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封宮,二皇子病危,一時之間後宮竟然是無人打理。這時又有人心思活絡起來,想要藉此諫言。而此時又有流言傳出。說二皇子原本就不是皇子命,福薄承受不起這樣的福氣。
當今皇上也不是什麼真命天子,正是因爲他逆天改命,二皇子纔會承受不住這樣的福氣。還有人說皇后也病了,所以鳳儀宮才封宮的。一切皆是因爲他們都沒有那樣的命格,承受不起這樣的福氣。
早朝之上,就有那看不清的朝臣上了摺子。以此次之事爲例,說明皇上後宮空虛。子嗣單薄的危害。如今後宮無人打理,皇上的兒子也確實少了些。
就差沒有直說,皇上只有兩個孩子,若是有個什麼意外,便會絕嗣。二皇子如此年幼就得了天花,沒人覺得他能活下來。如此一來皇上的子嗣就只有太子一人,對於一國之君來說,確實是子嗣太過單薄。
衛紹霆這幾日原本就爲董婉喻母子擔心不已,脾氣也不是很好。如今這些人還在這時候站出來說這些屁話,衛邵霆怒意上揚,冷聲吩咐道:“來人,將這些人給我叉出去。”
隨着他一聲令下,殿外走進來兩名侍衛,將這幾名官員往外拖。那幾人猶不甘心地喊着:“皇上,忠言逆耳。臣這也是爲了江山社稷。”
這些人中沒有一人是朝中重臣,劉尚書等人只是冷冷看着。被拖出去這些人都是有些迂腐的文官,也許是書讀多了。將腦子也給讀壞了。
這幾日皇上上朝時,那語氣都是含着隱隱的怒氣。以皇上的性格,這時候就不能去觸他黴頭。皇上在爲皇后母子擔憂,這些人倒好,這時候站出來提這種皇上原本就十分反感的話題,這不是明顯的自尋死路嗎?
那些人被叉出去之後,衛紹霆看了一眼吳公公。吳公公會議,尖着嗓子喊道:“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衆臣沉默,這幾日沒有什麼重要的事,都沒人會去上摺子,以免被盛怒的皇上遷怒。於是早朝還算比較順利的結束了。
鳳儀宮內,董婉喻一身簡單的妝扮,發間也只隨意簪了一支玉簪。她坐於主位之上,聽着張媽媽的彙報。
“皇后娘娘,最先感染那名叫秦桂的內侍,是負責二皇子殿內打掃的宮人。此人並沒有嫌疑,他的衣物被人做了手腳。”張媽媽近日已經查清,這內侍並沒有可疑之處。
不是鳳儀宮的人出的問題,說實話張媽媽很是鬆了一口氣。這鳳儀宮的人都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之後又觀察了一段時日,若是出了問題,那就是她識人不清。
“繼續追查,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暗中做的手腳。”這幾日錦兒的病情時好時壞,還常常難受的直哼哼,甚至是像小貓崽一樣發出微弱的哭泣。
當初他出生時,那小嗓門可是洪亮得很。如今卻是連哭都沒有力氣了。每日要將那些湯藥和乳汁讓他喝下,便要費不少力氣。原本白白胖胖可愛不已的孩子,現在卻日漸消瘦,看着那孩子她心如刀絞。
“老奴已經派人去查,衛統領哪裡也抽調了人手配合,相信很快便會有結果。”皇后如今全部心神都放在二皇子身上,將此事交給她辦理,她都已做好了安排。
“張媽媽有勞你了。”董婉喻語帶疲憊,幸好她身邊的人得力,不然只怕她分身乏術。
“這是老奴分內之事。”張媽媽道。
“皇后娘娘,二皇子又開始發高熱了。”這時藍月匆忙走了進來,臉上帶着焦急的神色。
“怎麼回事?之前不是纔好些嗎?”董婉喻說着站了起來,匆匆往偏殿而去。藍月和張媽媽等人趕緊跟在她身後。
“奴婢也不知道,葉神醫已經去看了。”藍月腳步匆匆,頭上冒着細密的汗珠,顯然來的時候就走的急。
董婉喻趕到偏殿,走進殿內就聞到一股藥味。自從錦兒生病以來,這殿內的藥味就沒有散過。殿內的宮婢進進出出,端水的端水,熬藥的熬藥。
葉凡正坐在牀邊,只見他從一個精緻的瓷瓶裡取出一粒小藥丸,放到邊上一宮女端着的碗裡。碗底有少量的水,等藥丸化於水中,葉凡讓人將那藥水喂下去。
而衛霖雲眼睛緊閉着,小嘴裡發出微弱的哼哼聲,疏淡的小眉毛皺得死緊。他臉上起了不少小水泡,劉媽媽擔心他的小手亂抓,用細軟的棉布將他的一雙小手給套上。
董婉喻擔心打擾到葉凡,一臉焦急地站在邊上張望不敢出聲。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心都是懸着的。錦兒的病反反覆覆,好幾次都是從鬼門關給拉回來的。
葉凡看着宮婢將藥水喂下去之後,又交代人給二皇子降溫。安排好之後,這才轉身對爲董婉喻說道:“二皇子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今晚了,只是看他此時的情況,還望皇后娘娘做好心裡準備。”
“依你看有幾分希望?”董婉喻神色黯然,這孩子病了這些時日,早已經虛弱不堪。就算是大人,只怕也很難熬過去,更何況是這麼小的一個孩子。
這時有一名小內侍走進來,小聲在王公公耳邊說道:“王公公,秦桂死了。”
“趕緊讓人拉去化人場。”王公公看了董婉喻那邊一眼,吩咐道。那小內侍領命,匆匆退了出去。
王公公見董婉喻正爲小殿下的病情憂心不已,猶豫着要不要將此事告訴董婉喻。原本這樣一個小內侍死了就死了,根本不用驚動主子。可是誰讓小殿下的病是被這人給傳染的,他知道張媽媽正在調查此事,他也在協助張媽媽。
“王公公可是有什麼事?”與全心撲在兒子身上,無暇多顧的董婉喻不同,張媽媽一直注意上着殿內的情況。她自然沒有錯過王公公的神色,也不知道那小內侍跟他說了什麼?此時董婉喻也看向王公公,將詢問的眼神投向他。休醫役血。
“剛纔有人來報,秦桂死了。”王公公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
董婉喻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秦桂雖然沒有衆多宮人的精心照顧。但還是有個小內侍一直照顧着,藥也沒斷過。秦桂董婉喻有些印象,看起來約莫十五六歲,很健康的樣子。這樣一個人都沒熬過去,她的錦兒該如何是好?
董婉喻沉默地呆呆看着衛霖錦,希望他能如同他哥哥一樣頑強,希望他能順利熬過今晚!
鳳儀宮外,吳公公與衛景瑞都在派人查秦桂的衣物是誰動得手腳。想秦桂這樣的小內侍,他們的衣物都是由無華宮的罪奴負責。
衛景瑞帶領一隊御林軍將無華宮團團圍住,然後帶人進了無華宮。哪一宮的衣服歸誰管,這些都是有記錄的,只要翻查記錄便能知曉。
“衛統領,這,這是怎麼了?”無華宮總管李公公一見這架勢就知道要出大事了,神色緊張的看着這些全副武裝的御林軍,不知道這是出什麼事了,可別連他也給牽連進去。
“李公公,勞煩你將這無華宮的人都召集起來,另將最近各宮的送洗記錄都交給我。”衛景瑞說着,就讓人搜查無華宮。
“是,是,我這就辦。”李公公見他們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趕緊安排人按照衛景瑞的要求去辦。
無華宮內一陣雞飛狗跳,所有罪婦都被趕到了一處寬闊的院子裡。而那些與御林軍一同前來的內侍,將整個無華宮給仔仔細細搜查了一遍。
這些人在一處偏僻的院落,找到了一個奄奄一息的人,在她的物品中發現了一塊發黃的破布。而這人的症狀,明顯也是染上了天花。若是仔細觀察,那些被趕到院內的罪婦,有好幾人明顯帶着病容。
而另一邊李公公恭恭敬敬將無華宮的記錄交給衛景瑞,驚慌過後,他心裡大致明白。這樣大動干戈,極有可能與鳳儀宮的事有關。
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如何能不知道。只是明白後,他就更是緊張。若這謀害皇嗣的人就在無華宮內,那他也逃脫不了責罰。以皇上對皇后和皇子的重視,即便是遷怒他,治他個死罪也不是不可能的。
衛景瑞讓人將負責鳳儀宮內侍衣物的人給找出來,然後又命人仔細搜查這幾人的住處。
“衛統領,我們發現了這個,還有一名疑似天花病人的罪奴。”這時前去搜查的內侍帶着髒物前來彙報,那人雖帶着面巾和手套,此時拎着那塊可疑的布料還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好像那塊布隨時能要他的命一樣。
“是,我這就派人去看。”李公公額頭不停地冒冷汗,心裡哀嘆,我滴老天爺啊,難道犯人還真是他無華宮的人。
而這奄奄一息的罪奴不是別人,正是被董婉喻貶入後宮的曹依雯,她此時已經奄奄一息,一隻腳已經跨入了鬼門關。御醫到了之後,確認那塊舊布料確實有問題。但此時的曹依雯已經昏迷,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奇怪,這曹氏是負責洗馬桶的,根本就接觸不到各宮宮人的衣物。”李公公疑惑地喃喃自語,曹氏是皇后送進來的,爲了討好皇后,李公公自然是將她分配去做最累最髒的活。
而且這曹氏到了這裡後,還不知道低調,依然是一幅趾高氣昂的樣子,說她爹是大將軍,總會將她救出去的。原本她就被那些與她一同進來的罪奴排斥,如此一來更是遭人討厭。曹氏的處境很是糟糕,活計又累又髒不說,還被衆人孤立欺負。
這才進來沒多長時間,就變得形銷骨立,蒼老不少。之後染病也沒人過問,更沒人上報,只是將她扔在角落中自生自滅。雖然這曹氏有足夠的動機,如今證據也是在她那裡找到。但做事細心的衛景瑞並未因此就武斷地認爲曹氏必定是兇手。
御書房內,一直在等消息的衛紹霆神色中帶着些許煩躁與不耐。他剛收到鳳儀宮的消息,秦桂死了,錦兒病危。
但是他更擔心的卻是董婉喻,他知道孩子對於她的重要,他擔心若是錦兒真有個好歹,婉喻一定會受不了。在那些關於前世的夢境中,他能感受到董婉喻對孩子的期盼。
“福恩,你速派人去仁安堂問問,他們大東家到了沒有。若是到了速速請他入宮。”衛霖錦病倒那日衛紹霆就派人去找梓辛,但是他卻不在京中。
之後仁安堂便傳話給梓辛,他收到消息之後也沒耽擱往京城趕來。只是一來一往路途遙遠,衛紹霆現在都還沒見到他。只希望他能趕得及,梓辛醫毒雙修,若是有他在,錦兒也能多一絲希望。
就在這時,衛景瑞那邊傳來消息,說明了曹依雯的情況。衛紹霆想了想,讓衛景瑞直接用魔香和惑心。魔香能使人瘋狂,也能激發人體內的生命力,就算她之後立即死去,能從她口中問出點線索也行。
這些特殊的香,身爲衛紹霆心腹的衛景明也是知道的。之前他便使用過,若是能使用這些特殊的香,倒是能省去不少麻煩。
衛景瑞領命,讓鐵血衛幾名心腹去辦理此事。很快便有了結果,曹氏雖對皇后心有怨恨,但她對天花一事一無所知。明顯是有人利用她與皇后之間那點仇怨來陷害她。從而轉移視聽,企圖矇混過去。
於是衛景瑞又將目光放到了那些被感染天花的罪奴身上,還有接觸過鳳儀宮內侍衣物的罪奴身上。但是一番調查之後,這些宮人幾乎都是被曹氏傳染,一時之間事情陷入了僵局。
隨着天色漸暗,衛景瑞只能讓人將這無華宮給牢牢守住,讓人無法與裡面的人聯繫。
而宮外的調查也沒有進展,京城附近都沒有聽說有天花病人。偌大一個京城,還有周圍爲數衆多的村子和莊子,要確實掌握消息,還是有一定的難度。
被叫到無華宮的太醫,見這裡的罪婦面色有異,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於是他們便給這些人診了脈,隨後發現這些人竟然都感染了天花。
衛景瑞大驚,這無華宮的罪婦要負責清洗宮裡各宮宮人衣物,如今無華宮內不少罪婦都染上了天花。近幾日送出去的衣物定然也沾染了穢物。如今還不知道宮裡多少人也染上天花,只是還未發現而已。
衛景瑞暗道一聲不好,將這消息及時報給了衛紹霆。衛紹霆得知之後,命御醫院的御醫,連同被召入宮的太醫到各宮檢查,一發現被感染之人立即隔離。
御龍殿與東宮成了重點排查的地方,皇上是九五之尊,若是他病倒了那就意味着又是一番動亂。而太子地位僅次於皇上,目前來說也是皇上唯一健康的子嗣。
這一查,這兩宮內還真被查出被感染的宮人,只是他們纔剛有症狀,並不明顯,所以之前並沒有發現。一時之間宮裡的氣氛變得緊張而凝重。到處是負責消毒的內侍,不停有宮人被送進明陽宮隔離。
那些被關進明陽宮的宮人,一臉絕望,他們在宮裡沒什麼地位。天花是什麼他們都知道,如今進了這裡定然不能得到很好的照顧,他們也就是等死了。此時的他們都無比痛恨那個幕後指使人,若不然他們也不會活活等死。
明陽宮內愁雲慘霧,不只是小宮女聚在一起抱頭痛哭,就是那些內侍也一臉悽然,有的也悄悄抹淚。被送進來的人越來越多,但是一直沒有見到有人來給他們看病。
這些人心中那點希望一點一點熄滅,絕望的氣息悄悄蔓延。直到不再有人被送進來,終於緊閉的宮門又被打開。一堆人擡着一口大鍋走了進來,在正殿門口架起了鍋。
這時一個總管打扮的內侍對這些人說道:“雜家是奉命前來的,皇上沒有放棄你們的意思,給二皇子看病的神醫已經給你們開了藥方。等會就有藥材送來,而且每日都有足夠的藥材和食物送來。你們現在也沒到動不了的時候,相互照應着些,終歸是能走出去的。”
這些原本已經絕望的人,聽到皇上讓神醫給他們開了處方,激動地跪下謝恩。他們總算是看到了希望,這樣的待遇已經算好的了,相互照應一下也沒什麼。像他們這種身份,難道還指望皇上專門派人來伺候他們?
鳳儀宮外忙着隔離染病的宮人,鳳儀宮內卻是一片沉寂,進出的宮人都放輕腳步。偌大的偏殿內,一片寂靜,只聽得到二皇子那微不可聞的哼哼聲。
那聲音只要一聽,就知道他難受極了。衛霖錦難受的挪動着,只是他那小小的身子太虛弱,微微動了幾下就沒力氣了。
在他牀榻邊不遠的桌子上,擺放着不少瓶瓶罐罐,這些都是葉凡的寶貝。今日葉凡一直沒有離開過偏殿,衛霖錦的病情嚴重,他擔心自己一離開,這小傢伙就會出事。
天漸漸暗了下來,衛霖錦的高熱一直沒有退下來,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那小聲的哼哼聲越來越小。董婉喻坐在牀邊,輕輕碰了碰他燙呼呼的小臉,然後像是被灼傷一樣收回手。
然後拉着他的小手眼淚不停往下落。“錦兒,娘在這陪着你,娘看着你。你一定要好起來知道嗎?”
藍茉幾人在邊上看着,心裡也是酸澀不已。自從二皇子生病一來,皇后娘娘就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她的眼睛周圍已經有了淡淡的黑印,神色也十分憔悴。
每日皇上來看她時,她還要故作輕鬆不斷寬慰皇上和太子。藍茉幾人很爲她擔憂,就怕二皇子病還沒好,皇后你娘娘就先把自己給熬倒了。
天暗下來後,風塵僕僕的梓辛終於趕來了。他一進宮就被人恭敬地請去了鳳儀宮偏殿。只是進入鳳儀宮的不只是梓辛,還有不顧衆人阻攔的衛紹霆。如今宮裡沒有哪裡是安全的,被感染的病人幾乎各宮都有,這鳳儀宮封與不封都一樣。
“皇后娘娘,梓辛神醫來了。”藍月驚喜的聲音遠遠從殿外傳來,還沒見人先聞其聲。藍月是從宮門那邊跑着過來的,她的聲音還微微有些喘。
“快,快請他過來。”董婉喻眼眸亮起,她又多了一絲希望。
葉凡聽說過梓辛的名號,知道他醫毒雙修,且醫術高明早就想要見識一番。葉凡雖然醫術高超,卻十分難得的有一份平常心,絲毫沒有作爲神醫的倨傲。他是癡迷於醫術的人,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專研醫術上。而且能見識到另一人的高超醫術,他更是求之不得。
梓辛等人過來時,董婉喻已經在門口等着他們了。
“梓辛你總算是來了。”董婉喻見到一臉疲憊,風塵僕僕的梓辛顯得有些激動。
“皇后娘娘,我們先進去說吧。”梓辛一路行來,衛紹霆已經跟他說過二皇子的病情。他知道現在情況緊急,多餘的話說也就不說了。梓辛進入殿內,看了衛霖錦然後便與葉凡討論起衛霖錦的病情,還有如何用藥。
這時董婉喻才把注意力放在衛紹霆身上,她語氣中帶着些許責備,但更多的是擔憂。“你怎麼也來了,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宮裡現在幾乎已經沒有安全的地方了,你這鳳儀宮也不用封了。”衛紹霆看着董婉喻憔悴的容貌,眼中都是憐惜。“你瘦了,也憔悴了。”
“宮裡現在怎麼了?”董婉喻語帶焦急地問道,不知道宮裡到底出了什麼事。衛紹霆簡單說了說宮裡的情況,董婉喻聽得直皺眉。看來這幕後之人不只是要害錦兒這麼簡單。
吳公公作爲一名忠心耿耿,又稱職的大內總管。看着皇上竟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那是急得團團轉。他一直試圖阻攔皇上,但是皇上一意孤行偏要過來。
他也實在沒有辦法,現在只能希望皇后能把皇上給勸回去。聽皇上說宮裡沒有一處安全的,吳公公心裡哀嚎,那些染病的人已經被隔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