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博然長相儒雅,還是個極爲愛美愛乾淨的人,好端端的,時不時就渾身抽筋,口吐白沫,而且臉上還突然冒出了許多那種小小的帶膿白色小疙瘩,這讓一向愛護形象的他如何受得了?
這個樣子,明日的早朝他如何還能去得?
蘇博然越想越覺得生氣,都是那個孽女惹的禍,吃相府的住相府的,還害他,把他害成現在這樣,卻不聞不問的,和她娘一樣的貨色,成了他蘇博然的人了,心卻一點也不向着他,三天兩頭往孃家跑,讓他成了全京陵的笑話,有其母必有其女,一個個都吃裡扒外,蘇博然這樣一想,心裡的火氣就更旺了,心肺都燒了起來。
“把那個孽女給我叫過來!”
蘇博然怒吼了一聲,要是這孽障來了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今後他就當沒這個女兒,有定國公府撐腰又怎麼樣?百善孝爲先,他纔是她的父親,他能夠給她相府嫡女的榮耀,也可以親手毀了她,他蘇博然又不是隻有一個女兒,尤其,他還有一個琴棋書畫樣樣都精通的妙雪。
方姨娘給身後的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點了點頭退了出去,不過他並沒有去蘇心漓的院子,而是在外面愜意的溜達了一圈,時間差不多之後,又重新回到了蘇博然的院子。
“回老爺的話,奴才去小姐院子裡的時候,小姐正在歇息,守門的幾個婆子正議論老爺生病的事情,我讓她們進去告訴小姐說老爺您要見她,小姐說她身子不適,怕將病氣過給老爺,我還進去求了小姐,小姐說—”
“說什麼了?”
蘇博然的聲音陰沉的厲害,要不是顧忌着自己那張臉不適合見人,還有被上衣服上都是白色的唾沫,蘇博然都想掀開牀帳坐起來了。
怕將病氣過給他,分明是她擔心被自己傳染,汐月說的沒錯,她就是嘴上說的好聽。
“小姐說她又不是大夫,來了也沒用,有姨娘小姐還有下人照顧就可以了,讓相爺好好將養着。”
“好,我養的好女兒!”
如果現在蘇心漓在蘇博然面前出現的話,蘇博然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給蘇心漓幾個巴掌,再補上一記心窩腳,就算是一條狗,養了十幾年,也斷然不會這樣無情無義,他怎麼會生了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女兒?
整個內室,十幾號人,卻是鴉雀無聲,就只有牀上的蘇博然大口喘氣的聲音,沒一會,那聲音突然沒了,蘇博然躺着的牀榻卻不停的晃動着,發出輕微的聲響,何姨娘幾個人惴惴不安是目瞪口呆,方姨娘心裡清楚,這是蘇博然氣急攻心又發病了,不過她卻一點也擔心,她下藥,本來就不是想要蘇心漓的命,這東西,進了蘇博然的肚子,也要不了他的老命,就是有些折騰,休養半個月也就無礙了。
一碗藥,一箭雙鵰,除掉了相府最礙她眼的兩個人,想到今後相府再無人和她作對,尤其是三個月後她就要被扶正,方姨娘就覺得渾身舒暢。
蘇妙雪也是一樣,蘇心漓有定國公府的人撐腰又怎麼樣,定國公府的手再長,也伸不到相府來,蘇心漓沒了爹的庇佑,等姨娘一扶正,還不是任由她揉捏,想到那一天,蘇妙雪就覺得爽。
再過兩個月就是朝花節了,就蘇心漓那種蠢蛋,想讓她出點事不能參加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到時候她就是最適合的頂替人選,憑她的樣貌才藝,一定可以入的了那些貴人主子的眼,到時候,她在爹眼裡,就是一顆廢棋。
方姨娘和蘇妙雪兩人的心思惡毒,卻都沒在臉上表露出來。
方姨娘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丫鬟,對着她點點頭,顯然是極爲滿意她的答覆,然後,她走到牀邊,垂着眼瞼,繼續添油加火,“老爺,小姐不是大夫,來了確實沒什麼用,她現在畢竟是我們相府唯一嫡出的小姐,身份尊貴,身子也金貴的很,若是出了什麼差池,那可怎麼辦纔好?”
將自己扶正一事,直到現在,定國公府那邊都還沒有鬆口,要到時候他們態度強硬堅決不肯蘇博然將自己扶正,父親和哥哥再怎麼出力都沒用,她就是要讓蘇博然深刻認識到有其他嫡子嫡女的重要性。
蘇妙雪隨即也走到牀邊,嚶嚶的哭出了聲,然後極爲不平的替蘇博然抱怨道,“爹含辛茹苦將我們養大,給我們吃給我們穿,還教我們做人的道理,我們所有的一切都是爹的,現在您病成這個樣子了,就算妹妹不是大夫身子不適也應該過來啊。”
蘇妙雪跪在地上,將孝順女兒的角色發揮的是淋漓盡致。
“她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定國公府的人撐腰嘛。”
蘇汐月惡聲惡氣的說道,心裡卻酸得很,做夢都想自己能和蘇心漓換個身份。
“平日裡,小姐不將我們這些姨娘和妹妹放在眼裡就算了,但是她身上流着的可是相爺的血,吃住也都是相爺的,我們好好的,便是什麼事都沒做,她也看我們不慣,動不動就說要向外祖父外祖母告黑狀,她可是我們相府的小姐,夫人過世了,相爺便是她最親的人,她有什麼事情不是該說與相爺聽到嗎?”何姨娘一邊說一邊抹眼淚,十分賣力的添油加醋。蘇博然越聽越氣,躺在牀上,抽的更厲害了,雕鏤着精細花紋的大牀嘎子嘎吱的響。
“老爺,您現在還病着呢,可千萬別動怒,小姐年紀還小,慢慢教養就是。”一直沉默着的六姨娘也開了口。
方姨娘給一旁的何明使了個眼色,何明會意,取出了銀針,在蘇博然的鼻翼下方紮了一針,才片刻的功夫,蘇博然便恢復了正常。
“都已經十三了還小嗎?靈兒才八歲都比她懂事,我出了急症,她身爲相府唯一的小姐,還是長姐,就應該第一時間到我的牀前來侍疾,可她倒好,居然推病在自己的院子裡呆着,琉璃以孝治國,今日之事,我若是一本奏到皇上那裡,便是定國公再怎麼本事,也休想維護這個逆女,既然她那麼喜歡定國公府,今後就別回來了!”
蘇博然自認爲自己對蘇心漓還是不錯的,可現在,他的病情還沒確診呢,她就擔心自己將病氣過給她躲在院子不肯出來,定國公府一家瞧不起他就算了,蘇心漓作爲他的女兒,也敢這樣對他,蘇博然如何能忍的了這口氣。
蘇妙雪聞言,心頭一喜,恨不得立馬讓人準備紙筆伺候蘇博然寫摺子,蘇博然身子抱恙去不了,她可以找外祖父和舅舅幫忙將摺子遞上去啊,一旦蘇心漓被扣上不孝的帽子,她還有什麼資格和自己爭和自己槍?
“老爺,切莫說這樣的氣話,若是被定國公府的人知道,他們定又要尋老爺的麻煩了,小姐畢竟是您的女兒,血濃於水,豈是你說不要就能不要的?”
方姨娘和蘇妙雪一樣,都恨不得蘇博然立馬付諸實踐,要是蘇心漓名聲毀了,相爺爲了鞏固地位,肯定要馬上將她扶正,而且,蘇心漓一旦離開了相府,定國公府的人就算是太猖狂,也不能將手伸到相府來。
蘇心漓是相府的嫡長女,還是定國公府捧在掌心的外孫女,而且又生的傾國傾城,有她在,哪裡還有那些庶女們的出頭之日,現在有這機會,她們這些人自是抱成一團,恨不得立馬就把罪名給她定下了,讓她永遠不能翻身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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