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才廚房夠大,足夠折騰,方默南指揮着常久春他們擺好燒烤架子,摺疊的馬紮。
燒烤所用的碳,最好的話是用果木碳,果木碳是利用果木中的香甜氣味增加食物的味道,效果不錯。
人多準備的食材也就多,葷菜有,羊肉、瘦肉、五花肉,脆骨,排骨,雞翅膀等、烤帶魚、黃花魚、金槍魚、秋刀魚、各種烤魚也是串串有。哦!素就更多了,有韭菜,土豆,尖椒,豆角和香菇,大多都是直接從自家地裡摘來的,各種的醬料也是自己調製的,刷上油,刷上醬料,刷上蜂蜜,油滴在炭火上滋滋滋地響,香味飄出去,勾地人嘴裡直冒口水,很少有人真的能抵擋燒烤的誘惑。
衆人自己邊吃邊烤,吃得滿嘴流油。當然吃的最歡兒的要數大葉子它們三個了,方默南做只烤全羊犒賞它們。
“嘶……這待遇水平真是不能和它們比啊!”胖子眼睛閃閃發亮,羨慕道。
“你還吃的下。”方默南瞥了眼已經癱坐在椅子上的他,小腹鼓起,吃的好飽了!
“嘿嘿……”胖子羞赧地傻笑,“卻是吃不下了。”
“爸爸不吃,我吃……”嘟嘟口齒清晰地說道。
逗的大家哈哈大笑,“你也不能吃了,來喝水吧!”簡慧心把奶瓶遞給他,他雙手捧着喝的不亦樂乎。
經過燒烤,食物的性質偏向燥熱,加之多種調味品的使用。如孜然、胡椒、辣椒等都屬於熱性食材,很是辛辣刺激,會大大刺激胃腸道蠕動及消化液的分泌,有可能損傷消化道黏膜,還會影響體質的均衡,令人“上火”。
一人一杯菊花蜂蜜茶,清熱、降火、潤腸,非常的棒。難怪小嘟嘟喝的如此可樂了,甜絲絲的,小朋友的最愛。
方默南是管做。管吃。不管事後的清理收拾,這些就拜託薇拉她們了。
“南南,走!陪我出去走走,消消食。”方爸朝門口點點道。
方爸拉上方媽。擁着南南一起散步消食去了。果然冬日的太陽一出來。昨夜下的薄薄的雪。很快即被曬化了。
一家三口不疾不徐地走着,“南南!到家了也不閒着。”方爸調侃着。
“這話怎麼說?我已經很清閒了。”方默南揹着雙手,不緊不慢地跟着。這段時間她接診的病人不多,過完年又得忙起來了。她想了想,挑眉道,“老爸知道康九源來求醫問診了。”
“對啊!人家親自上門拜謝,我才知道的。”方爸平靜地敘述道。
這倆當父母的總是事後才知道的。
“怎麼樣?他現在胖了沒?”方默南好奇地問道。身體康復、飲食正常,應該長胖了。
“沒什麼大的變化,和以前一樣啊!”方爸詫異地回道。
“嗯!那就是吃胖了。”方默南滿意滴笑了笑,她解釋道,“你們不知道康九源來的時候瘦得皮包骨頭了。”
方默南說了一下康九源的病情。
“原來如此。”
“老爸,你呢!什麼時候論功行賞啊!”方默南擡眼俏皮地眨眨眼說道。
“你們一大一小,都成了官迷兒。”方媽看着他們兩個笑罵道。“哪有自己要的。”
方爸笑了笑道,“我現在還希望原地不動,一切剛鋪開,現在走了變數就大了。”他接着聳聳肩道,“這個不是咱說了算。”他嘆了口氣,鐵打的官衙流水的官。
繞着農場走了半個小時,一家三口回了房間,方媽被姥姥給叫走了,林老爺子和方爸又鑽進了書房。
方默南則在廚房裡搗鼓好下午茶,屁股頂開姥姥的房間,正巧聽見姥姥說道,“大燕,你二哥找回來了。”
“什麼?那個沒良心的捨得回來。”方媽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上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說道,“怎麼樣,人家現在是衣錦還鄉了,怎麼回來顯擺了。”她撇撇嘴,一臉的譏諷。
“大燕!”姥姥苦笑道。
“怎麼混得不好嗎?”。這下方媽來了興致,甚至有些幸災樂禍,實在是當初老二離家出走,太不像話了。
當初家裡人都不同意他走,一來半大的小子,二來又沒有一技之長,俗話說,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出去是那麼好混的,全國上下都那麼艱難,哪有富裕養他。
所以臨走時,把家裡僅有的錢財、糧票搜刮了一空,自己扒着火車走的。真當自己是鐵道游擊隊啊!還扒上飛快的火車。
當時家裡人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該哭的是,接下來日子家裡人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等到月初當家的發工資。該笑的是,老二還算精明,知道世道艱難,窮家富路。
老媽想起往事就恨的牙根兒癢癢的,實在那段日子難熬啊!簡直比三年自然災害都難熬!稀粥裡米粒,十根手指都數的清,清湯寡水的。
本來等父親的工資下來,怎麼也鬆散點兒,誰知道又遇見家裡長輩生病的,那可就是雪上加霜了,半年才緩過勁兒來。
“他現在回來幹什麼?”方媽想起這事氣都不打一處來。
姥姥苦笑道,“老二現在混的不好,廠子是當年三線建設是修建的,在窮山溝裡,現如今效益不太好。所以……”她接着又道,“對了,老二結婚了,兩個閨女一個小子,不過都是農村戶口,因爲戶口隨着母親。”
“能不結婚嗎?”。方媽撇撇嘴不屑道。“怎麼是農村戶口,我記得老二可是城市戶口的。”
“孩子們隨着母親上的戶口,當然都是農村的。”姥姥理所當然地說道。
“老二!很好!可真有出息。”方媽咬牙切齒地說道。
“混的不好。纔想起我們,他當初混的好的時候,吃香的喝辣的時候,怎麼沒想起來我們啊!”方媽氣憤道。
要知道當時能去城裡當工人,那是多大的榮譽啊!一個人的工資養活一大家子完全不成問題的。
一走近三十年,杳無音訊,連封電報都沒拍回來過,這心着實的狠,也讓人心寒。
“大燕!”姥姥沮喪地叫道,哎!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使老二做的不地道。人始終同情弱者一些。
“算了!”方媽坐在牀上。“一切都過去了,還有啥好計較的。”方媽發泄積累在胸中多年的鬱悶,“媽!說吧!你打算怎麼做。”
“媽!不勉強你們認他,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一切有我呢!”姥姥苦笑地說道。
“姥姥、老媽。吃點心嘍!來嚐嚐我的手藝。”方默南出聲打破房間內不愉快的氛圍。
兩人換上一張笑臉,“老媽,放心!姥姥現在拎得請的。”方默南摟着方媽的肩膀道。“放心有我呢!”
方媽拍拍她的手,“多年的鬱悶發泄出來了,已經沒事了,誰還計較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來,來喝茶,吃點心,保證你們吃了以後心情愉悅。”方默南把紅茶和點心一一擺在小木桌上。
“是不是真的啊!”方媽挑眉饒有興致逗她道。
“吃吃看嘍!”方默南給二人斟上紅茶,“你們接着聊,我去給爺爺和老爸送茶。”
“去吧!去吧!”姥姥揮手道。
方默南轉身出了房間,並帶上房門,原來老二離家還有這麼幕後的故事啊!今兒不是光明正大的偷聽,還真不知道。
方媽看向姥姥道,“媽!你怎麼做,我們沒意見。”
姥姥把自己的打算給方媽說一遍,聽完姥姥的話,方媽瞠目結舌,“媽,佩服,你可真是雄心壯志啊!”
“只要你開心就好!咱家不缺錢。”方媽很牛氣地說道。她至今都不知道她家閨女到底有多少錢。“行!我支持你,媽,我們是你堅強的後盾。”
母女兩個邊吃邊聊,聊些瑣碎的雞毛蒜皮地小事。
方默南端着茶上了二樓的書房,敲開了房門,把紅茶放下,給二位大老爺斟上。
冬日喝紅茶好些,暖胃。
“咦!看什麼書,這麼入迷。”方默南擡眼道,“哦!原來看的同一本書《水滸傳》。”
“看的那一段兒。”方默南抿了口紅茶說道。
“看的正是豹子頭林沖被逼上梁山,白衣秀士王倫見他來投,說:‘若要入夥,需交投名狀’。”
“這段啊!林沖本來以爲就是填個應聘表格之類,卻不料這投名狀竟是讓他下山殺人……縱爲八十萬禁軍教頭也知道,不殺不足以表明忠心,不交投名狀就是暗藏貳心。爲示忠誠,於是下山與楊志殺得天昏地暗。幸好碰到了晁蓋來到,才免得血濺五步。
當然,老晁後來也被投名狀害了命。梁山衆兄弟在繼任大哥宋江的帶領下,爲向朝廷表忠心就與方臘激戰,整體地交了一個很大很大的投名狀,幾乎個個死得很難看。”
“南南的話還是那麼的犀利。”林老爺子輕抿了一口紅茶道。
“嘻嘻……”方默南奸詐地眼神瞟向方爸,“老爸,你給組織交了投名狀了嗎!還有……還有,有沒有人給你交投名狀啊!”笑着打趣道。
“你這丫頭,胡說什麼?”方爸好笑地搖頭道,戳戳着她的額頭。
方默南嘟着嘴一副小女兒的嬌態道,“我又沒說錯。華夏三千多年文明史,就是三千多年的投名狀史。要爛大家一起爛,拆爛污成了入行的敲門磚。你混黑道不殺人,怎麼證明能跟兄弟們同生死;你混官場不貪錢,怎可能與同僚共患難。”
“噗……南南!”方爸手中的書幸虧移開的快,不然非得洗個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