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種事?皇兒查得很仔細啊,不知對此事,皇兒有何看法?”
皇甫臨別有深味的看着皇甫祁揚,看來老五爲了對付葉相,也花了不少心思,或者說,爲了太子之位,竟也沉不住氣,這麼做,無非是想讓自己有所警惕,也想提醒自己葉相跟老三的關係匪淺,讓老三繼位,是否是個證確的決定。
老五的能力的確比老三要更甚一籌,但卻依舊極不上如今的老六,若他能真心輔助老六,也是個不錯的幫手,只希望他不要讓自己失望,別當不上太子,就想着造反。
“兒臣覺得雖然沒有證據,但是無風不起浪,葉相一直始終是個心腹大患,不得不防。”
皇甫祁揚想了想,而後說道,他不能說得太多,只能點到爲止,如果說的太多,反而會引起父皇心中的不快。
皇甫臨撐着下巴,略微沉思着,良久,他點了點頭:“朕自有主張,時候不早了,跪安吧。”
“兒臣告退。”
在皇甫祁揚離開後,皇甫臨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從古至今,太子一位使終是皇室爭搶的位置,血流成河的亦在不少數,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們有兄弟相殘的一幕。
明天的早朝,怕是要有一場風波了。
巍峨壯闊的皇城中,驕陽下的琉璃瓦閃爍着七彩光澤。
金鑾殿中,文武百官整齊的分兩邊站立,每個人的心裡都記掛着同一件事,那就是等下皇上將會立誰爲太子。
皇甫離聖,皇甫祁揚,皇甫沉言跟皇甫影弘站在百官的最前方,除了皇甫沉言一臉平靜,看不出任何緊張之外,其他三人都心思各異。
雖然有葉相的扶持,皇甫離聖還是沒來由的感覺到隱隱的不安,在心裡祈禱今天一切都順利,不會有任何變數。
皇甫祁揚俊眉輕蹙,恐是這幾人之中最緊張的一個,不知道昨天的話父皇是否放在心上,如果父皇真的聽進去了的話,那他的希望是最大的。
皇甫影弘一直跟皇甫祁揚一條心,他擔心的,無非就是皇甫祁揚能不能被立爲太子。
“皇-上-駕-到!”
德公公尖銳的嗓音倏然響起,整個大殿之中片刻間一片肅靜,當那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眼裡的時候,整齊高亢的聲音震耳欲聾。
“兒臣參見父皇。”
“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甫臨姿態優雅的坐在了龍椅之上,一撩衣袍,那袍擺上的五爪金龍也跟一動,似活了一般,充滿了霸氣的威儀。
“衆愛卿免禮。”
當衆人站起身時,看到了站在了皇甫臨身旁的皇甫墨邪,每個人的神情都是一頓,無雙城即歸攏了洛朝,君無雙自是洛朝子民,他貴爲王爺,上朝也並無不妥,只是既然上朝,爲何不是同他們站在一起,而是站在了皇上的身旁?
大臣們的神情,皇甫臨一一看在眼裡,他眉稍輕佻,神情一片肅然。
“諸位愛卿,朕昨晚說過,今日早朝,便宣佈太子人選。”
“皇上,臣有事啓奏。”皇甫臨剛說完,右相常良便站了出來,第一個開口說道。
“右相是否對太子一事有何看法?不如說來聽聽?”
“非也。”常良看了一眼皇甫墨邪,而後說道:“無雙王爺站在皇上身旁似有不妥,是否請王爺走下朝來?”
他實在是不解,爲何皇上要命他在朝上提這麼一事,是爲了突顯無雙王爺的存在感嗎?可是他就是不說,別人也無法忽視那跟皇上站在一起的人,這種待遇,就連皇子,也不曾有過。
如果對方不是異姓王爺,他都要懷疑,皇上這麼重視無雙王爺,是不是想把皇位傳給他的意思。
皇甫臨先是蹙了蹙眉,接着對皇甫墨邪說道:“如此,那就請君愛卿站在朝臣之中。”
“是,皇上。”
皇甫墨邪面無表情的對皇甫臨拱了拱手,而後走了下來,他的周身散發着冷漠的氣質,微揚的脣角透着幾分邪氣。
葉相狐疑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皇甫墨邪,眉頭輕輕擰起,爲何他覺得無雙王爺那笑容,透着一絲詭異呢?
“皇上,不知皇上心中的太子人選是誰?”將心中的那份疑慮壓下,葉相問道,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三皇子的太子之位。
“朕……”
皇甫臨剛說了一個字,立即有大臣站到朝中進言道:“皇上,太子之人必當要才德兼備,能力出衆,三皇子雖然貴爲長子,但昨晚雪姬在宣明殿的行爲,讓咱們洛朝的臉在北朝跟越朝之間丟盡了,若是立三皇子爲太子,傳到其他兩國,臣怕會引來其他兩國的嘲笑,臣覺得還是五皇子更爲出衆一些。”
從皇上昨天的態度不難看出對三皇子的滿意,他是五皇子的人,自是擁護五皇子當太子的,如今三皇子出了這麼一個差錯,他們勢必要將錯處最大化。
“皇上……”三皇子一黨一見有人出來搗亂,立即站了出來:“昨晚之事明顯是有心人給雪姬下藥,想要藉此毀了三皇子的聲譽,不由此可見,下藥之人居心叵測,三皇子一向才華出衆,是衆皇子的表率,太子之位理應非三皇子莫屬。”
“臣也覺得三皇子更適合當儲君,太子向來都是立嫡或立長的。”
“三皇子連後院裡的姬妾都不能好好調教,試問一個不能治家的人,如何才能更好的治國?”
“依臣之見,倒是覺得七皇子是個可造之才,他爲人敦厚謙卑,以後定當同皇上一樣,是個愛子愛民的仁君。”
“臣贊同立三皇子爲儲。”
“臣也贊同立三皇子。”
“臣覺得王皇子更有帝王之才。”
“臣推舉七皇子。”
“……”
一時間,滿朝之上,皆是衆大臣的各抒己見,吵鬧的聲音有些像集市上買菜吆喝的大叔們,以皇甫離聖跟皇甫祁揚的擁護聲最高,中間偶爾還穿插着擁護皇甫沉言的聲音。
葉相靜靜的聽着大臣們的言論,一雙銳利的眼中散發着精亮的光芒,他走到殿中,雙膝跪下,對着皇甫臨,高聲嚷道:“各位皇子都是人中之龍,無論將來誰當皇上,都乃洛朝之福,不過某些大臣還是說的在理的,太子向來是立嫡立長,我朝雖然並沒有嚴格定下規矩,但歷代君王無一不是長子長孫或嫡子嫡孫,實在沒有到了今朝改變祖宗的制度,皇上主張立賢,三皇子亦能擔當得起賢能二字。”
他的話字字鏗鏘有力,明着是提意見,實質上卻不排除給皇甫臨施壓,他的話裡話外,無一不透露出立皇甫離聖的堅定。
而葉相的話音剛落,葉相跟皇甫離聖的人齊刷刷的在葉相的身後跪了下來,放眼望去,幾乎有一半的人,皇甫臨看着這陣勢,絲絲怒意自眼底散發。
從來沒有認真算過葉相一黨有多少人,如今看看那黑壓壓的一片,當真是權傾朝野,而且還不算地方官員與未有資格進殿上朝的官吏。
好一個葉相,他這樣做,是想讓自己妥協嗎?
“連愛卿,你有何意見?”皇甫臨淡淡的掃了面前的一幕,視線落在了一旁保持中立不曾說話的連城。
連城剛毅的臉上端的是正氣傲然,縱使穿着官服,依然不減他風風凜凜之勢:“回皇上,不管誰當太子,微臣都會盡忠職守,保家衛國。”
他這個大將軍之職還能當多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笑兒說的對,他更想與自己的妻女平安的度過餘生,三皇子爲人陰沉,他不能阻止他被立太子,但是他自己的命運,還是可以由自己做主的,與其到時候他當皇上剷除自己,還不如儘快想個脫身的辦法。
皇甫祁揚深邃的眼中閃過不悅,果然,連城誰都不幫,往日裡他不是跟葉相對着幹的嗎?爲何這一次卻不阻止葉相。
皇甫離聖心情很是愉悅,就如今的情景來看,他幾乎不用擔心什麼,沒有連城的扶持又如何,他還能拉攏葉相,太子之位註定會是他的。
“你們都起來,立誰當太子,朕心中早有人選。”皇甫臨沉聲說道,在衆大臣期待又緊張的注視下,他拿過早已準備好的錦盒,遞到德公公的手中。
“皇甫墨邪接旨。”
低沉而輕緩的嗓音在大殿之中倏然響起,如道悶雷,砸在了衆人的心上,令人瞠目結舌,驚愕不已。
這個名字,他們太熟悉不過,就是因爲熟悉,才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皇上,您剛剛說什麼,臣沒有聽清楚?”葉相猝然起身,眼中寫滿了詫異與質疑,怎麼回事,六皇子不是早就死了,是不是他聽錯了。
看到葉相錯愕的神情,皇甫臨心情頓時覺得舒服了:“葉愛卿沒有聽錯。”
“父皇,六弟已經死了四年了,你是不是太想念他了,而且,您讓一個死人接什麼旨?”皇甫影弘一聽到皇甫墨邪的名字就乍毛,即使當初詔告天下查出曹平纔是真兇,但他對皇甫墨邪的恨依然沒有減少。
他的話,也說出了衆人的心聲,誰接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什麼旨?是他們心中所想的那樣嗎?
皇上這出也太奇怪了一些。
“朕已決定,立皇甫墨邪爲太子,怎麼,諸爲愛卿有意見?”
轟——
衆人只覺得一道悶雷狠狠的劈了下來,呆呆的忘了反應。
而就在衆人錯愕之時,只見他們眼中的無雙王爺緩緩走到殿中,對着皇甫臨徐跪拜:“兒臣接旨!”
說話的同時,他的手伸向了那隻銀色的面具,一點一點,慢慢的拿開,直至露出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來。
墨如緞帶的髮絲傾瀉而下,拂過男子那天然瑰麗的俊美臉龐,明亮的黑眸如同黑水晶般晶瑩璀璨,閃着湖泊灩瀲的光澤,又透着陣陣凜然的寒意,冰涼刺骨。
時隔四年,他褪去了年少的青澀,多了分沉熟穩重,也將他那張本俊美的臉刻畫的越發的驚爲天人,不論是眉宇間還是臉的輪廓,都依稀能找到皇甫臨跟如妃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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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天有事忙,只更了這麼多,晚上繼續有事,只能更這麼多,親們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