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斥候隊長的帶領下,劉經緯一行人順利的到達了錢勇的駐地,而此刻的錢勇正一臉悶色的盯着桌上的油燭出神,這斷時間的戰事確實發展的不順利,若說在於冷兵器的對戰上,他錢勇不怕任何人。
但是自從**,火銃等一系列的新事物誕生之後,他錢勇明顯的感覺到了力不從心,雖然自己的部隊已經渡過了淮水,也扎穩了腳跟,但是面對李諫之那狂轟濫炸的手段他還是束手無策。
“唉,人老矣,吾之道何存!”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不服輸的錢勇嘆息了一聲道。
他明白現在的狀況,那李諫之正是利用了那**,不斷的轟炸着他們的駐地,迫使他們不斷的後撤,如此一來,在能預見的時間裡,那李諫之便能迅速的收復淮南疆域,屆時,一切又得重來,更何況,這斷時間被李諫之壓着打,他錢勇大軍可以說鬥志全無。
“喲,這可不是像是我龍騰國的兵馬副元帥啊,大半夜的爲何做這女兒之態?”就在錢勇極度煩悶的時候,一聲揶揄卻是從帳外傳來。
聽聞這一聲言語,身爲副元帥的錢勇不但沒有生氣,反而一臉的振奮之色,對着帳外說道,“我呸,你還有臉說我呢,速速進來,看老哥我不打斷你的腿!”
來人正是劉經緯,對於這段時間戰事的失利他也從斥候隊長那瞭解過了,但是他從來沒有怪罪過錢勇,畢竟他早就知道趙衡在秘密發展火器,而那些粗笨的**其實只要掌握了配比,完全可以做到量產。
“哈哈哈哈,錢兄勿慌,你這邊的情況我都知道了,從今日起,你看我如何收拾那李諫之!”劉經緯走入帳中之後,便開口對錢勇說道。
他現在要做的,乃是給錢勇信心,將乃兵之膽,主帥都怯場了,這仗就根本無法打了。
果然,出於對劉經緯的信任,錢勇臉上的凝重之色頓時緩解了幾分,雙方坐下之後便開始討論起了接下來的戰事。
“錢勇,這些日子我不在此地,你且說說整個戰事的進程,和那李諫之的手段。”雙方各自寒暄了幾句,劉經緯便開始切入正題了。
雖然對這李諫之有着充分的重視,但是他畢竟沒有跟李諫之交手過,而錢勇這段時間雖然被打的灰頭土臉,但是好歹也是見識過了李諫之的手段,因此能夠更加直觀的提供參考依據。
錢勇聞言,頓時點點頭,隨手抽出了身上的馬鞭,來到了帥帳中那巨幅地圖前面,從淮河上游一直往下,替劉經緯講解了起來。
“自從上次趙衡丟了淮水,那李諫之便橫空出世,先是佯裝逃離,讓我等鑽進了他們的圈套,隨後待我放救援之時殺出了個回馬槍,我方損失慘重。”
“然而,就在我方敗退的時候,那李諫之卻沒有追殺,只是果斷的放棄了淮水一線,往後撤退了百里,此刻他們憑藉各處地勢水網建立了一個個的營寨,配備了大量的**,互爲犄角。”
“他們放棄淮水的原因,我想是因爲大帥你在淮東鬧出的那一番動靜,那李諫之也是個果決之人,見無法突破大帥在淮東的阻擊,便將整個淮水防務撤離了,同時放棄了深入我龍騰的二十萬大軍,我猜想李諫之定是猜透了大帥的動機,纔會做出這棄車保帥的架勢。”
劉經緯不斷的聽着錢勇的講述,同時不斷的點頭表示贊同,錢勇雖然不擅長***作戰,但是好歹也是大局統帥之一,戰略意圖當然是能夠分析出來,還能得出一方見解。
“嗯,這李諫之確實夠果決,若是他再撤退的慢一些,只要再給我半個月的時間,那麼他淮水一線將會陷入潰敗之勢!哼,此刻他捨棄了淮水防線,選擇地利優勢集中的地方進行二次防守,倒是頗有能耐。”
錢勇一愣,雖然他也是推測出劉經緯定有後招,在切斷了那嘁的退路之後能夠一舉打破此戰的僵局,但是推測還是推測,畢竟心中也不相信劉經緯如何能做到,劉經緯走的時候可沒帶什麼人馬,僅僅數千人,能頂什麼用?
但是劉經緯沒說,錢勇也沒問,畢竟底牌之所以是底牌,就是隱藏起來了沒有讓人知道,若是這底牌一旦曝光,那定牌就失去了意義,對方定然會做出相應的動作來預防。
“大帥,你說下一步,我們該如何做?”錢勇沒有發現,以前他見到劉經緯雖然尊敬,但是不會主動降低身份去跟劉經緯說話。
但是此刻的錢勇,卻是在不經意間從心裡認可了劉經緯,主動喊起了劉經緯“大帥”。
“下一步?不怎麼辦,僵持,僵持中反擊,僵持中致命一擊,僵持中取得勝利!”劉經緯咧了咧嘴角,說出了一句讓錢勇摸不着頭腦的話。
錢勇腦袋轉了半天,好歹也不是笨人,立馬心中便知道了劉經緯已經有佈置,便點點頭不再追問,只是說道,“行,你說咋辦就咋辦,你回來了就好,我退居二線,這種戰場已經不適合我了,我在你後面學學,現在這種仗該怎麼打。”
沒有絲毫謙遜,劉經緯點點頭,只有兩世爲人的劉經緯才知道,誰能率先掌控熱武器的戰略思想,誰就能率先立足世界。
在劉經緯眼中,這龍騰內戰與其說是皇家皇位之爭,還不如說是龍騰熱武器興起的練兵之戰!他要做的,並不是僅僅保住小皇帝的心願,他還要讓龍騰屹立在世界的巔峰,掌控世界的話語權。
翌日,天氣晴朗,半月不見的太陽此刻已經掛在了天上,帶來了一絲絲的暑意。
經過半個月時間的調養,趙衡的身子總算是恢復了大半,雖然臉色依然有些蠟黃,但是自從李諫之接掌了軍事之後,他也很少有操心的地方,見局勢慢慢的穩定了下來,趙衡的心情也不斷的變得爽朗了。
此刻,李諫之正與趙衡在商量着下一步的對策,經過一番深思,選擇徹底放手的趙衡對於李諫之的計劃也重新回到了當初剛剛重用李諫之之時的狀態,基本上是全部同意,不解的地方也是問問而已。
“王爺,此刻戰局正在朝着明朗的方向前行,此刻我們要做的就是穩紮穩打,此刻,我們不得冒進,必須求穩。”
趙衡聽罷點點頭,沒有說什麼,示意李諫之繼續講下去。
“另外,經過這段時間的攻勢,雖然我方站穩了腳跟,同時將龍騰的軍隊壓回了淮河沿線,但是,也就是這樣讓我心中非常壓抑,甚至是恐懼!”突然,李諫之話鋒一轉,突兀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這番話也是讓原本心中舒暢的趙衡心中一緊,能讓李諫之恐懼的事情,這幾十年趙衡是沒碰到過,哪怕是當初李諫之帶着自己的百十來家將一頭咋進了那莽山之中,也絲毫不見這李諫之有驚慌的地方。
然而,此刻李諫之卻說出了“恐懼”二字,讓趙衡心中如何不緊張?
“先生,此話何解?”迫不及待的,趙衡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
李諫之嘆了一口氣,說道,“唉,王爺,這段日子以來,我一直在摸索火器進攻之法,不知王爺可曾有所心得?”
趙衡聞言點點頭,說道,“先生火氣之運用之法很是精妙,改造後的投石機用來投擲巨型**,利用**製造煙霧迷瘴進攻,火銃的三段射擊之法等等,端的是厲害非常,壓的龍騰軍隊根本擡不起頭,可是,這不是很好麼?”
原本以爲李諫之聽完這些之後會點頭,誰知道李諫之卻是一臉抑鬱,重重的說道,“王爺,你可別忘了,我們的火器都是從何而來!”
“想當初,我們從朔方僅僅是策反了一名在朔方學院學習的學子而已,他一個學子就弄出了這麼強大的火器,王爺你說,那龍騰經營那麼久,培養的人才那麼多,他們的底蘊會有多少?”
“更何況,當初淮水水災在即,工部奉命休整淮水,然而最後整治方案卻是被一羣毛頭小子給否決了,硬是出了一份比當初工部預算更高的方案,結果如何?淮水此刻卻是溫順無比!”
“王爺,一個學子就能弄出的火器,他劉經緯有多少?更何況,我擔心的是他的優勢並不僅僅體現在火器這一個方面!”
趙衡聽完此話之後,也是脊背生涼,幸虧是此刻李諫之堪破了這個局,也幸好他趙衡再次啓用了李諫之,要不然,他趙衡定然會被劉經緯吃的連骨頭渣滓都不剩。
“那,先生,此番我們如何是好?”趙衡沒了脾氣,頓時虛心問道。
不待李諫之回答,營門外卻是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因爲趙衡和李諫之所說的這些話不可能讓別人聽到,所以李諫之也停了下來。
“報!啓稟王爺,軍師,龍騰陣中出來一人,自稱天下兵馬大元帥劉經緯,約請軍師李諫之,請求單獨一見!”那親衛進得帳來,卻是說了這樣一番話。
李諫之心中頓時一奇,問道,“哦?劉經緯?他在何處?領多少兵馬?”
“孤身一人,於兩陣中間置一案几,請見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