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 旖景勸言,將計就計

依旖辰想來,既然洞悉了陰謀,便不去那繁蔭堂,不給瓊衣機會行計就是,事後再罰她一場,讓她知道些厲害,今後不敢爲所欲爲也就清靜了,實在不能讓旖景犯險,再說若是藉機剷除了瓊衣,豈不是打了麗嬪一個耳光,如此狠絕的手段,委實有失賢良。

一旁的萱葉大是焦急——瓊衣膽敢如此,豈能輕易放過,這才入府多久,居然敢串通侍衛陷害五娘,若不剷除了她,將來還不定能捅出什麼漏子,正忍不住要說話,就聽見五娘嘆了一聲——

“姐姐一心想着孝道,難道忘記了女子當秉持的三從四德?”

旖辰又是一怔,旖景卻嫣然一笑:“何謂既嫁從夫?姐夫他不是早有交待,瓊衣若有違規之舉,當懲則懲?”

“可她到底是……”

“麗嬪娘娘‘本意爲好’,可瓊衣卻行爲不端,若姐姐一昧地縱容,將來惹出什麼禍事來,牽連了麗嬪娘娘,難道才叫孝道?”旖景搖了搖頭:“孝之一字,雖然要尊,但卻切切不能在前添個愚字,瓊衣私通侍衛之舉,是爲大罪,麗嬪娘娘‘若是’知情,必然也當嚴懲於她……姐姐要盡孝,也不當隱瞞縱容,橫豎今日徐家人也在,瓊衣說到底還是徐家出來的婢女,姐姐大可將人交給徐家發落,也算是全了麗嬪娘娘的顏面。”

萱葉聽到此時,早將旖景佩服得五體投地,也顧不得規矩,這時緊聲地插言:“王妃,五娘子所言甚是,就算爲了王府的法紀,也不能就這麼放過了瓊衣,這要是將來,下人奴婢們有樣學樣,王府只怕不會安寧,王爺與王妃的安全都難保證。”

旖辰被這話一勸,方纔改了念頭,卻還有些擔憂:“可若是有個差池,五妹妹你……”

“有姐姐信得過的暗衛協助護持,不會有何差池,再說,我有相當的把握,瓊衣不過是捕蟬的螳螂而已。”旖景笑道,緊了緊握着旖辰的手掌:“姐姐就依計佈置下去吧。”

又說福王,受了多年冷落,儘管十歲時就出宮居住在皇子府中,也不曾主動舉辦過什麼詩會茶話,二皇子府從來門庭冷清,這一回纔是第一次由他設宴。

無論是皇室宗親,抑或貴族官宦,往往藉着“春”“秋”二季辦的賞花宴會,多爲男賓女眷共處花苑,只在宴時分開不同的宴廳而已,但福王因覺麗嬪居心難測,爲穩妥故,早同旖辰商量,乾脆將春宴分開前院後宅,不讓男女共處一苑。

並且所請之人,也就是幾個在外頭開府居住的皇子、宗親子弟。

午正宴時,該來的賓客都已依時而到,在前院東路的一處花苑裡,正是觥籌交錯,欣賞樂伎們踏音起舞的時光。

福王忽聽六皇子開口問道:“怎麼不見五哥?”

原來今日除了太子,幾個年長些的皇子盡都在坐,就連剛過了幼學之年,聖上才賜了皇子府的八皇子也來了捧場,獨獨缺了德妃所出的五皇子。

福王便答:“五弟早道了缺席,今日恰逢德妃生辰,他要入宮道賀。”

六皇子淺淺一笑,執盞飲酒,眼光往舞伎們身上留連,忽然又是一句:“二哥府上的這些舞伎,比三哥府裡的還是不足。”

某妖孽正與康王府的南陽郡王執盞對飲,聽了這話,側面看向隔了幾張案席的六皇子:“六弟看中了我府裡的樂伎?且點出名來,我立即將人送上便是。”

六皇子本意是想嘲諷三皇子“好色”,不想反被奚落了一句,連忙看了一眼隔得不遠的衛國公世子蘇荇,正色說道:“我不好這些,多謝三哥美意,且留着自己消遣吧。”

三皇子微一挑眉,不以爲意,又灌了南陽郡王一盞美酒。

卻又聽一人問起:“怎麼也不見楚王世子?”

問話的是年才十一的八皇子,這時他坐在皇子當中,尚顯得滿面稚氣:“我在國子監,聽過他的一堂論策,委實心服不已。”

福王只好又再解釋:“遠揚本是要來的,卻因眼下兼着中書舍人之職,今日不巧正逢當值。”

原來自從三月,天子便讓虞渢兼任中書舍人,並常召他去御書房——在大隆,中書舍人雖僅是個從七品,可因時常與天子近身,不僅草擬詔令之務,更有參議機密政事之務,非天子信重之臣,是不敢肖想的。

天子之舉,無疑是向臣工明示,他對楚王世子的看重。

六皇子聽人莫名提起虞渢,心中很有幾分吃味——不過是親王世子,聖上對他的信重,卻越過了他們這些皇子,但到底這些話說來太過淺薄,便只是腹誹而已。

另外在座之人,還有一個“醋意翻波”的,卻是虞洲——他年已十七,也該入仕磨礫了,本意謀求個宮衛提舉副的武職,藉此爲“過渡”,豈知父親提了幾次,禁衛執掌司卻沒有確實答覆,顯然是存心刁難。

這時聽八皇子竟然提起虞渢,頗有讚譽崇尚之辭,虞洲只覺得滿懷焦灼,那香醇的藍尾酒一旦入喉,貼着喉嚨竟有了火燒火燎之感。

八皇子尚覺惋惜:“本來還想借着這個機會,與楚王世子請教經史。”

六皇子微一挑眉:“八弟此言,倒不像是誠意赴宴的了,難道來二哥府裡,竟是爲了見遠揚不成?”

三皇子垂眸——麗嬪教養的好兒子,怎麼像那些後宅無所事事的婦人一般,尋着個機會就圖口舌之利,恨不能挑事生非。

虧這一對母子,還敢肖想儲位?

八皇子年紀念雖小,卻也懶得與六皇子一般見識,連稱是自己失言,舉了一盞酒,就向福王陪罪,福王自是不受的,兩三句言辭便將話題岔開。

六皇子卻還懷有別的“企圖”,藉着與七皇子舉盞的機會,使了一個眼色給後頭案上坐着的徐尚,他是麗嬪長兄徐全的長子,徐三孃的嫡親兄長,年已及冠,年前才謀了個監副之職,與其父同在太僕寺。

徐尚會意,莫名又提起五皇子:“聽說五殿下好事近了?就快定親?”

福王正應酬着今日“熱情似火”的四皇子,已經有些不勝酒力,聽了這話,不免有些警覺——難道六皇子是要藉着五皇子這個話題,轉到他自身的姻緣上來,將國公府牽連進來?

因着五皇子今日缺席,德妃孃家也不曾有客赴宴,宗親子弟中卻有一位娶的是德妃的姪女,這時倒不諱言:“娘娘有意內子胞妹,已經稟了聖上與皇后定奪,只尚無意旨。”

六皇子笑道:“且以爲是傳言,如此看來,竟有七、八分,可惜五哥今日不在,咱們且約個時候,定要讓他置上一席好好一賀。”卻並未提到衛國公府。

福王方纔略微放心,醒悟過來六皇子的意圖,是要將五皇子姻緣既定之事先傳揚開去,如此,五皇子就再無與國公府聯姻的可能……心下未免苦笑,暗忖他那位母嬪,還真是“勢在必得”,只六皇子這樣的行爲,實在是小家子氣,失了皇子氣度。

男賓們這邊因着飲酒爲樂,推杯換盞到了申初,個個都了幾分酒意,氣氛更顯熱烈,福王早不勝酒力,連連推辭敬酒,四皇子卻十分熱情,自告奮勇地替兄長擋酒,到後來竟喧賓奪主,成了“衆矢之的”。

福王趁着衆人圍攻四皇子之機,召了一個內侍上前,扶着起身,還想尋個清靜之處略微養一養神,恢復一番,不想才轉出花苑,便聞身後一聲——

“二哥留步。”

回頭但見春陽桃紅下,一身鴉青長衣,卻越發襯得面如冠玉的三皇子穩步行來。

福王揉了揉眉頭,他剛纔且見三皇子飲得雙目恍惚,捉了虞洲到身邊替他擋酒,看來卻是裝醉。

三皇子剛纔眼見福王離席,原本沒想緊隨,只讓一個侍衛打探他去往何處,不巧便見自己的長隨快步走來,伏身低語一陣,這才追了過來。

“二哥府裡可有處蕭聲苑,可通內院書房?”三皇子也不多話,開門見山地問道。

福王垂下手臂,擰眉看向三皇子。

“請二哥領我前往吧,麗嬪……怕是要惹禍了。”三皇子輕輕一笑,徑直上前,略扶了福王一把:“是該往西?”

見此情形,福王便知麗嬪果然有所安排,未免牽掛起內宅的情形,但也拿不準應否讓三皇子參與,思索一番,輕揚脣角:“三弟緣何知道得這般清楚?”

三皇子看了一眼跟着福王的內侍,笑意妖妖地將他“逼”退了幾步,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母后昨日就囑咐了我……二哥應當清楚,母后是不想看着麗嬪得逞的。”

福王垂眸,無奈一笑。

他雖清靜無爲,可並非愚昧無察,自從出宮建府,便知身邊布有皇后耳目,一直隱忍不發,委實也是在對皇后“示忠”——橫豎他半分野心都沒有,何懼那些耳目,若是將他們盡數清除了,纔會引起皇后越發忌憚。

但身邊暗衛,福王還是培養了不少親信,又都知會了旖辰,哪些是能全心信任的,哪些要暗暗堤防。

這時,福王且做羞愧:“都怪我管束無方,反要讓母后與三弟操心。”

三皇子輕笑,暗忖他這位二哥,雖然懦弱,卻也還明白,半句不提麗嬪,更不追問事情究竟。

如此,福王便依三皇子所言,領着他通過東路的書房,往內宅行去。

一路之上,三皇子好奇的只有一點——麗嬪那愚昧透頂的腦子,想出來這麼一招讓人哭笑不得的“計謀”,只怕早被那隻小狐狸洞悉,萬萬不會如同皇后所料那般會中了算計,不知她又挖了個什麼陷井,等着徐家人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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