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秀蘇晴看的非常認真,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也丟到了一邊,他不止看衣服,也看配飾,還關注模特的妝容,這都是時尚的風向標,雖然她的眼光超前了十多年,但是比起這些底蘊深厚的大品牌她欠缺的不止是經驗這麼簡單,對潮流的把握高低程度是衡量一個設計師的重要標準。
閻媽媽眼睛是看着T臺,但是眼角餘光全放蘇晴身上了,她想知道同時服裝設計師,蘇晴對別的設計師是什麼態度,仰視?俯視?還是……
可是她完全沒有,一臉平靜看得眼都不眨,恐怕全場的人都沒她看得認真,看得仔細,和老公對視一眼,這孩子真是難得的清醒。
上午看了三場,場場閻家父母都沒缺席嗎,是傻子都明白這是故意的了,蘇晴沒說什麼,專心看她的秀,這些纔是現在的她關注的。
中午四人約定去海鮮餐廳吃飯,一路上蘇晴都閉着眼睛沒有睜眼,三場下來她學到了不少,需要好好消化,她欠缺的東西很多。
“晴晴,到了。”閻覺爾摸摸蘇晴的腦袋,給她順了順頭髮。“不是我安排的。”
蘇晴一愣,旋即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笑着解了安全帶,說道:“我知道。”
閻覺爾笑了,晴晴是相信他的,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閻家父母在另一輛車,和他們同時開車門下車,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碰巧。
點好餐後,閻夫人說道:“這裡的海鮮還不錯,晴晴你能吃吧。”
“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我吃海鮮沒問題,可算不用天天吃青菜蘿蔔了。”蘇晴調侃自己。
“哎呀,那就好,那就好,就怕你不能吃,還想着去粥店吃呢?”閻夫人放心了,海鮮蛋白質高着呢,多營養啊。
蘇晴從包裡拿出紙筆,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們先聊,我要記點東西。”上午的感悟要記下來才行,下午還有好幾場秀,一重合怕給忘了。
幾人都瞭解的點頭,很是讚賞這樣的態度,學人之長補己之短,這點蘇晴做得很好。
鋪開紙筆,蘇晴思索了一下,把一些覺得重要的東西寫下來,記憶再好也會有漏掉的時候,還是寫下來保險一點。
閻覺爾瞭解蘇晴,知道她一旦做什麼事就會完全投入,根本不理會外面的事,還是下意識的壓低聲音問父母:“你們怎麼會來看秀,年年看還沒看夠啊。”
“叫你帶人回來你當沒聽到,我只好親自出馬來見兒媳婦了。”閻媽媽狠狠的剮了他一眼,都到自己地盤上了還過家門而不入了。
閻覺爾苦笑:“我現在怎麼能帶她回家,她根本就沒把我當回事,當然更不會願意見我的父母。”
“哎?都牽手還沒答應追求?不會吧,兒子你白遊戲花叢這麼些年了。”
聽着娘不可置信般的話,閻覺爾聳聳肩,“這只是一種習慣,摟抱牽手什麼的她現在不排斥,但是她沒把我放入心底,對愛情她持懷疑態度。”
還想再說什麼的閻媽媽看到送餐的上來才停了嘴,蘇晴聽到響動收起紙筆,她餓了,一上午的極速腦力運動消耗了不少。
蘇晴吃得有點心不在焉,腦子裡晃盪的全是服裝,基本就是閻覺爾夾什麼她就吃什麼,閻覺爾倒是沒什麼,他挺喜歡這樣的,閻家父母暗暗搖頭,這真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啊,在她心裡,估計他們的兒子還沒一場秀來得重要,同情的看了剝蝦剝得正歡的兒子一眼,革命尚未成功,兒子仍需努力呀。
下午的秀兩點開始,吃過午飯沒多停留,他們趕往下一個秀場,閻家父母發現兒媳婦全副精力都在秀上,沒時間搭理他們,看了一眼後就很自覺的離開了,走的時候還囑咐他們一定要挑個時間回家吃飯,蘇晴應了,就算普通的長輩也應該去拜見的,何況是她名義上男朋友的父母。
看蘇晴應得爽快,閻家父母走得很高興,蘇晴很堅持原則,但是隻要不觸及底線,不會固執的守着一堆死規矩讓大家心裡不痛快。
在趕往下一場秀,閻覺爾道:“晴晴,要是不想去就別去,沒關係的。”
“閻大哥,你家就在這,就算是一個普通的晚輩來了這也是應該要去拜見的,等我報了到安定下來了再去一趟吧。”對她的維護她知道,但是有些事不是她不想做就能不做的,她不知道和閻覺爾以後會如何,也不排除有可能在一起的可能不是?那現在的不理會就會成爲閻家的一根刺,到時候真成爲一家人那大家就不會太痛快,她不容許有那樣的事情發生。
看蘇晴沒有一絲的勉強,閻覺爾放下心來,能答應去他家這就是個好的開始,慢慢來,他耐心向來不錯。
連着一個星期,蘇晴和閻覺爾在各個秀場間穿梭,時裝週完了蘇晴也倒了,撫着疼的直抽的腦袋,蘇晴輕聲呻吟兩聲,閻覺爾氣急敗壞的把歐陽(閻家的家庭醫生,還記得吧)叫過來,歐陽檢查過後說:“用腦過度,要放空腦袋好好休息幾天才行,這藥一天兩粒,別多吃。”
接過歐陽遞過來的藥,扶起蘇晴喂她吃下,“睡吧,什麼都別想,你這幾天太用功了點,把腦子用壞了可不划算,晚上還非得練手,現在遭罪了吧。”明明是責怪的話倒是心疼佔了多數,蘇晴躺在他懷裡不說話,她有她的堅持。
親親她的額角,閻覺爾把她放平蓋好被子,“我在這陪你,睡吧。”
被無視了的歐陽自覺的離開了臥室,好吧,他召之即來,用之即去。
吩咐傭人煮了海鮮粥,閻覺爾拿了本書坐在蘇晴牀邊翻着,但是心靜不下來眼光老是不自覺的就溜到了牀上,慘白的小臉,沒有血色的脣,越加凸顯眉眼間的那一抹脆弱,擦去額頭上的一層細汗,很痛吧,其實不必要硬撐着的,這隻會讓他更心疼。
掰開她不自覺握成拳得手合在掌心,他寧願躺在牀上的是他,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病懨懨的晴晴。
蘇晴睡得很不安穩,偶爾泄露出的一絲輕哼和層層細汗昭告着她的痛苦,不到兩個小時就醒了過來,閻覺爾喂她喝了些粥便抱着她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不一會蘇晴便在他懷裡安然睡去,這一覺睡得安慰了許多。
輕輕把蘇晴放在牀上蓋好被子,自己也換了睡衣鑽了進去,並光明正大的找理由,晴晴是在他懷裡睡着的,這就說明晴晴在他懷裡會睡得比較好,他當然要在牀上陪着。
把蘇晴摟在懷裡,閻覺爾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唔,他也有點困了。
當蘇晴再一次醒來時已經是傍晚,迷糊的揉揉眼,眼睛無着落點的發呆,閻覺爾在蘇晴動的那一刻便醒了,看她的樣子覺得有趣也不打擾她。
好一會,蘇晴逐漸清醒過來,摸摸腦袋覺得好了許多,明顯沒那麼疼了,再一動才發現牀上還有個人,猛地坐起來,旋即捧住因動作迅猛而有點眩暈的腦袋,皺眉看着靠過來的閻覺爾,“你怎麼會在我牀上?”
閻覺爾端過茶給她潤口,太久沒喝水,聲音都沙啞了,“說着說着話你就睡着了,放你回牀上的時候才發現你的手抓着我的睡衣,我不想吵着你就陪你睡了會,我保證我什麼都沒做。”撒謊不打草稿的閻大少面不改色的瞎掰。
蘇晴一聽是自己拉着人家的衣服不好意思再追究,“我想起來了。”
閻覺爾知道自己過關了,“頭痛有好點嗎?”
“恩,好多了,睡得骨頭都軟了。”
閻覺爾給她穿上外套,把她送進洗漱間纔回自己房間換衣服,他不會對一個還沒發育好的小女孩動邪念,但是有機會多親近還是不想錯過的。
吃過晚餐後,精神大好的蘇晴撥通家裡的電話聊了大半個小時,然後打電話給葉家大舅講了她的想法,葉家大舅倒是挺樂意的,蘇晴的水平擺那呢,就算畫的不是大衆路線也肯定有人看的。
再打了個電話給剛生了個大胖小子在家坐月子的容永樂,告訴她這個星期的收穫,她果然還是需要不停的學習才行。
放下電話,閻覺爾摟過她問:“再另起個名字發漫畫?”
“恩,流年這個名字不適合發那些,也不適合小孩子看,別造成壞影響。”
閻覺爾悶笑,“晴晴,你怎麼就對同性戀這麼感興趣呢?大陸可沒意大利這麼開放,你就不怕你的漫畫被禁了呀?”
蘇晴不以爲然,“只要不太過暴露不會有問題的,我也不會描述得很露骨嗎,再說我也沒見過現場啊,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做的,要不你帶我去見識一下?”
閻覺爾無語的看着她,她的腦袋瓜子裡到底有些什麼?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同性戀怎麼到了她這就這麼受期待呢?“相見現場不可能,介紹你認識幾對倒是沒問題。”
蘇晴翻身面對他,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真的?什麼時候?”
把她摟回自己懷裡,把有點亂的長髮順直,“至少不是現在,以後有機會的。”
蘇晴哦了一聲不再說話,勁頭一過就有點乏,明天應該就會好了吧,後天要開學了呢!在閻覺爾有一下沒一下的順毛行動下,蘇晴童鞋又睡着了。
閻覺爾失笑,這不是給他機會嘛!這是不是也是晴晴對他放心的意思呢?有點糾結啊。於是這一晚,閻覺爾又理所當然的睡在了蘇晴牀上,二天蘇晴清醒過來時面對這張臉只是愣了愣便去洗漱了。
閻覺爾把自己蒙在被子裡狂笑,這就習慣了?怎麼覺得有點認命的味道?晴晴真是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