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刀把子點點頭,沉聲道:“他說得沒錯!我已經耗盡了力氣,現在只是個廢人了!”
火蓮神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下來,像是想通了些什麼。
“那又如何?就算以我一人之力,只要不計生死,也能拖你們其中一個上路!誰來?”火蓮神傲然道。
話音未落,從火蓮神身上躥出了烈焰朵朵,如蓮花瓣般將他的全身包裹在其中。
這些火焰全都是由光紋能量化變生出的力量,火蓮神不愧爲白日門十大高手之一,實力當真很強,非常的強。
見到他以光紋力量化爲焰力護身,龍戰野和墨聞臉色微微一變,不禁都有些凜然之意。
因爲他們當然看得出來,火蓮神這傢伙以本命能量施展,這是準備要拼命了!
“莫慌!還有我們!”就在這時,就聽到從木刀把子身後又傳來了一聲大吼。
只見塗山明和黃少天兩人突然現身,一左一右,一刀一劍,護在了木刀把子的身旁。
“再加上我們兩個!多換一個不難吧?”黃少天持劍傲立,如一株寒梅盛開,凜然不可侵犯。
兩人其實剛剛纔到,恰好聽到了火蓮神的那段話,又聽鍾野夫說他不懂審時度勢,一時氣血難平,便齊齊殺了出來。
此刻,木刀把子一方,除了武豪之外全都到齊了,而且還多了一個火蓮神,又是在赤月魔穴這種險惡的環境之中,未必就沒有一戰之力,至少把水攪混,逃出去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火蓮神周身的焰力越來越盛,氣勢也已經攀升到了頂點,目光炯炯的盯着鍾野夫他們三個,大有隻要誰一動手,他就上前拼個玉石俱焚的架勢。
這時,鍾野夫卻笑了,而且笑得居然很詭異。
“你們真的覺得,還能走得掉麼?猶其是你,火蓮神!”鍾野夫似笑非笑道。
火蓮神冷哼一聲,雙掌輕輕一搓,搓出了一條火焰刀,熱力迫人。
“兩位,請將此物帶上!”鍾野夫一邊說話的同時,一邊隨手遞出了兩條東西。
龍戰野和墨聞均是一愣,雙雙接住了鍾野夫遞過來的那條東西。
遞入兩人掌中的一枚護符,令牌形態,上面隱隱傳來一股藥香,沁人心脾。
“這,是什麼?”龍戰野一聞這枚護符上的香氣,頓時覺得提神醒腦,精神爲之一振。
鍾野夫也不回答,而是雙掌齊出,遙遙拍向了火蓮神的方向。
說來也怪,鍾野夫的雙掌上並沒有光紋力量爆發,而是出現了兩團黑霧,將他的手掌全都沒入其中。
這兩團黑霧在半空中游晃了兩下,一股說不上香臭的古怪味道便速度瀰漫於虛空之中。
除了一個人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聞到了這股淡淡的怪味,只是覺得有些刺鼻,卻並沒有任何影響。
撲哧!火蓮神突然臉色大變,喉間一甜,吐出了一口黑血。
這一口黑血吐出,火蓮神身上的焰力頓時消減了大半,變得若有若無,黯淡無光。
木刀把子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扶住了火蓮神,手指在他的脈門輕輕捏了一捏。
“中毒了?什麼時候的事?”木刀把子沉聲低喝道。
火蓮神自己也是眉頭緊鎖,一臉不置信的表情,喃喃自語道:“沒可能的!我已經很小心的,怎麼會?”
話音未落,火蓮神又是一口黑血噴出來,地面都染黑了一片。
龍戰野和墨聞兩人也是面面相覷,覺得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因爲他們和火蓮神一樣,與鍾野夫只是聯盟關係,並非鍾野夫的部下,四人一起聯手行動,怎麼火蓮神就無聲無息的中毒了呢?
而且看這劇毒果然十分厲害!連火蓮神這等大高手都神不知鬼不覺的着了道,換個角度想一想,若是鍾野夫想毒倒他們兩個,豈不是也一樣辦得到?
再一聯想到剛纔鍾野夫塞給他們兩人手中的護符,頓時覺得寒毛直豎,很難不多想。
“兩位是我鍾野夫的盟友,我又怎會相害!你們手中的護符就是解毒的方子,用過就不會中此毒了。”鍾野夫笑眯眯的說道,語氣令人不寒而慄。
“你,你什麼時候做的?”火蓮神又驚又怒,啞着聲音吼道。
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已經謹小慎微到了極點,又怎麼會中毒的?
鍾野夫滿臉得意的表情,搖頭笑道:“木刀把子的眼力沒錯,你還差得遠呢!”
“雖然我不知道你就是那張牌,但是你卻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其實答案很簡單,當然,我也很願意告訴你!因爲傑作當然是要用來給人欣賞的。放心,我會讓你死得很瞑目的。”鍾野夫慢悠悠的笑道。
在他說話的時候,在場人人自危,特別是黃少天和塗山明,兩人更是睜大了眼睛,生怕自己也不知不覺中了劇毒。
“答案就在那枚法神戒指上!你們忘了麼?當時你們三位都把玩過那枚法神戒指。就在那個時候,我在戒指上下了毒。所以,除我之外,你們都中毒了。”鍾野夫笑盈盈的宣佈道。
龍戰野一聽這話,驚得差點就把那枚法神戒給掏出來扔了,總算是他想起這枚戒指價值連城,又知道鍾野夫已經給瞭解毒符,這才稍稍冷靜了下來。
墨聞的臉色也是古怪至極,欲言又止,話到嘴邊,終於還是嚥了回去。
他和龍戰野得知自己被施了毒,心裡當然是不爽的,只是眼下形勢皆在鍾野夫手上,誰知道鍾野夫是不是隻施了一種毒,萬一找人家的麻煩,又莫名其妙多出一種來,豈不是自找沒趣?
所以,墨聞和龍戰野兩人才按捺住怒意,只得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而且他們兩個也在心中對鍾野夫的算計之力,再次有了更高的評價,輕易也不敢得罪他了。
火蓮神先是面色一滯,然後才垂頭喪氣的慘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看來我果真比不上你們!”
鍾野夫笑道:“只怪你跟錯了人,偏要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找死,倒也怨不得我了。不用掙扎了,乖乖受死吧!”
說到這裡,鍾野夫扭頭看了一眼龍戰野,笑道:“龍兄,你的實力最強,火蓮神這叛徒就交給你了!我來對付木刀把子!墨聞兄,你替我們二人壓陣,要是那兩個不知死活的小角色敢輕舉妄動,不必客氣,直接斬殺了就是!”
鍾野夫這一番話,把另外兩大高手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大有指使二人出力的架勢。
而且他也明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候,兩人不能,也不敢拒絕他的要求。
只要這兩大高手開始習慣接受他的命令,再不時給些好處,久而久之,也就自然心甘情願爲他所用了。
“鍾野夫,你今天可以算計火蓮神,明日也可以算計他們。誰當你的盟友,恐怕最後只有倒黴的下場!”木刀把子擡起頭,幽幽嘆道。
龍戰野與墨聞兩人聽到這句話,不禁同時心中微微一驚。
木刀把子說得沒錯,鍾野夫此人的城府太深了,跟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福禍難料。
可惜兩人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這時候無論木刀把子說什麼都是沒有作用的。
“你想表達什麼呢?成王敗寇,不外如是,你已經輸了!沒人會聽你的!”鍾野夫笑容滿面道。
很顯然,能夠戰勝木刀把子,對於他來說,相當於完成了一個極爲重要的挑戰,甚至算得上是搬開了一塊心障,從此再也沒有人能壓制他了。
“你說得很對!的確沒人會聽我的,事實證明,你比我更狠,算計得更深。也罷,來取我的性命吧!”木刀把子坦然笑道。
鍾野夫點點頭,他當然不肯讓別人來摘取這份苦候的勝利果實。木刀把子的性命,只有他才能拿下!
黃少天和塗山明同時臉色微變,兩人正要行動,卻聽到了木刀把子一聲斷喝。
“別動!不關你們的事!這是我們師徒之間的宿命!讓他來!”
木刀把子說完之後,挺直了胸膛,目不轉睛的盯着鍾野夫。
鍾野夫歪着腦袋想了想,突然又問道:“不對!你們還有一個人,他在哪裡?”
沒想到,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鍾野夫居然還記得少了一個武豪,衆人紛紛露出了驚歎的表情。
此人果然是謹小慎微,算無遺漏,難怪他能笑到最後,實在是令人歎爲觀止,無話可說。
木刀把子仰天大笑道:“哈哈,終於有人是你算不到的了!他是變數,將來定會回來取你性命。鍾野夫,你就等着吧!”
鍾野夫聽得眉頭大皺,不知爲什麼,明明自己已經佔取上風,可是心裡卻依然忐忑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似乎蘊藏着巨大的危機和風險。
之前遇到的那個年輕人,讓他們這支精英戰隊吃盡了苦頭,被生生拖慢了行軍速度,現在那個古怪的年輕人居然無緣無故的消失了,這個細節讓鍾野夫覺得很不舒服,有種失控的挫敗感。
“塗山明,告訴我他在哪裡,我可以破例讓你活命!”鍾野夫目光如矩,視線落到了後方塗山明的身上,厲聲道。
塗山明被他突然一問,先是渾身一哆嗦,然後才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道:“日你個先人闆闆!你問老子幹啥?是覺得老子會賣友求榮麼?還是覺得老子好欺負?”
“我告訴你媽個卵!有種跟老子單挑!打爆你個龜孫!老子已經不是以前的老子了,老子現在無敵!”塗山明氣呼呼的大步邁前,一下子就頂到了木刀把子的前面,大大的露了一把臉。
其實,塗山明之所以這麼憤怒,主要是對自己的氣惱。
剛纔鍾野夫突然問話的時候,他竟然第一反應是膽怯,差點顫抖了。
這種反應讓塗山明覺得很他孃的羞恥,自己明明已經變強了,很強了,爲毛還會怕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