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漓押着方有懷方靖安進宮後,程邵廷就讓人扶着癱坐在地上的慕容雨回去了所在的院子,爲了定國公府的聲譽,慕容雨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對外聲張的,不然的話,讓外人知道定國公府的大兒媳‘婦’是大金安‘插’在琉璃的內‘奸’,必定會流言四起,大大的不利,所以這件事情只能秘密處理,越少人知道越好。
程邵廷讓人將慕容雨送回院子後,以慕容雨身子不適需要靜養爲由,將院子裡除‘春’桃以外的下人都遣走了,並且讓人在‘門’口守着,因爲蘇心漓提過她又讓人秘密監控着慕容雨的一舉一動,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並沒有派太多人看守慕容雨。
慕容雨身子並沒有傳說中的那般虛弱,甚至沒有不適,和其他閨閣中的千金小姐不同,她和雲氏一樣,自小就是習武的,程邵廷和蘭翊舒自然都會擔心她對蘇心漓不利,蘇心漓在去見慕容雨的時候,蘭翊舒是跟着的。
在此之前,蘇心漓曾經來過慕容雨的院子幾回,和鄭氏她們相比,她的院子一直都是安靜的,可今日,尤其是這大半夜的,院子裡有許多燈都沒有點,冷清的嚇人,那樹木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不停的搖曳着,有一種森然的恐怖,安靜的晚上,蘇心漓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和蘭翊舒的腳步聲。
蘇心漓直奔慕容雨的房‘門’口,屋檐下的一排燈,有幾盞是亮着的,蘇心漓遠遠的就看到‘門’口站着個人影,走近一看,正是‘春’桃,‘春’桃也老遠的就看到有兩個人影朝着這邊走過來,她很快就認出是蘇心漓和蘭翊舒,她快步迎了過去,等快要走到蘇心漓身邊的時候,卻又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傻愣在了原地,一直到蘇心漓走到她跟前,她才用緊張到結巴的聲音道:“小——小姐。”
‘春’桃是慕容雨的貼身丫鬟,能爬上一等丫鬟,一直在主子身邊伺候的,必定不會是蠢笨的人,至少,‘春’桃就不會是,她的處事雖然比不上流雲八面玲瓏,但絕對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而且比她身邊的幾個丫頭都有眼力勁,要說慕容雨的事情,她一丁點都不知情,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她是慕容雨的丫鬟不假,但卻是定國公府的丫鬟,而且還是家生子,她俸祿是定國公府給的,她或許不知道慕容雨的所有事情,但不論哪一件,她都不能知情不報,她的隱瞞,差一點就害死了定國公府所有的人。
蘇心漓看着‘春’桃,清冷的眸,漸漸變的犀利起來,‘春’桃心虛的厲害,慕容雨的事情,她知道的,比蘇心漓想象的要多很多,該知道的,或者說不該知道的,她都知道一些,她有猶豫過想要告訴老夫人,但是老夫人那麼看重心疼夫人,全府上下的人都對她信任尊敬,她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說,就算說了也未必有人相信,更何況,夫人待她也不薄,她的很多貴重的首飾,都是夫人賞給她的,而且‘春’桃擔心,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會招來殺身之禍,所以不管慕容雨做什麼吩咐什麼,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春’桃知道,老爺和老夫人他們,肯定也察覺到了,尤其是小姐,她說不定也知道了關於夫人的秘密,所有的事情都曝光了,少爺說是因爲夫人受了驚,想要讓夫人靜養纔會讓其他下人離開的,但是‘春’桃心裡清楚,事實根本就不是那個樣子。
“恩。”蘇心漓點了點頭,眼神恢復了一貫的平和,“大舅媽呢?在屋子裡嗎?”
“在——在的,夫人一直都在屋子裡休——休息。”
藉着月光和朦朧的燈光,蘇心漓看到,微垂着頭的‘春’桃臉‘色’煞白,似乎還冒冷汗了,雙手無措的擺着,握成了拳頭,很是緊張的模樣,蘇心漓在心中微微的嘆了口氣,‘春’桃這丫鬟,不能留了。
不管‘春’桃遲遲不將慕容雨的事情告訴他們任何人是出於什麼原因,身爲丫鬟,而且還是一個蘇心漓不信任的丫鬟,她知道的太多了,有些時候,知道太多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情,是一種罪過,而且是死罪。
蘇心漓看着腦袋越垂越低的‘春’桃,沒有說話,從她的身邊經過進了屋,‘春’桃見蘇心漓從自己的身邊經過,長長的舒了口氣,有一種虛脫的感覺,她有一種極爲強烈的不好預感,她感覺,小姐不會留她,雖然和蘇心漓接觸的次數不多,每回和蘇心漓見面的時候,她都是一臉溫和的笑意,但是‘春’桃就是知道,自己的死期不遠了。
‘春’桃心裡覺得十分後悔,如果當初她選擇將這些事情告訴小姐的話,現在肯定會是完全不一樣的結果,小姐非但不會有取她‘性’命的心思,說不定還會提拔重用她,但是現在想那些,都太晚了。
蘇心漓進屋前,回頭看了眼還愣在原地的‘春’桃,她的腦袋微微的垂着,一副沮喪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因爲‘春’桃是背對着蘇心漓的,所以並不知道進屋的蘇心漓回頭看了她一眼,蘇心漓回頭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的時候,又給蘭翊舒使了個眼‘色’,蘭翊舒微微點頭,轉身離開了,不過很快,他就回來了,這期間,蘇心漓一直在慕容雨的房‘門’口等他。
蘇心漓推開房間的‘門’,緩緩的走了進去,屋子裡,沒有點燈,有些黑漆漆的,不過因爲四周的窗戶是開着的,外面有不是很強烈的光‘射’了進來,雖然不清晰,但是東西的擺放,還是勉強可以看清的,當然,蘇心漓來過的次數雖然不多,但是屋子裡面東西的擺放她還是知道的,有這樣的光,已經足夠她將東西都看清楚。
慕容雨並沒有在‘牀’上休息,而是在靠‘門’口的窗戶站着,就是之前每一次,她點燃香火引那個男子前來的窗口,蘇心漓看了眼窗櫺,從慕容雨被送回院子到她來的這期間,她有沒有和以前那樣,用這個辦法想要引那個男人來,那個男人肯定是想來的,不過肯定不是爲了和慕容雨纏綿,也不會是爲了將她解救出這樣的境地,而是質問,這麼大的事情,她不但沒辦好,而且還出了這樣大的紕漏,那個男人,指不定怎麼憤怒呢。
蘇心漓先進的屋,蘭翊舒一進去,就從蘇心漓的身邊越過,走到了桌旁,將火點燃,雖然那火併不是很大,但是黑漆漆的屋子一下亮了許多,是透着溫馨的橘黃光亮,而慕容雨,依舊保持着蘇心漓剛進屋的姿態站着,位置也沒有變。
蘇心漓記得,她早上穿的並不是這身衣裳,早上的時候,她穿的是一身海青‘色’的衣裳,但是現在,則是一身素衣,她早上是綰了髮絲的,但是現在頭髮全部披下來了,散落在肩頭,渾身上下,就連一件配飾都沒有,極爲的素雅,她靜靜的佇立着,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等的那個人沒來嗎?”
蘇心漓走到慕容雨的身後,微擡着下巴,也看向窗外,可能是心情的緣故,她覺得今晚的月‘色’並不是很好,她猜想,慕容雨眼裡的月光應該糟糕。
慕容雨這才轉過身,她又不是傻子,‘春’桃都已經猜想出來的事實,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慕容雨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當然,比起今天早上在大堂的失態時那慘白如雪的臉,現在還是要好一些的,但是依舊蒼白,一直以來,她都是如此,其實蘇心漓並不奇怪,一個好端端的人,有誰是會願意假裝生病,整日就只能呆在這小小的院子呢?她潛伏在定國公府數十年,心情必定是極爲壓抑的,‘精’神也不可能好,就算沒病,但裝了這麼久,估計也會裝出病來的,而且現在,她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毀了。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慕容雨現在的處境的話,那就是四面楚歌,她前後都是萬丈懸崖,不論是前進還是後退,她就只有死路一條。定國公府的路,是她自己生生切斷的,而另外一條不歸路,則是她自己選擇的。
慕容雨原本就難看的臉‘色’蹙起了眉頭,那蒼白的臉,有一種說不出的灰敗,就連那雙眼睛,都是一樣,沒有生機,沒有神采,蘇心漓抿着‘脣’,慕容雨果然做了她猜想的傻事。
就那個男人的‘精’明,肯定知道,今日方有懷方靖安他們被斬,是因爲沒有搜查到證據,這樣的結果只有兩個可能,慕容雨沒有按照他的命令行事,還有就是慕容雨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慕容雨主動點香,應該就可以讓他在兩種可能‘性’中知道結果,所以他清楚,一旦他來,等待他的會是天羅地網,一個自‘私’的人,怎麼捨得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她覺得慕容雨的傻像極了曾經的自己,但是她一丁點也不同情,因爲對曾經那個因爲虛幻的愛情害死了定國公府,害死了顧大哥的蘇心漓,沒有一丁點的好感。
“今晚的院子,還真是安靜冷靜。”
慕容雨感慨了一聲,那樣子,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她蒼白的眉眼,配上那淡淡的憂愁,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感傷,一如她此刻低‘迷’到了極致的心情。
蘇心漓沒有說話,她的視線從慕容雨的身上移開,投注到了外面漆黑的夜‘色’上,她也覺得有些安靜冷清了,但是慕容雨可以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裝病將自己困在這院子裡二十多年,她哪裡是害怕冷清寂寞的人?她覺得安靜冷清,是因爲她心裡念着盼着的那個人沒有如期來。
此刻的慕容雨,心裡應該是很忐忑不安的,既期待那個男人會來,聽她將所有的一切都解釋清楚,甚至在她說明自己盡力了以後帶她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她應該也是害怕她來的,因爲她知道,定國公府設下了天羅地網就等着他自投羅網呢。
蘇心漓忽然想到自己在冷宮的那個月,在沒知道事情的真相前,她日日都期盼着顏司明會去看她,聽她將所有的事情都解釋清楚,然後接她離開冷宮,讓她和‘玉’兒團聚,但是因爲當時她的臉已經被毀了,一身的狼狽和不看,她擔心影響自己在他心目當中的形象,到最後才發現所有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那樣的心情,就算是心碎二字也無法形容,她敢肯定,慕容雨會和自己一樣後悔,並且憎恨上她曾經付出一切的男人,這也是她想要的,這是慕容雨應得的報應。
“你是怎麼知道的?”方有懷和方靖安什麼都沒搜到,她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事已至此,慕容雨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繼續隱瞞下去了。
蘇心漓挑眉看了慕容雨一眼,走到了桌旁,她的手扶着桌子走了一圈,然後在距離蘭翊舒最近的位置停下,她站着,身姿筆直,手指在上面敲了敲,然後揚起了自己的右手,晃了晃,上面的‘玉’珠在並不怎麼明亮的燈光下極爲的搶眼,“這還得多虧了舅媽送給我的這個。”
蘇心漓笑的一臉諷刺,慕容雨的臉‘色’卻變了,而且說話的聲音越發的尖銳,“你一早就知道了‘玉’珠的秘密?”
“我是沒想到,原來大舅媽您那麼早就想要我的‘性’命了,當我知道那串‘玉’珠裡面藏着可以要人命的蠱蟲的時候,我還以爲是意外,我認爲您應該是不知情的,但是大舅媽迫不及待的急切表現,實在是讓人想要不懷疑都難,我是沒想到,你那麼早就要我的‘性’命了。”
之前解決了夏娉婷的事情後,她並沒有覺得這會是結束,她懷疑了二舅媽,懷疑了她的兩個嫂子,當然也有將目標鎖定在慕容雨身上,但是她幾乎沒有想太多,就將她排除了,慕容雨得到了幾乎全府上下的同情和好感,她得承認,慕容雨確實很有心機,不然的話,怎麼可能藏的這麼深?她身上有太多可以掩護她的事情,會咬人的狗不叫,會叫的狗不咬人。
“誰讓你那麼惹眼呢?蘇心漓,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麼的惹人羨慕嫉恨,含着金湯匙出身的金貴身份,容貌,還有智慧,老天還真是不公平,把所有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你,你得到了那些常人想要卻得不到的,自然是要付出代價,成爲衆矢之的的。”
慕容雨看着蘇心漓,那眼神裡面,沒有絲毫的愧疚。看樣子,還是她太過急切了,不然的話,也不至於會‘露’出馬腳。
“你既然知道我要害你,爲什麼不抓我?”
“就憑這一串‘玉’珠手鍊嗎?以闔家上下對你的愧疚和信任,他們會相信我幾分?你只要稍加狡辯,就可以替自己開脫掉一切的罪名,我還可能因此打草驚蛇,不論你是表現的委屈還是大方,他們都會責怪我,我還可能因此失了他們的信任。”
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幾乎被她排除了懷疑的慕容雨瞬間成了她最大的嫌疑人。
“你不動聲‘色’,就是爲了等我繼續‘露’出破綻,你好守株待兔,是嗎?”
想到自己居然那麼早就被識破了,這半年來她所做的一切完全在蘇心漓的掌控之中,慕容雨就有種被猴兒耍的憤怒感覺,她惡狠狠的盯着蘇心漓,對於這個破壞了她計劃和幸福的人,恨的咬牙切齒。
“你要這樣認爲也可以,但是事實也不全是這樣,因爲你是我外公外婆最看重的兒媳‘婦’,舅舅深愛的‘女’人,還是我兩個哥哥的母親,我侄子的‘奶’‘奶’,他們應該都不願意失去你這個親人,都不願意看到今日這樣的結果,我也是一樣,所以我一直都在給你機會。”
蘇心漓看着慕容雨,漂亮的媚眼兒清澈,痛心疾首。
“但是我沒想到,你居然害死了雲姨,而且還嫁禍給流雲。”
蘇心漓擰着眉頭,因爲氣憤和痛心,手都握成了拳頭。
慕容雨又是一驚,“你怎麼知道是我?”
“因爲雲姨是被蠱毒害死的,和你想要害死我的方式一樣,我肯定是你,但是這些不過都是我的猜測而已,我不敢聲張,但是我擔心你會再生出什麼事情來,傷害其他的人,所以我偷偷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外公,所幸外公相信了我,那時候我在你和二舅媽還有兩個嫂子身邊都派了人保護,其實你應該明白,那並不僅僅只是保護而已,更多的是監視,這一點,你絕對比一無所知的二舅媽還有嫂子清楚,但是慕容雨,你真的是膽大包天,都這樣了,還不死心,而且還敢和別的男子偷情,這也就算了,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對外婆下手。”
就算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並且都過去這麼久了,現在說起來,蘇心漓還是覺得生氣異常。
“外婆她哪裡對你不好了?她對你視如己出,她幾乎將你當成‘女’兒對待了,她到底有哪裡對不起你的?對這樣一個疼愛你的長輩,你怎麼下得去手,而且還沒有猶豫!”
蘇心漓話剛說完,慕容雨突然狂笑出聲:“視如己出?簡直就是放屁!你問問你外婆,她是怎麼對你母親的,又是怎麼對我的,你母親纔是她們的掌上明珠,我什麼都不是,衣食住行,我什麼東西能和你母親相提並論,我能得到的,都是她剩下不要的,也就是我母親傻,居然還當你外婆是恩人,你們這些人,根本就沒將我們當‘成’人對待,我們就是狗,你喚一聲我們就要叫的狗,對於你們的施捨就連拒絕都不能的狗,我憑什麼要感恩?還有你,你也是,老天還真是不公平,什麼好的都給了你們,家世,容貌,還有才華,運氣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活得長久!”
蘇心漓看着情緒‘激’動的慕容雨,在聽到她說的話後,神‘色’變的越發凝重起來,她擰着眉頭,用一種並不是很好的口氣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慕容雨笑的更大聲:“什麼意思?蘇心漓,你還不知道吧,四年前,你生病的時候,你母親急的團團轉,她也不知道從哪裡聽說鬼醫在安城,一‘門’心思就想去,但是那個時候,安城特別‘混’‘亂’,她就來府裡想要找你外公和舅舅幫忙,但是那時候,剛好你外公和舅舅都不在,就連你外婆都進宮去陪太后了,她就只能找我,我告訴她,這件事茲事體大,如果你外公他們‘私’下幫忙,會給整個定國公府都帶來殺身之禍,你母親聽了,二話沒說就離開了,並且讓我一定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你外婆外公他們!”
蘇心漓握緊的拳頭髮出咔咔的聲響,她盯着慕容雨,那雙漂亮的清冷的媚眼兒彷彿要噴出火來。今日之前,她一直以爲,母親和哥哥的死是因爲方靜怡,是方靜怡和蘇博然兩個人造成的,她之所以對方靜怡他們一家那麼狠,除了因爲上輩子的事情,更是因爲重生後,母親和哥哥都無法改變的命運,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她一貫柔弱的大舅媽居然在這其中扮演了這麼重要的角‘色’,如果當初,她不對母親說那些話,如果那時候,外公和舅舅他們知道了這些事情和母親一同前去,那結果一定不會是這個樣子,想要篡位的景王根本就不敢對母親他們不利。
“慕容雨!”
蘇心漓惡狠狠的盯着慕容雨,想要將笑容癲狂的她用眼神‘射’殺,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原來是這個樣子,比她想象的殘忍太多。
“那日我潛進你外公的書房,你什麼都看到了吧?”
慕容雨盯着蘇心漓,用的是肯定的口氣,她明明將東西放進程鵬的書房了,要是方有懷方靖安搜查的話,不可能什麼都沒有的,就只有一個可能,蘇心漓和程鵬兩個人已經將那些信箋拿出來了,不動聲‘色’的,就蘇心漓之前對她的種種懷疑,就算只是巧合,看到她鬼鬼祟祟的,也一定會和程鵬一起將書房翻個底朝天。
一直以來,他們所有的人都忌憚程鵬,但是事實上,蘇心漓纔是他們最大的敵人,是她破壞了他們這一系列完美的計劃,他們最大的失誤就是一開始選擇對蘇心漓下手,而且用的還是那樣的方式,那個時候,他們誰都沒有意識到蘇心漓是那樣聰慧又謹慎的人,他們小瞧了蘇心漓,如果一開始不是選擇從她身上下手的話,她應該就會一直不被發現,那樣的話,之後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蘇心漓根本就不會那麼小心,那她所做的一切,就不會有人懷疑。
“蘇心漓,你真沉得住氣。”
明明是讚賞的話,可慕容雨卻是一臉的咬牙切齒,滿是憎恨。
蘇心漓還兀自沉浸在慕容雨所說的關於程立雪的事情中,她氣的放在桌子上的手,握成拳頭的時候發出咯咯的聲響,她猛地擡頭盯着慕容雨,一雙眼睛仿若在寒冰裡面浸過一般,沒有一絲絲的溫度,“慕容雨,我真是後悔。”
她一直念着舊情,顧念府裡那些在意慕容雨的親人,一直在給她機會,遲遲沒有下手,她們是將慕容雨當成親人,但是在慕容雨的心裡,他們估計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分量,不然的話,她怎麼可能做出那麼多有違天理良心的事情?
“你說的沒錯,一開始我就應該將你捉起來的。”
那樣的話,雲姨就不會死,外婆不會病這麼久,大舅也不需要受這麼大的打擊,如果她少知道一些事情,所有的一切,反而會更好。