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大放異彩

此次百花宴的地點定在長公主府的後花園,在寬敞通風的碧波園,此時雖才四月,碧池的荷花卻已經悄然綻放,還有些正靜靜的等待時機,那粉色的花骨朵配上那碧綠的荷花,風一吹,左右搖曳着,別有一番情趣,蘇心漓進去的時候,多數人都已經落座了,她款款而至,碧色的衣裳隨着她的步子翩躚,有幾縷垂在臉上的髮絲在風中飛揚,她伸手撩開臉上的髮絲,蔥嫩修長的指尖和臉上的肌膚彷彿都能滴出水來,身姿飄逸,讓看過那滿池荷花的人不由想到了荷花仙子。

蘇心漓由流雲跟着,很快掃到起身朝自己招手的程子風,對着他們微微一笑,那清冷如仙一般的容顏,因爲這淡淡的笑意,頓時染上了幾分讓人心動的人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說不出的靈動清雅,單看着,便已經讓人醉了三分。

謝雨薇看了一呆,然後下意識的掃了眼那些同樣驚豔的男人女人,尤其是那些自詡勳貴君子的男人們,一雙眼睛幾乎都瞪直了,恨不得黏在蘇心漓身上,她憤憤不甘,覺得蘇心漓故意搶了她的風采,哼,看她等會怎麼讓人顏面盡失,被人輕視嘲笑,敢得罪她謝雨薇,搶她謝雨薇的男人,找死!

蘇妙雪和蘇汐月幾個人看的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最後都快恨上了,以前,不是沒有人晚到了幾步,但從來就沒有一個人可以像她這樣吸引衆人的眼球,蘇妙雪嫉恨的要命,她是什麼都想和蘇心漓換一下,可以調換身份的生母還有一顰一笑輕易就可以迷惑男人。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仗着自己長的有幾分姿色,就想要成爲所有人的焦點,所以晚來幾步,讓大家都可以看得到她,心機真是重,等會才藝表演看她怎麼丟人!

“去吧。”

蘇心漓向後看了流雲一眼,動了動脣,很是輕聲的說道。

“妹妹可真是漂亮啊,你方纔進來的時候,那些男人盯着你看都快流口水了。”

不單單是世家的勳貴公子,那些皇子也是一樣,不過五皇子好像沒有,她原以爲那白衣男子只是個有幾分本事的窮酸百姓,沒想到卻是忠勇侯府先夫人的嫡子,那可是比顧江臣還要高貴的身份,就和相府一樣,就算方姨娘扶了正,她掛到她的名下,成了相府正經的嫡女,那可是低蘇心漓一頭的,不過沒關係,只要姨娘成了相府夫人,她還愁自己成不了相府唯一的嫡女嗎?

那白衣男子可不是忠勇侯府的嫡子那麼簡單,他母親的妹妹還是當今的德妃,德妃的兒子乃是當今皇位最熱門的三皇子,他成爲皇帝的可能性可比那病怏怏脾氣又古怪眼光更差到極致的太子高多了,蘇心漓和他那樣親近,分明就說是想利用他做腳踏板,勾搭上三皇子。

“蘇妙雪,注意場合,你雖然只是相府的養女,但畢竟在相府長大,若是做了什麼丟人的事情,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到時候可是會牽累我們的。”

蘇心漓淡淡的掃了蘇妙雪一眼,言辭犀利,目光也是冷冷的,然後看向蘇汐月和蘇淺月二人,“你們也是一樣。”

有好處佔,出了事情就知道妹妹姐姐了,她對她們可沒有那麼多的姐妹友愛,對於這樣全無好感的人,像收拾爛攤子的這種事情,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是。”

蘇淺月低眉順目,柔柔的答了聲,她纔剛被太子給了難堪,心裡正屈辱的很呢,這裡都是身份比她尊貴的貴人,她哪裡還會自找其辱,她的雙手放在膝蓋上,無措的交纏着,那低垂着的如水般的星眸卻掩藏着濃濃的怨恨,蘇心漓她只顧着自己風光,無論是太子,還是三皇子六皇子他們,都對她有好感的,方纔在涼亭,她若是再多說一句,她們也不必蹲那麼久,現在腿都是酸的,不就是嫡女嗎,又仗着自己長的漂亮,也不怕別人說她苛待妹妹,等會的才藝表演,便是她不能拔得頭籌,成爲這一屆的百花女,也一定要贏她,將她狠狠的踩在腳下。

蘇汐月也道了聲是,聲音有些顫抖,想的卻沒有蘇淺月的多,她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方纔不該進那個涼亭,雖然如果再有重新選擇的機會,她還是會進去,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太子了?雖然不知緣由,但是蘇汐月下意識的覺得自己錯了,然後她完全不受控制的想到了還在家裡等她的容嬤嬤,不自覺的害怕起來,她有些後悔,她不該想太多的,自己今天應該好好表現的讓蘇心漓滿意,然後擺脫那個比魔鬼還恐怖的容嬤嬤的,那樣的話,她也不會得罪太子。

“等會好好表現。”

蘇心漓從她們的身邊經過,朝着前排的方向走去,在琉璃,嫡庶就等同於尊卑,有很大的區別,嫡女的位置自然是不能和庶出的那些小姐安排在一起的。

“不知明年百花宴,妙雪姐姐能不能和大姐坐在一起?”

蘇淺月看着氣的幾乎咬牙的蘇妙雪,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只有蘇妙雪方姨娘和蘇心漓斗的死去活來,她坐收漁人之利纔有機會出人頭地。

蘇心漓,我看上的不過是侯爺家的公子,你憑什麼不肯?

謝雨薇見蘇心漓就坐在自己正對面的位置,心裡不服氣的很,她不過是個大臣的女兒,沒有封號,也沒有封地,憑什麼和她平級平坐?不過這兩邊的位置不同於其他,是長公主親自安排的,長公主雖然驕縱女兒,很有些事情上卻很嚴厲,所以謝雨薇還是很怕長公主的,她就算再討厭蘇心漓也不能在這時候要求她換位置,謝雨薇想了想,很快腦子裡就有了好辦法,她招了招身邊伺候的婢女,沒一會,蘇心漓就看到蘇妙雪挑釁的從她身邊經過,然後緩緩的走到謝雨薇的跟前坐下,兩個人看向她,眼神出奇的一致,蘇心漓笑笑,那樣淡然的笑容,讓謝雨薇覺得自己就像是在惡作劇,而且還是絲毫沒能達到自己目的的惡作劇,就像是個給人演戲看的猴子傻子,謝雨薇心裡更加的氣悶。

反觀蘇妙雪,她一掃方纔的陰霾,看起來心情要好許多,這兩邊就只有幾個位置,除了歷屆的百花女再就是京中風頭無二的小姐,是身份的一種體現,蘇妙雪覺得自己方纔自己去找謝雨薇的決定真的是太對了,這謝雨薇身份尊貴,又沒有腦子,倒是可以好好利用。

長公主和駙馬是最後出現的,雖然讓客人等候和待客之道不符,但是誰讓人家是身份尊貴深得皇上信任寵愛的長公主呢?

長公主和駙馬兩人同坐在正中的一張雕鏤精緻卻舒適無比的長椅上,而今日前來的幾位皇子則分別依長幼的順序左右兩邊坐開,原本,每年的百花女是要有德高望重的才學士子評選的,但因爲今年的衆多皇子也來了,所以就由他們擔當評委,當蘇心漓看到顏宸璽身旁的蘭翊舒時,微微的吃了一驚,他倒是真有本事,居然可以在長公主府也謀得那樣的一個位置。

“母親!”

長公主剛坐下,謝雨薇便撲了上去,靠在她懷中,站在她腳邊蹲下,而方纔還一臉嚴厲的長公主在瞬間變成了一個愛護女兒的溫柔母親,蘇心漓看着這一幕,並不覺得感動,反而涌現出更多的對長公主的同情,她一輩子積攢下的英明,到最後,全部被她一手教導的女兒給毀了,甚至她的命,長公主的興衰,也因爲謝雨薇,毀於一旦。

謝雨薇對長公主有好感,因爲她看在定國公府的面上,從來不曾爲難過她,但是她並不喜歡謝雨薇,上輩子不喜歡,這輩子依舊如此,用刁蠻任性來形容謝雨薇那還是好聽的,她根本就是個自私霸道品行惡劣的人。

母女兩寒暄了一會,最後,謝雨薇在長公主和駙馬的中間坐下了,長公主四下掃了一眼,看到了蘇心漓,蘇心漓見她看自己,微笑着點點頭,不諂媚,但是禮數周到,長公主又掃了蘇妙雪一眼,最終只是淡淡道,“開始吧。”

有諸位帥氣俊逸身份尊貴的皇子代替那些白髮蒼蒼沒有任何可看價值的老者當評委,前來的小姐們自是熱情高漲,尤其,長公主今日邀請的都是到了適婚年紀的皇子,除了二殿下外,其餘皇子的正妃之爲都是空懸着的,太子目前就只有一個側妃,三皇子也就只有一個側妃,這樣多的機會,這讓那些小姐們如何能不激動,如何能不興奮?

最先上臺表演的是戶部尚書的女兒梅遠芳,彈的是剛從西域傳來的箜篌,樂器的聲音深厚低沉,猶如古箏一般,梅遠芳的聲音更如黃鶯一般,隨着手中撥動的時高時低,清澈透亮,婉轉動人,在這樣的春日,別有一番韻味,尤其那曲中的詞意,完全是溢於言表,只是那麼多的皇子,也不知她想表白的是誰。

有人帶了頭之後,其餘的小姐自是不遑多讓,大家本就是爲了百花女的名號而來,百花女只有一個,並非人人能得,但是在這麼多皇子面前表演的機會,可不是常有的,自然沒人願意錯過。

蘇淺月和蘇汐月兩人一個彈箏,一個跳舞,雙胞胎的默契自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蘇心漓看着蘇汐月在古箏上撥動着的雪白手指,閉眼聽着那可以用精湛兒子形容的技藝,她就知道,蘇淺月比她那個草包姐姐強多了,倒不是蘇汐月的舞跳的差,只是有些配不上蘇淺月這樣的琴音罷了,只是可惜,空有技巧卻沒有感情,對聽得多的人來說,便有些枯燥乏味了,還不如看蘇汐月認真跳舞呢。

平日裡在相府佯裝的那樣好,才一出來,受點刺激就破功了?曲通心意,蘇淺月太過急功近利了,不過才十歲而已,有的是時間,有的是機會,急什麼?皇上一時半會肯定是死不了的,若是有野心,不若再等幾年,等局勢明朗了,選修進宮,直接做妃子,一步步往上爬不是更好,非得這樣冒險,太子妃三皇子妃還有其他皇子的妃子是那麼好當的嗎?

不管蘇淺月要什麼,她是絕對不會讓她打顧大哥的主意的,相府就是個被是非圈禁的牢籠,她身在其中,一心想外跳,又怎麼會讓顧大哥入局?

蘇心漓邊想着邊看賣力舞動身姿的蘇汐月,她真覺得她應該感謝自己,要不是自己讓容嬤嬤幫她,她怎麼可能有這麼顯著的瘦身效果?

若是再過幾年,等蘇汐月長大一些,身子抽條了,或許,她會更加讓人矚目,至少,更加讓男人矚目,她現在不過才十歲,身材幹癟,個子又不高,至於長相,今日到場的,容貌妍麗的何其多?蘇心漓覺得,她們今日選擇展示的這個表演本就是個錯誤,尤其是蘇汐月。

蘇淺月和蘇汐月都上臺了,蘇妙雪自然是不肯落後的,她自信滿滿的上了臺,之前多是琴藝和舞蹈,蘇妙雪自然不願意與她們一樣,拿定主意,蘇妙雪嫋嫋娜娜的走向了畫畫的亭子,拿起那架在上面的畫架,哥哥在信中提過,五皇子最喜畫畫,而且據她所知,皇后娘娘長公主和駙馬也喜歡繪畫,因爲蘇博然自詡最愛品性高潔的蘭花,蘇妙雪爲了討好他,沒少在這上面下功夫,有一定自己的心得,又有名師指點,蘇妙雪對此還是很有自信的,相當的從容,她相信,五皇子一定會喜歡的,至於蘇心漓——

蘇妙雪在心中冷哼了一聲,面露得意,這幾年,她從未見過也未曾聽說過蘇心漓碰過琴棋書畫,看她如何和自己爭?堂堂相府的嫡女,這樣的一無是處,她又如何圓場?她要是在這裡丟了人,回去之後,父親必定會大怒,而她大出風頭,父親哪裡不將方姨娘扶正的道理?他需要一個矚目能幫他的女兒,蘇妙雪自信,自己是最好的選擇。

相府身爲文臣之首,他的女兒自然不是芝麻綠豆大的小官的女兒能比的,所以相府這次纔能有四張請柬,但是二品以下的官員,這樣的場合,就只有嫡出的子女可以參加,這一個個,今日既然來了,肯定是有拿得出手的才藝的,蘇心漓看着那一張張臉,只覺得恍惚,這樣的場面,於她而言,太過的熟悉,那個時候,她身邊坐着的人是顏司明。

蘇心漓下意識的朝他的方向看了眼,順着他的視線望去,也瞧見了那抹窈窕的身姿,莞爾的勾了勾脣,看吧,只要她稍清醒一些,就可以發現,他看着那個人並不是她。

傷心嗎?失望嗎?憤怒嗎?不,並沒有,她只是覺得荒誕不羈,前世,她一直愛着的,甚至因此毀掉自己所有的,從頭至尾,都只是自己幻想出來的虛影,事實上,那個人,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蘇妙雪的畫做好之後,很快有婢女端着畫架將她的作品送到長公主跟前,其餘的皇子距離的近,自然也能看得清楚,蘇心漓觀察着他們幾個的表情,心想應該是不錯的,雖然不喜蘇妙雪,但是就客觀角度來說,蘇妙雪算是個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舞姿也是極美的,若是今日跳舞的那個是她,絕對不會是蘇汐月那樣平平的反應,十四歲的年紀,因爲有方姨娘刻意的調養,蘇妙雪的身材完全可以和十八歲的女子媲美,前凸後翹,腰細盈盈,還有字畫,甚至是刺繡,都可以算得上上乘,不過那些都是在她入宮之後,想來現在應該略遜一籌,但是應該也不差的。

蘇心漓勾了勾脣,心中冷笑不已,蘇博然精心調教出來的女兒,怎麼會差?她若是那樣蠢笨無能,上輩子,如何能以二嫁的身份登上後位?她很聰明,只是彼時經歷的事情太少,所以還無法做到像上輩子那樣隱忍罷了。

“臣女蘇妙雪,獻醜了。”

蘇妙雪跟着走到長公主跟前,微垂着眸,自信篤篤的樣子卻掩蓋了她此刻該有的謙卑。

蘇妙雪畫的是一副山石蘭,嶙峋的小山石,形態各異,蘭花在夾縫中傲然綻放,嫩綠的葉子,姿態嬌美,上面停落着的彩色蝴蝶栩栩如生,更爲這幅畫添了幾分生動的意境,

“蘇小姐果真是相府之女,名門閨秀。”

謝雨薇氣死蘇心漓了,蘇妙雪和她是同一戰線的,蘇心漓和蘇妙雪不和,她自然是極力擡高蘇妙雪的地位噁心蘇心漓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瞪大着眼睛,挑眉向蘇心漓挑釁。

蘇心漓只是淡淡的笑着,蘇妙雪本就是蘇博然之女,這並不假,只是名門閨秀,她說是便是了嗎?

蘇心漓漸漸明白,爲什麼當初方姨娘沒有將蘇妙雪的真實身份告訴母親,母親那樣善良的人,她若是說了,她又怎麼會不讓蘇妙雪認祖歸宗,但她只是方姨娘的女兒,若是那樣的話,她只是一個庶女,身份卑微的庶女,和蘇汐月蘇淺月她們一樣,既如此,便是她再得父親的寵,這些年在相府的吃穿用度又怎能與她相同?過幾日的花朝節,除非是在百花宴上表現特別突出能得長公主親自點名,如若不然的話,庶女是不能參加的,而養女卻可以,尤其蘇妙雪的生父生母都是有‘學識’的人。

長公主看了謝雨薇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自己的女兒什麼德行,長公主如何能不清楚?謝雨薇從小貪玩,而她因爲只有一個女兒便一直縱着,她現在除了認得幾個字,才藝方面,沒有一樣是精通的,尤其是畫,她哪懂欣賞。

“若養女也是名門閨秀,那嫡女算什麼?”

顏睿晟的聲音,冰冷慵懶,但是卻十分清晰,毫不客氣的戳穿了蘇妙雪的真實身份,蘇妙雪和謝雨薇兩人的臉都紅了,尤其是站在正中的蘇妙雪,嘴皮子都咬破了,尷尬的無地自容,心裡恨透了太子,都暗暗詛咒他早點死了。

誰也沒料到,太子會在這個時候開口說出這樣的話,就連蘇心漓都大感意外,太子和六皇子一樣,都是性格孤傲的人,尤其是太子,甚至可以用孤僻來形容,六皇子幫她是看着蘭翊舒的面子,那太子呢?他該不會真的想讓自己做他的太子妃吧?不至於吧,上輩子,直到太子死,東宮女主人的位置,一直都是空置着的。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現在,蘇心漓都覺得太子是個性格很怪異的人,他是太子,地位岌岌可危的那種,便是懷安郡主言辭不當,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也不必這樣直接吧,得罪蘇博然就算了,反正他是個孬種,也不敢怎麼樣,但懷安郡主是長公主的心頭肉,他這不是給長公主甩臉嗎?

如蘇心漓所想,長公主的臉色果然難看了幾分,卻沒有發作,而是嚴厲的對謝雨薇道,“太子言之有理,雨兒,你若再如此不懂規矩,下次這樣的場合,便在屋子裡呆着,不許出來!”

蘇心漓坐着,靜靜的聽着底下的議論,全都是對蘇妙雪厚顏無恥的指責,蘇心漓大表贊同,當然,要怪也只能怪她倒黴,她到底是什麼時候把太子給得罪的?這些人,想巴結着太子,自然是儘量將議論的聲音放大了,她相信,蘇妙雪肯定聽到了。

現在好了,幾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蘇妙雪只是個養女了,謝雨薇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也是活該,對於這種自取其辱的人,蘇心漓想說,顏睿晟這樣做,實在太讓人解氣了。

“山石的硬朗堅韌,蘭花的柔弱嬌媚,神韻俱現,栩栩如生,不錯!”

像這種在女人跟前當老好人,自然是顏司明的拿手好戲,蘇心漓看着恨不得將頭垂到地上的蘇妙雪緩緩擡頭,朝着顏司明的方向偷偷的看了一眼,因爲顏司明在她對面的位置坐着,所以蘇妙雪在看向他的時候,就是背對着她,雖然看不清蘇妙雪的神情,不過蘇心漓完全可以猜測的到,那張臉,那雙眼,必定就如那在風中搖曳的蘭花葉一般,楚楚柔軟,讓人憐惜,至於顏司明,他自然是頂着那一張有幾分姿色的臉,對着蘇妙雪明朗的微笑,安慰着她受傷的小心靈,蘇心漓覺得,自己這輩子要不將他們兩湊在一起,那簡直就是對她自己重生價值的一種浪費。

她倒是要看看,若是有朝一日,顏司明一無所有,她是不是還會深情如此。

“這蘭葉風姿盈盈,尤其是那蝴蝶,更是畫龍點睛之筆。”

諸位皇子看過之後,那婢女便將蘇妙雪的畫作給其他人過目,這是百花宴的規矩,既是要輸,自然應該讓每個人輸得心服口服,琴舞是不用說,大家都是可以聽到看到的,但是像這樣的畫,在長公主和評委看過之後,也是要讓其他的人瞧上一眼的。

底下的議論聲小了不少,像這樣的百花宴,好的作品,是可以讓一部分人服氣的,往年評選出的百花女,雖然不是所有人都甘心,但是大部分人都還是沒有意見的,但是蘇心漓看了眼評委席上一溜的年輕男子,今日的容貌必定也可以佔據一定的因素,蘇心漓在猜想,那些盛裝的小姐們有沒有後悔,自己今日的裝扮不夠美。

“相府的庶女養女都有不俗的表現,正經的名門閨秀就傻坐着,是覺得今日到場的評委不夠分量嗎?”

太子和之前長公主的教誨,並沒有讓謝雨薇吸取教訓,她可是聽蘇妙雪說了,自從蘇心漓的母親和兄長三年前過世之後,蘇心漓就再沒碰琴棋書畫,她肯定是沒有像樣的才藝拿出手的,既如此,她還擔心自己沒有羞辱她的機會嗎?

蘇妙雪坐回原來的位置,心情卻不復方纔的美好,想想也是,被當朝最爲尊貴的年輕男人弄的下不來臺,換做是誰,估計都坐如針氈,如果不是想看蘇心漓出醜,蘇妙雪估計都藉故離開了。

她正心神紊亂的時候,聽到謝雨薇點名道姓的讓蘇心漓表演,頓時灰暗的世界又再度明亮了起來,她勇敢的擡頭,看向了對面坐着的蘇心漓,自從收到長公主的請柬後,她和姨娘之所以一直沒向她出手,等的就是這一刻,今日這麼多皇子在場,若是她什麼都不會,傳出去真的是貽笑大方了,便是她長的漂亮又如何?誰願意娶一個花瓶當側妃。

程子風看着謝雨薇那樣,心頭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如果不是蘇心漓之前讓流雲再三叮囑他不要輕舉妄動,他都要衝上去和謝雨薇動手了。

懷安郡主了不起啊,她是長公主的心頭肉,漓兒也是他們定國公府的寶貝疙瘩,姑姑和表弟過世的時候,皇上本來是想封漓兒爲郡主的,祖父和祖母擔心外頭的人非議拒絕了而已,程子風越想越氣,心想着要是下次定國公府再有人立了軍功,就什麼都不要,讓皇上將那個郡主封號給漓兒,看謝雨薇還怎麼得瑟!

蘇心漓緩緩站了起來,走到長公主跟前,盈盈的朝着衆人福了福身,“臣女不敢。”

一舉一動,無不透着世家小姐良好的教養。

“今日前來的小姐個個才藝精湛,我在一旁看着,都快要醉倒了。”

蘇心漓容顏清麗,往那一站,不需要表演,諸位小姐心裡就已經有了強大的危機感,心裡頭暗自責怪謝雨薇多事,要不是她多嘴,說不定蘇心漓今日根本就不展示才藝,那她們的機會自然能更大一些,現在好了,看了這樣的美人後,那些皇子們哪裡還能記得住自己啊。

謝雨薇鄙夷,覺得蘇心漓是什麼都不會才如此。

“廢話怎麼那麼多,快讓本郡主看看你有什麼才藝?”

“雨兒!”

長公主和駙馬臉色齊齊沉了下來,重重的呵斥了一聲,謝雨薇擡頭,偷偷的看了長公主一眼,不敢再說。

“臣女在家中的時候,常聽人提起長公主,心中十分的敬仰。”

蘇心漓向後朝着流雲微微的點了點頭,流雲便將一副畫軸遞給長公主跟前的姑姑手上,再由姑姑送到長公主手上。

“這是臣女在家中閒暇抄錄的經本,希望長公主喜歡。”

長公主親自將畫卷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整潔清秀的字跡,讓人眼前一亮,字共十八行,其筆力紮實,實態修長,秀魅圓潤,暢朗勁健,駙馬察覺到公主眼中的驚豔,也湊過來瞧了瞧,然後有些不受控的從長公主的手中拿過那幅經本,是《金剛經》,但是整篇文字的斷句起筆卻完全不拘一格,結構錯落有致,每一處的起筆、停頓、運勢,似乎都有章法,卻又化章法於無形,甚至能讓人感覺到女子轉筆時用那些花俏招數時的俏麗模樣,便是被人稱作當時書法大家的駙馬杜桓澤都覺得自嘆不如。

長公主看向蘇心漓,她就站在距離自己咫尺的位置,她兩邊坐着的,將會是未來琉璃最爲尊貴的人,大半個朝廷都會是這些人的天下,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成爲全場的焦點,萬衆矚目,誰人不喜歡自己能入太子皇子的眼,成爲正妃,將來一躍龍門,成爲天下最爲尊貴的女人,那些女子盼着求着的東西,只要現在的蘇心漓想要,她就可以得到,但是,當幾乎所有的人都用驚豔愛慕的眼神看向她的時候,她卻依舊和剛纔坐着的時候一樣,淡然的笑容,彷彿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絲毫都不在意的樣子。

長公主原想問蘇心漓,這幅經本是否真的出自她之手,但是現在,她卻沒了方纔那麼重的疑慮,字如其人,這《金剛經》的抄本除了有女子的內斂婉約,還有別人怎麼都學不來的淡然從容,而且,墨跡是新的,想來是收到百花宴的請柬後才抄錄的。

“小小年紀,便有這樣高的造詣,不錯,今後若是無事,便經常來長公主,我們切磋一番,如何?”

衆人聽駙馬這樣說,紛紛好奇,要知道,駙馬可是當世的名儒,他的字,可是得了不少文人墨客,老將學識誇讚的,他居然讓蘇心漓和他切磋。

“是。”蘇心漓不卑不亢,除了那些驚豔愛慕的目光,她還感覺到了那些帶着嫉恨仇視的火焰,蘇心漓想,如果那些目光真能如箭一般射向自己,那她一定會變成一直刺蝟,而且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刺蝟。

“不過就是副破字畫而已,也不知道是找誰代寫的,我們公主府什麼沒有,你以爲你用這樣一個破玩意就可以討好我父親母親嗎?休想!”

“雨兒,你要是再亂說一句話,我立馬讓人押你回房間。”

這樣的不卑不亢,又豈是會討好奉承別人的,這字畫等會諸位皇子也是要過目的,好與不好,大家心裡都清楚。

“臣女獻醜了。”

果然是和蘇汐月一樣的貨色,一隻完全沒有腦子的瘋狗,稍有點身份腦子的人都知道要藏拙,她倒好,不懂裝懂,這樣好的本事,難怪長公主府會毀在她手上。

蘇心漓走到場中央,流雲直接命人將一三米長一米寬的桌子搬到了長公主和諸位皇子的跟前,然後加長的墨紙也在上面攤開,蘇妙雪見蘇心漓似乎也是想要作畫,不由在心中冷冷的嗤笑了一聲,她以爲作畫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而且因爲表演的人衆多,每個人的時間都是有限的,蘇心漓用那麼長的宣紙,分明就是故弄玄虛,蘇妙雪覺得自己已經可以預見她的下場了,因爲她根本就比可能比自己的好。

蘇心漓翩然而至,一身碧色的衣裳與她身後的碧池的荷花融成了一體,相得益彰,襯得蘇心漓越發的出塵脫俗,讓人賞心悅目。

蘇心漓拿筆,衆人只看到她微低着身子,在桌前的身子不停的往另外一個方向移動,很快,白色的宣紙上就有了盤根錯估的枝幹,長公主上前看了一眼,“可是要畫梅花?”

她與駙馬是在白馬寺的梅林相識,又是在那定情,所以兩人都喜歡梅花,長公主府的梅林比定國公府的還要大,每到冬日,梅花盛開,她與駙馬經常會去賞梅,所以蘇心漓只畫了一個枝幹,長公主便認出來了。

“是。”

蘇心漓放下手中的毛筆,淺笑着點點頭。

“公主稍等,片刻就好。”

“你們幾個,將它拿起來。”蘇心漓對身邊的幾個侍女命令道,畫卷擡起展開,除了一個光禿禿的枝幹,什麼都沒有,底下的人竊竊私語,已經有人開始議論紛紛了,蘇妙雪更是得意不已,覺得蘇心漓的腦子又和以前一樣抽風了。

蘇心漓自是不會將她們的嘲諷奚落放在欣賞了,她讓流雲端着紅色的顏料,然後取出自己的手絹在裡面沾了沾,任由它低落在畫着枝幹的白色宣紙上,隨意而又輕快。

“你說她這是在做什麼?”

一向自認爲見多識廣的顏宸璽因爲蘇心漓此舉,被弄的滿頭霧水。

蘭翊舒自信滿滿,“她既做了,就必定有勝的把握,今年的百花女,非她莫屬。”沒有把握的仗,她是不會打的。

顏宸璽看着蘭翊舒那含笑專注的眸,在心底嘆了口氣,陷太深了,看樣子是沒救了,都盲目崇拜上了。

梅花豈是那麼好畫的,尤其駙馬和公主有都是對梅花情有獨鍾之人。

蘇心漓將自己的手帕交給流雲,低着身子,對着那紅色的墨汁,就那樣隨意的一吹,很快,那光禿禿的枝幹上,就有紅色的梅花幻化了出來,而那些距離枝幹遠一些的梅花則是一片片的,彷彿快要凋落了一般,畫明明是靜的,但是衆人卻覺得它動了。

蘇心漓的這一手,讓不少人都瞠目結舌,張大着嘴巴,盯着那完全可以到它綻放的花兒,半點都沒回過神來,他們都還沒從這錯愕中回過神來,忽然不知道從哪個方向飛來了一隻彩色的蝴蝶,翩然落在那凋零的花瓣上,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蝴蝶銜着那花兒似的,開始是一隻蝴蝶,後來便是一羣,蘇心漓彷彿化成了花仙子一般,引着蝴蝶在她口下的盛開的梅花下翩翩起舞,蘇心漓本就生的貌美,現在那張淡然嫺靜的臉在蝴蝶的襯托下,越發的美豔動人,仿若天仙一般,再配上那吻梅的蝴蝶,翅膀還在扇動,當真是一副讓人畢生難忘的奇景。

“雕蟲小技,難登大雅之堂,讓各位見笑了。”

蘇心漓轉過身,與衆人的驚詫不容,她甚至沒有去理會那些因爲驚歎的唏噓,從容且淡定的向長公主還有各位皇子請安,她整個人,彷彿就站在畫中的梅林,那些蝴蝶,正圍繞着她轉,那些皇子對她本就有興趣,現在更是驚爲天人。

這世間的女人多得是,但是有身份的容貌卻不佳,有美貌的內涵少,有內涵的沒才情,有才情的又多高傲孤僻,而蘇心漓,身份,容貌,修養,才情,全部都有,而且全部都可以被奉爲標本楷模,這樣的女子,承襲了造物者所有的厚愛,哪個男人不想要。

蘇心漓這話一出,那叫一個刺激人啊,誰能吹一吹就能幻化出漂亮的梅花,誰的花惟妙惟肖到可以引來蝴蝶,而且還是梅花,懼怕寒冷的蝴蝶與在冬日盛放的梅花,這樣的畫面,她們想都不敢想,但是蘇心漓卻做到了,但是這所有的一切到了他的口中,卻成了難登大雅之堂的雕蟲小技,尤其,她那從容不迫雲淡風輕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這真的只是雕蟲小技而已。

“妙,妙,妙!”

長公主站了起來,拍了拍手,說了三個妙。

“這是歷年來,我看過的最讓人驚歎的才藝。”

便是長公主,也是一臉驚歎的看向了蘇心漓,蘇妙雪的畫無論是技巧神韻都是上乘,但是那些,別的小姐也可以做到,但是像蘇心漓這樣的獨具匠心的創新,其他人估計一輩子都做不到,而且這麼短的時間就完成了。

駙馬也站了起來,握住長公主的手,笑出了聲,“沒想到我和公主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在梅林裡起舞的蝴蝶,今後,不單是冬天,便是春夏秋三季,我和公主也能賞梅了。”

因爲宣紙都長,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片梅林。

顏司明的雙眸一閃一閃的看向了蘇心漓,若是有這樣身份尊貴又聰慧伶俐的女子做他的正妃,必定可以發揮很大的作用。

程子風不停的在下面喝彩,和顧南衣一個勁的誇讚他的漓兒妹妹,心裡卻有些可惜,這樣美的場面,祖父祖母卻不在,如果他回去將今日的事情告訴祖母,祖母一定後悔死今日沒來的。

他就知道,他的漓兒不單單是這世間最漂亮的女子,還是最聰慧的,誰也比不了。

程子風認爲,就算誰有那個本事做到和漓兒一樣,但是也不會像這樣精彩,因爲那個人,肯定沒漓兒生的這樣漂亮,那樣的話,可能這樣賞心悅目嗎?當然不可能!

蘭翊舒見所有的人都盯着蘇心漓看,那侵略性十足的佔有目光讓他心頭不喜,不過他知道,無論他怎麼努力小心,蘇心漓的光彩,他註定遮掩不了,不過比起他們而言,他要慶幸不多,他們是在她最爲落魄的時候相遇的,她對他的信任,這裡的人,誰也代替不了,終有一天,他會讓這個光芒萬丈的女子,只站在他的身邊。

“若是有雪就更好了,只是時間有些來不及。”蘇心漓不無惋惜。

“你下次來長公主府,再畫上便是。”長公主熱情邀請,人人擠破了腦袋想進的長公主府,今後對蘇心漓而言,可以來去自如。

“這麼美的圖,怎麼能沒有詩呢?”

三皇子微笑着,親自將蘇心漓放下的筆遞到她跟前,臉上笑意濃濃,眼底卻暗潮洶涌,這樣的女子,便是沒了那些讓人想要攀附的身份,依舊可以讓人心動,而蘇心漓親自得到三皇子伺候的殊榮,更是讓底下的女人紅了眼。

蘇心漓抿着脣,思索了片刻,微微一笑,從顏玉勳的手中接過毛筆,顏玉勳跟在她的身後,她每寫一句,他便讀一句。

“幽谷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着花遲。高標逸韻君知否,正是層冰積雪時。”

顏玉勳每讀一句,那眼中對蘇心漓的讚賞便多一分,她想要畫的,不單單是梅,而是梅花不與百花爭豔,俏色深春在嚴寒冬日盛放的傲骨和清豔,這樣的女子,難怪,難怪十多年沒見,顧大哥對她,依舊念念不忘,愛護有加。

這一幅畫,除了畫作本身,還有這詩這字,都是頂好的,若非親眼所見,誰會相信它出自一個人之手,還是個只有十三歲的女子,所有的技巧,都是其次,成了可有可無的陪襯,蘇博然那人倒不怎麼樣,沒想到卻教出了這樣好的女兒。

“來人,將這幅畫小心收好。”

畫墨在風中一被吹乾,駙馬差不多讓人看了一眼,欣賞了一番,立馬就讓人收了起來,這畫面美是很美,但是美麗的東西,容易遭人覬覦。

原本,他素日最愛的就是這些詩啊畫的東西,這樣的好東西,他自然怕被人搶走了,可偏偏今日來的這些人,可不是以往那些老學究,他們不但識貨,一個個小心思多的很,他要不先下手爲強,這東西還不知道花落誰家呢?

“蘭公子,你情敵這麼多,多我一個不多吧?”

顏宸璽湊了上去,三皇兄那樣,分明就是對蘇心漓感興趣了。

“你搶的過我嗎?”

蘭翊舒扭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顏宸璽摸了摸鼻子,這可說不定,說不定蘇小姐喜歡的就是他這種類型的呢,只是,他不會和蘭大哥搶。

“蘭大哥,只要你想要的,我就不會搶,那些和你搶的人,我會幫着你,一個個掃除。”就算是與太子和三皇子爲敵,他也在所不惜。

蘭翊舒聞言笑笑,摸了摸顏宸璽的腦袋,可一雙眼睛卻定定的看向蘇心漓,他自信,這些人,搶不過他,他唯一不放心的就只有顧南衣。

蘇妙雪看着這一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在才藝上,她想讓蘇心漓出醜已經不可能了,她怎麼也沒想到,蘇心漓居然藏了這一手,這些東西,她到底是哪裡學來的,爲什麼她一丁點也不知道?早知道這樣的話,她一定不會給她機會讓她參加這百花宴的,那樣的話,現在被矚目的必定是自己,蘇妙雪越想越覺得生氣,尤其看到三皇子都對蘇心漓青睞有加,更不是滋味,謝雨薇何嘗不是?她憤憤的看了蘇妙雪一眼,都怪那個該死的蠢女人,如果不是她說蘇心漓什麼都不會,她怎麼會給她才藝展示的機會?現在好了,父親母親都對她另眼相看了,母親爲了她,甚至想將自己關到房間。

謝雨薇看向蘭翊舒,順着他溫柔又專注的視線望去,毫無意外的看到了蘇心漓那張美麗的讓人捉狂的臉。

有了蘇心漓這一出,接下來就算還有展示才藝的人,大家也多提不起什麼興趣了。

表演結束之後就是宴會,宴會上會有人宣佈百花女,不過今年,大家心裡都清楚,這百花女毫無疑問就是蘇心漓的。

正要開宴的時候,長公主說了幾句大吉大利的話,讓人各自落座,突然,謝雨薇驚叫了一聲,“我的玉佩呢?你們誰看到我的玉佩了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分明就是瞪着被衆人圍着的蘇心漓的,惡狠狠地,彷彿要吃人一般,帶着將她毀滅的惡毒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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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詩摘自陸游的梅花絕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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