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今日是我一時情急,自作主張,帶累了侯府。”董婉喻知道侯府的地位十分微妙。與哪一位王爺扯上關係,都很有可能引來猜忌。
“以後有事,先與我商議。”衛紹霆並未生氣,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還是想想接下的事。“對了,你真覺得那人是五王爺?”
兩人說着話,步入隔壁屋內,坐下之後,董婉喻端着茶杯沉思起來。
“是,但他爲何要謀害一個小官家的女兒?”董婉喻覺得疑惑,轉念想到了什麼。“他是不是要陷害六王爺。”
上一世最後登基爲帝的是大王爺,那是不是說五王爺殺了大王爺心愛之人,嫁禍六王爺。結果六王爺因此觸怒了未來的皇上,所以他登基之後,纔會不顧兄弟之情。斬了六王爺。
薛盈死的時候,她只顧着傷心,並未注意周遭之人反應。但卻依稀記得大王爺當時十分憤怒,說是要盡兄長之責,將六王爺揍了一頓。
而五王爺到底知不知道大王爺與薛盈的關係,這並不重要。薛盈再怎麼說也是堂堂五品大學士之女,她死去的責任全落在六王爺身上,也夠他吃一壺了。
如此想來,似乎所有事都清楚了。只是這五王爺隱藏得可真深,心思也真夠歹毒。即便大王爺登基,他依然好好活着。
“未必沒有可能,這或許只是他的臨時起意。”剛好就這麼巧,薛盈撞見了喝醉的六王爺?
“若是五王爺知道是我們救了薛盈,豈不是會轉而對付我們?”董婉喻此時覺得這事越來越麻煩了。
“不。他會先拉攏我,拉攏不了纔會將我除去。”不過他衛紹霆也不是軟柿子,武定侯府更不會任由他們這些皇子擺佈。
隔壁屋內,司永沛與薛盈情意綿綿。互訴衷腸。
“盈盈,你今日說的話可是當真?”宴上他心裡一直惦記着這件事,如今他就怕收拾自己聽錯了。
薛盈鼓起勇氣,擡眸看向司永沛,認真說道:“我既不想爲妾。又不想離開你,這世間之事安能兩全,我只能各取其一。以前我選擇離開你,是因爲與人做妾,沒有幾個能得善終。生死邊緣徘徊一遭,我想通了,我不想離開你。我無法想象嫁給別人會如何?畢竟我心裡已經裝不下別人,與其痛苦的活下去,那還不如嫁給你爲妾,至少還能伴你左右。”
“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絕不辜負你這番心意。我要娶你做側妃,你在家等我消息。”司永沛語氣略帶些激動,神情中帶着喜色。
“我相信你。定不會讓我後悔。”薛盈如此說着,心底深處卻有絲不安,紅顏易老,這感情真能長長久久?只是她如今做出了選擇,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兩人聊了一會,時間已晚,司永沛在吳媽媽的催促下依依不捨的離開。他與薛盈雖然互有情意,但恪守禮儀,並未做出什麼越矩的事。
司永沛要走,吳媽媽自請前去送送王爺,董婉喻點頭同意。
“吳媽媽這些年來過得可好?”司永沛如今也難得見母后身邊的老人,今日見到吳媽媽,自然是要問候兩句。
“勞王爺記掛,老奴一切都好,就是不知王爺近來如何?”吳媽媽語氣是難得的溫和。
“母后去世之後,父皇與我漸漸疏遠,如今是越來越生疏了。有時我會想,若是母后還在,一切都會有所不同吧?”司永沛自嘲一笑,繼續說道:“不怕媽媽笑話,如今我這般年歲了,竟還會想着母親的庇護。”
“王爺不必如此,這也是人之常情。”吳媽媽勸道。
“不,若是本王有能力保護母后,她也不會早早香消玉殞。若我有能力去保護她與妹妹,也許長榮也不會死。”想到如今長榮公主的駙馬爺娶了梅貴妃孃家侄女,他心中恨意翻涌。
“王爺自己保重,逝者已矣,多想無益,如今您自己纔是最要緊的。”吳媽媽嘆息,當年之事誰又說得清楚,也許真如王爺所說這般。但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了,如今已是無力迴天。
“恩,今日之事也多謝媽媽,還請媽媽替我好好照顧薛小姐,她今日被嚇壞了,晚上怕是難以安生。”司永沛確實對薛盈很上心。
“今日之事該謝的是我家夫人,老奴也會盡力照顧好薛小姐。”吳媽媽並未拒絕司永沛的請求,況且這也是她分內之事。
只是擔心薛盈的不止司永沛一人,董婉喻送走衛紹霆,走到客房推門而入。
“婉喻,你怎麼來了?”薛盈詫異,她以爲他們夫妻已經安歇了。
“我擔心你害怕,特意來陪陪你。”董婉喻似開玩笑般說着,走到牀邊,拉着薛盈的手。“我們姐妹多日未見,我也想與你好好聊聊。”
“侯爺捨得放你?”
“有何捨不得的?”董婉喻說完,轉而看向薛盈身邊的丫鬟立夏、春分她們是董婉喻回宴上拜別時帶回來的。知道她們小姐出事時,這兩丫頭都被嚇哭了。
“婉喻,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過得好不好,侯爺對你好嗎?”薛盈聰慧過人,心思細膩,覺察出不對。
“我好着呢,你不用多心。你進去一些,給我騰個地。”董婉喻說着笑嘻嘻爬上牀,將薛盈往裡擠了擠。
二人?頭躺下,董婉喻問道:“你真的決定給大王爺做妾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是我的選擇,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薛盈心知她的擔憂,自己原先所慮與她一樣。
“即是如此,我就不多說了,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不過你也真能瞞的,快說你們是如何認識的?”薛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官家小姐,如何與大王爺結緣,她真是好奇不已。
她那七妹妹整日處心積慮,想要接近這些王爺,都一直無法如願。昨日是如願了,不過連晚宴都沒能參加,就被太夫人給帶回去了。巨莊狀技。
“第一次是我去書齋挑選字畫,爲父親賀壽,偶然遇到大王爺。第二次是去郊外莊子小住,遇到了在別院避暑的他,那段日子我們經常偶遇,而且王爺文采斐然,一來二去便也熟悉了。說起來,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薛盈想起那段時間,笑得十分甜蜜。不知不覺一顆芳心遺落,幸而動心的不止她一人。
二人聊着聊着便睡着了,只是薛盈確實是被嚇壞了,雖然醒時她故作堅強,並未表現出來,但這一閉眼,就被魘了,夢裡她一直在水裡掙扎,水下有什麼拉着她,她怎麼也上不了岸。
“盈盈你醒醒,快醒醒。”同榻而眠的董婉喻很快發現她不對勁,一邊喊着薛盈,一邊抓住她的肩不停搖晃。
這晚,薛盈折騰了一宿,快天亮時還發起熱來。這又是請太醫,又是熬藥的,丫鬟們忙出忙進。
三王爺壽宴,最熱門的話題卻是董家七小姐意外落水,六王爺英雄救美,最終抱得美人歸否?
聽聞當日三王爺壽宴之上,六王爺聽說七小姐落水,就連自己不會水性也顧不上了,直接跳下去救人。幸好三王爺及時趕到,不然她們就要做同命鴛鴦了。
董家六小姐屍骨未寒,六王爺這又救了董家七小姐,況且聽說上次六王爺也是衝着董家七小姐去的。這六王爺喻董家之事,就如同戲文一般,跌宕起伏,轉折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