難料第六百二十四章 "迫於無奈",自曝家醜第三百一十一章 離間之計,黃雀之謀第七百八十二章 子若終場,盛世開端第六百零八章 西樑回訊,禁苑佳人第三百六十一章 揮鞭相助,美人英姿第三百八十七章 塵埃落定,各得其死第二十章 忽得啓發,設計識人第四百五十章 離家出走,姐妹交心第三十一章 存心試探,初明隱情第七百零七章 子若心急,黃氏被斥第七百六十九章 辛未事變,久醞即發第五百五十二章 算作絕別,九月之喜第七百七十七章 本來順利,忽再危逼第四百七十四章 試探得因,總算決斷第一百五十七章 諸美比才,結交新友第六百零一章 留書提醒,事實真相第六百二十三章 奇葩皇后,令人歎服第五百二十三章 平樂姻定,衛冉入京第四百四十五章 無奈世俗,忽生陰鬱第六十六章 花簪風波,荷包傳情第五百三十四章 媚娘香夭,玉郎陷險第四百一十二章 皇子相助,美人知恩第三百一十五章 萬壽大慶,終臨抉擇第三百七十章 仗勢欺人,欺得徹底第六百一十六章 等着應招,不妨見面第一百八十九章 尚未成行,再發兇案第二十二章 暗下決心,脫胎換骨第三百四十三章 香河來人,青州寄信第三百零一章 解劍待縛,聽之任之第七百四十四章 再去西樑,萬般不願第六百八十四章 忽生變故,傳言四起第兩百四十章 闌珊之處,曾住何人第六百七十九章 皇后發威,王妃駁回第十四章 疑惑乍起,變故悄然第二十二章 暗下決心,脫胎換骨第兩百五十二章 早有安排,美色陋計第五百七十一章 掩蓋真相,仍期回頭第五百八十章 威逼抉擇,暗潛歸國第七百一十章 顯王示意,子若跪地第兩百一十七章 白沙渡頭,古怪青年第五百九十三章 註定撲朔,慶王出手第七百二十一章 三朝回門,有藥可救第三百四十九章 意外收穫,知情之人第四百零四章 天子圓場,各人計量第三百七十二章 蛇蠍毒計,宋氏決斷第兩百七十六章 舌燦蓮花,欲反黑白第六百五十九章 偷襲得手,反被威脅第六百二十五章 逼君准奏,強請赴藩第四百二十九章 阿昭直言,舅父真心第一百五十五章 厚顏如是,無可奈何第五百八十一章 掀發殺戮,舅母問責第七百四十章 臨朝監政,死仇重逢第七百八十章 勝負落定,廢位收場第三百九十一章 呂氏婆媳,朱氏祖孫第一百七十二章 但願此生,緣斷不續第十二章 早生死結,一朝爆發第六百三十九章 三人交心,寧海衛家第六百八十五章 隱瞞後着,暫且袖手第三百九十五章 低估癡心,當頭棒喝第七百三十五章 當衆揭發,子若強辯第七百六十三章 秦楊二女,誰更“諸葛”第五百六十五章 當真同心?十分未必第四百四十九章 言醒江漢,江薇婚事第七百六十五章 莞爾之間,有若朝晞第四百八十九章 本該投繯,未知命運第二十三章 握手言和,設宴謝師第八十二章 逼迫之辭,徹底否定第兩百二十八章 天災難避,人禍可防第一百七十一章 多年怨恨,一朝暴發第五百六十三章 順勢而行,錦瑟“立功”第一百章 心有抱負,強勢而立第五百九十二章 恩斷情絕,同日赴死第五百二十五章 有意秦晉,各方思量第四百四十六章 權勢二字,當用得用第四百三十五章 一個忠婢,一段前塵第兩百一十三章 迷霧揭開,驚聞真相第五百一十二章 恭順示好,化險爲夷第四百章 將來弟婦,眼下判者第六百九十六章 不速之客,嬋娟“見鬼”第五百七十九章 欲封大君,長留西樑第四百五十一章 二孃悔悟,商議家事第兩百二十八章 天災難避,人禍可防第四百六十三章 “風波”連連,“風光”回門第四百五十二章 攬事上身,旖辰登門第四百四十八章 小別重逢,情意綿綿第一百五十章 再結“同盟”,年後初見第四百一十六章 “新婚”次日,“婆婆”逞威第四百九十四章 還有後着,滋生嫌隙第五百六十章 君臣交心,爭取後路第五百二十八章 王府春宴,三娘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