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命朝着女嬌所指的方向望去,見盆地中央那個高高的塑像。
其實,文命早感覺異常奇怪,那古怪的樣子既不像人,又不像犬,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那是什麼東西?那個能讓犬大王徹底改變,確保不屠殺高辛的族人嗎?”文命不解。
“當然。”
女嬌詭秘一笑,似乎有良謀。
“說說。”文命急切地問起來。
“那你知道那個塑像是什麼嗎?”
文命搖搖頭,一臉迷茫,“不知。”
“我告訴你,那是這犬封國人的祖先,名字就叫做‘犬神’!”女嬌道。
“什麼?犬神?”文命吃驚,“怎麼會有這樣的神?”
“當然有了!”女嬌道,“盤古大神開天闢地之後,世間萬事萬物生化,多有古怪之人。這犬封國人開始的時候,長相都特別類犬,現在雖然慢慢有所變化。但是,你們還是能看出,如類犬一般的樣子。”
“嗯,這個倒是不錯的。”文命點頭道,“想想犬大王,長長的嘴巴,一嘴尖利的牙齒,兩隻眼睛血紅精光四射!”
“是的。我的想法就是如果是犬神讓他不要隨意殘殺高辛的難民,你說犬大王會不會照做?”女嬌笑道。
“嗯。果然是個好方法!”文命道,“只是,你怎麼知道這犬神就是他們的祖先呢?”
“命哥哥,你這聰明絕頂之人,怎麼一時倒糊塗了?你沒有長着嘴巴,不會問嗎?”女嬌嬌嗔道。
“嘿嘿!”文命故作憨態,笑笑,不言。
“可是,怎麼才能讓犬神給那犬大王發號施令?你該不會要施法將這犬神說話吧?”后羿急忙問道。
“不必。”女嬌道,“我可以化作犬神,進入他們的夢裡!”
“啊?你好厲害,竟然可以……”文命驚訝不已。
“命哥哥,這有什麼可吃驚的,都說了人家是妖精,我的迷魂術中的一項就是入夢!”女嬌自豪地說。
“好!那就全靠你了!”文命讚歎道。
“嗯,那你可要感謝我!不過,你該怎麼感謝我呢?”女嬌詭秘一笑。
“這個……我……我也不知道!……”
原本文命早就想過,對於女嬌要更加主動,可是,每次看到女嬌的模樣兒,想到內心裡那份情況,自己內心裡總是不自覺地感到慌張。
文命甚至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男子漢,但是,在戰場上,面對惡魔的時候,他有從來沒有多少害怕的感覺。
這讓他十分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這樣,或許是自己真的還沒有長大。
“嘻嘻!瞧你那樣兒!”女嬌嬌笑道,“命哥哥,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把自己賣了!”
夜晚。
女嬌施法,進入犬大王夢中,化作犬神。在這夢境之中,夜氣繚繞,亦真亦幻。
面對着躺在大帳中的犬大王道:“大王,你認得我是誰嗎?”
那犬大王聽到有人叫他,從地鋪上仰起頭,瞧了一眼,忽然一骨碌爬起來,朝着跑了兩步,匍匐在地上,口稱:“哎呀,原來是犬神!是我怠慢了!”
“嗯。大王啊,你沒有怠慢我,我今天來也是給你提個警告!”這“犬神”道。
“犬神請說,我洗耳恭聽!”犬大王畢恭畢敬地說道,甚至不管擡頭看一眼。
“犬大王,我們犬戎族建立犬封國,幾百年來一直是以打獵爲生。從五方天帝以來,海內之地越來越強大,從帝嚳以來,經歷過帝摯、大堯,你一直失敗,打不過他們,你知道爲什麼嗎?”犬神問。
“爲什麼?還請犬神賜教。”犬大王道。
“那是因爲海內聖王都是以仁心治理天下。我犬封國人嗜殺,其他族人都不敢和我等接近,自然不能團結他們。爲此,我們也只能固步自封在這個小天地裡。”“犬神”道。
“犬神您說的是!”
“既然你覺得我說的是,那你該怎麼做呢?”“犬神”問。
“我……我想問您,犬神,如果我們不殺,那我們的食物從哪裡來呢?”
“呸!你這個死腦經、不開化的傢伙,你難道不知道如果再如此下去,你的犬封國遲早要孤立在世界之外嗎?”“犬神”忽然怒道。
“啊!那該怎麼辦?還請犬神賜教,我一定遵從!”犬大王戰戰兢兢地道。
“嗯。看你也算我犬封國不錯的一位大王,現在我給你指條明路,能不能做好,將我犬戎一族帶得更好,就看你的了!”犬神道。
“好!好!我一定按照犬神的指示做!”
“你要善待那些從高辛城來的人!他們的農耕技術足可以讓我犬封國的人衣食無憂,所以你要善待他們,不可妄殺,只有如此,他們纔會愛戴你,然後將所有的農耕技術傳授給我們的犬戎族人!你可記住了?”犬神異常威嚴地說道。
“記住了!記住了!不可妄殺那些高辛城的人!”犬大王重複道。
“嗯。切記你今日的承諾,我每天就在天上看着你,看着我們犬戎族人!如果你哪天違背了你的誓言,我一定會再來這裡取你的性命,你可記住了?”犬神道。
“啊!不敢!我不敢違背!一定按照犬神您的意思,善待他們,像對待我們犬戎族人一樣對待他們!”犬大王連連磕頭道。
“好吧!我相信你!切記!切記!”犬神說着,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女嬌從這犬大王的營帳出來,並沒有去見文命,而是轉念一想,就算這犬大王一個人不妄殺,但是如果那幾個酋長一直胡作非爲,豈不是仍然形勢不妙?
女嬌想到這裡,轉而凌虛飛起,在這犬封國東南西北四個大營裡來回飛動,尋到那幾個酋長,在每個人的夢中警告了一番。
待女嬌回到文命營帳之中,已經是黎明時分。
“怎麼樣?”文命急切地問。
“放心吧!”女嬌笑嘻嘻地說道,“我出馬你還不放心?”
“怎麼去那麼久?”
“我是擔心只給那一個犬大王警告,萬一幾個酋長都要殺,豈不是他一個人孤掌難鳴?我所,我順便又到幾個酋長的營帳裡去了一趟!嘻嘻!”女嬌說着笑道。
感覺這一夜的事情似乎十分好玩。
“嬌兒做的不錯,想得很周到!”文命讚歎道。
“那是當然!不過,這一切可都是爲了你!要不然,我纔不會去費這麼大勁去警告。啊——”女嬌說着張口打了個哈欠,顯然又些困。
“好吧!你先打坐一會兒,養養神,我去看看你的警告到底見效沒見效。”文命道。
“啊?你怎麼知道見效沒見效?”女嬌不解。
“這還不簡單,如果你昨天晚上的警告見效了,那今天這犬大王對那些難民的態度是不會一樣的!”文命道。
“嗯,有道理,你去驗證吧,我可要打坐一番。”女嬌笑道。
文命等在大帳中繼續休息,直到天亮,忽然一陣喧鬧聲驚醒了大家。
文命急忙走出去,見很多犬封國人跟着犬大王和各位酋長走到營寨中央的犬神塑像,跪在地上,頂禮膜拜!
“犬神明鑑!”那犬大王抱拳跪地,將額頭在地上磕得嘣嘣響,禱告起來:“感謝犬神託夢明示,我一定會帶領犬封國人按照犬神的明示,善待那些高辛城的人,向善待我們犬封國的人一樣!如果我殺一個難民,就讓我縱身跌落先祖崖!”
那犬大王禱告完畢,一再叩頭。
幾位酋長也跟着禱告磕頭,一個個虔誠不已。
待這些人禱告完畢,那犬大王走到文命等人的大帳旁邊。
在那裡,許多難民席地而棲。
“來呀,快給這些遠方來的客人,我們未來的族人搭建帳篷,讓大家和我們一樣!……”犬大王的號召馬上得到了幾位酋長的呼應。
其他人見大王和酋長們都如此,自己作爲犬封國的普通人就更不用說了,況且,這些難民們過來,雖然吃了喝了犬封國的,但是,他們很多做事的方法還是讓犬封國人耳目一新,幫助他們解決不少困難。
文命看着這一切,心中十分快慰。
“救人救到底,這總算是好了!我們也可以放心地離開了!”文命心想。
等那犬大王安排已畢,文命走向近前,朝着犬大王拱手道:“大王,你這個做法是對的,相信你的祖神犬神也一定會十分高興的!”
“你說的沒錯!”犬大王興高采烈地說道,“這正是犬神的神旨!”
“大王,看到犬封國如此和睦,欣欣向榮,我這個國師也就放心了,我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大王,我打算再這裡再逗留一天,明天一早我們就要出發了!”文命忽然向犬大王說道。
“什麼?國師,你不是開玩笑吧!你走了,我們怎麼辦?你看看,你給我說的,跟我們的祖神給我們說得可都是一樣的!國師,你太厲害了!”犬大王驚慌地說道。
“大王!”文命道,“相信我,我們一定還會見面的。”
“真的嗎?”犬大王似乎不相信,更有些戀戀不捨。
“真的!”文命兩眼盯着犬大王,認真地說。
“是你救了我們犬封國,你出現就看出了豨兜的真面目,你真不虧是姬鯀的兒子!國師,雖然你是我的國師,但是我知道犬封國一定不是你施展抱負的地方!將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儘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