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一次的行程比之前想的更加複雜,蓉慶輕輕的打開這本厚厚的卷宗,裡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如何調查判定穆王爺就是一個大叛賊的過程。
劍玉簫也坐在一邊開始看,這裡面大部分都是間接的證詞和證據,但是條條都直指穆王爺可能是個心懷不軌的叛賊。
這本卷宗字又小又密,而且厚厚的一大本,蓉慶直接翻過那些狗屁的論述,向後翻去,那裡寫有皇上對這個案件的批覆。
一連翻了好幾十頁,每隔個幾頁就會出現一個蒼勁有力的字體用硃筆寫下“駁”字這說明皇上是不滿意這個判定的。
但是當卷宗翻到一半的時候,出現了兩頁被撕毀的卷宗,上面的文字已經不得而知,只剩下短短的頁根附在卷宗的底部。
但是讓人驚奇的是自從那張被撕毀的卷宗之後,後面皇上的批示都變成了“準!”並且就連叛穆王爺死罪的那張判定也被皇上批示上了一個大大的“準”字。
蓉慶放下卷宗,她覺得自己有點頭痛,她的腦子裡有些混亂。太子上前來把卷宗取回:“你是不是很好奇那兩頁被撕掉的卷宗裡到底寫了些什麼,能讓父皇的態度轉化這麼大?”
蓉慶老實的點點頭,她確實想知道這裡面到底藏了什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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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笑了笑:“這兩頁的缺失,正是我把這本卷宗提出自己包藏着的原因,不過這兩頁的丟失並不能阻止我們查到這個真相。”
蓉慶看着太子,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太子收好卷宗:“作爲罪臣,你家的府邸被抄了。你家裡所有的東西,包括你的後母現在也在宗人府裡。明天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看一看。”
蓉慶點點頭,她想起了那個福晉,那個一次次非要讓自己粉身碎骨才能甘心的可怕女人!現在她居然在宗人府,她得去看上一看。
第二天太子就藉口去提審自己負責的案件帶着蓉慶和劍玉簫一起走進了宗人府,這個地方是專門關押皇室成員的牢房,不少犯罪了的嬪妃還有一些王族都盡數關在這個地方,或是審問,或是拘禁。
可能是積聚了太多的怨氣,這裡顯得冷森森,陰慘慘的到處飄蕩着人的呻 吟和慘叫聲。但凡是膽子小點的走進這種地方都保管他嚇破膽,就算是鋼筋鐵骨走進來也的叫你折着出去。
人間地獄......蓉慶的腦子裡只有這四個字在迴盪着。
她想起那個一襲紅衣,彷彿踏浪而來的福晉,說實話她長得挺美的。要
把這樣的美人送到這樣的地獄中受煎熬,蓉慶不由得有些心生憐惜。
太子指着東面的那一排房間說:“這邊關的都是男的”然後又指向西面的那一壁小隔間說:“這邊都是女囚住的地方。”
他鄭重其事的吩咐道:“按道理宮女和太監是不該到這種地方來的,但是這裡一般不會有人來往。一會兒你們要小心不要被人發現了。”
蓉慶和劍玉簫點了點頭,三個人便分頭行動。太子帶着人去審查他負責的犯人,而劍玉簫和蓉慶則向西邊的那一排小隔間走去。
劍玉簫看到蓉慶的臉色異常的凝重,他也知道蓉慶是被她這個後母丟出家門,而且這個女人還派了很多殺手追殺她。想必蓉慶當年在家裡的日子也一定不好過。
他們剛剛走近西邊的房間,就有女囚犯聽見了腳步聲,敏銳的跳了起來,把兩隻乾枯的又長又白的手臂使勁的伸出窗外,那手指上塗着的斑駁的豔紅色指甲讓人心生寒意。
這個女人瘋狂的大喊着:“皇上!是皇上!皇上來看我了!要娶我當正宮娘娘了!”說完她就衝着蓉慶和劍玉簫撕心裂肺的大喊:“怎麼是你們,你們把我的皇上藏到哪裡去了!快讓我見皇上!”
這副德行一看就又是一個宮斗的失敗者,而且神經已經不正常了。蓉慶和劍玉簫雖然被嚇了一大跳,但是又繼續往前走。
下一個隔間裡的場景更是讓人心生寒意,他們只看見一雙女人的腳,那雙腳一隻光着,另一隻勉強的套着一隻破爛的粉色繡花鞋。從窗口只看得到這個女人的下半身懸空。
劍玉簫捂住蓉慶的眼睛讓她不要再看下去,這個女人已經懸樑自盡了。從那條血跡斑斑的褲子來看,她生前不是遇到了強 暴就是受了非常嚴重的私刑。
這裡的生活生不如死,你可能走得進來,但是絕對是走不出去。
蓉慶已經猜出那裡發生了什麼,她的心情很沉重。但是也爲劍玉簫的小心呵護感到一絲溫暖,她輕輕地說:“沒事的,劍玉簫,在戰場上我見的血腥場面難道還少麼?我不怕的。”
劍玉簫卻搖搖頭說:“我知道你不怕,我只是想保護你而已。你還是別看了,我來幫你找吧!”
蓉慶被他的執着給逗笑:“你能認識福晉麼?你又沒有見過她。”
劍玉簫在她的耳邊說:“我要是認不出來,你就罰我娶你的時候三天三夜不許出洞房!”他心中有預感,這個女人他就算沒有見過也會認得出來。
又是這種沒頭沒腦的流氓話,蓉慶這一次卻沒有惱,只是笑了笑任由他把自己帶往前方。
突然走到一個隔間的時候,劍玉簫停下了腳步,他輕輕的說:“我覺得這個人一定是福晉。”說着他撤下手,讓蓉慶看。
果然......蓉慶又看見了那雙惡毒又美麗的桃花眼。那雙眼睛裡帶着的恨意絲毫沒有一點點變化,一如自己剛剛來臨這個世界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那樣,冰冷毒怨。
看見蓉慶的第一眼,福晉那塗着鮮紅色口紅的嘴角翹起一個微微的弧度:“蓉慶,你果然來了。”
蓉慶震驚於這個女人悠然的氣度,就算身處幽深的牢房,她依舊象是一朵開在黑夜中的君子蘭,無人欣賞便孤芳自賞。
福晉又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劍玉簫,笑意更濃:“看來你愛子啓並不是如何的深,當初那些用來投井的力氣最後還是又找了一個男人。我幫你看看......並不如子啓一般的好。”
她就像坐在自己的家的客廳,她還是蓉慶的長輩,此刻正喝着茶點評着蓉慶帶回家見父母的男友。
聽着這些故意戳人傷口的話,劍玉簫笑了笑,他就知道蓉慶在家一定過得非常的痛苦,以至於閉着眼睛站在這個女人的面前她的身體都會因爲感覺到危險而本能的顫抖。
蓉慶覺得自己有點口乾舌燥,她的身體帶着小格格生前的記憶,有的東西並不是她的理智可以控制和解釋的。比如說她會騎馬,又比如說她此刻面對着這個女人緊張到了極點的心情。
最終她還是開了口:“雖然有些突然,但是我想知道他們到底審了你些什麼?否則我沒法把你從這兒救出來。”
“你要救我?”那張美豔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我爲什麼要你來救?我和你根本沒有什麼關係。”
蓉慶結結巴巴的說:“你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是卻是因爲我阿瑪被冤枉而受了牽連,我來救你是應該的。你不該在這裡受這種折磨。”她看到福晉身上的衣服只是勉強蔽體,而且上面血跡斑斑,一定是受了許多的刑罰纔會這樣。
福晉冷冷的說;“你若是說要幫着我死,我倒是可以考慮,但是你要讓我活,還是算了吧。”
這話震住了蓉慶,幫助一個人去死......她的心裡充滿了猶豫。她殺過人,但是卻沒有爲另一個人的死提供過幫助。
劍玉簫在她的身後冷冷的說:“你想去死,我可以幫你。你先說說你的條件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