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拿劍架着自己的只是一個嬌小的姑娘,但是這把劍的寒鋒就卡在自己的脖子上,這種寒意告訴他自己只要稍稍一動這把劍的劍鋒必定會穿破他的喉嚨,把他的頭整個割下來,就像割一塊豆腐一般容易。
本來是帶着大軍信心滿滿的來進攻蓉城,心想着自己的一萬大軍必勝無敗,沒想到如今卻落的一個拿着劍的女人就能輕易的讓自己動彈不得。
他哈哈哈的仰天大笑,然後無視那把利劍的威脅,轉過頭來用自己那雙殺得血紅的眼睛看着身後的那個女孩,好像自己的脖子上沒有那把劍一般。
他笑着說:“你是靖國專門派到戰場上來侮辱我的吧!你想讓所謂的燕國大將,不僅損失了自己的全部士兵,最後還死在一個小妞的手上是麼?”
燕國大將滿臉是血,血紅色的眼睛,因爲大笑而扭曲的面孔十分恐怖,但是手握着長劍的蓉慶沒有絲毫的退縮,她早就看慣了那種絕望的面孔,因爲絕望而大笑的表情。
蓉慶笑了笑,她的臉上也濺滿了血,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和黃土染得看不出原本是什麼顏色。她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現在她覺得自己的嘴裡都有一股淡淡的鐵鏽味:“走吧!要是你實在不想死在我這個女人手下的話。”
... ...
士兵們押解着燕國的俘虜,劍玉簫和蓉慶跟在他們的身後走在回蓉城的路上,這一仗打了一夜又一天,大家雖然疲憊,但是都處於一種勝利的興奮之中。
雖然大勝,但是卻沒有人敢大意,因爲第二批燕國的軍隊已經在支援的路上,而且燕國首戰失敗的消息傳回之後,一定會派來更多軍隊來攻打蓉城的。
爲何偏偏是這個時候燕國會派來大軍攻打蓉城呢?雖然好像這只是一個湊巧的時機,燕國只是想趁着秋收的時候打靖國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巧的是駐守蓉關最得力的將領穆王爺病重,蓉關內只有最基本的守衛兵力,而靖、交兩國的大軍正在京城進行每年一度的交涉和檢閱。更巧的是,這個時候還有人惡意的打斷了好幾次蓉關對京城發去的消息。
如果靖交兩國的十五萬聯合大軍現在正在駐守蓉關,那麼燕國的進攻根本就不能對蓉關造成任何威脅,難道這些有利於燕國的“巧合”都是人爲的麼?如果說這些都是燕國一手設計的......
蓉慶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不可能吧!要是這一切都是燕國設計的,難道連穆王爺的福晉也是燕國派來的黑手?
雖然那個所謂的姨娘實在是可惡,但是要說她通敵
叛國,蓉慶是絕對不信。畢竟這樣做連累了穆王爺,她作爲穆王爺的福晉也難逃惡果。
遠遠的蓉慶聽到一陣歡呼的聲音,她擡眼望去,發現蓉城的城頭站了密密麻麻的好多人。那些人看見了蓉慶一行都熱情的歡呼了起來:“回來了!快看快看!是他們回來了!”
那些人是蓉城的百姓們,他們手裡拿着大大小小的籃子,裡面裝着藥物繃帶、吃的喝的、還有乾淨的布巾,等蓉慶們一走近就迫不及待的上前來,給士兵們遞吃遞喝,幫他們擦去身上的血污爲他們包紮療傷。
蓉慶得到了特別隆重的招待,不停的有人對她噓寒問暖:“啊喲~這麼一個小姑娘怎麼上戰場啊?”
看着她一身的血跡,還關心的問:“這渾身上下都是血有沒有受傷啊?“
還有人以她爲榜樣鼓勵身邊的人也去幫忙抵禦燕國的:”你看我們倆才六十來歲,怎麼着也比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兒來的有力氣吧!咱們也去吧!“
蓉慶原先心裡那些陰鬱的思想被蓉城人的熱情所驅散,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接受衆人的好意。劍玉簫和杜天青因爲長相帥氣,蓉城的小姑娘們都假公濟私的圍在兩人的身邊端茶遞水。
劍玉簫油嘴滑舌,一會兒就把周圍的姑娘們逗得笑個不停。倒是杜天青一臉面癱,這一冷一熱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軍隊休整了一天之後,杜天青就開始組織士兵打掃戰場,清點戰利品還有關照了一下戰俘。燕國的大將雖然被俘,但是依舊是一副高傲的樣子,劍玉簫和蓉慶都無法從他的嘴裡再套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但是據現有情況可以斷定的是,燕國不會善罷甘休,蓉慶、劍玉簫、杜天青想要保住蓉關,只有儘早做好準備,因爲第二批燕國軍隊是燕國軍隊的主力,必定是人多馬壯。蓉關的危機遠遠沒有解除。
戰後的善後工作緊急的完成之後,從蓉關的城牆上又一次可以遠遠望見燕國軍隊的影子了, 那些小黑點到底有多少人,沒有人清楚。
這些日子裡,蓉慶除了陪陪穆王爺,練習拳法之外,也積極的和劍玉簫、杜天青兩人商量這一次應該使用什麼樣的方法打敗燕國的大軍。
兩天後,燕國的主力軍隊已經近到可以看清方陣,讓蓉慶、劍玉簫和杜天青雖然早已猜到這一次派來的軍隊數量肯定遠大於上一次。
但是當他們親眼遠遠地望見保守估計有四五萬人的軍隊時,就連之前一直爲大家加油打氣的蓉慶也感覺到了絕望。
當天蓉慶就從一夜噩夢中驚醒,她覺
得自己全身都是虛汗,再也無法入睡。她的夢裡全是那些在戰場上慘死的人,還有一片走不出去的血紅。
她再也無法入睡,便起身打開房門想出去透透氣。此時她聽見在這寂靜的夜裡有人在唰唰的磨尖兵器的聲音。
她循聲而去,發現在蓉城中心的一塊空地上,聚集了蓉城老老少少的百姓,大約有四千餘人,男人們挽起袖子正在打磨兵器,女人們端茶遞水,加緊做一些戰鬥所需要的必須品。連紈冬這樣的孩子都拿着長矛嘗試着戳刺。
“你們到底在幹什麼?”蓉慶爲這樣的畫面感覺到十分的震驚。
蓉城的百姓看見蓉慶站在那裡,也是一臉的驚訝,但是很快就放鬆了。管理蓉城的長官是一個白麪長髯的儒雅中年男人,他渾身上下都透露出書生的氣息。
他上前一步向蓉慶對話:“格格,你怎麼醒了!”
蓉慶看了他一眼,不解的問:“衡縣令怎麼也在?你們到底是在幹什麼?”
衡縣令舉起手裡的長矛說:“格格,我們在準備隨軍抗擊燕國的入侵!”
蓉慶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長矛氣憤的對他說:“你一個文人,上什麼戰場!不是之前已經和你商量好了,讓你儘量的疏散蓉城的 麼?就算男人們不願離開,至少也要把婦女和孩子帶離蓉城麼!”
沒錯這些就是劍玉簫、杜天青和蓉慶之前對衡縣令下達的指令,一旦蓉城被攻破,最先遭殃的就是蓉城的百姓們。
但是沒想到這個衡縣令和他們說得好好的,一回頭就和這些什麼都不懂的百姓們胡鬧,他們知不知道燕國的士兵到底有多麼的強悍和堅韌。就憑這一羣對戰場一竅不通的老百姓,上戰場等於送死!
衡縣令聽見蓉慶的斥責苦笑了一下,說:“我若是能指揮得了這些蓉城百姓就不會和他們一起在這裡磨製兵器準備戰鬥了。”
他頓了頓又說:“而且這些百姓們說,既然靖國的格格爲了保護靖國不被燕國踐踏都能上戰場,那麼自己爲什麼不能爲蓉城去死,反而要做喪家之犬呢?”
蓉慶聽了這話不能更生氣了,她咬着牙說:“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會武功啊!你們會什麼呢?”
衡縣令的回答讓蓉慶無話可說:“但是面對燕國幾萬人的軍隊來說,一個人會不會武功並沒有什麼區別。所謂的戰爭講求天時地利人和啊!”
蓉慶看着這些蓉城的百姓,心裡發酸,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聚集在這裡試圖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守護自己的家園。就算是螳臂擋車也不見得絲毫的退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