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那兩個綁匪的地頭時,閻覺爾沒有急着下手抓人,而吩咐讓手下去找人,如果蘇晴在這裡,那馬上動手,要是不在,那就不能打草驚蛇。
幾分鐘後,手下過來回話,“大少,除了兩個綁匪外沒有其他人。”
閻覺爾皺眉,他擔心的成真了,這個首腦有點腦子,“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那兩個人綁匪在外面的房子裡烤火,閻覺爾避開那間房,在後面的幾間房仔細尋找,以蘇晴的聰明,只要她是清醒的就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來到蘇晴關過的那間房,閻覺爾一寸一寸細心的找,慢慢的嘴角露出笑意,果然,那個聰明的孩子留下了線索,驟然斂下笑意,這是用什麼寫下的?旁邊一滴一滴的只有一個可能——血。
做出集合的手勢,手下迅速聚攏,“留下三個人看着綁匪,其他人跟我去馬家村。”
而那廂,蘇晴覺得自己的頭好像越來越暈了,嗓子也是火燒火辣的疼,只能不斷地咬自己的舌尖保持清醒。幾瓶白酒下肚,三人都有點暈乎,但是離醉還早着呢!
老四和勞務攙扶着出去上廁所,瓶子猥瑣的笑道,“乾脆我們去外面比個賽好了,不是說北方的冬天撒泡尿都是一節水一節冰的,咱們也來試試。”
幾人哈哈大笑,勾肩搭背的出去了。
蘇晴精神一震,這是個機會,時間很短,但是把握好了一定能行,最多三分鐘他們肯定會進來。
蘇晴忍住暈眩的腦袋迅速靠着牆站起來,把旁邊的窗戶打開做成從這裡逃跑的假象,然後從這個房間跑進另一個房間,三分鐘的時間跑不了多遠,還不如干脆藏他們眼皮子底下,老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時很有道理的。
當看到進來的三個人慌亂的出去找人時,蘇晴知道自己賭對了,從縫隙看着他們分散的從三個方向去追,蘇晴跑向他們三人沒去的方向,幸好是三個人,要是四個人,她只有長了翅膀才能飛出去了。
手反綁在後面,她暫時想不到解開的辦法,也沒那個時間,只能盡力跑,跑得越遠越安全。不知道跑了多久,一個人都沒看到,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不是村子嗎?又不是鬼子進村,怎麼這麼清靜,蘇晴有點氣急敗壞,只要碰上一個人她就有救了。
越來越急的呼吸,越來越軟的腿都在告訴蘇晴她快力竭了,從昨天被抓到現在她滴水未進,胃早就餓得絞痛了,要不用說她還病着。
再一次摔倒在地上,蘇晴乾脆休息了一分鐘才費勁爬起來,原來沒有手的人是這麼不方便的,她這次要是得救了一定要捐助殘疾人,他們太不容易了。
蘇晴不敢停下來,只能不停地往前跑,北京郊區不可能有原始森林,也不可能又渺無人煙的地帶,她就不信碰不上一個人。
可是現實就是,前面目光所及之處還是一片荒野,根本沒人,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又累又餓的蘇晴覺得有點撐不下去了。可是她知道要是倒在這裡,她就死定了,她要是死了那麼柔弱的媽媽,那麼可愛的弟弟怎麼辦?誰來守護?
後來傳來汽車的聲音,蘇晴絕望了,追來的,怎麼辦,該怎麼辦?
“蘇晴。”聲音有點熟悉,但是記不起在哪聽過,不過絕不會是哪個三個綁匪,聽她們講了那麼多黃段子,他們的聲音她記得清清楚楚,那是……
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回頭,入目的是一輛吉普車和一張有些熟悉的臉,她記得這張臉,哪個茶舍的年輕客人,她安全了。
神經一鬆懈下來,蘇晴再也撐不住,軟軟的倒了下去,昏過去的最後一個念頭是這個懷抱好溫暖哦。
抱住在自己眼前暈倒的蘇晴,閻覺爾想殺人,這麼狼狽的蘇晴她從沒見過,也一點都不想見。把蘇晴放到後座,閻覺爾開足馬力往前奔,邊打電話,“人找到了,把那幾個渣全綁了,留給我處置,追蹤我的方向,叫歐陽賴和我會合。”無意中碰到蘇晴的皮膚,他感覺快被燙傷了,那麼高的體溫她居然堅持到現在才暈倒,真是了不起。
在快到馬家村時幾句看到幾個人到處找人,閻覺爾感覺不對,叫手下抓了過來問才知道他們抓對人樂,可是綁匪抓到了,蘇晴卻不見了。
也是蘇晴背,只有她去的那個方向是沒人的,其他三個方向住了不少人,這真是個村子。
閻覺爾下意識的往最後那個方向追去,以飆車的速度開了好幾分鐘還沒見到人,他都想換個方法找了,卻見到了前面的一個點,以他的眼裡當然看到了蘇晴跌倒再艱難爬起來的樣子。反綁着手難把握平衡的情況下,她居然跑了這麼遠,還是個病號,這是一種怎樣的毅力。
後來兩個人在一定後閻覺爾問她這事,蘇晴的回答讓他無語,這叫什麼毅力啊,這只是一種不想死的執念而已,誰被逼到這程度都能做到她這樣,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歐陽來得很快,兩輛車在半路上碰頭,閻覺爾也顧不得其他了,把蘇晴抱下來平放在地上,示意他上前檢查。
歐陽是他們家族的醫生,認識閻覺爾很多年,這也是一次見他這麼緊張一個女人……呃,女孩。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打趣的時候,連忙上去檢查。
看着歐陽越來越沉重的臉色,閻覺爾知道事情不太妙,“怎麼樣。”
“很不好,趕緊送醫院吧,燒到415度,有輕度肺炎,而且舌頭血肉模糊,應該是爲了讓自己清醒點咬得,嘖,真是下得去扣,這孩子真狠,手腕綁得太久,她自己很用力掙扎過,也是血肉模糊的,還有右手食指去了一塊肉……總之很危險。我這裡東西太少,只能先喂點退燒藥。”在閻覺爾要殺人的眼光中,歐陽識趣的閉嘴,這小女孩不錯,不但在生病的情況下從三個男人手裡跑了出來,還能對自己這麼狠,是個角色。
閻覺爾抱起蘇晴躺在他懷裡,接過歐陽遞過來的藥和水喂下去,蘇晴表情很痛苦,乾澀的嘴脣表示她缺水很久很需要喝水,但是舌頭受傷,沾水就更疼了。
看着這麼脆弱的蘇晴,閻覺爾心裡酸痠軟軟的,以後絕不會再讓她有這樣的表情出現,他更喜歡看她或精明或淡漠的樣子,哪怕是一臉禮貌的笑也比現在這個樣子強。
冷肖帶着其他人也趕了上來,閻覺爾一身的底氣壓讓他們不敢放肆,本來想好好調侃下大少的,可這個樣子的大少他們不敢惹。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已經有醫生在等了,這是閻家旗下的醫院,大少發話誰敢不當一回事,歐陽也跟着進了急救室。
這時候閻覺爾纔想起來要通知蘇晴的家人,連忙叫冷肖打電話叫那邊的人把蘇晴的長輩送過來。
站在急救室門外了,閻覺爾心總是安定不下來,他知道蘇晴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受罪是肯定的,但就是覺得不痛快,心裡一股股的氣到處竄,讓他很想找人練練,掃了眼手下的人,還是改天好了,一會蘇晴出來他想守着。
看到大少的眼神,幾個人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頸根涼颼颼的,大少又想幹嘛?
“進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沒出來。”一邊不斷地轉圈一邊自言自語。
一羣手下集體翻白眼,半個小時都沒有好不好,不過這樣的大少可難得一見,可惜沒帶攝像機,拍下來就好了,不敢說話的衆人心裡腹誹着。
慌亂的腳步聲響起,蘇蘭香當先跑了過來,抓着閻覺爾的手臂像說什麼,可是她已經完全哭得失聲了,張樂張口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急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閻覺爾連忙安慰道:“您彆着急,就是高燒了,還有逃跑過程中的一些傷,沒大問題。”
後面趕來的人也聽到了這些話,頓時放下了一半的心,救出來了就好,救出來了就好。
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不好坐,閻覺爾知道勸蘇家的人去別的地方等絕對不可能,給冷肖使了個顏色,冷肖領會,在趕來的院長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那院長也是個人精,馬上叫人搬來幾張靠椅,幾人領了閻覺爾的好意,不客氣地坐下,這心一鬆懈下來,精神頭就不行了。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蘇晴才被推了出來,看着虛弱的躺着的蘇晴,大家心裡一陣難過,蘇蘭香就更不用說了,眼淚刷刷的往下掉,幾個男人真有種感覺,這兩天他們已經被蘭香的淚水洗了一遍了。
有閻大少的安排,蘇晴理所當然的送進了最好的病房,醫生態度前所未有的好,交待道:“你們不用太擔心,只要她的燒退下來就不會有任何問題,其他的傷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已經快一點了,大家都沒吃飯,閻覺爾知道在蘇晴醒來之前沒人吃得下去,安排人送來一些點心,“都吃一點填填肚子吧。沒吃飯的慾望不代表身體不需要。”當先拿起一個吃下去,至於什麼味道……他吃不出來。
幾人見狀也都吃了幾個,從昨晚到現在,他們都沒好好吃東西,身體已經很疲憊了,吃點東西總是好的。
葉倩電話響,她怕吵到蘇晴,連忙跑到外面去接,一會進來說道:“永樂到北京了,正趕到醫院來。”
認識的都知道怎麼回事,不認識的夜以爲是晴晴的什麼人,但是同樣的大家心裡都是溫暖的,至少人來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