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的管家!?
唐芷也目光深沉的看着那已然快消失的身影,脣角泛起一抹冷笑,肖家……你們也着急擔心了吧!
她不由仰頭看着曹氏,“曹姨,肖家的管家都來了,那就說明曹姨辦的事情一定很成功!”
曹氏淡然笑了笑,“還不是都是你做的,曹姨不過是起了下煽風的作用,到底還是芷兒你有本事!”
唐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上前拉着曹氏的胳膊兩人進了屋。
“曹媽,飯菜都盛好了,你們先吃着,我去給蘭兒送點去!”在廚房裡裝好飯菜的小桃提着竹籃看着迎面而來的曹氏說道,曹氏聞言點了點頭。
堂屋裡李氏已經到了,看到曹氏和唐芷進來,幫着給兩人拿起飯碗,曹氏直言不用這麼客氣,唐芷也是上前拉着自家孃親,撒嬌着笑着說李氏把曹氏當外人。
李氏被女兒調笑的忍不住瞪了唐芷一眼,看向曹氏,曹氏卻對她投了一個不在意的眼神,嘴裡道快吃飯,等下飯菜都涼了。
飯桌上因爲有李氏的存在曹氏並沒有提及肖家和唐家的生意,倒是爲了讓李氏分神而說了幾處熱鬧的地方,言下之意是想讓李氏沒事多走走。
李氏明白她的用意,含蓄的點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被說動。
吃過飯後剩下的盤子什麼的也不用幾人收拾,李氏擦了擦嘴,看着桌子半天突然對着兩人是說想去街坊家走走。
曹氏和唐芷對視一眼,無不看到對方眼中的喜悅,李氏肯出去走而不是縮在家裡睹物思人,是不是說心情已經好多了?
大力贊同的兩人,根本不說半點反對的話,甚至是一起將李氏給送出了門,讓遲鈍的李氏都感覺到兩人心中的那份期待,含着淡淡的笑容離開了家門。
李氏走後曹氏和唐芷也該談正事了,曹氏跟着唐芷去了她房間,插好門然後準備好茶水,兩人面對面坐着,曹氏開始給唐芷講今天唐家的情況,還有後來肖家的混亂。
“……肖家能有這樣的下場,全怪他們平日目中無人,以爲生在藤縣就能成爲這裡的霸主而一手遮天,這次肖家若是不離開藤縣,我決計不會罷手,只看他們還能不能承受更深的刺激!”聽聞了曹氏講的事情,唐芷沉着臉說者。
曹氏一看看出唐芷這不是在說笑,想想肖家曾經的所作所爲,她也是點頭贊同,不過突然又想起一事,不由問向唐芷,“曹姨很好奇,這幾天的時間,芷兒你是怎麼做那麼多的事情的!”胭脂樓、布莊、藥鋪……幾乎每一個肖家的產業都在今天出了問題,想起唐芷當初告訴自己時那高深莫測的笑容,曹氏就忍不住好奇。
“嘿嘿,這個都是小手段,別人做起來可能有難度,但是對於我輕而易舉……”唐芷嘿嘿笑了一聲,卻也將自己如何做的給簡單的說了一遍。
說白了一切還是要歸功與她所學的醫術,恰好肖家不少產業都有些與藥草沾上邊,比如布匹是需要一種草藥來上色固色,而胭脂也是用藥草調配,而藥鋪就更不用說了,所以唐芷隨便承認不注意加個東西也是無人知道。
當然這也讓她辛苦了好幾天查資料,不然她怎麼能知道還能讓布匹消色的藥草呢?
曹氏沒想到肖家出了這麼大的問題,而唐芷竟然只是做了這些小動作,不過聽聞她是偷偷溜進唐家的,不免又爲她感覺到一陣的後怕,幸好唐芷跑得快,若是被人發現,那可不是……
唐芷看到曹氏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不由起身上前拉起她寬厚的手兩手握住,笑意闌珊,“曹姨,你應該相信我的,你的芷兒不會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七歲的孩子,這些事根本是輕而易舉!”
唐芷是在暗示曹氏自己能力的事情,曹氏聞言倒也有些恍然大悟,不過來自心底的擔心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消散的,就是看着面前唐芷自信的小臉表現出的是相信的目光。
唐芷的小手此刻被曹氏反握在手心,略有些粗糙的皮膚颳得她手背有些疼,只是這掌心的溫度卻是這麼的溫暖讓人產生安定,她忍不住有些失神,愣愣的看着曹氏的手,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劃過一絲決然。
此刻曹氏正看着別處,並沒有發現唐芷的異樣。
肖家在當天下午已然平復了衆怒的客人,不愧是幹了這麼多年的老商人,對待安撫人這一套還是很有經驗的,只是他能安撫唐芷自然也能破壞,因此當天晚上一位客人在吃了肖家賠罪而送去的名貴點心時,全身潰爛發癢。
這件事是在肖大少還在熟睡時傳來的消息,差不多三更之時,不但被打擾了睡眠更是帶來了窩火的消息,頓時坐在牀上沉默了。
不過人沒動這吩咐已然先去了,肖家請了名下最有資歷的大夫前去免費治療,只是當一行人興沖沖的去了後,那大夫剛看到病人,瞬間後退三丈遠,面露驚懼的看着那全身發紅之人,顫抖着嘴皮子,半天蹦出了倆字,“瘟疫……”
這話一說本來擠了滿滿一屋子的人瞬間如潮水般退的乾乾淨淨,別說大夫就連那人的家人也是不敢靠近一步,這個情況讓本就因爲身體難受而不悅的病人,瞬間暴怒了,只道這是肖家給他弄成的這個模樣,他就算死也不會放過肖家人。
那大夫臨走前恰好也聽到這句放狠的話,腳下的步伐一顫差點沒有摔倒,隨後拔腿就走了,身後腰痛揹着他的藥箱隨即跟上,就是他還回過頭看了一眼然後面帶擔心的問着,“大夫,若是我們就這樣走了,大少爺會不會生氣?”
那大夫哆嗦個嘴回頭,嘴裡不知罵了句什麼,只聽到後面一句是,“命都快沒了,誰管他生不生氣……”
顯然這資歷頗深的大夫也是被這‘瘟疫’給嚇住了。
不過最後還是招呼着隨行的小童去了肖府給肖大少稟明瞭情況,而聽到這事,肖大少臉都快黑成漿糊了。
“大夫卻是那人是得了瘟疫?”肖大少平靜下來後看着下方瑟瑟發抖的小童沉聲問道。
“是…是,大夫說他不會看錯了,就和上次發大水後發的瘟疫是一樣的,大夫還說單是吃點心不可能得瘟疫的,所以希望大少爺想辦法看看怎麼處理那人,畢竟藤縣還有幾千人,若是一人傳染出了瘟疫那麼……”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他們這事不能聲張!”肖大少吩咐着。
小童猶豫着,後又看向肖大少,遲疑道,“怕…就怕是藏不住了,大夫進去看到病人就直接跑了出來,當時那房間有很多人,現在估計附近的人家都知道了,而且…而且……”
看不上他這慢騰騰遲疑的模樣,肖大少沉聲道,“而且什麼?”
那小童被肖大少這麼一問,頓時雙目垂下再也不敢看他,嘴裡直道,“而且那人口口聲聲說是吃了大少爺你給的點心才得的瘟疫,現在估計大家也都誤會了!”
“豈有此理,肖某還是第一次聽說吃東西能吃出瘟疫的,這是栽贓!”小童話剛說完肖大少便是拍桌而起,這是兩天來肖大少第二次拍桌了,每次都讓衆人心驚膽戰,想着平日那個溫文爾雅的肖大少去哪裡了。
小童走後,肖大少在房間裡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這事情不對勁,肖家一連出現問題而且還趕在唐家新業開張的時候,顯然這有可能是唐家的計謀,而後唐家又拒絕了他的邀請,豈不是更是漠然這件事跟她們有關係?
而今這瘟疫,莫非也是唐家所爲?
爲了一己之私竟然弄出這麼歹毒的疾病?肖大少有些不敢肯定這是不是唐家所爲,畢竟若是瘟疫蔓延別說是肖家,就是整個藤縣都難以安全。
肖大少左思右想還是想不出個理所當然來,最後招來一人去了府衙,打算把這事通知李長青,那時候這個爛攤子就能騰給李長青,那人要怎麼處理就不管他事了。
肖大少想的很好,但是顯然事情不會像他想的那樣去發展。
話說當肖府的人告知了李長青藤縣出現瘟疫病患時,李長青也被嚇住了,在衙門來來回走了兩三圈,然後招來捕快,不顧深夜換上了官府隨着那肖府之人去了他說的地方。
那個被傳言患了瘟疫的府邸不是別人正是齊府,齊府的齊媽對唐芷還有過一次幫助,後來一直都和奇果坊有生意來往。
這次齊老爺出現這樣的事情,全府都亂的不成樣子,齊媽雖然害怕,但是依舊帶着小姐柳念兒呆在府裡,同時時刻關注着府裡的狀況。
而其他人可謂是如熱鍋上的螞蟻,說不上四處奔散但也差不多了,平日裡這個人說溫和那個人說賢惠的齊老爺的夫人門,也不顧衆望的偷偷收拾起了東西,雖然動作很神秘,但是哪裡逃得過齊老爺的眼睛,直道一羣忘恩負義、冷血無情的女人。
相對而言的齊家大夫人還好,因爲幫齊老爺生了女兒,心思還是在齊老爺身上,雖然也有過帶着女兒離開的想法,但是想想先前看到的那個在牀上面對她們離開時目露痛心的身影,齊夫人便是不忍,直到後來其他的夫人都在偷偷走了,她還是坐在自己的院子中,直到聽到說李大人來了,連忙收拾了下自己,穿戴整齊的去迎接了。
李長青一來到齊府就感覺到不尋常,下人丫鬟們一個個交頭接耳什麼事都不做的圍在一起,李長青見狀不由咳嗽一聲,問道,“你們老爺何在?”
“啓稟李大人,我們老爺在後園,你是要過去嗎?”有人小心翼翼的接過李長青的話,不過問道後面一句時,試探語氣十足。
“嗯,帶我去看看!”
卻不知當李長青真正說出這句話時,原本還圍在他身邊的下人們頓時如飛鳥頓絕般私下逃散,看的李長青隨行的不快差點想拔刀了。
“大人,帶上這個再去吧,我們陪你!”
府衙裡的衙役和捕快都是跟着李長青很多年的,對於這個清正廉潔的好官,一直都是隨行左右,哪怕此刻前方將去的是帶有瘟疫的地方,依舊義不容辭,甚至主動幫李長青遞上了面罩。
“好,那你們小心點!”李長青對着幾人點點頭,接過面罩帶好。
齊府裡越是靠近齊老爺住的地方就越是安靜,李長青左右看着都不見一個人的身影,不由有些嘆氣,好在快到齊老爺房門前的時候看到了一羣身影,近了一看似是幾個女眷。
這幾個女眷不是旁人正是齊夫人和她的丫鬟,還有柳念兒和陪着她的齊媽,幾人看到遠遠走來的身穿官府的李長青,俱是迎了過來。
“齊老爺怎麼樣了?”李長青過去對着齊夫人點點頭,後看了眼前方緊閉的房門,開口問道。
齊夫人拉着女兒柳念兒,目光復雜的看了過去,復低下頭語氣低沉道,“自肖家派來的大夫過來說我們家老爺得了瘟疫,消息也不知道被哪個傳了出去,其他的大夫都不敢來了,就算有來的遠遠看了眼搖搖頭就走了,都說老爺他……”
話沒說完齊夫人自己都說不出了,身後將女兒拉到懷裡,她懷中的柳念兒顯然是對周遭的事情有些懵懂,不過顯然感覺到是和平日不一樣,所以也安安靜靜的靠在自家孃親的懷裡。
“李大人,若是我們家老爺真的得了瘟疫,那麼大人你打算作何處理?”齊夫人突然看着李長青問道。
“這……”李長青顯然是被齊夫人的話給問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但看他臉上的爲難之色,大致也能猜到什麼,齊夫人不免有些擔憂的收回視線。
“這樣吧……你們先好生照顧齊老爺,這件事我回衙門再商議商議,明天上午我在過來!”李長青站在門口許久,說出這樣一個結果來,齊夫人聞言看着他想說什麼,但是又欲言又止。
李長青很想勸慰她幾句,不過這話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後只有作罷,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孃親,爹爹他是不是生病了?”李長青走後,縮在齊夫人懷裡的柳念兒鑽出齊夫人的懷抱,仰頭模樣單純的看着自家孃親。
齊夫人動了動嘴,猶豫半天終是點了點頭,“你爹他生了很重的病,可能……可能以後念兒都不能看到他了!”
“不能看到爹爹了?不要!念兒不要看不到爹爹”雖然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了,但聽聞自己要和爹爹分開,柳念兒搖着齊夫人的手不撒手,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慌張。
“小姐…小姐,你就莫要搖夫人了,夫人她也沒辦法,是老爺這病太重了!”齊媽心疼的拉過柳念兒一邊寬慰道。
“齊媽,念兒不要爹爹離開念兒,念兒要天天看到爹爹,嗚嗚……”柳念兒越想越難受,最後竟是哭了起來。
齊媽見狀也慌了起來,最後又是好說歹說才勉強將人安撫住。
卻又見柳念兒擦着眼淚,淚眼朦朧的看着齊媽,“齊媽,你不是說有個很厲害的買藥的麼?我們去請他來給爹爹看病好不好?”
“很厲害的賣藥的?”齊媽被柳念兒這麼突然一說,說的有些糊塗了,等反應過來才恍然大悟,“小姐說的奇藥坊嗎?”
“奇藥坊?齊媽,你認識裡面的人?”齊夫人不知什麼時候也在注意兩人的對話,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問向齊媽。
齊媽點頭復又搖頭,“認識倒也不算,就有個熟識的和奇藥坊有些關係,似乎是個管事,夫人問這個做什麼?”
就見齊夫人面待沉思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奇藥坊的藥很特別,那賣出的金創藥只要抹在傷口上不到幾天就能恢復的一點痕跡都沒有,而且奇果坊還有一個醫術高嘲的老先生,你說那老先生會不會治得了老爺這病?”
齊夫人越想越覺得有希望,眼神出奇的發亮看着齊媽,齊媽心裡頗爲懷疑,這瘟疫可不是什麼小病惡疾,這是天下名醫都拿之沒辦法的病,這一個藥鋪的大夫就可以?
不過齊夫人卻是一再堅持要試一試,齊媽想了想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倒不如她就去找曹管事試一試!
事情一商定好,齊媽吩咐齊夫人身邊的丫鬟好生照顧這母女倆,自己連夜就走了。
唐家裡唐家一家人正圍着桌子各忙各的,剛剛吃過飯,唐啓唐欣在忙着做功課,唐芷在旁裝模作樣的看着書,李氏則是在給唐欣學習的絡子起着頭,而曹氏則是去了廚房,似乎在對小桃和蘭兒交待什麼事。
曹氏說完就準備往堂屋走,敲門聲卻在這個時候響起,腳步一頓,不由想着這個時候會有誰來?曹氏心裡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肖家。
然而大門打開,門口的燈籠下映照的不是肖家人,而是一個熟悉的面孔,曹氏看到來人是誰不由一陣驚訝,“齊妹子?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門口站的確實是齊府的齊媽,看到開門的正好就是曹氏,齊媽頓時鬆了口氣,隨後便是吐槽起來,“曹姐,你這家也太難早了,我從下人口中得知你們平日給送菜的那些人住的地方,結果只找到你們家下人,最後求着讓他們帶我來找你,沒想到他們也不認路,只知道個大概,我這都試了好幾家門了,總算是對了……”
曹氏聞言往齊媽身後一看,果真就看到了後面跟着的侯青。
的確,對於唐家侯青還真是第一次來,倒不是說沒有記錄,而是曹氏有意沒告訴幾人唐家的地址,所以侯青明白她的意思故意沒有在意,哪知道關鍵的時候竟然也找不到路。
這個時候看到曹氏在看他,不由羞愧的低下了頭。
曹氏倒是不在意,“這也是我的錯,平日沒有帶他們幾個過來。不過,齊妹子你來這裡是找我的?”
深更半夜的過來,若說沒事曹氏固然不信,不過平日她與衆府的人也沒有太多的來往,她會來找自己什麼事?
齊媽聽聞曹氏問起猛然想起自己來意,也顧不得吐槽了,直接上前拉着曹氏的手,“曹姐,我這是有事來求你了,你們唐家不是有個藥鋪麼?聽聞裡面有個老先生坐鎮,這事可是屬實?”
“對呀!”曹氏如實點頭。
“那就沒錯了,我們老爺得了病,聽聞你們家老先生醫術高超,所以我家夫人讓我來求你幫忙讓那老先生過去給我們老爺看看……”齊媽看着曹氏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看病?可都這個時候了,王大夫恐怕都休息了,而且……他不是我們奇藥坊的出診大夫,只因教授我們小姐學醫,而順便幫唐家一把,這大半夜去請他看病,恐怕是……”後面的話曹氏不用說想必對方也聽的出來。
齊媽倒是沒有想到那老先生還有這麼個身份,這樣想來深夜讓別人去給她家老爺治病倒是真的有些不合理。
不過猛然又想起平日齊家對自己的好,齊媽沒辦法,忍住內心的譴責,捉住曹氏的雙手,言語懇求道,“曹姐,人命關天吶!不瞞你說,我們老爺是吃了肖家送的點心才得的病,而肖家派來了大夫非說我們老爺是得了瘟疫,後來又連續找了幾個大夫,還沒有看到人就說是瘟疫,你說這吃個點心而已怎麼就能吃出個瘟疫呢?”
肖家?
本來還打算回絕的曹氏,突聞‘齊府’二字,不由眼神一閃,齊媽這話不知怎麼就讓她聯想起唐芷對她說讓她晚上等着看戲,莫非說的就是這個?
頓時曹氏就改了注意,她裝作被說動搖的模樣,“這樣說來你家老爺也卻是可憐,這樣吧……我可能請不動王大夫,但是我們小姐是他的徒弟應該能行,你先等我一會,我去求求我們家小姐如何?”
PS:嬤嬤考試掛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