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入宮之後,甚得皇上喜愛,如今我們這些舊人都成了過眼雲煙。”薛盈一邊說着,一邊傷心落淚。心中很是悽苦。
“皇上如今身份不同了,他也許只事爲了平衡朝中勢力。”董婉喻也不知該如何勸慰薛盈。
“或許是吧,婉喻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薛家在朝中也沒勢力。不過是一個普通朝官。等年華老去。我和博裕如何是好?”薛盈有些惶恐不安地說道。
“貴妃娘娘你也彆着急,朝中勢力太盛,未必是件好事,反而會招來皇上的猜忌和戒備。你這樣反而是最能讓皇上安心的,你要稍安勿躁。”董婉喻也是見周圍無人,這纔在薛盈耳邊輕聲說道。
“可是這樣下去,若是就這樣被皇上遺忘,我擔心我和博裕該如何在這宮裡生存?”薛盈雖然覺得董婉喻說得有道理,可是這宮裡多的是想要上位,又年輕貌美的女子。而且宮裡捧高踩低,誰不知道?
“不會的,你要想開一些。”董婉喻也不敢提什麼情誼之事。當初皇上還是王爺時,看着對薛盈確實有幾分真心。甚至大王妃都給拋在腦後。只是如今一切都有所不同了,她也說不好皇上的心是否還在薛盈身上。
“婉喻你就幫幫我吧。”這時薛盈卻突然握住董婉喻的手說道。盡何盡圾。
“貴妃娘娘想我怎麼幫你?”董婉喻心裡頓時提防起來,衛家沒有捲入後宮之爭已經是處處被忌憚,若是真捲入進來。等待他們的只有覆滅。
“婉喻,國公爺與你感情那麼好,肯定會聽你的。我想把孃家妹妹許配給衛景明將軍。讓他幫幫我好嗎?”薛盈祈求的看着董婉喻,衛景明和衛景天兩人雖然不是真正的衛家人。但確是從衛家出來的,司永沛如今想要挑撥幾府的關係。
新封的惠妃何氏向皇上建言,可以先從後宅入手,挑撥兩府關係。衛紹霆重視董婉喻,若是衛景明和衛景天的夫人是皇上的人,再與董婉喻的關係鬧僵。這幾府的關係必定受損,而且作爲當家夫人,也更好監督這幾人動向。
司永沛聽完,不止沒有責備惠妃干涉前朝之事,還就此上了心,真準備如此實施。薛盈知道後,左右思量決定先下手衛強,將繼母所出的妹妹嫁給衛景明,拉攏衛將軍。
至於定國公府她不是沒想過,只是定國公府風頭太盛,反而是個扎手的刺球。而且有她和董婉喻這層關係,到了關鍵時刻,以董婉喻的性格,也不可能不管她。
而且就算是她妹妹和董婉喻鬧僵了,到時候也可以推到繼母身上,對她們之間的關係不會有什麼影響。惠妃那邊也推薦了她孃家庶出妹妹,皇上也正考慮這事,薛盈這是想要利用董婉喻這層關係截胡。
“這事我得回去和國公爺商議,但是並不一定可以成功。”董婉喻搪塞到,心裡卻並不準備真的去做。
“恩,有你這話我也知足了。”薛盈回道,如今司永沛寵幸惠妃,但也不是完全將她拋之腦後。但是她也得爲自己和孩子考慮。
董婉喻和薛盈聊了好一會,這才告辭準備回去。只是剛出棲梧宮,就被惠妃派來的人給攔住了,說是惠妃娘娘請她過去一續。
董婉喻和吳媽媽互看一眼,不明白這惠妃何意。但衛家與何家在朝中關係不睦,這是衆所周知的,何家夫人也多次在各家夫人的宴上出言諷刺。
不過董婉喻還是去見了惠妃,這惠妃確實有一副明豔照人的好模樣,就像當年的梅貴妃。只是尚且年輕,沒有梅貴妃那種風韻。董婉喻上前行了禮,惠妃便給她賜了坐。
“今日本宮終於見到鼎鼎大名的衛夫人了,看起來也不過如此。”惠妃將董婉喻上下打量一番,出言譏諷。她這是來爲何家給董婉喻一個下馬威的。
“不知娘娘這是何意,臣婦即便在如何,可也是朝廷封賞的超品夫人。”若說在品級上,惠妃其實還不及董婉喻。只是身份不同,她是皇上的妃子。
若嚴格來說,惠妃是無權召見董婉喻的,所以她宮裡的人傳話時,也只是說找董婉喻敘話。真正有權利召見董婉喻的只有身爲後宮之主的皇后,就連薛盈這個貴妃也只是在皇上的特例默許下才行。
“聽說衛夫人調的香不錯,就是不知可及得上這宮裡的?”惠妃還在閨閣中時,跟隨長輩參加一些宴席,經常聽別人說起衛夫人和王夫人送的脂粉。那可是拿着錢也買不到的,只贈與京中有身份地位的夫人或是小姐。
而恰恰她相熟的幾家小姐都有,偏偏唯獨她沒有,爲此她沒少被譏笑。但她也不是什麼忍氣吞聲的人,自然要諷刺回去。只是如此一來,她與別人的關係就漸漸疏遠了。
雖然她知道何家沒有在受贈行列,是因爲何家與衛家不和。但是別人說的時候,可不會這麼說,只會說她不如人。
如今她已經貴爲皇妃,比那些人尊貴多了。而她如今用的,都是宮裡最好的貢品。可比那美人坊的東西好了不知多少,她也不屑去用美人坊的東西。只是她心氣難平,知道董婉喻進宮,就讓人將董婉喻請來。
“宮裡用的東西,自然是天下最好的,臣婦不敢攀比。”董婉喻雖然自信自己調製的脂粉可以喻宮裡的一較高下,但她還是有分寸的,況且這惠妃明顯來者不善。
“衛夫人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惠妃得意笑着,看向董婉喻嘲諷地道:“未進宮時,本宮也覺得美人坊的東西或許是好的。可是如今才明白,什麼是井底之蛙,自鳴得意。”
“娘娘說得是,您是該多看看,才知道什麼好。”董婉喻裝作不明白她的嘲諷,暗諷回去。
“衛夫人真是好厲的嘴,難怪將國公爺給管得死死的,偌大的國公府後院,卻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不是本宮說話難聽,衛夫人真應該好好看看女戒,別給京城貴婦們丟臉。”惠妃譏笑着,敲打董婉喻。
“惠妃娘娘是否也應該好好看看宮規,不要越矩管了皇后娘娘的的事?”訓斥命婦,是皇后的權利,她一個小小的妃嬪,還沒這麼大的權利。
“你——”惠妃被董婉喻氣得臉色鐵青,原本是要教訓人的,反而被人教訓了。
“若是惠妃娘娘沒什麼事臣婦告退。”董婉喻說着,站起來行了一禮,帶着人離開。惠妃是個還有點腦子的女人,這樣的人不會蠻幹。董婉喻也不怕她,反而是長樂公主那種不長腦子的才危險。
惠妃看着董婉喻一行離開,氣得摔了手邊的茶杯,氣憤的說道:“哼,賤人,你別高興得太早。”
“娘娘還請息怒。”惠妃身邊的宮女內侍嚇得跪了下來。
……
“夫人,如今惠妃正是得寵,您這樣得罪她只怕不妥。”從惠妃宮裡出來,吳媽媽有些擔憂地道。
“媽媽多慮了,以衛家和何家的關係,今日即便是我逆來順受,她一樣會在皇上面前詆譭我或是衛家。而且任由她欺負,她只會覺得我們好欺而已。”董婉喻冷笑,惠妃畢竟年少,心計謀略比起董家太夫人和蘇氏真是嫩多了。
“夫人說得是。”吳媽媽真覺得自己老了,如今行事更是有些畏首畏尾。
董婉喻回去之後,晴天和霹靂都還在家中,他們見董婉喻全須全尾的回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都說了不會有事的。”董婉喻看着他們這樣關心自己,很是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