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兒妹妹,你臉怎麼這麼紅呀!”唐芷剛剛出了房間,李唯看到她的臉頓時大呼小叫。
唐芷鬱悶的皺起秀眉,下意識瞥了眼房間,而後狠狠的瞪了李唯一眼,隨後直接回房了。
李唯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回想自己似乎也沒說錯話呀,在門外頓了一會就追着唐芷去了。
房間裡十爺目光正看着房門方向,脣角上揚,此刻恢復了氣色的臉龐充滿了瑩潤之光,但見那淡薄的脣瓣紅的豔麗。
輝伯剛在外面聽王伯老說完了十爺的狀況,此刻進了房間,正好看到十爺那未來得及收起的笑容,可能是第一次看到自家爺默默發笑而且似乎很開心的樣子,不自覺隨着那視線看向門口,但只看到緊閉的房門,輝伯不由撫頭疑惑。
唐芷回了房間後李唯馬上過來敲門,言道今晚要和唐芷一起睡。
聽的唐芷腦門一陣黑線,這傢伙是真把自己當小孩了吧!
李唯在門外見唐芷根本不理他,沒辦法只有鬱鬱寡歡的去了樓下補房間,其實一開始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的……
次日清晨,唐芷剛剛醒來,就聽外面鬧哄哄的,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便進空間梳洗穿衣。
她剛打開房間,恰好隔壁王伯老也出來了,看面色顯然是被吵醒了,可能是看到了唐芷,便走了過來問她酒樓出了什麼事。
“不知道呢,我也是剛剛被吵醒的!”
見唐芷也不清楚,本就好奇的兩人決定下樓看看。
“……你這裡是什麼破地方,連個雅間都沒有,難不成想讓我們小姐跟着這一羣男人在一塊吃飯嗎?”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不過聲音有些尖銳。
“姑娘,真是不好意思,雅間卻是都已經滿了,而且這樓下也沒有姑娘說的這麼不堪,大家各吃各的有什麼關係呀!”這個較爲和善的聲音是酒樓的掌櫃的,雖然說酒樓生意不錯,但是掌櫃的還是很平易近人。
“怎麼會沒有什麼?我們小姐可是千金之軀,大老遠的來到你這裡是你們的榮幸,識相的就拿下我們小姐給的前打發一個房間的人走開!”那女子表現的對此處好似多麼嫌棄一樣,看着掌櫃的根本不給一點面子。
“可是,可是客人們都在吃飯,趕人的事情我們酒樓做不來!”掌櫃的爲難極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難纏的客人。
唐芷下樓時聽到這番對話不禁心裡對那說話的女人感到不喜,再看王伯老亦是如此,兩人這時候走下樓,正好看到一樓門口處一羣人簇擁着兩個女人站在跟前。
兩個女人從打扮上可以看出一個是那什麼小姐,而另一個是丫鬟,那位小姐長的還算可以,長眉細眼,因爲帶了不少的裝飾品,倒也彰顯出幾分尊貴的氣息來。
想不出哪裡的丫鬟竟然會這麼趾高氣揚,唐芷不由打量了那些守衛,發現他們穿着相同,腰帶佩刀,又記得聽她們說還是從大老遠來,唐芷不由就猜想應該是京城來的。
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這麼趕巧,來一次白王城竟然盡是遇到京城來的,而且一個比一個不像人……
那丫鬟正附在小姐耳邊說着什麼,就見小姐皺眉點頭,轉眼間就見那丫鬟來到掌櫃跟前。
“……要是在這裡也行,不過必須要給我騰出一塊和房間大小的地方,外面拉上紗簾,這是最低的要求!”
“請姑娘不要爲難我們,酒樓開門做生意就是爲了給大家圖個方便,姑娘一來便要如此過分理由,恕我們不能辦到!”
的確,若是沒人也就算了,偏偏現在是吃飯的高峰期,一樓早已經坐了一大半的人,而且位置也是全部不一,若是真的聽從這女子的吩咐,那豈不是要爲難許多客人?這樣不划算的生意掌櫃萬萬不會答應。
而且他相信,就算是當家的來了也不會破這個例的!
一再的被人拒絕,那小姐還沒有冒火,做丫鬟的倒是首先發起脾氣來,“我就說你這裡是破地方,要這這沒有,要那那也沒有,若是惹怒了我們小姐,看我們不砸了你這破店!”
丫鬟敢這麼說證明平時被放縱慣了,那小姐聽聞這話更是話都不說一句,顯然也是贊同丫鬟的話。
本來因爲兩人的到來,因爲是爲女子的關係,若是尋求方便,白王城的也不是什麼壞人,或許會主動幫忙,但是誰曾想這女子長的倒是不錯,丫鬟竟然這麼盛氣凌人,想必這小姐也不是什麼善意這會聽到她們大言不慚說要砸店,一個個也不吃飯了,嘩嘩的都站了起來。
掌櫃的平日與人交好,來這裡的大多都是平日的常客,因爲飯菜也都不錯,久而久之就當成久居地了,沒想到這一個外來人竟然這麼囂張,實在讓他們難以不生火。
“你們這些粗魯人想幹什麼?我可告訴你,就算是你們城主來了都不敢動我家小姐,憑你們這些刁民也想欺辱我們小姐,不知道會讓你們死多少次!”
“那我可要試試了,城主平日這麼公正,怎麼可能會爲了你這個你們這個刁蠻的小姐而破例,依我看你們就是一羣虛張聲勢的人,大夥一起上!”
誰也沒想到這裡的人會這麼的充滿熱血,那丫鬟剛恐嚇完就見客人們紛紛逼近,本來只是誇獎的想嚇唬他們一下,誰曾想竟然都不怕死,這下那丫鬟也不吭聲,直接躲到隨行的侍衛身邊。
“不準過來,都退後!”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要保護的人,隨行的侍衛也不喜歡這小姐的作風,但是皇明在身不得不出聲阻止,此刻只得拔刀警告。
一看那明晃晃的刀,衆人頓時止步,明明城內禁止私動長刀這些人竟然還敢拿出來,所以他們不得不顧慮。
“唐小姐,既然這家酒樓人已滿了,不如另外換一家吧?”那侍衛看着衆人不再上前,回頭對着站在侍衛中間的女子說道。
事情顯然是被鬧大了,看着一雙雙充滿敵視的眼神,唐文燕已是後悔,她怒不可竭的瞪了丫鬟一眼,暗罵她毀了自己形象,要知道平日她出門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是愛慕加羨慕的,哪有這樣的,這麼多男人竟然想對她動手。
此刻侍衛一說頓覺這裡不適合自己,便故意做出一副嫌棄的模樣,然後瞥了身邊丫鬟一眼,而那丫鬟一看頓時明瞭,直大聲衝着衆人道,“這個破地方我們小姐不稀罕了,就讓給你們這羣粗魯的人住好了……小姐我們去更大的地方!”
酒樓裡的轟動因爲一羣人的離去而落下尾聲,沒想到明明是她們自己沒地方吃飯住宿竟然還說別人,衆人只覺得這女子實在是噁心。
唐芷跟着王伯老站在樓梯口上看完這一切,也不禁對着那離開的一羣人撇了撇嘴,真是世間大了什麼鳥都有,這麼二的一對丫鬟和主子到底是哪個星球來的,和她們是一個性別的她都覺得有些丟人……
戲份看完了,王伯老順便拉着唐芷陪着他吃了個早飯,兩人叫了一大桌子的菜,言罷使勁吃,反正吃不完就打包帶給李唯他們!
“丫頭,十爺那藥浴還要多久再泡一次,昨日輝伯找我說希望儘快,似乎十爺有什麼事要急着離開!”吃飯的時候王伯老突然想起一事,問着唐芷。
“急着離開?”唐芷聞言便是一愣,“十爺要立刻回到京城了麼?”
“是呀,不過是人家的私事師傅我也不方便問,不過……要是徒弟你想知道,師傅我不介意幫你打聽打聽!”說道後面的話王伯老看着唐芷神情極爲曖昧。
唐芷忍不住揉了揉肩膀,面色扭曲的衝着王伯老說道,“噁心!”
“誒,哪有這麼說自己師傅的,丫頭你嘴也太毒了!”王伯老不滿的說道。
“哼!”唐芷也懶得理他,不過想起他剛剛問的事情,微微沉思了一下,手也沒閒着往嘴裡塞了一大口米飯,鼓着腮幫子咀嚼着,最後猛地停下,“不然今天就來第二次吧,反正我這神藥是沒副作用的,既然十爺昨天都忍得了痛,今天泡藥草應該也能堅持下來!”
說完,唐芷又往嘴裡塞了一筷子的青菜,邊吃還便吧嗒着嘴,真香!
王伯老聽她說‘昨天都忍得了今天也能堅持下來’就有些忍不住爲十爺擔心,這事真的能行麼?
事實證明唐芷卻是不是開玩笑的,吃過飯後她便直接回了房間,言說自己準備藥粉讓王伯老阻絕一切打擾自己的人。
唐芷其實是回空間玩去了,藥粉她昨天就做了好幾份,根本不用再做,此刻故意留下這個藉口,主要是不想見到十爺,因爲昨天的事情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顯然唐芷的安排是有用的,上午的時候李唯就拍向了唐芷的房門,結果剛拍了一下,隔壁王伯老聽到直接把人拉開,然後把唐芷煉藥的事情說了一遍。
李唯不由皺起了眉頭,“芷兒妹妹天天都要爲那個男人做藥麼?不是你纔是大夫嗎,這些事你怎麼不去做,難不成你一直都是這樣壓榨自己徒弟的?”
很難想象李唯的大腦是怎麼轉動的,所以最後王伯老被人敵視了。
這一次唐芷倒是沒有故意在房間待上半天,而是未到中午是就出來了,直接把藥粉給了王伯老,準備回房繼續待着,李唯卻站到她跟前兩眼浮現水波。
“呃……怎麼了?”唐芷眨着眼睛看着李唯,記得剛剛李唯是和師傅在一起的,莫非是老頭又欺負他了?
卻見李唯就是不吭聲,任憑唐芷怎麼問都不說,最後還是王伯老催促着李唯過去幫忙,李唯臨走前才委屈的說着,“芷兒妹妹,你昨天說好要給我禮物的!”
禮物?……啊!是呀,她把這事給忘了!
唐芷小手一緊,頓時歉意的看着李唯,“李唯呀,你也看到了我這兩天都在忙着製藥,所以禮物還沒有做,……不過!我答應你待會你出來我就拿給你!”
“這次不騙我?”李唯顯然有寫不相信!
“保證能給你!”唐芷肯定的點點頭!
就見李唯瞬間恢復笑意,看着唐芷目光期待。
唐芷看着李唯進去十爺房間,快關門時李唯又伸頭看了唐芷一眼,而唐芷立刻對他展示出一張大笑臉。
而等房間一關上,唐芷瞬間收起笑臉,好似身後有狼在追趕一般拔腿就往樓下跑,來不及呀!來不及……李唯,原諒我這一次吧!
第二次的藥浴與第一次的不同,因爲十爺體內已經有所變化,所以不需要靈水桶裡的藥性就發揮了作用。此刻,十爺正閉着雙眸忍受着全身上下那如同螞蟻弒咬的感覺,雖然很難受,卻從未聽他發出什麼聲音。
這次的藥浴在半個時辰後也達到了尾聲,這次是十爺自己從浴桶走出,而看着王伯老過去給他送藥膏時,李唯出了房間,要知道剛剛在房間等待的時候他有多麼心急,明明一個人就行了不明白爲什麼非要他看着。
李唯邊唸叨着邊敲着唐芷的門,因爲想着唐芷會給他送禮物,所以很是高興,只是手在房門上敲了一下然後又一下,仍舊不見唐芷出來,李唯的笑臉頓時就垮了下去。
……芷兒妹妹,又騙我!
“李唯,我在這裡!”正當李唯失望、傷心的時候身後傳來唐芷的聲音,他頓時驚喜的回頭,就看到了剛剛跑回來,呼吸有些急促的唐芷。
“給,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看着唐芷遞過來的盒子李唯伸手就要結果,這時候唐芷卻又縮了隨去,李唯不解時就聽她說道,“我們提前說好,給你送禮物是我的一片心意,不管這禮物…好或者不好,你都不能嫌棄!”
“我保證不嫌棄!”芷兒妹妹送的東西他當寶貝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嫌棄呢。
唐芷這才把東西遞給了他,不過見他要打開,忙將盒子按住,然後擡擡下巴示意他回房間看去。
李唯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很聽唐芷話,頭也不回的扎進了房間。
唐芷見狀也急忙奔回房間,然後隨手插上門,最後倒在房間裡的牀上,呼出一口濁氣。
幸好趕上了!
其實,唐芷剛剛匆匆離開酒樓就是在爲這‘禮物’奔波,因爲答應了李唯又不能反悔,而禮物雖然不需要貴重但是又不能隨意,所以她在街上找了半天才找到目標,最後自己動手搗鼓了半天,這才趕着時間回來,沒想到差一點就錯開了,不然那小子肯定又要在她耳邊吵鬧了。
想到這裡唐芷忍不住就有些頭疼,想着過幾天還是找個什麼藉口甩開他好了,不然她走到哪裡都不靜心。
……
這幾天唐芷發現李唯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對了,應該是那天拿了自己的禮物出來就這個樣子了。
因爲禮物很輕薄,所以送出禮物後唐芷就避免和他討論這個禮物,但是就算是嫌棄她給的禮物太寒酸了那也不用這樣盯着她吧?她這幾天被看的有些焦慮了!
“李唯,吃飯就吃飯,再看我就把你眼睛給摳出來!”王伯老覺得這小子越來越過分了,以前還知道收斂,怎麼這兩天就和那狐狸見到野雞一樣,那眼神看的他都不舒服。
狐狸……野雞……幸好王伯老這比喻只是在心裡想的,若是真說出來定然會惹得唐芷對他一陣亂轟,然後扯着他的鬍子大罵,‘你丫纔是野雞,去你的野雞!’
“我哪有……”哪知李唯卻是忽的羞澀起來,他本就有些上挑的眼睛此刻特意掃了唐芷一眼,就真如那勾-引人的狐狸一樣,恰好唐芷還看到了!
“噗……咳咳……”唐芷一嘴的飯直接就噴出來了,隨後被還被嗆着咳嗽起來。
“米飯都噴到師傅碗裡來了,這還讓師傅怎麼吃呀,你……”
“梓弟,趕緊喝點水,王大夫,我去給你換一碗米飯!”不等王伯老話說完,李唯欣然起身,先是給唐芷倒了一杯水,後又將自己那乾淨的米飯換給了王伯老。
師徒倆頓時都有些愣住!
飯桌上不只是只有三人,十爺和輝伯也在,十爺這兩天身體恢復的很好,現在主要是在給他治療眼睛了,所以唐芷特意重新弄了藥房自己磨藥製出了藥膏,從昨晚開始十爺的眼睛就覆蓋上幾層布。
十爺此刻眼前雖然沒有一點亮光,但是憑藉幾人說話和發出的聲音也能猜到是什麼事,感覺到飯桌上的寂靜,他被遮住的眼睛劃過一絲的光彩,他也緩緩放下碗筷,沒人注意時已然拿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而後摸索的送到唐芷的身邊。
十爺就坐在唐芷跟前,本來李唯是要跟着唐芷坐一起的,但是他下樓太晚,來的時候唐芷左右都有人了,十爺在右邊,王伯老在左邊,他只能坐在王伯老身邊。
明明自己已經給芷兒妹妹端水了,他竟然還端,李唯不由哼了一聲,只是平日聽覺靈敏的十爺仿若沒有察覺,直到把水杯放到了唐芷面前,才輕言道,“梓兒,喝我的吧!”
噗……
梓兒?
這一刻除去十爺,在做的每個人面色都極盡扭曲,唐芷是從內心生出一種難以難說的感覺,雖然說這樣被一個男人這樣親密的喊着同樣打扮成男人的自己有些詭異,但是……她怎麼就覺得這倆字從十爺嘴裡說出來咋就這麼好聽呢?
輝伯此刻正愣愣的看着自家主子,雖然不知道說什麼,但是內心卻是極盡的咆哮着,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爺,這王公子可是個男人呀!
王伯老則是面色詭異,不過他也許是幾人中最淡定的一個了,看到衆人發愣是,似乎還彎着嘴角笑了笑。
所以,相對而言,反映最大的就是李唯了,他難以相信的看了看唐芷又看了看十爺,面上產生一種被背叛的神情,好似親眼看到出軌的妻子和妻子的姘頭一樣,那眼神那叫一個無法容忍,最後在衆人莫名其妙中,忽的站了起來。
看着唐芷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嘴脣動了半天一個字也沒蹦出來,最後直接飯也吃了,幽怨的看了唐芷一眼後,憤然離席。
唐芷頓時默然,這又是個什麼情況?
不過,轉頭看着依舊面朝自己這邊的十爺,唐芷猶豫着道,“那…那個,十爺,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
“怎麼?”十爺似乎愣了一下,隨後又道,“我聽王神醫這樣喊你,覺得聽起來更親近點!”
十爺說完,對着唐芷笑了一笑,而這一笑仿若天地失色,這一笑仿若如夢如幻!
唐芷看的都愣住了,未曾想遮蓋住眼睛的十爺竟然更是好看了,比以前多了一些神秘,又增添了一絲的韻味。
哦,不是!唐芷立刻搖搖頭,自己這都在想些什麼,現在她應該去找李唯纔是,問清楚他這兩天到底是怎麼了,還有剛剛那眼神又是咋回事……
“師傅,你和十爺先吃飯吧,我去看看李唯!”回過神的唐芷根本就不敢看十爺那張‘美麗’的臉,衝着王伯老匆匆說完人已離開。
“性子急衝衝的,真不像……”王伯老看着眨眼間就跑到門口的身影,搖着頭準備說唐芷不像女子,不過想到身邊有別人,便嚥了下去。
十爺倒是對唐芷的離開沒有多大反映,此刻他熟練的拿回剛剛放到唐芷跟前的水杯,然後置與脣邊淺淺的抿了一口,而後動作優雅的放下,隨後擡頭看着王伯老,“王神醫是想說梓兒她不像是個女子,對嗎?”
“對呀,這丫頭從小就亂動,一點都不安分,都闖……糟糕!”王伯老下意識的接過話吐槽自己的徒弟,只是說着說着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頓時雙手捂着嘴,然後詫異的看向十爺,卻見對方正面色淡然的看着他。
最終王伯老忍不住心裡的疑惑,看向十爺,“十爺,你是怎麼知道……”
“知道梓兒是女子嗎?”十爺順勢接過話茬,那抹殷紅的脣瓣像是染血似的豔麗,此刻他嘴角輕勾,低聲道,“本來不太確定,但現在確定了!”
王伯老頓時黑了臉,立刻明白是自己上了十爺的當了!
只是木已成舟,這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來了,心道唐芷要是知曉是他泄漏了她女子的身份,恐怕自己又要被冷待遇了,想到這裡王伯老就苦了臉,也不說話了。
“王神醫不必擔心,這件事我會當成秘密的!”正當王伯老擔心不已時,十爺又開口了。
“輝伯,你也是,剛剛的話就當作沒聽到,知道嗎?”
“是,老奴知道!”輝伯面色舒暢的點點頭,原來那王公子竟然是個女子,這樣他就可以放心了,到時候爺若是喜歡,就可以直接娶回去當側妃了!
王伯老還是有些擔心,不想又想過幾天十爺便會回京城了,而他也會跟着唐芷回青城,應該沒什麼事,便不由放了心。
李唯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好好一個俊俏的小夥子,這會耷拉着腦袋沒精打采的,隨後就見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來,看着那東西他臉色似乎又好了些。……這是一個在木頭上刻着的人偶,巴掌大小的身高,卻是刻的很精緻,不但衣服完全,那張臉也是栩栩如生,完全是和李唯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此刻李唯兩手拿着木偶,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李唯!”
忽然間身後就傳來一聲呼喊,原本正看着自己人偶的李唯猛地擡頭,只是那聲音又消失了,正以爲是自己的誤聽準備往前走時,卻突然被人從後面拍住了肩膀。
李唯頓時回頭,就見在他身後唐芷不知何時過來了,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李唯,你剛剛怎麼了?不對,應該是說這幾天你怎麼了?我怎麼感覺你怪怪的!”
“芷兒妹妹,我…我……”李唯看着唐芷忽然的又說不出話了,不過眼睛卻是盯着自己手裡的東西。
唐芷不由也往他手裡一看,而這一看頓時面色就有些尷尬起來,這傢伙把她送給他的禮物拿出來幹嘛……而且還是大白天的!
李唯完全感覺不到唐芷的不自在,看着木偶的眼神那叫一個深情,最後似乎也感覺到把唐芷給晾在一邊,這纔看向唐芷,“芷兒妹妹,你送的禮物我很喜歡!”
“啊…哦!你喜歡就好!”唐芷楞了一下,沒想到李唯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李唯卻是沒有看唐芷了,而是低着頭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一直以爲芷兒妹妹是不喜歡的,幸好這件禮物告訴了我,現在我明白了,芷兒妹妹心裡還是有我的,或許只有一點點的位置,但是相信我,我會努力的!”
啥?
唐芷怎麼感覺自己聽的迷迷糊糊的,這是告白?可是她怎麼覺得好像還被誤會是自己告白了?
看着猶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的李唯,唐芷覺得有必要打斷他一下,“那個……李唯,我沒聽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怎麼會聽不懂呢,就是芷兒妹妹是喜歡我的,而我也喜歡芷兒妹妹,所以…所以……”
“我也喜歡你?我什麼說的!”唐芷瞪大眼睛打斷了李唯的話,而面對唐芷的疑惑,李唯則是用着極爲單純的眼神看着她,確定她不是裝不知道的,才把手裡的東西舉起來,“這個!”
“這個我知道,不就是我送你的木偶麼?”唐芷感覺有些跟不上李唯的思想。
“這個不是芷兒妹妹親手刻得麼?”李唯用一種很期待的眼神看着唐芷。
唐芷看了眼人偶,點點頭,是她刻得,因爲只是送個木頭太過分了,要是別人雕又太禮薄了,所以她才自己動手的!
就見李唯聽到這個回答,笑彎了眼睛,“我就知道是芷兒妹妹自己刻的,上面有你特殊的痕跡,我知道,爲了這個禮物芷兒妹妹肯定費了很長時間吧!”
唐芷又是點了點頭,可不就發了很多時間麼,要是在空間根本就是一會的功夫,但是沒辦法空間沒有原木了,所以出去找木頭費了時間,最後又雕刻更費時間!
“我能不能問下,你說的特殊痕跡……是什麼意思?”唐芷自己都不記得她雕刻東西還會留下什麼痕跡,莫非李唯比自己還了解自己?
“你過來我指給你看!”李唯也不回答,只是讓唐芷靠近,然後他寶貝似的拿過木偶,動作溫柔的看的唐芷一陣惡寒。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我原以爲芷兒妹妹說送禮物只是一時的想法,但是看到這些刻痕我才知道,芷兒妹妹爲這個禮物籌備很久了,最讓我高興的是,芷兒妹妹竟然將我的長相記得這麼清,眼睛、鼻子、還有嘴……都是一樣的!”
說道嘴的時候李唯聲音明顯的頓了下,然後飛快的盯着唐芷的紅脣看了眼,面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痕跡。
“所以……你這天這麼奇怪是因爲從這禮物上看出我……喜歡你?”唐芷艱難的把後面幾個字說了出來,看着對方點頭承認的回答,差點一口氣沒有上來。
其實,那所謂似乎時間長久的刻痕不過是因爲唐芷許久沒有雕過東西,所以有些生疏,於是第一刀就出錯了,最後由於時間緊迫,沒辦法換新的了,她便用砂紙磨了磨,誰曾想到李唯這裡就成了時間久遠的證據了……
至於張系那個嘛,唐芷能說她連李唯小時候的畫像都有麼?而這些年爲了練手,連身邊的王伯老都被她畫了不下十次了,這次雕刻人偶她也完全是照着畫來的……
只是此刻看着完全相信他自己理解的李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看着李唯看着自己的眼神越來越怪,唐芷終於受不了了。
“李唯,我想說…其實你誤會了,這人偶是下午才刻得,中午的時候我也沒騙你,因爲我卻是把送你禮物的事情忘了,所以乘着你去十爺房間便在街上臨時買的沉木。而那些痕跡也是因爲刻錯了,最後趕時間才弄成那個樣子的,所以……不存在你說的那些事情!”唐芷猶豫着把事實說完,擡頭卻見李唯盯着他愣愣的看着。
“芷兒妹妹是想說是我誤會你喜歡我了嗎?”似乎好一會,李唯纔對着唐芷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其實李唯喜歡自己唐芷一直都知道,小時候她以爲這是因爲孩子與孩子之間的吸引,就像她和哥哥姐姐還有弟弟一樣,同樣也把李唯當作弟弟,最後長大了感覺到李唯對自己不同,所以故意裝作不知道,爲的就是不想事情說開,沒想到今天還是說開了。
“其實,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弟弟一般,我喜歡你,但是不是那種喜歡……”既然說了那就說清楚一點,唐芷直接把自己對他的感覺給講了出來。
“你騙我!明明我比你大,你怎麼能把我當弟弟,若是你覺得太突然我就等着好了,你也不用說這些……”
“李唯,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覺得我現在是在騙你麼,就因爲我弟弟不見了,而我有時候能從你身上看到弟弟的影子,所以我從不拒絕你的接近,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親情的基礎上!”雖然有些事情很不想提,但是還是提了,而唐芷的心情也好似瞬間沉悶下來。
“芷兒妹妹……”李唯看着唐芷那瞬間黯然的神色,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看了看手裡的木偶,又看着唐芷,最終落寞垂下手,“孃親應該想我了,我要回家了!”。
唐芷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只記得耳邊少年那充滿落寞的聲音,待她擡頭,李唯的身影早已不見,她不由握緊了拳頭,看着遠處人羣視線有些模糊……
“丫頭,怎麼你一人回來了,那小子呢?”
唐芷回到酒樓正好碰到王伯老,王伯老往她身後瞧發現沒看到李唯,便問着唐芷。
“我們回房間說吧!”唐芷有氣無力的看着王伯老,別人都說被人喜歡是一種值得高興的事情,爲什麼她覺得就是一種罪在受呢!
“什麼?他回青城了!?”回到房間聽到唐芷的話後,王伯老驚訝道。
他還以爲這次又和往常一樣,只要唐芷去哄一鬨人就會來了呢。
不過聽聞唐芷還說了自己不喜歡他的事情,王伯老摸了摸鬍鬚,點點頭,“丫頭你終於給他說實話了!我就說嘛這種事拖不得,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就怪你不早早說明!”
“說什麼呢,別人不開口之前我總不能直接告訴別人說我不喜歡你吧!”唐芷忍不住瞪了王伯老一眼,她怎麼就感覺這老頭挺高興的,“你說,是不是李唯走了,你高興的不得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乘着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愛找李唯的事!”
“有嗎?哪有!那都是謠言……”王伯老不自在的否認着。
切~唐芷現在可沒心情和他翻這些成年舊賬,李唯走就走吧,反正在身邊她還不舒服,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怎麼樣……
“王神醫在嗎?”
房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房間裡師徒倆一愣,而唐芷則覺得那聲音有些熟悉。
王伯老意外這個時候是誰找他,結果打開門一看十個不認識的小夥子,正準備問他是誰,身後就傳來唐芷的訝異聲,“六兒?你怎麼來這裡了!”
“王公子?你怎麼也在這裡?!”門外站着的卻是唐家成衣鋪的六兒,他沒想到過來送個東西竟然還遇到了熟人,不禁疑惑兩人的關係。
“進來說吧,王神醫是我師傅,所以我也在這裡!”唐芷請六兒進來。
六兒衝着唐芷搖搖頭,“王公子,我就是來送信的,鋪子裡有點忙我送完信還要回去幫忙,所以就不進去了!”
說着六兒想起了什麼似的,將手往懷裡一掏就掏出了個信封,隨後給了神醫,“這是唐家帶來的,王神醫王公子你們,那我就先走了!”
聽六兒說鋪子忙,唐芷自然不會強留,而是送他去了樓下。
回到房間時王伯老還沒有拆開信封,看到唐芷進來,便把信遞給了她,並道,“曹氏的筆跡,應該是有什麼急事吧,前幾天才收到一封,這便又來了,而且還是直接讓唐家人送的!”
的確,平日裡唐家寄來的信都是別人帶着轉達,這次竟然會直接從鋪子裡傳來肯定是特別焦急。
可能是有了這個猜測,唐芷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在王伯老的注視下打開了信。
不同往日厚厚一沓,這封信裡只是薄薄一張,而且信紙上的字跡只佔了一半,唐芷不由認真看起來……
王伯老本來是在等着唐芷告訴他信上寫的什麼,結果發現唐芷臉色有些奇怪,而且看完信後就直接跌坐在了凳子上,面上看不出是怒是喜,只看的王伯老心都提起來了。
“丫頭,這信上寫了什麼你這個樣子……”
信紙已經被唐芷無意識捏成一團,她的眼神有些渙散,王伯老的話問了好一會她好似才聽到一樣,隨後猛地站起雙手拉住王伯老的手臂喜極而泣,“師傅,曹姨說孃親看到弟弟了!”
“唐智找到了?”
王伯老也是吃了一驚,唐芷的弟弟被人帶走的事情他也幫了很多忙,但是一直無跡可尋,心裡更爲徒弟擔心,也爲那個孩子惋惜,沒料到這麼多年了,還是找到了。
“不是,孃親只是看到了,但是並沒有真正見到!”
“什麼意思?”王伯老聽的有些不明白。
唐芷也是太高興了,發現自己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便徑直灌了一杯水才重新給王伯老說起事情來。
原來李氏一日去街上,發現一個長的很唐智很像的人,而且直覺告訴她肯定就是唐智,只是她當時被驚住了而忘記上前,結果一眨眼時間人就沒了。沒找到人,李氏便馬上去找了曹氏,而曹氏立刻讓人打聽,這還真打聽出了,卻是有一個外地人來過,而且李氏描述的和他們見過的一樣,不過由於打聽出來的時間太晚了,得知那外地人已經離開,不過好在見過的人無意聽的那人是來自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